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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喂,欧巴桑!你真是太过分了。”见他们咄咄人,还砸人家碗盘,真帆实在看不下去了。

 从小她老爸就告诉她“吃饭皇帝大”还说不能“暴殄天物”!可是这打扮得贵气人的太太却连犯了这两个错误。

 没料到她会突然发出声音,英嗣又坐了下来。

 他倒想看看这野蛮的小妮子,怎么对付他泼辣出名的小姑姑。

 “什么?”横田堇气绿了脸“你是谁?”

 “我是看不下去的人。”

 “什…”横田堇指着她鼻子骂“你这种来历不明、低三下四的女人也敢跟我…”

 “谁低三下四、来路不明?”真帆圆瞪着两只大眼瞪着她“我有爹有娘,哪里来路不明?”说着,她指着地上碎裂的盘子及洒了一地的菜“欧巴桑,你知不知道摔人家的碗盘是很没修养的事?而且你暴殄天物,小心会被雷公劈。”

 “你…你竟敢诅咒我?”

 “我不是诅咒你,是好心规劝你。”真帆扬扬眉,一脸不驯。

 “你这个没教养的…”她气得直发抖,转而看着隔岸观火的英嗣。

 “英嗣!”她恶狠狠地指着真帆“这个没教养的丫头是哪来的?把她赶出去!”

 英嗣撇一笑,慢条斯理地搁下筷子。

 “堇姑姑,”他神情平静,却隐隐出一种内敛而?的气息“这是我家,我爱赶谁、留谁都由我作主。”

 “英嗣!”横田堇脸上的彩妆因为她的五官严重扭曲,而变得狰狞可怕。

 “非常抱歉,”他站起身来,直视着横堇“我不会赶她出去,因为她是我的…”说着,他突然停顿了一下。

 本来他是想说“客人”的,但他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说法,而且铁定可以吓到他的叔叔和姑姑。

 他角一掀,笑着道:“她是我的未婚,成田真帆小姐。”

 “ㄟ?”几乎所有人都同时惊呼出声。

 达川典夫及横田堇圆瞪着双眼,张着嘴巴,像两只被雷声吓着的青蛙。

 真帆惊讶地望向英嗣,脸上写着“你在哈拉什么”

 英嗣淡淡一笑,径自走到她身边,并轻轻搂着她的肩“真帆肚子里已经有我的骨了,这下子恐怕又得多出几个人来分家产了。”

 “什…”一听到自已能分的钱越来越少,横田堇脸色大变。

 “堇,”此时,达川典夫拉了她一下“我们走吧。”

 “可是…”她不甘心却又无计可施。

 “回去再说吧。”他跟她使了个眼色,硬是拉着她掉头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英嗣冷酷的脸上出一记冷笑。

 “ㄟ,”真帆激动又害羞地拨开他的手“你在胡说什么?”

 “抱歉。我是临时起意。”

 “干嘛说我是你的未婚,还说我…我怀孕?”她脸红耳赤。

 “因为看见他们错愕的脸,我就觉得很。”他一脸正经地说。

 看他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她不知怎地就焦躁起来“?你怎么可以那样?我…我还没嫁耶!”

 “我也没娶啊!”“拜托,你是离了很多次好吗?”她皱着眉头,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他睇着她,若有所思。

 “如果你这么介意,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我是唬人的。”说着,他真的转身要走。

 真帆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ㄟ,慢着…”

 他回过头“怎么了?”

 上他人又深邃的眼睛,她不自觉的脸儿发烫。“ㄜ…算了啦。”

 她松开手,闲闲地坐了下来。“他们实在很嚣张、很过分,气气他们也好,反正我又没损失。”

 英嗣撇一笑“我们干脆出去吃饭吧。”

 “为什么?”她抬起脸望着他。

 “菜被堇姑姑砸了。”

 她皱皱眉“拜托,她不过才砸几道菜,还有一堆菜呢,反正我们才两个人,又吃不了那么多。”

 “也好。”他一笑,吩咐仆人们赶紧将地上收拾干净。

 仆人们手脚俐落地将碎裂物清除,然后在绯婆婆的带领下,统统退出了餐厅。

 这会儿,真帆发现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不知怎地,她又开始紧张起来——

 管他的,吃了再说。她忖着。

 “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没关系,”她拿起筷子开始夹菜“这种豪门争产的戏码,电视上都有演,我只是没亲眼见过罢了。”

 吃了一块,她像是想起什么,抬起脸,她疑惑的看着他。

 “他们好歹也是你的亲叔叔、亲姑姑,为什么要那么对你?”

