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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 大火
 着漫天飞舞的火箭,李浑快要气疯了,他光着脚、院子里暴跳如雷。见护卫统领李彪满脸惶急的跑过来,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踹在满身盔甲的李彪身上,把他打横踹了出去,却也疼得李浑抱脚直跳。

 李清和李二合望着在院子顶拐的老头子,却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隆郡王府的报复来的如此迅速、如此决然。从来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即使是当年与皇甫家对峙最烈的时候、即使是这些年与昭武帝争斗最白热化的时候。

 但秦雷这样的人,也从来没有过!

 李浑的大孙子,已经成为孤儿的李央来,赶紧上前扶住老头子。李浑搂着大孙子的脖子,这才站住,狠狠瞪着不争气的弟弟和不争气的儿子,怒吼道:“过来!”

 天策军的正副统领乖乖挪到李浑面前,李浑扬起簸箕般的大巴掌,大骂道:“你们两个孙子,就知道看热闹,也不知道过来扶一把。”话音一落,大巴掌便劈头盖脸扇向两人。

 李清和李二合大概是被老头掴习惯了,也不伸手挡、也不到处躲,就这么紧闭着眼、紧抿着嘴,一动不动的任老头施为。虽然老李头的巴掌够重,但老李家血统中抗击打的素质显然更高。

 好在现在不是打孩子的时候,李浑打一阵便停了。两人这才睁开已经冒金星的眼睛,望着四下开始燃烧地的熊熊大火!不由齐声惊呼道:“哇。好大的火啊!”气的李浑差点再把两个混账玩意揍一顿。

 李彪是李家旁系子弟,显然抗击打能力没有李清他们强悍,到现在才捂着肚子爬起来,晃晃悠悠地重新站在李浑面前,咳嗽道:“咳咳,大老爷,外面有几千全副武装的骑兵…”

 李浑冷哼道:“几天不见,这小子翅膀倒是硬了。老子不发威,他还道马王爷三只眼呢。”

 李二合捂着脸小声道:“马王爷本来就三只眼。是吧二叔?”李清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不太清楚…”见李浑又要打,两人赶紧行礼道:“天策军整装待发,请太尉大人下令!”

 李浑扬了一半的大手只好硬生生收了回来。狠狠砸在前,还个军礼,嘶吼道:“把秦雷那小子抓来见我!”

 两人立正昂首道:“遵旨!”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待走远一些,两人又犯开嘀咕。李二合小声问道:“叔,你说我爹想要死的还是活的?”

 李清又去挠头,想了想,小声道:“难说。要不咱们回去问问…”

 “算了吧,我可不想见他那张臭脸,跟欠了他三五千银子似的。”说完。李二合还小心回头看看。见自己老子正在与李彪说话。这才放下心来。

 李清也跟着转回头,同感道:“那就看着办吧。能抓获地抓活的,不行就抓死的。说实在的,我宁肯对着你婶子那张‮花菊‬脸,也不愿意看你爹那大王八脸。”

 太尉府地雕栏玉砌、庭院相连,一旦着火很容易蔓延开来,不一会四周的烈火就越烧越大,把夜都映得通红。哀号声、叫喊声、求救声、咒骂声,混杂在噼啪的燃烧声中,令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

 “哎呀,叔啊,婶子的楼子好想着火了,要不我自个去,你回去救火吧。”

 “不用,烧死那个老虔婆才好来!都老成那个样了,还不让老子纳妾!”看来李家果然有惧内地传统。

 李家两叔侄就在这样一片鬼哭狼嚎中,边走边聊,闲庭信步般来到校场,在那里,两千天策骑军已经着甲上马,静候二位统领的到来。

 到了属下面前,两人顿时恢复了往日威严的样子,右臂夹着头盔,大步走到队伍前。亲兵赶紧将马牵过来,又有人趴在地上,让二位统领踩着上马。

 李清骑上自己心爱的‘小赤兔’,视线扫过整装待发地天策骑兵,冷声道:“外面是秦雷的人,就是他们践踏了我们的红线、也是他们杀害了手无寸铁地二百弓营弟兄、还是他们在金殿上羞辱了你们地将军、在南方刺杀了我们地大公子。而现在,他们又在府外纵火,妄图将我们全部烧死。本将想就着这熊熊的大火问问你们,如何才能洗刷他们给我们带来地辱?如何才能平复他们给我们带来的伤痛?”

