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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伯文自瑞瑞住处飞驰回家,心中的怒气已渐渐消失,替代的是一股宁静与安心;以 前因自认亏欠瑞瑞的提携、赏识之恩,一再地迁就她。今天的事件,刚好可以扯平。伯 文这么以为。

 扭开屋门,一盏昏黄宁静的水晶灯静静伫立一角。伯文知道,致妤曾来过!他兴奋 期待地奔进厨房微波炉内果然已有数道菜肴,是致妤为他准备的。

 伯文将菜肴取出,阵阵饭菜香亦溢得满室皆是。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刚才下班时是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想吃些东西;却因瑞瑞事件,大动干戈怒气, 竟忘了饥饿…没想到,一回到家,竟已有‘朋友’为他准备好一切,一种暖温馨寂 然入心坎,面对美味佳肴,竟久久不能自己。

 伯文心中掀起一股冲动,抛弃了往日的犹豫,拿起话筒,直接按下致妤家的电话号 码。他要告诉她!

 经过致妤大嫂的疾言厉语拷问后,话筒终于接到致妤手上了。

 ‘致妤,我是伯文。’伯文第一次心头小鹿撞。

 ‘你下班了?吃了没?’致妤关心、真心问。

 ‘致妤,’伯文定定神,‘我要告诉你一句话…’

 ‘嗯?’

 ‘真心感谢你!’

 致妤一听,释然的传出笑声。

 伯文不理会致妤的笑声又道:‘我很很想念你…’

 这非比寻常的告白令致妤难以理解与承受,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伯文又俏皮的说 :‘没事了!晚安。’

 这一晚,伯文一夜无眠。

 ***

 伯文准时的进入办公室,和面而来的同事不忘寒暄问早,却发现气氛诡异不正常 !他耸耸肩,十分不解。

 ‘咦!早!’伯文向邻座同事打招呼。同事却一脸复杂的表情,像是同情,更像是 不解,‘经理请你一进办公室就去找他。’

 ‘嗯,好。谢谢!’伯文疑惑地坐了下来,既无积公文,在处理新闻上亦无时效 的落后,难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是要去面对的。伯文随手拿起记事本 ,迳往经理办公室走去。

 ‘经理,您找我?’伯文对着敞开的经理室喊道。

 ‘是。门顺便关上。’经理一向平声和韵,听不出任何端倪。

 伯文依言将门带上,在经理对面坐了下来。

 ‘本来我是不想去追究,但是上面却很CARE…’经理劈头便奇怪的说出这一段话 ,令伯文更是一头雾水。

 ‘你知道了吧?’

 又是一句扑朔离、既紧张又离奇的问话,加上毫无起伏的口语,令人焦躁不安。

 经理终于由抽屉内取出杂志,于是,一切昭然若揭。

 ‘公众人物的传言、闹新闻一向是在所难免…’经理缓慢的语气又顿了顿,‘以 前传说你和葛小姐是‘才子佳人’,算是嘉言,无伤大雅!

 而你们也聪明,采低调处理,一直相安无事,我为你庆幸。’

 伯文再一次承受尴尬与难堪,在主管的心目中、观众的眼中,他从来都不会是‘问 题人物’,今天却是超级大‘滥情’者,伯文坐立难安,更不好发言。

 ‘对于这样的事件,上面很失望;我是有意避重就轻,但上面却说,三角恋爱,又 ‘拂袖为红颜’,有损专业主播的权威与形象。你知道,‘权威’和‘形象’是我们公 众人物,尤其是新闻主播的第二生命,不容藐视的…’

 ‘经理,我想说明一下…’伯文难过地想把事情原委向经理报告,希望能得到谅 解。

 ‘没有关系,’经理挥挥手,像是惜才的一种无奈,‘是上面在意的。写一份报告 书吧!’经理像是判刑地宣布。

 ‘经理?’

 ‘把事情的原委起末都一一写出来,条理说明;尽可能写上你的过失处,还有你如 何‘痛定思痛’…’

 ‘经理?’伯文难以置信地道:‘这不就是‘悔过书’吗?’

 经理又扬扬手,慢条斯理地说:‘算了!承认过错就能雨过天青了,又何必多一事 呢?’

 ‘经理,我若写了这份‘报告书’,不就等于承认绯闻了吗?’

 经理扬起眉,看了伯文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可是,那并不是实情,而我本身亦没有犯错呀!我怎么能承认?怎么‘悔过’? ’伯文显然已情绪不安了。

 ‘伯文,’经理慎谋远虑地道:‘这主播位置得来不易,有多少人觊觎?退一步海 阔天空,算是给你一次机会教育,你好好想一想吧!’

