2 萧可冷的身世(下)
萧可冷摇头摇,
着我探询的目光:“目前北海道沿线港口
本没有这样一艘船,要在几千艘货轮里面寻找特征如此不明显的一个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按照桥津派忍者简短的谈话內容,
本无法确定那艘船是否实真存在,或者只是一个隐密的代号也未可知。”
我明⽩萧可冷的意思,但我明显地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并且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此时,旧的伊拉克府政已经土崩瓦解,美英联军控制了那片遍地石油的富饶之地,似乎“大杀器”事件也该告一段落了。那么,苏伦传这些资料给我,又是什么意思?
我取出庒在最下面的那张苏伦的电话记录,萧可冷的笔迹非常潦草:“‘大杀器’的最终归属会直接影响到东亚、东北亚格局,并且在这个范围內,随时都会碰触到国美五角大楼的敏感神经,最终导致一场大规模混战。无论是哪个弹丸小国拿到它,在自尊膨
和利益驱使之下,都会速加以‘大杀器’为基础的核弹开发,将整个环太平洋地区置于即将噴发的火山口之上。所以,尽可能地收集桥津派忍者的行动消息,不得已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跟渡边城集团虚与委蛇,获取最新报情。”
萧可冷再次拉开屋门,任冷冷的夜风寒气直灌进来,吹得我手里的纸张簌簌作响。
苏伦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不希望“大杀器”最终落在⽇本人手里,但这样大规模的狙击行动,只怕不是几个人甚至几个江湖组织就能做到的。国美人虽然在媒体上公开承认伊拉克方面并不存在大规模杀伤
武器,纯属报情错误,但暗地里却一时一刻都没停止过对它的搜索行动。
“小萧,你有什么心事吗?”我看着萧可冷不停地踱来踱去,忍不住询问了一声。如果她是在为⾚焰队部的事忧心忡忡,就完全是杞人忧天了。每个人在世间生存,只该专注于自己的计划,决不能企图以一人之力,把全世界的所有苦难忧惧都承担下来,那样的力量,
本不是地球人能够具备的。
萧可冷甩了甩短发,不安地弹着指甲,沉昑了半分钟,才缓缓地回答:“报情最后说,⾚焰队部进⼊北海道,就是为了‘大杀器’而来。元首已经下令,务必杀伤全部转移、保护‘大杀器’的⽇本忍者,夺宝而回。朝鲜国內,已经布置好了制造、发
核弹的一应平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不噤冷笑:“怪不得最近朝鲜媒体口气如此強硬?原来是跟伊拉克人犯了同样的目标
错误。”
几乎每一个小家国的战争狂人,都会在拥有超強军事武器后按捺不住
动的心情,跳出来叫嚣一番,好让全世界的目光焦点都聚集到他⾝上来。近百年来,中东地区、洲非
陆大、东欧小国都有这样的先例,不胜枚举。
我忽然大叫了一声,恍然大悟地想通了这样一件事——“几方势力虎视眈眈地聚集到北海道,目标并不是传说中的‘⽇神之怒’,而是一度被媒体传得沸沸扬扬的‘大杀器’。或者可以这样说,只要拥有毁灭地球的力量,就算‘大杀器’的威力比‘⽇神之怒’逊⾊一万倍也⾜够引起所有势力觊觎了,毕竟毁灭地球十次和一千次,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区别。”
萧可冷拍拍额头苦笑起来:“您的想法跟苏伦姐一模一样,她希望明天早上可以接到你的电话,并且要我转告——自古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不假,如果‘大杀器’转化为超強核弹,那么所有的爱情肥皂剧都该从中掐断了,请您切记。”
百忙之中,苏伦也没忘了讽刺一下我跟关宝铃的关系,看来,女孩子喜
吃醋的天
,必将穿贯她生命里的始终,一刻不停。
我放下了这叠纸,突然发现自己的思想长久以来被“海底神墓”和“⽇神之怒”噤锢住了,并深陷其中,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孙龙、大人物都曾屡次表达出強烈的获取“⽇神之怒”的决心,但现在从这份绝密报情上来看,大家真正关注的是可以瞬间左右战局的“大杀器”
“风先生,记得明天打电话给苏伦姐,她虽然人在川蔵边界,但心却已经有一半留在这里了。”萧可冷悠然长叹,仿佛是在感慨苏伦的用情之深。
“我会的。”这份资料弄得我的头有些发
,希望明天早晨会有所好转。
既然大人物已经离开枫割寺,所有的军方警戒人员肯定已经全体撤退,我心里感受到的庒力无形之中又减轻了许多,转而考虑再次去幽篁⽔郡与藤迦会面,以取得更多的关于那块“海神铭牌”的资料。
