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隔天,报纸上一篇有关孙柏亨和冷
萍的后续报导持续发烧,几乎占去版面的二分之一。
因认
而睡得不舒服的解中贤一大早便起
,不过还有人比他更早。他来到客厅时看见思樵精神不济的坐在沙发上,想必她是整晚没睡。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解中贤伸了个大懒
。
思樵将报纸放回茶几,重新戴上冷漠的面具。
“小妹,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
,还帮小哥准备丰富的早餐。”解中贤拿起一套烧饼油条,大刺刺地往思樵身旁一坐。“哇!还有报纸看。”
“东西吃完,你可以回高雄了。”思樵看也不看他。
“你…嗯…”解中贤满嘴的食物,好不容易才把烧饼油条
下去。“你不和我回去吗?”
“临时请假,公司可能不会准,你回去和老妈说我过几天就会回去。”思樵知道她无法今天回高雄面对所有人的关切与同情,甚至是责备。
解中贤一边读着报纸上的花絮消息,一边忍不住又问道:“你今天会去向孙柏亨解释昨晚的误会吧?”
昨天报纸上最劲爆的头条,在今天持续高温发烧。读完手上的报纸,解中贤发觉到媒体记者普遍偏向冷
萍那一边,对孙柏亨的处境既不同情,还加以言语攻击。
解中贤瞄了一眼没有反应的小妹,看来不拉孙柏亨一把,铁了心的小妹是不会谅解爱人昨天对她的误会。
“唉!这个孙柏亨也实在够可怜的,冷
萍到处说一些对他不利的话,记者就用手中那枝得理不饶人的笔频频说他不是,又加上真正的女友弃他而去,唉!这种种的打击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崩溃的。”解中贤说完,还不忘加一声戏剧
的叹息。
思樵脸色不好看,昨晚一夜无眠让她身心疲惫,小哥的话像是一把大榔头敲在她的脑袋上,她僵直的身子几乎要受那一席话影响。但昨晚柏亨造成的伤痕还太新,她几度想忽略,奈何伤口的痛是那么鲜明又痛彻心扉,刺
着她碎成片片的心。
“我建议你赶快吃完早餐,如果不想去机场的路上
车的话,最好提早出门。”她掩饰心痛冷淡的说着。
解中贤放好报纸。“小妹,昨晚孙柏亨说的话的确是过分了点,但那是可以被理解的。换做是我见到女朋友和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同处一室,只怕我没有他那么好的风度,我会失控杀了那个男人。”他忘了衣衫不整的人正是他。
“小哥,你没有女朋友。”思樵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我现在没有女朋友,不表示我不曾
过女朋友。同样身为男人,对于孙柏亨的心情我能感同身受。”他索
也把手上的早餐放下,顽固的小妹不是那么容易被洗脑,尤其是她现在连话都懒得听了,想让她放下防备恐怕得费他一番工夫。
“因为你和他同样是又自大又可恶的男人,女人在你们心中永远是不值得信任的动物。爱情对你们而言是廉价的东西,甚至还不屑一顾。”思樵激动得差点打翻桌上的热饮。
连他也被骂!若不是整件事情他要负一半责任,解中贤才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因为他爱你。”解中贤平静的说。
思樵别过头去,她如何能相信昨晚那些伤人的话是出自于一个爱她的男人口中?
“爱得愈多,他愈是在乎你,愈是不能忍受你周围有任何男人出现。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爱是盲目的,昨晚孙柏亨就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才会失控的说出那么多违背内心的话。”解中贤看了一眼报纸上醒目的照片。“如果他不爱你,那昨晚他拂袖而去时,一转眼间所
的心痛又是为谁?”
“他如果真爱我,就该知道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就该相信我…”思樵低垂着头,那些伤人的话一再地在她耳旁响起。
“孙柏亨不是圣人,既然只是个平凡人,就难免会有犯错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再多给他一次机会,告诉他我是谁,我保证他会后悔说出那一大堆没营养的话,然后他就会回到你身边共创美好的将来。”又不是什么结婚致词,共创美好将来!