 “杀!杀!杀!”~~~~

 那个被天策骑军大喊杀杀杀的家伙,正悠哉游哉坐在太尉府一里外的一栋民居顶上,一边轻啜着手中的美酒英雄血,一

 的欣赏着太尉府红红火火的盛况,还不时为下面的石的解说道:“大火在崇高的太尉府熊熊燃起,整个太尉府已经沸腾了!现在已经烧到库房了,据中都谍报局说,里面也储备了些火油,但未经证实。”

 望了望下面可怜巴巴仰着头的石猛,秦雷一边比划个开花的手势,一边满脸正经道:“若是一会有很响很响的轰地一声,并有蘑菇状云朵升起,便说明谍报局的情报是真的,否则…”

 话音未落,太尉府库房突然耀眼的一闪,伴着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波气朝四面八方涌过来,自然也不会因为秦雷长得帅便单单把他放过。

 秦雷先是被那‘很响很响的轰地一声’震得耳鸣眼花,接着便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推倒在房檐上,若不是身边护卫众多,有人挡住了他,恐怕要摔下房来,二次卧不起。

 饶是如此,他也弄了个灰头土脸。咳嗽着从房上下来,任黑衣卫给他拍打身上的灰土。见石猛一副强忍住笑地样子,秦雷挖苦道:“被自己绊倒,摔成瘸子的人,是没有资格笑话别人的!”

 石猛果然笑不起来了,本来上翘的嘴巴也耷拉下来,翁声道:“不是说好不再笑话俺了吗?”他昨回到京城,便去满园见自己老婆,当晚就宿在那里。若不是他与庄蝶儿一别数月。精力过于旺盛,折腾到着火时还没有睡下,恐怕这对戏水鸳鸯就要变成烤鹌鹑了。

 一见着火,石猛二话不说。给老婆套上件长袍便抱着要往外跑。虽然庄蝶儿不沉,但石猛毕竟是操劳两三个时辰的人了,脚下自然虚浮,左腿一软、右腿一绊。啪的摔了个狗吃屎,竟把左腿膝盖摔坏了,登时就爬不起来。

 当时大火已经蔓延到他们住的院子了,石猛惶急地让庄蝶儿先走。庄蝶儿却也一筋,死活要把他拖出去。但水牛一样重的石猛,岂是庄蝶儿这种娇柔的南国女子可以撼动地?

 拽了几下没有拽动。还把庄蝶儿自个闪了个大跟头。摔在石敢身上。此时外面已是一片火光。在屋里都能感到那种恐怖的炙热,石猛又大骂着让庄蝶儿走。庄蝶儿却抱着他的胳膊轻声道:“王爷说过,相公你是一撇、妾身我是一捺,咱们一撇一捺就是一个人,怎么能分开呢。”说着竟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石猛无法理解这女人地愚蠢想法,但不可否认,从这一刻起,他彻底爱上了庄蝶儿,不再是原来那种单纯的恋和依赖。这种突然爆发的感情,让他重新充满力量,最终在庄蝶儿的协助下,双手错着爬出了火场…

 大伙都羡慕这小子娶到个好老婆,于是更加卖力地嘲笑他左腿绊倒右腿的光荣事迹…虽然保住小命,但那条左腿的膝盖却受了重伤,恐怕两三个月都要靠拐杖走道了。所以他既没有参与许田他们的准备工作,也没有参加石敢石勇他们地攻击行动,只能老实在秦雷身边待着。好在他是秦雷钦定的王府最佳陪聊,给王爷解闷是把好手,也不算全无用处。

 两人打几句,外面石勇跑进来,沉声禀报道:“天策骑军出来了。”

 秦雷颔首道:“下令撤退吧。”他没想到天策军反应速度如此之快,这一会功夫居然就完成集结,冲了出来。

 望着石勇匆匆而去的背影,秦雷面色逐渐严峻起来,自言自语道:“看起来正面锋不可避免了。”按他地本意,这次是不想与天策军锋地。倒不是怕了,而他采纳了馆陶地建议,此次报复只注重震慑效果,不求真正消灭太尉府的有生力量,以免冲突升级,局势无法控制。

 一颗绿色信号弹在空中爆开,用王府独家研制地‘弹弓车’击的黑衣卫们马上停下设计,将弹弓车上的机簧弹片等部件小心翼翼卸下来,装进马车上的箱子里。然后将一具具只剩下木头架子的‘弹弓车’推到一起,倒上两大罐火油,最后扔一线香进去,大火猛烈的燃起,眨眼间噬了这些徒有其表的弹弓车。

