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要吻你罗——
低沉音哑的声音,自耳际悠悠响起,
起她一身难以自抑的轻颤。
那股令人屏息心跳,浓烈
人的气息彷佛无所不在,在毫无防备下朝她
近。
“不…不要…不要停…”田妍闭着眼,陶醉的喃喃自语着,梦中纠
的正是那双灼热又霸道的
瓣,总是终夜
绕在梦中,驱之不去。
“公主!公主!”
梦境深处,一个怯怯的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
“别吵我——”她含糊不清的咕哝一声,又迳自抱起枕头猛亲。
“拜托…不要停…我…还要…”
“公主,您该起来了,拳术老师正在练习场,等您去练拳击哪!”
拳击?突然间,这个残酷的字眼,将沉溺一夜美梦的田妍惊醒。
她双眼蓦然大睁,整个人跳丁起来,惊慌失措的抓着
边的侍女问道:
“俐玛!离拳击赛还有几天?”
“只乘下三天了,公主!”俐玛必恭必敬的回道。
“三天?”她乏力的再度跌回
上。
瞧她,都已经快性命不保了,还有心情在这里思
?
说来说去,都是那个裘寰飞不好,好端端的却偏要来戏弄她,害得她现在每天晚上都被他那个吻给扰得不得安眠。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忙跳下
,在
边焦急的踱起方步。
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明明还几十天的时间,怎么才一转眼,拳击赛就要到了!?
她担忧的望了眼窗外,也不知道裘寰飞那家伙,到底想到办法救她出去了没?
都已经两天不见他出现,他该不会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算弃她于不顾了吧?
“公主,该换衣服了,老师等着哪!”
身后传来俐玛怯怯的声音,打断她的冥想。
“拿走、拿走!我才不要穿那玩意,那女金刚要等,就让她去等了!”田妍不耐的摆摆手,又继续踱起她的方步。
裘寰飞这家伙,来来去去总是一派潇洒,也不留些能联络他的方法,这么大一座皇宫,她要上哪儿去找人?
而且一直到现在,她还是没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看他老是蒙着脸,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该不会连他也是那老糊涂派来的卧底,专门来监视她的吧?
心烦意
的一转头,只见俐玛正怯懦的缩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吭一下。
俐玛是专门侍候她的侍女,模样看来顶多只有十六、七岁,虽然对她总是必恭必敬,每次看她的眼神总是写满疏远与畏惧,不像是看公主的眼神,反倒像在看个外来客。
“俐玛,你老实说,你知道我不是公主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俐玛惊慌的拼命往后退。
“你在害怕什么?难道在这里说真话,还会被砍掉脑袋?”
闻言,俐玛陡然瑟缩了下,眼神里更是布满恐惧。
“难道,是你们的王上威肋你不能说出去?”
俐玛紧闭着嘴,只是不住的摇头。
“你们怎么能那么自私?为了保全自己,却要让我一个无辜的人掉脑袋!”
“公主…”
“别再叫我公主了,你我心里都清楚,我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只是一个替死鬼罢了!”田妍愤慨的吼道。
看着她眼底隐隐浮现的泪光,俐玛眼里终于浮现一丝同情。
“其实,我一直服侍公主,当然分得出来你们的不同。”俐玛嗫嚅开口道。
“我就知道!”
田妍有种沉冤得雪的激动。”快告诉我!你们王上为什么千方百计硬要把我留在这里?想找人去打拳击,随便派一个人去不就成了?”
“王上吩咐过,这件事谁都不准说出去,要不然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俐玛有些惊惶的急忙摇头。
“你放心!我一向最会替人保守秘密,你尽管放心说吧!”田妍说得脸不红、气不
。
“可是…”
“你得相信我的人格,我说不会说出去,就绝不会向任何人透
半个字。”
像是从她眼里看到诚恳与保证,俐玛终于缓缓述说,一段不为人知的无奈。
“其实,王上会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要不是公主离家出走的消息不心小
出去,又碰巧抓错了你,王止也不会出此下策,以保全王室尊严,以及公主的名声。”
“王室的尊严、以及公主的名声?”