 “还不是为了钱。”他淡淡地说着,彷佛什么事都影响不了他。

 “其实不要这个当家的头衔,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不想被胁迫。达川家的财产在我父亲的时候就已经缩水不少,就连这栋房子都拿到银行去抵押…”

 “ㄟ?”他父亲差点把达川家搞到破产?那现在的好光景是…

 “我在念书时靠投资赚了不少钱,回国后我就大力整顿达川家的所有事业,总算是将达川家的祖产保住了。”

 “这么说…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拚来的?”

 他点头“我父亲在人生最低时,这些亲戚几乎都不往来,每个人只顾着巩固自己的地位及财富,躲我父亲躲得远远的。近年来,见我发达了,又一个个像血鬼似的围过来…人人都羡慕我,有好的家世、有花不完的钱,但是…”他睇着她,幽幽地道“我的人生其实很悲哀。”

 上他忧郁的眸子,她觉得她的口痛了起来,像是有人狠狠地捏住她的心脏。

 “两年前,你们的杂志社刊载我是日本蓝胡子后,他们就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着我不放,说我玷污了达川家的名声。”说着,他哼地冷笑“全是见了腐就扑上来的土狼。”

 听完他所说的话,真帆真是觉得歉疚极了。

 原来她的那篇报导使他成为亲族们批斗的箭靶,难怪他那么讨厌记者,又对来自大搜奇杂志社的她充满不满及敌意。

 “对不起…”她一脸内疚。

 “你跟我对不起做什么?”他挑挑眉。

 “因为都是我…”她警觉地打住。

 不行,要是她跟他说那个写他是日本蓝胡子的人就是她的话,他可能会气到把盘子砸过来。

 虽然诚实是美德,但是善意的谎言是必要的,她…她不想让他气到爆血管。

 “你什么?”他疑惑地望着她。

 她猛摇摇头“没什么,我是想说…我可以将功赎罪。”

 “嗯?”他皱起眉心,更是不解了。

 “我想多待几天,把专访写得更详尽、更接近事实,然后洗刷你的不白之冤。”这是她的真心话。在见到他被亲族围剿的“实况”后,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不过,他会希望她多待几天吗?

 天啊,她居然在最后的午餐上提起这个要求,会不会太厚脸皮了?她不安地睇着他,想在他脸上寻找一点点讯息。

 他凝视着她,沉默了一会儿。

 她咬咬,尴尬地低下头“我这么说好象…好象让你很困扰…”

 “你真的想多待几天?!”他问,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其实,他心里的雀跃只有他自己清楚。

 尽管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觉得兴奋,但他知道这是他今天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如果…”她不敢直视他“如果麻烦的话,那就…”

 “留下来!”他口而出,但似乎惊觉到自己的话有点奇怪而补充着“我是说…你不妨多待几天。”

 “噢。”听见他说“留下来”时,她还真是吓了一跳,因为那句话听起来很像…他希望她一辈子留在这里。

 觉察到气氛有点微妙,英嗣迅速地结束了这样的对话“吃饭吧。”

 躺在上,英嗣不断地着烟。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他居然要她留下来?

 她是他最讨厌的记者,又是那家杂志社派来的,而且她还没事跟他抬杠,他怎么会要她留下来呢?

 他警觉到有种情绪在他心里?酵着,酸酸的、甜甜的,尤其是在想起她的时候…

 他猛地坐起,脸上充满了惊疑的表情“不会吧?”