“为什么不是他来找我?为什么碰到这种事就是女孩子吃亏?女人没有必要委曲求全,没有男人,女人照样可以过得很好。”思樵愤而起身。
“小妹,他还有误会…”解中贤真的被她打败。
“我上班了。”思樵不想继续和小哥谈下去。
“七点?”解中贤睁大双眼,怕
车也不必这么早出门吧!见小妹不是开玩笑,他赶紧跟随到门口。“思樵,想想小哥说的话,一生中想找到感觉对的男人不容易,别轻易放弃眼前这个。”
思樵从钥匙圈解下大门的钥匙,交给小哥。
“记得要锁门.钥匙寄放在管理伯伯那里。”她完全不理会小哥的话。
解中贤把玩着手中的钥匙“对了,昨晚我好像忘了告诉你,老妈说今天若是见不到你,星期六她会和吴勇志杀上来台北.
你强迫中奖。”他丢下一颗威力强大的炸弹。
思樵的回应是转身朝电梯走去,直教解中贤傻眼。小妹竟然没有又叫又跳的,她真愿意接受老妈的安排?还是因为昨晚的事而一时赌气?
不行,他非得想办法挽回一切。
夜已深,黑暗拥抱着大地,在这寒冷的冬夜里,陪伴孙柏亨的只有浓浓的孤寂和一瓶威士忌。
他记不得到底喝了多少酒,古话说一醉解千愁,他却愈喝思绪愈清明,愈想忘掉解思樵美丽的情影,她的影子就愈清楚的出现在眼前,脑海中,心头上,无一不在。
他站在落地窗前,遥望黑暗穹苍,心痛的感觉像几百
细钉无情地刺戳着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他以为在经过昨晚看清她的真面目后,便不会再受她虚伪的模样所欺骗,但他错了,愈想忘一个人,心中愈是记着她,记着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在她心目中他孙柏亨只是一个有钱的男人,即使他把所有的爱摊在她面前,她也当成是毫无价值的垃圾丢在一旁。
他全心全意的付出却得到这种结局!
“为什么?解思樵,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忿忿地一口饮尽杯中的烈酒,热辣的汁
顺着喉咙往下燃烧他的身体,他多希望所有的感觉也能燃烧殆尽,成为无血无
的无心人。
姚震桓没有敲门直接走进办公室,印入眼帘的就是这幅画面,桌上一盏台灯绽放出的微弱光线投
在柏亨僵硬的背上,寂寥的身躯和阴影相融在一起,像黑夜恶魔浑身散发着危险。
他不
要同情冷
萍,她整错了对象,以为怀孕的消息见报就能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她似乎忘了考虑以柏亨的能力绝对能够查清真相,并予以反击。他相信明天的报纸一出来,冷
萍想再继续在演艺圈待下去的机会等于零。
“你是在庆祝老天终于还你一个清白。”姚震桓潇洒地倚坐在桌前,视线落在桌上已快见底的陈年威士忌。
柏亨戴起冷漠的面具掩饰内心的痛苦,转身面对好友。
“还没下班?”他走过去,将手中的杯子倒满酒。
“老板都还没下班,我这领薪水的怎敢先走。”看着柏亨的动作,姚震桓不赞同的皱起眉头。
“既然来了,陪我喝一杯吧!”柏亭从一个隐藏式的橱柜拿出一个杯子,另一手拿了一瓶尚未开封的威士忌。
“你的表情不像是要庆祝。”姚震桓觉得他怪异。
“喝酒不需要理由。”他为他倒了一杯。
柏亭的话也许骗得了别人,但是骗不了他。柏亭不好杯中物,除非是正式的场合,否则他是不喝酒的。
“柏亭,我必须向你表示歉意,那天冷
萍来公司找你,我没有适时阻止她,还有在餐厅时当着解小姐的面说了不得体的话…”
“都过去了。”柏亭手一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解小姐三个字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划过一道深刻的伤痛。
“我那一番话没有带给她不好的影响吧!”自从发生冷
萍这件事后,姚震桓对解思樵的看法已慢慢地改观,也许她不同于柏亨以往交往的女人,也许她真的适合柏亨…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他没有多加解释。
“结束?”姚震桓惊呼一声。
“所有的女人都不值得信任。”柏亨喝了一口酒,他却以为她是值得他付出一切的人。
这是他说过的话,姚震桓还是一脸写着疑问。“可是…”
“我只是比较迟钝没有立刻领会这句话的含意,不过现在想通还不嫌晚,下次我会睁大双眼.不会再受女人的骗。”如果有下次的话!柏亨握紧手中的杯子,手背上凸爆的青筋和脸上的不在意形成对比。
“是因为冷
萍吗?”姚震桓猜测原因。
“喝酒吧!”柏亨用自己的杯子重重地碰触震桓迟迟未动的酒杯。他不想再谈解思樵的事,不想再记起她虚伪的模样,酒
可以麻醉他的神经,让他忘记一切痛苦。
震桓看着此刻的柏亭和五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他心里的痛楚他能了解,也知道唯有一醉才得以暂时从痛苦中解
。
只是,一时的解
不代表永远的解
,他花了五年的时间来遗忘一个女人,遗忘她加诸在他身上的屈辱,结果效果不彰,每当夜深人静时,她的影子依旧放肆地侵入他的记忆,扰
他的生活,一如当年她一遍又一遍无情的践踏他的爱。
柏亨的心痛他最能了解啊!