 ‘经理…’伯文一夜无眠的双眼略呈血丝。

 ‘我不勉强你!如果报告书写好,直接交给我,懂吗?’经理恩威并施地说。‘好 吧!你先出去。’

 经理一声令下,伯文只得无奈地退出经理室。

 走廊上,只见伯文樵粹的身影,不令人心生同情。伯文漫步登上顶楼,呆呆伫立 ,让风港得头昏脑,才慢慢下楼,回办公室。

 未等电话响完,伯文机械式地拿起话筒,另一端却已传出声音,‘大哥,我是仲文 ,我在睡梦中梦见大哥有难,醒来无法辨真假,打个电话,安安心。AreyouO.K.?’

 ‘Fine!’伯文极力掩饰不安,并体会心有灵犀及弟弟的谏言。

 挂断了仲文的电话,竟有驱车飞驰的意念。伯文将车子驶往滨海公路方向远离尘嚣 ,彻底宣一番!

 晚间,观众未见徐伯文播报电视新闻,观众真不习惯。

 第五束

 ‘私房书’的节目录制现场,学者、作家、读者和观众三足鼎立分坐摄影棚,在伯 文的带动下,大家兴致高昂地讨论‘本周热门书’,话题不断、笑声飘扬。作家、读者 、观众都觉得受益匪浅。原本不被看好的节目时段、节目质,竟被炒热了,广告片源 源不断。

 ‘各位朋友,’伯文精确地对准镜头,风采、智慧历历在现,‘‘文学已死’?您 相信吗?下个星期,我们将针对这个话题来进行研讨;另外,下个星期的主题书是‘傲 慢与偏见’。组成读书会,一齐来做心得探讨…’

 伯文出最诚挚的微笑,眼神却放在观众席上,‘您的‘私房书’,永远等着您开 敌,我们下周再见。’

 三、二、一——oK!没等导播解令,一群读者、观众一涌而上,将伯文及几个作家 团团围住。或是意犹未尽地继续刚才的读书会报,或是文学意见的传递,甚或有慕名而 来的观众要求签名留念…伯文及作家们都热心地一一接受观众的要求,有求必应,最 后因时间问题,摄影棚要进行清场,才强制观众离去,伯文见他们意兴阑珊地被驱走, 只好抱歉地道别。

 见观众已远走,伯文又和几个特别来宾寒暄一番后,才带着歉意走近久候的致妤。

 ‘感觉如何?’伯文笑盈盈地问。

 ‘百闻不如一见!要知道这么有趣,早就来了!’

 伯文见致妤一点也没等待的倦容,疼惜地说:‘谁教你这么难请,我只差没跪下来 求你…’

 碍于女孩子的矜持兴致妤的婉柔,伯文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就是我的工作…’伯文好似道不及待地要把他的生活、工作一一告诉致妤, 希望她能对他多一点了解。

 ‘电视上的摄影棚和现实的摄影棚差距很大。’

 ‘嗯?’伯文领着致妤往外走。

 ‘观众在电视上看到的是光鲜亮丽的舞台,而实际上,除了舞台,其他都是黑 、沉淀淀的。’致妤仔细的将观察所得说出来。

 ‘你是正确的。’伯文和致妤已步出电视公司大门,骤然,天空一片光明、亮丽。

 ‘亮丽与黑暗是一体的两面,就像人们看见我们光鲜地站在萤光幕前,只是一味地 羡慕;却不知道我们背后的种种压力。’伯文不讳言地坦白表示,并对前尘往事小有戚 戚焉。

 伯文和致妤步至停车场,三三两两的过客好奇地打量他们,致妤觉得不自在与潜伏 的自卑令她十分难受,好像闯了祸被发现般,口志忑不安。

 伯文打开车门,致妤赶紧挤进车内,算是逃避吧!

 ‘想吃点什么?’伯文征询地问致妤。

 ‘嗯?’致妤尚未自惊悸中恢复,仍处于惊慌中。

 ‘周末di ertime!对自己好一点,吃点特别的!’

 ‘不如去超市…’

 ‘为什么?’伯文不解地问。

 ‘你不是想吃家常菜吗?’致妤又接着道:‘到超市选几样你爱吃的菜,我来做给 你吃!’

 ‘哇!’伯文一时感动得大叫:‘如果你现在问我幸福吗?我一定会回答——很美 满!’

 致妤第一次发现伯文也有像孩子般童稚的一面。

 ***

 一顿再简单不过的晚餐,伯文吃得津津有味,点滴甜蜜在心头。

 咖哩、葱爆虾仁、糖醋鱼、炒青菜、豆腐汤,伯文吃得一点也不剩。

 ‘爱就是把饭、菜吃光光,你看我吃得一点都不剩,只差没有把碗盘下去,否则 你就可以省下洗碗的功夫了!’伯文边煮咖啡边说道。

 一壶咖啡,周遭静下来,伯文放了极柔和的西洋典乐章,渗入空气中。

 ‘有些幸福是用金钱无法取得的,’伯文感慨地说:‘我战战兢兢的行事,无非是 想使自己‘声名不坠’,而我现在名、利都有了,总觉得生命中有一些缺憾,一种说不 出的缺憾,现在我知道是什么了。’

 ‘什么缺憾?’致妤似乎明知故问,但脸上呈现的却是单纯、真挚。

 ‘爱情的缺憾。’

 致妤试着避开伯文含情的眼神。

 ‘致妤…’伯文轻轻台起致妤的下领,‘你知道我的用心良苦吗?