 这种感觉简直像在恋爱,可是…怎么会?他真的对她有兴趣?他真的──

 他两腿一盘,将手肘靠在膝头,支着下巴,神情懊恼。

 自从里纱离开他后,他便又娶了五任老婆,他其实不爱她们,只是不信。他不相信一生成功顺利的他,竟然会在婚姻上栽了跟斗。

 然后…他娶了又离,离了又娶,直到他深信自己是受了诅咒,注定一辈子孤独,所以,他决定不再爱人,也拒绝被爱。

 这几年来,他不再因为哪个女人而动摇。但现在…一切都不对劲了。

 他对叔叔及姑姑说谎,说她是他的未婚,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只是想气他们吗?

 现在想想,也许并不是那么单纯…

 坐在桌前,真帆不断地敲打着笔记型计算机的键盘。她想写一篇洗刷他冤屈的报导,虽然她还不是很确定这样的决定究竟对不对。

 不过…她为什么要留下来呢?写报导可以回大阪写,她根本不必留在这里的。

 真奇怪,一般人在被袭强吻后,应该会毫不考虑的就逃掉的,怎么她却反而留下来了?

 “嗯…”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喃喃地道:“我果然不是一般人…”

 然而,她真的只是胆识过人吗?难道没有其它的理由?

 想着,他的身影倏地在她脑海中浮现。然后…她的口一阵温暖、紧缩——

 “ㄜ?”她一怔,出了惑的表情。

 这是什么感觉?热热的、暖暖的、甜甜的…像是恋爱。

 “恋爱?!”因为惊讶过度,她的手一敲,计算机屏幕上的文字倏地消失。

 “啊!”天知道她按到了什么,唯一确定的是——又要重来一遍了。

 她无限懊恼的盯着计算机屏幕,不出口觉地叹了一口气。

 她是怎么了?一直以来,她最恨的人不就是把里纱表姊搞丢了的他吗?但现在,她光是看见他受伤忧郁的表情,及那间堆满了里纱表姊使用过的物品的秘密房间,就可以断定里纱表姊真如他所说的“好好活着”吗?有没有可能是他骗了她,只是要她替他写篇还他清白的报导?

 忖着,他忧郁的脸庞又钻进她脑海里—─

 “唉唷…”她感到懊恼。

 但是,这次她学乖了,不敲键盘,改敲自己的头。

 翌,吃过早餐,英嗣主动提议要带真帆到附近走走。

 虽然面对他时,总让她心慌慌的。但既然主人热情招待,她好象也没有理由拒绝。

 换上轻松的装、球鞋,她跟着英嗣离开庄园,进入森林里。

 走在舒适的林道中,吹来的风都是甜的…她高兴的拿着相机到处拍,像个快乐的孩子般。

 英嗣静静地看着她,发现她的笑脸和笑声带给他心灵很大的平静。如果她就这样待在他身边,他灰暗的人生应该会重见光明吧。

 当这个念头毫无预警地钻进他脑袋里,他着实吃了一惊。

 “不…”他不该再有这样的念头。他已经失败了六次,他根本无法好好的经营感情。

 “ㄟ!”

 突然,真帆的声音将他唤了回来。

 回过神,他看见真帆眨着大眼睛,疑惑的盯着他。

 “你怎么了?”她皱皱眉头,笑着“你的表情像是被鬼吓到了。”

 他蹙眉一笑,没说什么。

 “对了,”她转过身,继续前进着“你都不用工作吗?”

 “为什么这么说?”

 “我来了几天,从没见你离开过。”说着,她转头睇他一记“你该不是放高利贷的吧?”

 他撤一笑“我工作的时候,你没见到。”

 “咦?”她微怔。

 “现在科技发达,只要有计算机,不必到公司去也可以掌控一切。”

 “所以说…你几乎不离开庄园?”

 “偶尔也出去。”他淡淡地道“我不喜欢跟人接触,但那不表示我真的很孤僻。”

 她皱皱眉头,思忖了一下“好矛盾,我不懂…”

 他角微微一扬“你想完全了解我!可能要住上一辈子。”

 他话才说完,真帆就羞红了脸。她飞快地将脸撇开,就怕他发现。

 林子里很安静,她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因为心慌,她不自觉地加快行进的速度,却没察觉脚下有个窟窿。

