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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菊花园中,玄德孔明初相
 打仍在继续,惨叫唔唔哇哇…

 直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从后院冲出来大叫道:“别打我师傅了,我带你们去找他!”秦雷才直起身子,接过秦卫奉上的白巾擦擦汗,对抱头蜷缩在墙角的老和尚恨恨道:“算你命好,赶上爷爷身子没劲,若是往日,两拳就叫你去见佛祖!”说着又扬了扬拳头,把老和尚吓得瑟瑟发抖,大叫道:“不敢了不敢了。”

 秦雷这才哈哈大笑两声道:“痛快!”跟着满脸愤慨的小和尚往后院走去。转过一排排禅房,但见一个清幽的小院子出现在眼前。

 小和尚抬手指向嵌着‘归园’两个秦篆大字的月门,板着小脸道:“就在里面!”说着便要转身跑掉。

 “回来!”秦雷却不算完。

 小和尚听了,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终究畏惧于对方的身份,老老实实回到秦雷身前,闷闷问道:“干啥?”

 秦雷伸手捏捏小和尚胖乎乎的腮帮子,笑嘻嘻问道:“小家伙,法号叫什么呀?”小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慧远。”秦雷点头赞道:“慧远啊,寺里伙食够好的,是不是经常有吃啊?”小和尚涨得满脸通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叫嚷道:“俺们最守戒律了,俺这是…这是婴儿肥!”

 倒把秦雷惊得干咳起来,打量着这小胖和尚,郁闷问道:“这新鲜词谁告诉你的?”

 小胖和尚一脸警惕,嘟囓道:“没有谁告诉我。”秦雷笑着摸摸他圆滚滚滑溜溜地小光头。人贩子般的慈祥笑道:“乖,告诉叔叔,是不是个漂亮阿姨告诉你的啊?”在殴打老和尚的过程中,秦雷也想明白了,不可能那么巧,还有一个来跟自己做伴的。

 慧远小和尚年纪太小,又胖,哪经得起秦雷咋呼,闻言失声道:“你怎么知道…”秦雷得意的笑笑道:“我不仅知道她在寺里。还知道她就在那里面…”说着顺手一指,视线也不由自主的望向月门,只是一眼,身子便彻底僵住了。

 只见一道窈窕的翠绿倩影。便俏生生的站在月门中,那张倾国倾城地绝美小脸上,满是激动的晶莹泪花。

 两人四目相视,都能从对方眼中清晰感受到重逢的惊喜与愉,还有那藏也藏不住的柔情意。

 良久,秦雷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扳自己地手,低头一看,确实那虎头虎脑的小和尚。正举着两只呼呼的小手,使劲推秦雷按在他脑袋上的大手。

 秦雷伸手一拨拉,便把小和尚甩到一边。小和尚歪几下身子才站定。瘪嘴小嘴,委屈的望向秦雷,突然伸出鲜红的小舌头,使劲扮个鬼脸,转身跑掉了。

 秦雷不莞尔。转头望向云裳,轻声道:“你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已经不能没有你。”

 要死了,周围还有这么多黑衣卫呢,云裳脸蛋一下羞红了。黑衣卫们可都认识她,心道,怕什么,我们可都见过你在王爷怀里困觉的呀。虽然很想看下去,但更怕秦雷发飙,纷纷朝云裳挤眉弄眼笑笑,便识趣的退下了。云裳姑娘对王爷地情意,那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的。

 有她这么个高高手在,他们也不担心王爷的安危,转眼间,满场地黑衣卫便退的一个不剩,给王爷和云裳姑娘腾出了地方。

 见周围没了人,云裳也大胆起来,鼓足勇气抬起头,望向朝思暮想的情郎,脆声道:“我很…”话到一半却又羞于出口,最终化作一声蚊鸣道:“想你…”但秦雷耳力惊人,却能听得明明白白,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感动,此时的女孩非比盛唐,若不是爱极了、念极了,是不会如此直接表明心迹的。

 他大步跨上前,腆着脸笑道:“真乖,哥抱抱。”说着便伸出手臂,要去搂她。云裳虽然比一般闺秀开朗,却哪敢在白里做些羞人地动作,何况有个老头还在后面呢。

 姑娘这才想起自己师傅,忙轻巧的转身,堪堪避过秦雷的熊抱,在他身侧停住,先给他一个甜死人地微笑,再小声道:“见过我大师兄再说。”