俐玛点点头,一脸认真道:“几千年来,我们最重的就是信仰,再者就是王室的尊严跟荣誉,要不是王上因为多年前在一场拳击赛上,故意羞辱了巴林国王,今天也不会陷入这种绝境。”
田妍听得忍不住直摇头。
这些阿拉伯人在想什么啊?该争的不争,不该争的却这么计较——
仅是为了彼此的尊严跟荣誉,竟谁也不肯退让一步,而害了一堆无辜的人——包括她!
“其实,王上过去或许跋扈、专制了些,但早在公主负气出走那一天起,王上就已经为自己过去的行为举止感到后悔不已,只是为了颜面,也为了公主的名声,才会将错就错的把你留下来…”
“原来如此!”现在她终于明白,何以他硬是要把她留下来。
原来,她没有看错,沙律眼里真的有一抹哀痛失去女儿的忧伤。
明白了真相之后,这一刻,她竟然矛盾起来。
她实在不知道,往后再度面对他,究竟是要恨他,还是要同情他。
“其实,不只是公主,早在几年前,巴林的王子殿下,就已经因为跟巴林国王不合,以及两国之间难解酌恩怨,心灰意冷的毅然离开了。”
“然后呢?”田妍向来对这种隐私八卦最有兴趣,听得更加聚
会神。
“听说,他是到了一个叫做台湾的地方去,已经好多年不曾再回来了。”
“台湾?”怎么这么巧。
看出她的惊讶,俐玛会意的紧接着解释道:
“其实,凯达尔殿下是巴林国王跟一个从台湾来的女子结婚后生下的,只是,自从巴林王后在多年前过世后,巴林国王开始听信一名贴身侍从的话,短短几年更是
情大变,后来凯达尔殿下便毅然离开这里,回到巴林王后的故乡。”
凯达尔?这个名安立刻唤起她脑海中,一双深邃瞳眸的记忆。
“你是说,巴林的王子殿下叫凯达尔?”那个曾经在沙漠里替她领路的男人?
难怪那时他怎么也不肯再带她往前走,进入卡达的领土范围。
“公主——”
“拜托别再叫我公主了。”
田妍忍无可忍的打断她。“我叫田妍,你可以叫我妍妍。”
“好吧!妍…妍妍…”俐玛勉为其难叫了句。
“你认识凯达尔殿下?”
“其实,我也是从台湾来的,原本跟着旅行团,要前往布达绿洲玩,却不小心
队、
了路,是凯达尔替我引路到布达绿洲,才会碰巧遇上娜雅公主,又倒楣的被抓到这里来。”田妍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看着俐玛的一双清澈大眼,方才她的那番话,还深深在脑海回
。
这个像传奇一般的故事,那个名叫凯达尔的神秘男人,让田妍有种恍惚的不真切感,像是已然跌入另一个时空中。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再跟那名像黑夜一般神秘的男人见面?
“糟了、糟了!你瞧我全忘了,老师还在练习室里等着哪!”
蓦的,俐玛火烧
股似的惊喊起来,惊醒了大做白
梦的田妍。
“练拳?我不要——”田妍忙不迭挥舞双手。
“公——不,妍妍!不行哪!等一下王上还要去看你练习,你若不去,我会被骂的!”
“真的一定得去吗?”田妍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回答她的,是一个同情却又无可奈何的苦笑。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田妍实在是累坏了!
打定了主意绝不去练习拳击的她,最后仍然被沙律派人给押进了练习室。
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巨大得活像金刚似的女拳师不敢动她分毫,然而练习过程中却要求严格,丝毫不马虎,一整天练下来,她浑身痛得活像给人拆卸过一回似的。
一出了练习室,她连晚餐也没力气吃,倒在
上就立刻呼呼大睡,就连一抹修长的身影是何时翻上阳台,摸进房间,她浑然没有发觉。
直到一个男人的大手突然捂上她的小嘴,遽然惊醒了她。
“呜——呜——”惊人的手劲跟力量,让田妍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闷声挣扎着。
这个人想做什么?牛夜鬼鬼崇崇摸进她的房间,一定是心存不轨——
“杀人灭口”这几个字才刚闪过她的脑海,她的小嘴已经狠狠往大手咬下去。
一个闷哼,大掌遽然松开,逮着机会的田妍,张嘴放声大叫:
“救命——杀人啦——”
“别叫,是我!”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倏然自身旁传来。
田妍错愕了下,这才终于听出这是谁的声音,只是还来不及反应,一堆侍女、侍卫已经重重涌了进来。
“公主,你怎么了?”