 这些日子我多么希望你能进入我的生活、了解我的工作、我的一切…’

 伯文直截了当的告白令致妤难以相信,矜喜织,致妤害怕面对如此坦的感情 表白,起身,未料,伯文却一手握住她略微颤抖的手。

 ‘不要躲开,听我说…’伯文诚挚地表白,‘如果你觉得太突兀、太勉强,你可 以告诉我,嗯?’

 对于伯文柔情的告白,面对梦寐以求的爱慕者,致妤心生畏惧,但血脉沸腾的感动 却令她泪眼盈眶;像是警报解除时的喜讯,但陷人深渊已久,竟不敢去相信它的真实。 |‘你不相信我?’伯文急急追问,致妤只是摇头否认,心情纷纷的。

 ‘别骗我,你伯伤害我是不是?’伯文一声急似一声地追问,情绪甚是紧张、不安 。

 ‘没有,不是…’致妤不愿见到伯文慌张失措,只好极力以否认代替混乱的心神 。

 伯文终于静下来,才听见致妤略带颤抖的声音,‘伯文,我很感动,感动能蒙你青 睐,获得你的爱…可是,我何德何能?’

 ‘为什么不能?有什么难题我们一齐来解决。’伯文理智的回应,他知道自己不能 太激动,要帮致妤解决她心底的犹豫才是根本之道。

 ‘我配不上你…’致妤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

 ‘那是你的错觉,我只是个凡人,为什么你配不上我?如果真要这么说,我才是真 配不上你…’

 致妤摇头不语,并努力控制泪水。

 ‘你的天真、善良、单纯是我所欠缺的…那我是不是配不上你?’

 伯文反问。

 致妤好一会才说:‘不是的。伯文…你是个鼎鼎有名的电视主播、电视明星,而 我只是个小职员,我们之间相差太悬殊了…’

 听完致妤的告白,伯文满心疼惜地说:‘傻女孩!记得我曾经告诉你,我也是个凡 人,也有baby时代,只不过是我的职业比较特殊罢了,只因为电视是大众传播媒体,我 们直接面对群众,当然知名度就比较大了…我绝对不是什么明星,懂吗?’伯文轻声 地说,并疼爱地把眼神凝注在致妤身上。

 致妤不语,伯文见致妤眼底仍有犹豫,‘傻蛋!假如你不喜欢我是大众人物、传播 媒体…那我…我换工作。’

 这招果然奏效,致妤着急起来了,‘不要!你别胡来!’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接受我?’伯文像个大孩子般撒娇。

 致妤实在没辄了!若是拒绝眼前这位‘完美的男人’,恐怕是这辈子将永存遗憾, 尽管这份‘爱’来得这么唐突。

 ‘你不介意我是个孤儿?’致妤编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伯文摇摇头,‘我也是孤儿。’

 ‘可是,我有个难的大嫂,可能随时会刁难,甚至…’致妤还是希望伯文打退 堂鼓。

 ‘我爱你,就该拥有你的一切、承受你的所有。’伯文诚挚地表明,在在令致妤无 法拒绝。

 ‘伯文…’致妤再也无话可说了。

 伯文轻轻拥住致妤,被致妤发梢的香味所吸引,忍不住轻吻她的发梢。但,致妤竟 急急推开他‘致妤?’

 ‘伯文,’致妤疑惑地问道:‘你不是有个要好的女朋友吗?’

 伯文一听,拍额喊冤,‘天呀!这下我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怎么…’伯文正问:‘你怎么会认为我有个要好的女朋友呢?’

 ‘你说呢?问你自己呀!’致妤没好气地回道。

 ‘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伯文脸色不佳地表示。

 ‘报纸、杂志都这么写的,说你和葛端端是才子佳人。’

 伯文一副彻底大悟的样子,‘你相信报章杂志?’

 致妤看出伯文的懊恼,但仍想不出如何化解尴尬。报上说的就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呀!