 秦雷一下子停住,诧异道:“公良羽?”便要关门放狗。

 云裳掩嘴轻笑道:“那人早被师傅开革出师门了,是我大师兄。”眼都不眨一下,便硬生生给里面的老家伙降了一辈,可见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秦雷轻笑道:“现在见不见他都无所谓了,本来就是听若兰说,有人报了你的名字,我这才上来的。”所以说男人,尤其是谈恋爱事的男人的话,也是不能信的。

 云裳却听得心花

 起先因为见到秦雷与诗韵墨墨唧唧,而产生的小小怨消云散,小声道:“还是去见见吧,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说着用更低的声音道:“待会我在落雁塔等你。”便婷婷袅袅往外走去,走了一段,还不忘回眸甜甜一笑,害得正要迈步进去的秦雷撞在了月门上,疼得哎呦一声。

 姑娘见自己惹祸了,顽皮的吐下丁香,便飞也似的逃走了。直到云裳消失在拐角,秦雷才收回视线,着被撞痛的额头,嘿嘿笑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与他当然蹲班房时住的那个相仿,但在屋舍俨然的寺院里,能独享一个跨院的,怕只有方丈了,秦雷默默想到。

 脚下是两道竹篱笆夹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竹篱后遍植着各‮花菊‬,红黄白墨,色彩缤纷。秦雷马上想到昭武帝居所的‮花菊‬,一样的傲霜妍丽,一样的多彩多姿,也一样地自然随意。稍有不同的是。昭武帝那里的随意总带着刻意的痕迹,仿佛是为了追求随意而随意的。而这里的‮花菊‬,本来就是那么长的,却是地地道道的随意。

 视线从‮花菊‬丛中抬起,便落在院子西北角那棵已经落光叶子,枝头挂满红彤彤的果实地大树下,一个面容清矍的中年白衣文士,只见他坐在一把小竹椅上,身子微微向前倾着。手里拿着把小扇子,正在悠闲地给面前的小泥炉扇风。他的身边有一个竹几,另一把竹椅,机上有一个搁着茶具地褐色紫砂盘。

 见秦雷走近了。白衣文士抬头望他一眼,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朋友快请坐。”虽然说得热情,但语气淡的没有一点味道,身子也一动不动,就连手中蒲扇扇动的节奏,都没有丝毫改变。

 秦雷哼一声。拖过另一把绣椅,大刀金马的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沉声问道:“说吧,找孤王来作甚?若是喝茶赏菊就免了,孤最讨厌别人故弄玄虚。”说着补充道:“方才刚在外面收拾了个满嘴胡咧咧的胖和尚。”

 文士面色一滞,呵呵笑道:“在下方才确实想这样说来着,倒让王爷猜着了。”

 秦雷满意的点头道:“看来你还知道些进退。回答孤王三个问题,若是孤王听着舒坦,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葬在这‮花菊‬里吧,说不定明年满院子便是雪一样的白菊了。”秦雷现在对白衣有莫名的反感,因为总会让他联想起那只兔子。

 文士摇头苦笑道:“京里人都说王爷强势,其实他们都错了。”

 秦雷‘哦’一声,微抬眼皮道:“你要别出心裁吗?还是省省吧,那没什么意思。”

 自从一开始,文士便被秦雷堵得一愣一愣。待他说完,文士才淡淡笑道:“王爷在怕我。”

 秦雷注意到,这白衣文士说话全是肯定语气,心道此人地自信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撇撇嘴,心中挪揄道:“孤就不接你茬,看你怎么办?”

 但白衣文士仿佛知道秦雷心中想什么一般,手中的扇子仍旧不紧不慢地扇着,轻声笑道:“逃避有什么用。畏加重。”

 秦雷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被这个更不要脸的说得微微恼火,终究忍不住出言讥讽道:“现在孤为刀俎,你为鱼,孤想知道你这简直是狂妄的自信从何而来?”

 文士微笑道:“王爷是要用暴力服在下,就像您在南方、在朝堂做地那样。”就是这种问句,他都用肯定的语气说出。

 秦雷闻言冷哼道:“这样做省时省力,有何不可?”