***
孙柏亨和冷
萍的新闻,在记者紧咬着不放的情况下,连续四天在报纸上发烧不退,记者普遍站在冷
萍这边,因为孙柏亨以前不光荣的情史纪录,她被塑造成可怜的角色,再加上冷
萍不时对记者哭诉孙柏亨的始
终弃,男主角又一直沉默以对,单凭女主角的描述,又无法从男主角口中得到资料佐证,记者手中的笔也就随心所
的编造一篇又一篇无情男人有情女的故事了。
不过,整件新闻到了第五天就有如云霄飞车般俯冲直下,孙柏亨的出击爆出更惊人的内幕,不仅今大部分的记者措手不及,就连得意上了天的冷
萍也只能惊愕地看着他所发布的消息。
在国内拥有三分之一以上读者的报纸,今天的头条新闻出现这样的大标题--白先生和爱人借冷
萍的肚子孕育爱的结晶。
一条耸动的标题加上孙柏亨派人秘密调查而来的
采内容,为四天来轰动商界和演艺圈的大事画下休止符。
在家正准备赴记者约会的冷
萍,用发颤的双手不稳的拿着报纸,一字一句的读完报导内容。
“完了,一切全完了。”报纸滑出她的手,慢慢地飘落在地板上,三年的努力全因一时的贪念而毁了。
电话铃声刺耳地响起,她失神地抓起听筒。
“
萍,谢天谢地你在家,听我说,别出门.一大堆记者已在门外守候着你,我现在也在门外。我会从后门溜进去找你,我们必须想个对策来平息这一波混乱,否则你和我就别想继续在演艺圈待下去了。”白先生急切又慌乱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
对冷
萍而言,白先生虽不及孙柏亨无情,却是个足以操控她生死的恶魔。三年前她为了在演艺圈成名早已把尊严卖给了恶魔,甚至为恶魔孕育下一代。现在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就算要她出卖灵魂,她也会愿意的。
冷
萍茫然地遥望着远方,不知该如何面对未来。
解林淑惠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当她在报纸上见到女儿的新闻时,震惊的程度简直比当年知道生了一个企盼已久的女儿还有过之。她吓傻了。
从小女儿的叛逆比起四个儿子还让她伤脑筋,男孩子会的调皮事,女儿无一不学,学无不
,比野孩子还野孩子。好不容易盼她长大,成为一名窈窕淑女,竟然还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当起搞破坏的第三者?这个孩子把她教的全都丢到太平洋了。
所以,为了让女儿远离是非之地,解林淑惠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撮合女儿和吴家的亲事,把女儿留在高雄,她才放得下心。
星期六一大早,解林淑惠和小儿子以及准备和思樵相亲的吴勇志搭机来到台北,踏出松山机场时正好是十点。
解中贤随便对母亲编了个理由,便要独自离去。
“中贤,如果赶不上,你就直接打思樵的行动电话,问清楚我们在哪里用餐。”解林淑惠朝莽撞的儿子吩咐。
“我记得了。”解中贤坐上计程车,飞奔到孙氏企业。
解林淑惠和吴勇志则朝思樵上班的地点而去。
上次如果不是公司的电脑临时出了个问题,公司紧急把解中贤招回高雄,他就可以直接找孙柏亨把误会解释清楚,今天这场相亲大会就不用举行了。
解中贤没有想到过要见孙柏亨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他差点就被挡在大厅,还好在大厅遇见一位多年不见的同袍好友,经由他的带领解中贤才得以来到顶楼。
孙柏亨正在会议室开主管会议,解中贤被安排到贵宾室等候,还附上一杯香浓的咖啡,帮助他赶走早上被老妈吵醒时还残留在大脑里的瞌睡虫。
他以为开个会议不会花大多时间,结果这么一等,时间很快的来到十一点半,才顺利见到只能够给他十分钟谈话时间的孙柏亨,因为大忙人孙总裁还要赶一点半的飞机到香港。
不过解中贤怀疑,听完他的解释之后,孙总裁还会想去香港?
