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艾扯淡文集 下章
家乡河
 家乡河实乃山岳小溪。通常为溪,涨水时为洪,断时为涸。

 七十年代,家乡河溪水清清,水底尽沙,沙净如洗,白白的。可拌瓜子炒,令瓜子别生异香。捧沙向身体,的,令人微醉睡。沙永远不曾污人身子,秋高气,水面霞光如桔,水尤清冽,游鱼不肥,身段窈窈,忽东忽西,忽聚忽散,鱼影布于石,一分为二,人眼,人目。

 溪上立小桥,两端为自然风物,桑林丰茂,路径通幽,桥横古木,古木上有石板,桥墩有石刻,寿者言,上有明清大事记载,时余小,不解其文。雨蒙蒙,情蒙蒙,来往行人,着各油纸伞,各种身段者尽有,从容行走,娉娉婷婷。水中清影,上下天光,湛兰明澈,印象之中,景如诗。

 若逢夏日黄昏,长者少者,来此地,游泳洗澡,各得其乐,少男少女,、着游泳装,蛙泳、仰泳、或狗刨泳,各显其能,累了望星空,数星星。一如婴孩在摇篮。天如慈祥的老人,极宽广,极温和。还可听长者吐陈年旧事,说大千世界,令小孩子家引颈倾听。有于水者,头足悬空,身子不沉,人笑不足为奇,而自个作同样尝试,老是失败。夏日正午餐,亦有三三两两顽童下河,洗衣妇人们见之,不由说些逗趣怪话,许是开身体的玩笑吧!扬着脏衣在表青板上击打,伴着嘎嘎的欢笑声,小儿郎们自觉被嘲笑,也就反击,作扔石子状,口里怪叫:“看人洗澡,羞羞羞,”妇女们不含糊,随口应道:“光股下河,臊、澡、澡。老娘今来抢走你们的衣服儿!”众人儿慌了,乃跪地求饶,妇女们大笑,水波如银,空中跃起千百珍珠,如碧如玉。

 数年后,家乡河之今,两岸建筑林立,住户多于先前百倍,两沿垃圾如兵阵排列,只是参差。垃圾一堆堆,如水中陈列之物,有鼠尸,臭、及各类杂物,水底无沙无石,污垢之厚胜似熊掌。一脚误入,水中腾起,如炮弹发威。夹着鼠肚皮裂开时,发出的闷响。偶发现一石子,石如仙人球,尽生绿,灰。如放之于白色连衣裙袋内,可几除之不尽,夏日已无人到溪中洗澡。

 儿郎辈的游泳装,除戏台上作装饰,偶派用场而别无他用。教游泳的教头到今大有人在,然何处是用武之地?粪水秽物尽入溪中,其味怪哉!孰敢尝之?遇久不下雨,溪水竭,可怜的几尾鱼在呻,人在叹息,逢雨暴下,卷走异物,始有耳目一新之感。异物奔向何处?只有苦了下游之人。几之后,垃圾一如雨后初笋,竞相争雄,人们生于斯,长于斯,复一。让人长叹!

 家乡河如育人之母,今已超重负荷,老乎?丑乎?念昔日之小桥水,杨柳依依,就晚生代而言,只是梦中情景,高层建筑,新服饰,学贯中西,亦算现代文明,然可爱的家乡河变得与现代文明相去甚远,如人人多些环保意识,从我做起,我认为距真正的现代文明也就不远了。  M.sHAnzXS.coM
上章 艾扯淡文集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