 文士瞥了秦雷一眼,微笑道:“你我一样狂,唯一不同是,在下的狂乃是有本钱地狂,叫张狂;而王爷的狂,却是本钱不足,那叫虚狂。”说着俯身捻起一片犹自鲜红的柿子树叶,屈指往上一弹,那薄薄的叶片便电出去,竟还夹着一丝破风声。秦雷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个鲜红的柿子便应声而落,正好落在他手中。

 望着手中鲜亮可人的红柿子,秦雷暗暗咽口吐沫,当然不是馋的。这手功夫比公良羽那跟班褐衣老者的庄户把式可俊多了。

 秦雷知道,白衣文士此举乃是要证明他说得话…人家确实有狂的资本…两人相距不到三尺,就凭秦雷揍个人都气吁吁出虚汗的身子,要想拿他当人质实在是唾手可得。

 秦雷为人及其光,明白这一点,便坐直身子,呵呵笑道:“好吧,孤承认你有在我面前说话的资格了,你可以说了。”

 白衣文士闻言笑道:“可进可退,寰转自如,王爷真是个妙人啊。”说着似

 道:“王爷一定在想,先让你嚣张,等着离你远些,下剿了你。”

 被说中心思,秦雷老脸经不红一下,嘿嘿笑道:“只要孤不说,你所说的便只能是猜测。”

 这时炉上的水开了,文士放下手中的扇子,将水壶从路上提起,又给那小炭炉盖上炉盖,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水,仿佛春风拂面一般自然,让旁观的秦雷不得不感叹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烧水的动作可以冠绝华夏了。”

 文士不莞尔,先用开水烫了烫茶具,又洗了洗茶壶中地银针,将洗茶水倒掉后,这才往茶壶中注入了开水,就那样敞着壶盖,任其中的热气升腾而起。

 望着从壶口中升起的袅袅白气,文士笑了,轻声道:“王爷一开始便想下在下。不让在下说话,实际上是因为在下解签先生的身份。”

 秦雷摆手求饶道:“我说伙计,能不能该用问句的时候用问句,不要全是肯定语气。那会让孤王觉得自己是一个傻瓜,就算孤求你了,成不?”

 文士点点头,笑道:“些许小事,答应便是。”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道:“好吧?”

 秦雷苦笑的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占据那么大的心理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转眼便被这文士不经意的掌握了主动。拿到了谈话地主导权。想明白双方的差距,秦雷便不做些贻笑大方的事情,开始正经与他说话。

 便听文士一边沏茶一边淡淡道:“因为在下为几位姑娘批了命。王爷便不自觉的把在下与命运等同起来,或者说一见到我,王爷便想到那该死地命运。所以王爷想的不是我,而是命运。”说完,又加上句:“对吗?”

 秦雷点点头。沉声道:“不错,孤王一向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但自从发生了些事情后。却让孤有些拿不准了。”他说的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奇遇。

 文士点点头,说了句:“借花献佛。”便抬手请秦雷用茶,秦雷端起茶盏来,这才看到杯中鹅黄的茶水、‮花菊‬怒放般的茶叶,这苦笑道:“怪不得先生如此说。”然后坐正身子,拱手尊敬道:“方才小王唐突,请先生原谅则个。”

 文士讶异的望了秦雷一眼,笑道:“终于不在心里叫在下骗子了。”

 被说破心思。秦雷不好意思笑笑。起先他以为这文士是个骗子,因而很不客气。但一番锋后,秦雷竟然生平第一次有种与水搏斗的感觉,那种被对手层层包围,却又使不上劲,不能痛痛快快发挥地感觉,让秦雷明白两人目前还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对于有本事的人,他向来是尊敬有加的,抱拳问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仙乡何处?”他也够可以地,都说了小半个时辰了,才想起来问人家叫啥。

 好在文士不在意这个,捻须微笑道:“在下姓乐,名向古,字布衣。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秦雷微笑道:“原来是布衣先生,小王有礼了。”

 乐向古也重新向秦雷见礼,两人这才算结束锋,开始正经说话。

 秦雷便捧着茶盏凝神静听他说话,未成想到乐向古却微笑道:“殿下既然一开始便认为在下是算卦的,不如让在下给您算上一卦。”顿了顿补充道:“何如?”

 秦雷听得脑袋有两个大,摆手道:“先生还是爱怎么说怎么说吧,硬在肯定句后面加上个反问语气,让孤觉得自己还穿开裆呢。”

 乐布衣点头应下,便从小几下拿出一个签筒,递给秦雷,微笑道:“请王爷签。”

 秦雷攥着签筒,却不抬手,而是沉声问道:“这东西真的那么准?”

 乐布衣捻须笑道:“周易八卦,五行,本就是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秦雷皱眉道:“那先生还让孤它作甚?”

 乐向古笑着解释道:“天地运行自有规律,世间万物皆有其道。而这占卜便是问道,道可道,非常道,王爷总能从中得到些许指引。”

 秦雷沉半晌,终于咬牙道:“好吧,孤就他平生第一签!”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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