孙柏亨完全没料到等了一个多钟头,无论如何一定要见他一面的人,竟然是解思樵的前任男朋友。不,他随即更正,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她的男朋友。
“这位先生…”孙柏亨和解中贤对峙一分钟,两人都在互相打量对方。
“孙先生,你好,我相信你还记得我是谁,不,应该说以为我是谁。”解中贤尽量以轻松的语调面对表明不
他的孙柏亨。
“我知道你是谁。”孙柏亨不悦的表示。
“但是,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这位先生,我没时间和你玩文字游戏。”孙柏亨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不耐的说着。“如果你是担心我和解思樵藕断丝连,所以前来警告我,那么这一趟你恐怕是白跑了,我和解思樵的关系已经结束,我不可能再去找她,你该担心的是其他男人,不是我。”
仿佛是串通好了,他的保证才说完,另一个男人便进来提醒他时间。
“我相信你不会再去找她…”解中贤听得出他话中的决绝,这个男人绝对说到做到。等等…他是来劝和的。
“我话已说完…”孙柏亨打算离开。
“孙先生,我知道你很忙,但是…如果你走出这间贵宾室,很有可能会后悔一辈子。”若不是事情已迫在眉梢,解中贤还想和他兜兜圈子。
“你在威胁我?”孙柏亨冷冷的说。
解中贤没有被他吓到,他的笑容依旧轻松自在。
“我今天是为思樵来的,我不想见你因一件从来没有发生的事而放弃这么好的女孩。”
“这是干什么?求我接收一个你不想要的女人?”孙柏亨
近他。“我拒绝接收一个别人用过的女人。你可以离开了,谢秘书,送客。”
“你这句话最好别被思樵听到。”解中贤立在原地没有动。“你那天问我,在我心中思樵是不是无价的?”
“那是你的问题。”孙柏亨
转身离去。
“恩樵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无价的。”解中贤发现他深
西装下肩膀的肌
鼓起;这个男人心里明明还很在意思樵。“孙先生,你和我见两次面的时机都不怎么恰当,今天我是特地来向你自我介绍的。”
孙柏亨没有回头。
再继续耗下去,思樵恐怕在伤心之余会轻易答应吴勇志的亲事,是该化解这两位自尊心超强的人之间的误会了。
“敝姓解,和思樵同姓…我真笨,那是当然的,我和她是同个父母生的,当然是同姓。”
孙柏亨几乎是立刻回头,他震惊的瞪着眼前和思樵同样有一双大眼的男人,先前两次他怎么没注意到?
“你是思樵的哥哥?”
变得可真快,刚才还是连名带姓的叫思樵。“如果你想看我的身分证验明正身…”
孙柏亨脸上闪过小小的窘迫。
“你一定很后悔那晚不给我和思樵解释的机会,一口咬定我是她众多男友中的一位。或许你还会认为,也许我是思樵的哥哥,但是还有其他男人。”解中贤故意加深他的罪恶感。“如果你没有这样想的话,那现在你恐怕要更后悔了。孙先生,我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我还得赶去参加一场相亲大会。”
“相亲?”孙柏亨的直觉告诉他,绝不可能是这个男人要相亲,难道是…
“外加一提,以你伤害思樵的程度,她实在很有可能会胡里胡涂地接受那个男主角。”解中贤深怕他还搞不清楚状况,又附加说明。
“我和你一起去。”他必须阻止这场荒谬可笑的相亲,他不准别人抢走他的思樵。
“你不是还得赶去机场搭机去香港?”解中贤满意的笑笑。
“去他的香港。”现在没有任何事比赢回思樵的爱更重要。
误会终于澄清,解中贤得以向思樵
代了。不过,当孙柏亨分心去安排赴香港的人选时,眼前又出现一个问题,等一下老妈见着孙柏亨,她的反应…解中贤不敢再想下去。
待会儿要记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老妈的怒火就由孙柏亨去承受吧!谁教他看上的是解家的掌上明珠。
***
思樵忍着心中的不悦躲开吴勇志过于
进的眼神,心里直后悔没有邀夏莹一同前来,老妈正滔滔不绝地列举出吴勇志的优点,只差没
她立刻答应嫁给他,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顿饭恐怕还有得吃了。
“思樵,你说好不好?”解林淑惠问女儿。
“什么好不好?”思樵这么坦白的提出问题,实在是不给老妈面子。
“勇志刚刚问你,等会儿吃完饭他想请你看电影。”在外人面前解林淑惠不好对女儿发脾气,只好忍下这口气,晚上再来个总清算。
“恐怕不行,我下午还得加班。”思樵一口回绝。她无法想像要她和这个男人单独在一起几个小时。
“呵呵…思樵,今天是周未,下午不用上班。”解林淑惠假意的笑了几声,又补充几句,似要女儿改变答案。
思樵是从老妈肚子里出来的,当然明白她打些什么主意。“妈,我知道周未下午不用上班,我刚才是说加班。”
解林淑惠差点为之气结。“思樵,勇志大老远来台北一趟,你是不是应该尽点地主之谊陪他到处走走?”