 这个过程说慢不慢,却也需要至少一刻钟,所以黑甲骑兵必须拖住敌人一刻钟,正面的锋不可避免。没有人害怕,反而都有些微微兴奋,黑甲骑兵自从成军以来,还未打过什么硬仗。上次与血杀决战,他们只赶上最后的围歼,最刺过瘾的啃骨头阶段,却错过了。是以从军官到士兵,都迫切希望与强手过过招,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到底在大秦能排第几。

 今按计划,他们要为弹弓车队保驾护航。原本从时间上讲,是碰不到什么有力队伍的,没想到

 兵比所有人料想的都快,一刻多钟的时间便出现在了

 黑甲骑兵大喜过望,在领队军官的调度下,已经冲杀散的前阵从两翼撤出战场,将通道让给一直森严戒备的后队。后队的五百骑毫不迟疑地加速,转眼超越向后掠去的同袍,一往无前地朝天策骑军冲去。

 稳坐大秦第一强军宝座的天策军,共有四万余人,皆是骑军,轻重各半。日常有两千人常驻太尉府左右。此时先出来的是一千轻骑。虽说是轻骑,但也重要部位也是甲具俱全,且…都是控弦之士!

 而且统统用得是正正经经地组合弓,不像黑甲骑兵要靠弩弓弥补术的不足。当见到第一波箭雨是由敌人时,已经习惯用弓弩蹂躏别人的五百黑甲骑兵愣了一下,这才急匆匆取下背上的小圆盾,将上身勉强护住。

 箭雨转瞬既至,拜身上铠甲≈中圆盾所赐,大部分弓箭在黑甲骑兵身上。只发出叮当声便弹到地上去了。虽然人没事,但战马可遭了殃,这些战马虽然前、脖子上都有甲具防护,但毕竟不能像人一样包裹的密不透风。且天策军采用的是抛。许多锋利的箭头,便扎在毫无防护的马背马部位,重创了战马。

 十几匹战马倒下了,但更多的仍在无畏地冲刺。转眼便向前进了几丈远。同时也重新挨了一波箭雨,又栽倒二十几匹战马。黑甲骑兵感到异常憋屈,他们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方才对方第一波箭雨过来时。是不应该拿盾的,而是应该用弩弓对。他们虽然术不如对方,但胜在可以连发。定然可以在捱过一波箭雨后。将对手压制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缩头乌一般被动挨打。

 虽然意识到错误。却也没必要改正了,双方相距不到二十步,对于冲刺中的骑兵来说,转瞬既至。这意味着白刃战即将开始了。

 对面的天策齐军显然也没有异议,只见他们纷纷收起弓箭,从马鞍上摘下长戟,毫不畏惧地面冲了上来。

 就在双方距离不到十步时,黑甲骑兵们齐齐将手中圆盾掷了出去,盘旋的圆盾有着锋利的边缘,又是这么近的距离,大力投掷之下,对于轻甲骑兵来说,还是会有一定威胁地。

 没有人敢吃自己是否能硬扛住飞过来的大铁盘子,有眼疾手快的,出手如电,将圆盾用长戟拍落。但有这样眼力身手的毕竟是少数,更多地天策骑军只能乖乖低头躲闪,让那些圆盾呼啸着从头顶飞过。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明显让天策骑军的阵型一,虽然仅是短短一瞬便恢复正常。但这要命地一瞬已经足够让黑甲骑兵抢先刺出第一击了。

 眼看有百十人便要被挑落马下了,黑甲骑兵不使劲攥了攥手中地铁,暴喝着递出致命地一击。

 两队霎那相,就在此时,黑甲骑兵骇然发现,对手凭空从马背上消失了,那十拿九稳的一击居然十有八九落了空。

 天策军不愧久经战阵,在危急时刻,下意识地纷纷用出一招半藏蹬,缩身藏到了马鞍下,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只有十几个动作慢些的,要么被刺个穿、要么被撞下马来,践踏成泥。

 双方并不停留,各自奔行出十几丈,这才掉转马头,重新面对面,准备下一次冲锋。

 第一回合,黑甲骑兵在弓箭上吃了大亏,若不是甲冑齐全,不畏矢石,恐怕都冲不到敌人面前。好在他们出其不意的投掷圆盾,扭转了不利局势,虽然最终没有奈何身经百战的天策骑军,但也挽回些损失,好歹算是打了个平手。

 一次试探之后,双方都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了解。天策军强在弓马娴熟、久经战阵,经验丰富。而黑甲骑军则胜在装备良、防护一,未战先立于不败之地。

 双方都认为找到了对方的弱点,下一次便可分出胜败,正要催动战马,全力发起冲击时…

 却听到一声炮响,两队身穿明黄战甲的重装骑兵从两侧包围了大将军街…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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