 “唉唷。”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

 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跌个狗吃屎的同时,一只劲臂将她拉进他怀里。

 抬起脸,她上了他的目光。

 她该向他道谢,然后迅速地推开他,但是她却像被施了法般,一动也不动。

 睇着她惊羞而可爱的表情,他的心一悸。

 他应该问一句“没事吧”然后礼貌的松开手,但是他没有,看着她微微歙动着的瓣,他怔愣着。

 不自觉地,他的头往她靠近,他想亲吻她,发自真心的想亲吻她。

 “ㄜ…”发现他的脸越靠越近,她警觉到一件事,那就是…他要吻她。

 她应该躲开、应该拒绝,但是她什幺都没做,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

 就在即将吻上她的时候,英嗣的口突然一

 不行!他不能吻她,他不能再陷进去了。

 “我们…回去吧。”他悬崖勒马。

 “ㄜ…”真帆很错愕“好…好啊。”

 他终究没有吻她,她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种莫名的落寞也窜上她的心头…

 刚回到庄园,绯婆婆就递上了一封信。

 “是达川二老爷他们派人送来的。”

 英嗣微皱起眉心“噢?”

 接过信,他拆了开来,而真帆也好奇的想凑近去看。

 英嗣快速地看完了信,脸上的表情有点凝重。

 “是什么?”绯婆婆问。

 “邀请函。”

 “邀请函?”绯婆婆微怔。

 “嗯。”他点头,似乎有点烦恼。

 “他们要找你去开家族会议?”

 “不,恐怕比那个还麻烦多了。”说着,他转头看着一旁的真帆。

 干嘛看着她?跟她有关吗?真帆一脸惘。

 “是什么事?”绯婆婆心里其实有点谱了,但还是想求个明白。

 “他们要我带‘怀孕的未婚’出席晚宴。”

 “ㄟ?”真帆忍不住惊叫。

 怀孕的未婚?那不就是说她吗?难怪他要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原来真的跟她有关。

 “是乐夫三叔寿宴,他们要我务必参加。”

 “可是…”绯婆婆睇着真帆“成田小姐她…”

 “不是真要我去吧?”真帆一脸苦瓜相。

 “不,”英嗣看着她“我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他的亲族们一个比一个刁钻难,他怎好叫她去应付那些人?

 只不过…若不带“怀孕的未婚”出席,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主人,”绯婆婆忧仲地道“你已经把话说出来了,现在怎么圆谎?”

 “就老实告诉他们我是唬人的吧。”他淡淡地说。

 绯婆婆微顿“这么一来,他们又要来烦你了…”

 他撇一笑“习惯了,无所谓。”说罢,他将邀请函交给了绯婆婆,径自往前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及绯婆婆那愁眉不展的脸,真帆突然觉得难过起来。

 只要她开口、只要她愿意,她是可以帮得上忙的…而且,只是冒充一下,也损失不了什么。

 不过,她干嘛帮这种忙?这好象不关她的事…

 在她还举棋不定的时候,她已经听见自己的声音:“ㄜ,我…我去参加。”

 她才说完,英嗣及绯婆婆不约而同的转过身。

 “你不必…”

 “不,”绯婆婆打断了他的话“成田小姐愿意帮忙,那真是太好了。”

 “婆婆,”他浓眉一纠“你明知道他们有多难搞…”

 难搞?一听见难搞就起了真帆的“斗志”呵呵,她专搞难搞的。

 “没关系,我搞得定的。”

 “没错没错。”绯婆婆兴奋地拍拍英嗣的手臂“成田小姐冰雪聪明,一定没问题的。”

 绯婆婆心里打着算盘,她恨不得这件事能“弄假成真”

 “婆婆,你…”英嗣像是觉察到她的居心,不觉皱起了眉“她不行的。”

 ㄟ?什么不行?听见他这么说,真帆有些不服气。

 他是说她不配?还是说她带不出场?忖着,她不觉懊恼。

 “放心吧。”绯婆婆径自走向真帆,拉起她的手“她行的。”

 此时,对英嗣那句话感到相当介意的真帆挑挑眉,跟绯婆婆同声同气起来:“没错,我行的。”

 “呵呵…”绯婆婆笑眯了眼“我就知道你很带种。”说着,她拉住真帆“走,我传授你教战守则。”

 真帆被动地随她而去,这时她才开始犹豫起来。她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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