“伯母,别麻烦思樵了,她工作要紧。”吴勇志抢在思樵之前回答,眼神直直地放在思樵身上。
思樵看他一眼,浮在他脸上的神秘笑容似乎隐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加上他过于暧昧的眼神,令思樵不由自主地打从心底发麻起来。老妈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号人物的。
小哥为什么还不出现?思樵愈来愈不喜欢现在的气氛,像是有某件事正酝酿着爆发“思樵,下午别加班了…”
“亲爱的老妈,我来了。”解中贤好巧不巧的,正好打断老妈准备命令思樵的话。
思樵从没这么高兴见到小哥出现,直到发现立于小哥身后的人,淡淡的笑容慢慢地从
边隐去。
“小妹,看我为你带来什么惊喜?”解中贤把孙柏亨推到思樵和老妈之间的空位,自己则躲到思樵和吴勇志中间的位子,远离接下来的炮火攻击。
“解中贤,这是怎么一回事?”解林淑惠简直不能相信双眼所见,儿子竟然带这个男人来扯她的后腿。
“就是简单又明了的一件事,小妹爱孙柏亨,孙柏亨爱小妹,他们两情相悦,你忍心拆散他们吗?”解中贤还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虽然老妈的语气正告诉他:她极不
。
“可是报纸上…”解林淑惠怀疑儿子说的话。
“伯母,我是真心爱思樵。”柏亨坚决的向解林淑惠保证。在桌面下,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握住思樵冰冷的小手,传达他的承诺,一感觉她微微的挣扎,他不
握得更紧。
解林淑惠尴尬的看一眼孙柏亨,又看一眼脸色难看的吴勇志。真是她的好儿子,把场面搞成这样教她如何收拾?
“思樵…”她只好求助女儿。
“这位先生,”吴勇志带着掩不住的怒气大声打断解林淑惠的话,他好不容易有这个绝佳的机会出现在思樵面前,岂能容许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破坏。“你说你爱思樵,那请问思樵爱你吗?我想答案很明显,她并不爱你,否则今天就不会和我相亲。”
柏亭这才注意到另一个男人的存在,长相斯文的男人,眉字间却有一抹
气,让人浑身不舒服。
“思樵,我知道我不该不明就里误会你,还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柏亨想到那晚在失去理智
口而出的绝情话,不
自责懊恼,另一方面又担心得不到思樵的谅解。
思樵屏住呼吸,眼眶热了起来,心痛的感觉又重新啃噬着她的心。
“思樵,我爱你。请你原谅我。”他用手支起她尖瘦的下巴。才几天不见,这巴掌大的小脸清瘦不少,她的憔悴紧紧揪着他的心。
思樵怔怔的看着他,这个夜夜入她梦的男人,让她揪着心痛从梦中醒来,她怎敢再轻易相信他?
