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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德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的嘴角轻微的向上翘了翘。“这是哪儿啊?”张文德努力地想问出这句话,但却感觉嘴
用不上任何力气。他又努力地向上抬了抬自己的眼皮,眼皮却也显得固若金汤、纹丝不动。虽然只做了这样的几个简单的动作,但张文德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十分的疲劳,再也没有吃任何动作的力气了。
“这里是哪儿啊?”张文德再次问自己。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清净而明亮的河
,河
轻快地向前
着,河水清澈见底,水底的沙石、小鱼儿、蝌蚪都清晰的可以看到。河边上一个光着
股的小男孩,奋力地从河底里打捞着一条条
腾的小鱼儿。鱼群显然受到了惊扰,四散着躲避着小男孩那双稚
的双手。小男孩虽然一次又一次失败,但仍然乐此不疲地继续着他的“工作”显得忙碌而兴奋。
“德子…”这是什么声音?这么熟悉,这么亲切,又这么遥远?是母亲?是的!是母亲!张文德突然感觉到一阵已经在自己的身边消失了很长时间的暖
从自己的头开始,顺着脖颈、上身、两臂、两腿,直到两脚贯通全身。他努力地想去答应妈妈的呼喊,但仍是不能张开嘴,声音到了嘴
的边沿就再也不肯向前移动一点,哪怕是,一点点…
“哎…妈妈…我在这儿呢…咯咯咯…”是谁在替他答着一声声母亲的呼唤?是那个小男孩!他张着两只手臂,高兴地向母亲奔去,母亲看到小男孩,红润的脸上也显出了灿烂的笑容。
“文德、文德…”这又是谁的声音?还是母亲的?不是的,不是的。那又是谁呢?这个声音并不陌生,但就是无法记起这是谁?等等,让我再好好想想,这个声音非但不陌生,而且还越发听的熟悉而亲切了。对了,是她,就是她。只有她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看那里,那不是勤学湖吗?就是在这里,他们彼此相识,他们彼此熟悉。记得那还是上大学的时候,每天清晨他们就在勤学湖湖畔相遇,开始他们彼此并不注意,后来却因为一本书而结识,再后来他们会因为彼此偶有一天没有到湖边晨读而对对方牵肠挂肚,再再后来,他们走进了属于自己的新房。清儿!是清儿!张文德第四次试着张开嘴,嘴
开始有意识地
动,做着“清儿”的口型。他觉得已经喊出来了,是的,终于喊出来了!但他的清儿却背过脸去,不肯看他,似乎是在与他捉着
藏…
“文德,文德…”张文德忽然意识到刚才都是幻觉,但是呼唤的声音还是没有停止,然而这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周围为什么这么的暗呢?难道是夜晚没有开灯,但即使是这样我又在哪里呢?他努力地搜寻自己大脑中有限的记忆,然而却没有任何的线索。
酒!债!支票!王老板!于秘书!他忽然想起来了!他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那只通身全绿的白酒瓶上!没错的!就是那只白酒瓶!那是第四只白酒瓶!他突然顺着几个字的联想回忆起了以前发生的一切,他将自己浑身的力气全部集中在两只眼皮上,奋力一争,眼皮终于抬了起来。他首先看见的是白色,全部是白色!随着眼光的下移又有绿色、又有灰色!
“醒了!病人醒了!”
“张婶儿,张叔醒了,张叔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唉…可下松了一口气了,大家都不用紧张了,没事了…”
“这都是谁啊?”张文德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有清儿,她脸上虽然展开了笑容,但眼圈还是红红的,几滴将
而未
的泪珠儿还晶莹剔透地挂在腮边,显得楚楚动人;有有之,他纵着眉头,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有小王,他高兴的如同一个孩子,惨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
,也许刚才真的把这个小丫头给吓坏了吧;有大兴,他把头转到了窗边,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只听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但又是谁把他送到医院的呢?哦,是了,一定是于秘书通知了公司,公司又告诉了小王,小王又告诉了清儿和大兴,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不可能连有之都被惊动了。
但这又怎么向他们解释呢?没法解释。有之可能又该怨我了,算了,就这样吧,还解释什么呢,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张文德干脆闭上了眼睛,装做静养,谁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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