灯光骤然大亮,只见田妍惊魂未定的坐在大
上,竭力挤出一抹若无其事的笑容。
“喔——没、没事!”
但事实上,真的没事——才怪!
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他已经拉起
上的被子,掩住自己高大的身躯。
此刻那个老爱神出鬼没的裘寰飞,正整个人
在她身上,而那张该死的脸还埋在她
前,一双长腿还
着她袖珍的小短腿。
“您真的没事吗?我们刚刚听到您的叫喊…”众人惶惶不安的盯着她打量。
“喔,我刚刚只是不小心看到一只蟑螂。”她涎着笑脸打哈哈道。
“蟑螂?”一堆护卫、侍女,一头雾水的面面相觑。
“是啊!刚刚那只蟑螂还从我的脚边…”
“拜托,这里没有蟑螂这种生物。”被团里传来带着闷笑的提醒。
这天杀的裘寰飞,竟然还敢笑——田妍不自然的笑容更加扭曲。
“喔,不是啦!我是看到一只老鼠了,对,老鼠啦!”田妍心虚的干笑道。
“老鼠?”门边的一伙人又沸沸腾腾的嚷了起来。
“小姐,拜托!这里也没有老鼠。”被团里的人显然对她的烂说辞,十分不以为然。
“既没蟑螂也没老鼠,那这鬼地方到底有什么?”田妍挂着灿烂的笑容,咬牙挤出一句。
“蝎子!”
被团里冷不防冒出一句,让她脚底莫名窜起一投凉意。
“我…我看到了蝎子!”她只得照本宣章。
“蝎子?在哪里?”一伙人大惊失
的就要冲过来。
“别过来!没关系,我已经把它踩死了!”
“赤着脚能踩死蝎子?你的话漏
百出,小心穿帮。”被团里传来懒洋洋的嗤笑。
“别罗唆!”
恨恨踢了他一脚,遽然传来的一声闷哼,让她终于有了点笑容。
一堆人仍是不放心的朝纱帐里的她探头探脑,门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她头昏脑
,而被团里那双不安分的大手,存心搅局似的,沿着她的锁骨轻轻游移着,害她一口气差点
不过来。
“住手!”她咬牙喝止他。
“公——公主?”
一名正准备替她把阳台落地窗关上的侍女,霎时不知所措的僵立原地。
“不,我不是说你啦!”
田妍急忙解释道。“我是说,我没事、没事!”说完她又是一阵尴尬的干笑。
像是仗着有她这个绝佳的掩护,以及她绝不敢声张的弱点,
前那只手不但没有一点收敛,反倒更加嚣张放肆起来。
“拜托…”她竭力镇定,但声音却仍抖得不成样。
“你在发抖?”
被团里的声音听来自在而愉快,像是找到了什么绝佳的娱乐消遣似的。
田妍发誓,要不是碍于得倚赖他救命,她真想狠狠把他踹下
。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被一个大男人
在身上,还被一只意图不轨的手
手
扰,她能不发抖吗?
只是,被子里的大手一点也不忌讳,仍嚣张的在她
口游移着,最后竟然还爬上了她的前
,宛若试控探二笼热腾腾的包子弹
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戳着。
恼急了,当下她真想用力掀开被子,让他那双不规矩的
手立即现形。
“别太过分,要不然我就拉开被子,让你被抓去吊死。”田妍羞恼的警告道。
那双大手显然不理会她的警告,仍我行我素的在她酥
间,来回轻划游移着。
他大胆带着挑逗的举动,让她的心跳像是失速的马达,剧然的跳个不停,被团里两副
的躯体热度更是高得惊人,就连她的小脸,也被这股执热度熏得绯红。
“我…我警告你,我真的会这么做——”
“好啊!那我也用不着救你了,就让你一个人去跟大块头打拳击。”
再度传来有恃无恐的声音。
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他敢情是在威肋她?