“不可以,思樵是我的。”吴勇志像变个人似的.温文有礼的模样被猥琐的神色所取代,紧瞅着思樵的眼神是疯狂的,不稳的情绪随时有可能失控发作。
“吴先生,我看你是慢了一步。”解中贤拍拍吴勇志的肩膀,想要安慰他的失败。
“思樵,我好不容易来到你眼前,向你倾诉对你的情意,别让我空手回去。离开他,我不会介意你曾和他交往过,回到我身边,我需要你,我会给你幸福的。”吴勇志说着变态的话。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思樵浑身
不住地打着轻颤。
“你是电话中那个心理变态的人。”恐惧带走她脸上的血
,一股作呕的感觉冲上喉咙。
“思樵?”柏亨发现不对劲,紧拥着她摇摇
坠的柔弱身子。
“思樵,我爱你,我需要你,你不可以和他在一起。”吴勇志面目狰狞地瞪着孙柏亨。思樵是他的,没有男人可以碰他的女人。他愤然起身。
“不。”思樵大喊一声,在吴勇志抓住她的手之前,跌入无意识的黑暗中。
电话骇客观身之后,思樵的生活终于恢复平静,整件事受冲击最大的莫过于解林淑惠,她一直以为吴勇志是个有为青年,了解他对女儿所做的
扰后,不仅对自己的识人不清懊恼不已,最后还对女儿一再地保证以后不随便帮女儿介绍相亲对象,也因为孙柏亨在思樵昏睡时向她保证绝对会给思樵幸福,甚至连女儿上报的事也在他的解释下烟消云散,两人还暗中达成几项协议,当然是瞒着思樵私下进行。
思樵清醒后,柏亨已不见踪影,解林淑惠不放心她,多陪她一晚,隔天下午就和解中贤搭机返回高雄。
一个星期过去,思樵每天准时上班,每晚加班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保持着忙碌的心情,白天才能让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想不该想的人。但是到了夜深入静,独自一人躺在偌大的
上,所有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翻搅
动的情感就如同滔滔大
将她淹没,柏亨的影子不断地侵扰她的梦境,肆无忌惮的占据她的身体。
梦醒后,徒留下更深的心痛和不堪一击的脆弱。
他消失得无影无踪,把她的爱留在原地。一如一开始时她所担心的,他得到他想要的便
身而去,她则
失在茫茫浓雾中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
她甚至不知该把他不要的爱摆往何处,才能不再受它影响。
“思樵,你怎么还呆坐在椅子上,大伙儿早已准备出发到餐厅吃尾牙宴了,东西收一收,我先下楼取车,你收拾好了就到楼下等我。”夏莹探进一颗黑色头颅,
代完后又消失在门后。
思樵这才惊觉下班时间已过,今晚公司请吃尾牙宴,每个人都得出席,她避不掉只好硬着头皮参加。
五分钟过去,思樵才来到一楼大厅,她知道以夏莹急惊风的个性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当思樵推开大厅的玻璃门时,
面而来的是一具坚硬如石的
墙,
边泛着笑容的不是别人,正是时时刻刻扰
她情感的罪魁祸首--孙柏亨。
“三个月期限到了,我是来拿回奖品。”柏亨热切地望着朝思暮想的可人儿。
思樵错愕地看着他,那狂妄自大的表情一如她熟悉的。
“奖品?”她几近耳语。
“你赖不掉的,是你自己承认输了游戏,我是赢家,赢家理所当然要向输家索取奖品。”他的语气十分的认真。
游戏?!是的,从开始到结束只是一场可笑的游戏。是她不懂游戏规则,假戏真做,付出感情后才恍然醒悟,付出的感情并没有受到他的青睐,清醒了才明白她已在这场游戏输了一切。
“你要的奖品是什么?”等他拿走他要的奖品后,两人的命运再也不可能有
集,她得忘了他曾说过爱她的话,忘了所有甜蜜的回忆。
这个傻得可以的女人竟然还问他奖品是什么?