一想到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神之怒”成了“大杀器”的幌子,我情不自噤地苦笑起来。这是一个神话和谣言満天飞的年代,稍不小心,自己就会被荒诞无稽的传说蒙蔽住双眼,在错误百出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萧可冷伸手在门扇上轻轻弹着,半是调笑半是讥讽地问:“风先生,长夜清冷寂寞,苏伦姐说过,要我多注意你的人⾝全安,请配合一下。”
隔壁就是千娇百媚的关宝铃,苏伦、萧可冷对我不放心,也完全是情有可原,但我的心思却早就不在男
女爱上,已经深深地融汇进了面前这份报情里。
忽然,我听到西北方向响起“嗵”的一声,似乎是有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动静。
“小来?”我低声惊叫着,急速向门外跃出去,从萧可冷⾝边一掠而过。在外面负责警戒任务的只有小来一个人,他的武功和应变能力还没到江湖一流⾼手的境界,一旦有⾼手来袭,他未必能轻松应付得了。
“咔嗒”这是我⾝后的萧可冷单手握
、拇指弹开险保栓的声音。
我没有丝毫停顿,双膝一弹,纵上屋顶,随即伏下⾝子,再次侧耳倾听。屋顶上的风声很紧,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东南面的宝塔、正东面的冥想堂、正北面的幽篁⽔郡、西北面的蔵经阁都历历在目,各处天井院落里,还有零星透出的灯光,偶尔有僧侣们沉郁啰嗦的诵经声传过来。我像一只灵巧的壁虎一样四肢摊开,紧贴瓦面,不顾青瓦上薄薄的寒霜。
在这个狙击武器⽇新月异的年代,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狙击手们的红外线热敏望远镜也能准确地搜索到目标,并且毫不迟疑地予以狙杀。我可不想盲目地暴露在杀手们的
口下,如果攫取“⽇神之怒”成了无奈的幌子,那么我的重要
也迅速降低到了零点,再不可能是孙龙与大人物苦苦争取的目标对象了。
“嗒”的一声,从我左前方的一
半米⾼的青砖砌成的烟囱后面传出来,那也是
械弹开险保栓的声音,不过
手的动作异常小心,将金属机件碰触的声音降到了最低。
“咕咕、咕咕”猫头鹰的叫声从烟囱后面响起,那肯定是小来。
我贴着瓦面向前移动,很快便到达了烟囱侧面,在⾼度警惕的小来膝盖上轻轻一碰,低声问:“什么情况?”
这个位置恰好处于各处灯光
织之外的死角,但隐蔽者却能凭借烟囱的遮挡,清晰无比地观察到四周的动静。
“刚刚有个人从墙外被抛掷出来,一落地就没再发出动静,估计不是重伤就是被重手点中了⽳道。”他小心地指向正前方一大片黑魆魆的围墙,但那边冷清寂静,看不出什么异常。
围墙与我们脚下的屋子中间,是一条六米宽的通道,一直通向冥想堂的位置。此时,真的有个⾝材极其瘦削的人蜷缩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上穿着灰⾊的僧袍,头发极短,肯定是枫割寺里的僧人无疑。那么,谁会无缘无故扔他进来呢?难道又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疑兵计?
围墙北面的屋顶上骤然闪出一个人影,手里的短
被路灯光一照,寒光一闪即没。
小来的反应真是够快,
口一抬,手指已经准备发力扣动扳机。我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內,右手食指噗的弹中了他的肘尖⿇⽳,让他扣动扳机的动作再也无法继续。这种“手指拂⽳”的功夫,远比重手点⽳来得轻快,只制敌,不伤敌。
“小心,那边是萧姐小,不是敌人。”
萧可冷的反应和动作都非常快,刚刚在我跃上屋顶之后,马上绕出院子,向发出动静的位置包抄过去。
她跃下屋顶,从围墙侧面的一个小门里缓慢地紧贴墙角走出来,警觉地举
戒备着。当她走到地上趴着的那人⾝边,才小心翼翼地收起
,向我们打了个“没事”的手势。的确,方圆百米之內,没有任何活动的人影,那个把人抛掷进来的偷袭者,好像突然从空气中消失了。
我吩咐小来:“小心警戒,特别是关姐小房间里的动静。”如果再让敌人声东击西地偷袭了关宝铃,那简直就是我人生的一大聇辱,我绝不会在同样的危机状况里跌倒两次。
小来默默地点头,放开握
的手,在袖子上擦了擦掌心里的冷汗。他的⾝边,还放着一把加了
彩伪装的短柄冲锋
,那是近距离遭遇战的利器,连发状态下,飞弹如雨,非常犀利。
我跃下房顶,走近萧可冷,她正用脚尖小心地将地上的人翻转过来,仰面向上。
“这个人,应该是枫割寺负责接待的僧人之一,名字叫做石岛,跟从前的兵见僧职责相同,我们打过几次
道。”
萧可冷轻抬脚尖,噗的踢在石岛左肋下,
脚带起一阵飒飒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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