田妍又羞又恼,只得赶紧以沙哑不稳的嗓音,逐退一千侍女、护卫。
“你们可以出去了!”
“可是,公主——”
“我说出去!”田妍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是!”好不容易,打发了一干侍女、护卫离开,田妍立刻气愤的把他踢下
。
“你这个天杀的浑蛋,竟然敢乘机占我便宜?”
“嘿——只是开个玩笑!”裘寰飞俐落的闪过她挥花的花拳秀腿。
“你在—个黄花大闺女身上摸东摸西,却说是开玩笑?”她气得索
抓起被子砸他。
“你只是个小丫头,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你——”
她只是个小丫头?瞪着他那双写满戏谑的眸子,她满肚子的怒火一下子全
了气。
愤愤的丢下被子,她板着脸兴师问罪道:
“这几天你跑到哪去了?你知道不知道这宫这么大,要找个人很辛苦耶!”
一想到她满嘴咒骂,气急败坏的在偌大的宫殿里找人的模样,裘寰飞沉沉的笑了。
“谁告诉你我会在宫里?”他好整以暇挑起一道眉。
闻言,田妍倒
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你能自由在宫里来去?”
“聪明!”裘寰飞赞许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干嘛不赶快把我带出去?”还三天两头出现,活像来逛乐园似的!
“我说要出去得等时机。”
“那么,我想请问裘先生,时机究竟到了没有?拳击赛只剩下两天了耶!”再不走,两天后的中午,她就得变成一片
过了。
“那很好!到时势必会热闹一阵子了。”裘寰飞一副无关紧要的回了句。
“裘——寰——飞!”田妍用缘是想杀人似的冒火双眸瞪着他。
“逗你的!”裘寰飞忍不住又笑了。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在带我离开啦?”
田妍闷闷的瞪着椅子上一派慵懒的身影,数不清是第几次问这句话了。
“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明晚会带你离开。”
“什么?明晚?”田妍忍不住又要嘀咕了。
平时不是一声不响得不见人影,害她终
提心吊胆,要不就是突然带了个这么令人震惊的消息给她,简直叫人连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也没有。
而且这个人好像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那么不急不缓,那么的
有成竹,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虽然有时看他正派得像个君子,有时却又
气得像个恶魔,就像这片诡谲多变的沙漠,始终让人给以捉摸。
“明天晚上夜午我会再来,记得准备好,东西越轻越好,知道吗?”
“知道、知道!”田妍忙不迭点头。
“恭喜你,你总算能回去了!”裘寰飞含笑望着她。
“哼!你总算还说话算话,没有唬弄我!”
一句“谢谢”卡在嘴里,她就是吐不出口,只得故作若无其事。
“你的道谢方式还真特别!”裘寰飞挑起眉看着她。
霎时,田妍突然语
了。
这么久的相处以来,虽然两人老是打打骂骂,却也有份特殊的感情,望着他那双令人
惑的瞳眸,田妍突然有股淡淡的离愁。
她期待了那么久,如今终于要回去了,她怎么会有那股莫名的失落感?
看着她一脸落莫的表情,裘寰飞故意逗她:“怎么?难道你舍不得我,不想走了?”
“你少臭美了!我要是不走,才是脑子坏了咧!”
田妍强自掩饰着那股莫名的情绪,佯装快乐的忙碌起来。
一回头,看见他杵在原地,田妍扮出一脸不耐的朝他摆摆手。
“你快点走吧!我得赶紧准备、准备了——”
对啊!她干嘛舍不得?裘寰飞这个家伙,平时只会逗她、惹她生气,是个不折不扣的损友,她一定要赶快离开他——而且是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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