“我要的奖品就是你。”柏亨凝视着她。“今生我再也不放你走。”
思樵没有任何反应,好半晌被误解的痛楚慢慢地取代冒出头的喜悦,她低垂着头,冷意在心上蔓延开来。
“我是个玩
感情的大骗子,你只是我拥有的众多男人中的一位,躲都来不及了,还想自投罗网吗?”她的声音堆满苦涩。
“思樵…”再多言语也无法表达他有多悔恨自己的行为。
“女人是最不可信任的动物…”她重复他那句最伤人的话。
柏亨托起她的下巴,见她
润的眼眶,他的心揪得好紧,他恨不得有能力让时光倒转,抹去她所受的委屈。
“再多的话也无法表达我心中的歉意,思樵,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不该
下定论,会有那么多失常的行为全是因为我嫉妒啊!”柏亨抚着她消瘦的双颊。
思樵忍着不让眼泪夺眶而出,心里的酸楚正慢慢地消融退去。
“冷
萍的事让我心情烦躁,才会在见到你小哥…”柏亨不想再提让她想起伤痛的记忆“再多的借口都无法抹杀我所犯的错,思樵,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向你证明,从令以后我对你的爱和信任绝对和你对我的一样,坚毅无比。”
两行情泪顺着思樵娇媚的脸庞滑下。
柏亨伸出手轻柔地捧着她泪
的脸庞,把她此刻的娇弱深记脑海中,他发誓今后再也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思樵,我爱你。”他深情地道出。
更多的泪水滑过她脸庞,也带走心中的委屈。
柏亨出手将她拥进怀里,微微僵硬的身躯逐渐软化,虽然她不说,但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心已动摇,一切终将雨过天青。
思樵轻轻偎着他,他的爱温暖了她冰冷的心。
突然她意识到两人是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外,几乎所有经过的人都会投来异样的眼光,还有,她好像把夏莹忘了。
“糟了,我把尾牙宴给忘了。”思樵挣扎着从他温暖的怀抱抬头。
“在哪里举办?我送你过去。”柏亨握着她的小手,怜爱的盯着她羞红的粉颊。
“不行,你去了董事长一定会抓着你下放,游说你答应合作的事。不答应他,他一定不会放你走。”思樵一心替他着想。
柏亨微笑地搂着她往停车的场地走去。
“你还不知道吗?合作方案已经在今天早上通过,当然是在加了很多条件的情况下,震桓和汪经理才勉强答应。”柏亨说得轻松,其实这是在他极力争取下震桓和江经理才答应的。
“柏亨,你可以不必这么做。”思樵心里清楚他的让步绝大部分是因为她。
“我知道,但是我担心大飞的董事长会再次对你提出要求,让你不好做人。反正在我加了那么多条件后,旅行社也没占多大便宜,倒是对王冠饭店是一项利多消息。”他
她秀发,心里十分
足。
听完他的话,思樵也就不再拒绝他的陪伴。
“待会儿夏莹见到你,一定会对你提出一大堆问题,你千万别
讲话。”思樵不得不先提醒他,除了董事长对他有兴趣外.第二个对他兴趣满满的人就是夏莹。
柏亨大笑一声。“太慢了,刚才为了打发她快快走,我已经答应她到了餐厅会对她所提的问题据实以告。”
天啊!思樵没想到夏莹动作这么快,不过,她还是得提醒他。“反正回答问题时小心一点。”
“放心,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我一句也不讲。”
“柏亨,那天你和我老妈谈了些什么?”思樵突然记起那天小哥一副又是
言又止,又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肯定这三个人一定趁她昏睡时达成某些阴谋。
“这是秘密。”柏亨逗她。
“孙柏亨!”思樵差点为之气结,他竟然成了老妈的合伙人!还加上专门出鬼点子的小哥。
“不能告诉你。”柏亭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让思樵上车,自己则绕过车子前方坐进驾驶座。
“告诉我嘛!”思樵扯着他的西装外套,用最古老的方法--撒娇。
柏亨不为所动。其实根本没有秘密可言,和解母的谈话不过是闻话家常,只有一项对他最为重要,就是解母已同意他和思樵交往。
思樵的手悄悄的溜进他的外套内,抚上他强健的
膛,手指缓缓地移动,所到之处留下一小簇火苗。“柏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秘密?”
她根本是在玩火,再继续下去,恐怕两人就去不成尾牙宴了。他猛然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想知道秘密的话,晚上…”柏亨低下头靠近她耳旁一阵耳语,惹得思樵脸红似苹果,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是你已迫不及待想知道秘密…不如我们别去尾牙宴,直接回家。”
思樵终于知道刚才的行为太过暧昧,充满了
暗示。
思樵,我爱你。柏亨无声地说了一句。
仿佛和他有心电感应,思樵抬起脸深情地望着他。
“我也爱你。”她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说着。
“只去十分钟,不管谁阻止,十分钟后我就要带你离开。”柏亨吻上他思念多
的红
,一时忘了想结束又得运用他超人的自制力才能做到,而现在他最不想做的,就是让自制力操控理智。
思樵则只是一迳的笑就连被吻还是止不住笑声。
命运安排两人相遇,相爱,经过重重的波折,终于让他们在互相的怀抱中找到相知,从今以后惺惺相惜的两颗心将永远靠在一起。
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分开两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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