 ‘你可以用点智慧去想…’伯文极力想澄清。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不反驳?’致妤切中要害地问,令伯文终于沉静下来。

 致妤开始心生退缩,伯文却又道:‘听好!致妤…致妤看见了伯文私下难见的严 肃。

 ‘新闻界的绯闻,愈辩愈,一池水吹得更皱;何苦再去强加解释…’伯文顿 了顿,‘而我和葛端端全然只是事业伙伴,仅限于此。而我希望你是我的终生伙伴;水 远的伴侣…’

 伯文明确的解释,只希望致妤明白他的心。致妤也曾经听说传播舆论的哗众取宠, 面对伯文的真诚,她不再退却,因为失去他,就等于失去整个世界!

 见致妤不再说话,伯文趋近,一手揽住致妤。致妤先是一惊,又因眷恋伯文温暖的 臂弯,只得欣然接受。

 伯文静静盯着致妤,一手轻揽致妤,一手轻柔地替她把长发拢向肩后。轻抚她的脸 颊,最后顺势凑上他的…:致妤羞涩地躲在伯文前,小鸟依人的惹人怜爱。

 ‘致妤,我爱你,让我好好爱你…’伯文喃喃说道。

 伯文轻轻揽住致妤的,忽然正地问:‘致妤,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致妤觉得像被甜蜜糖浆包住般,心中甜孜孜的。

 ‘不告诉我是不是?’伯文捉弄地问:‘没关系,那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致妤台起头,含笑地点点头,伯文又趁势低头吻她的前额、眼睛、耳畔,并在耳畔 旁轻喃:‘我知道你会爱上我的。’

 是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

 致妤根据客户存单一一敲打键面轮入电脑,萤光幕上一一跳上输入的客户帐号及金 额数字。

 因为屋外寒风寒雨的,营业厅内来往的客户相对地减少,同事们稍有空闲,有的闲 聊,有的翻看报章杂志。

 ‘哎哟!这个徐伯文真是花名在外。’邻座美珍忽然喊起来,致妤不出电脑键盘 上转移注意力。

 ‘什么事呀?’亦玲凑兴地问。

 ‘这本杂志上说,徐伯文和葛瑞瑞,还有一个sTEvEN的,闹起三角恋爱,而徐伯文 还‘一怒为红颜’,风度极差!’

 ‘他和葛端端是玩真的吗?’亦玲仔细的样子教人差点误以为真。

 ‘人家女主角葛瑞瑞都坦承两人的恋情了,还有什么真的假的?’邻座同事不屑地 说。

 ‘哎!亏他平时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致妤听完了同事的对话,整个人像一个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又无气;她不知是 怎么把存单资料输进电脑的,呆呆地一张接着一张敲打键面,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午休时间,致妤把杂志仔仔细细来翻看,一探究竟。

 自己何德何能与伯文匹配呢?灰姑娘的故事只可能在童话书中出现,而自己却一迳 傻呼呼的上童话,受上伯文!也许是伯文在三角恋爱中败战下来,为弥补情感空档才 找上我的?这段唐突的爱,自己早该惊觉,觉悟了!致妤痛苦的自我揣测着,并努力掩 饰沮丧的神情。

 外面的雨势依然滂沱,但往来的客户却络驿不绝。营业厅又开始忙碌起来。

 ‘小姐!’

 致妤见欧巴桑气急败坏地大叫,她仍是捺着子,‘请问…’

 不等致妤问话,欧巴桑便把存折丢了上来。

 ‘我这存折裹面明明有两百多万,为什么打电话给我,说我存款不足,要我来补存 款,否则会跳票?’

 致妤拿起存折,并刷过电脑萤光幕键盘原来是自己上午心不在焉,把人家的存单金 额少打了一个零,结果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竟又通知存户来补存款。致妤大吃一惊!

 ‘对不起,是我作业疏忽…’致妤坦白承认,并诚恳地道歉。

 欧巴桑不听致妤道歉,一迳得理不饶人地骂了起来,‘银行存钱,钱都能莫名其妙 少了,那我们以后还敢相信谁?烂银行…搞什么飞机?’

 欧巴桑的咒骂,引起其他客户的好奇及围观,内忧外患,令致妤的情绪一下子崩溃 了,眼泪开始不断地落下;行员们也围了过来——致妤再度端坐林哲远面前。她知道, 客户已被林经理安抚好了,也解除了客户的疑窦;存单方面,林经理已由其他同事重 新校对,帐目也都澄清了。只是——她的自尊与自信却再也找不回了。

 ‘还在心跳加速?’林哲远温和不带任何斥责的口吻。‘这是一个难得的经验,不 要因此而失去信心;我对你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经理,对不起。’在林哲远的安抚下,致妤终于开口说话,她惹人爱怜地认错, 令林哲远更是心生茫然。

 ‘好,我接受道歉。’林哲远坦然地道:‘但这已经成为过去式,不要再提起了。 ’

 致妤感激地点点头,林哲远顺势道:‘时间很晚了,去吃个饭再回去吧!’

 ‘这么完美的安排我还能拒绝吗?’致妤再度点头答应。

 ***

 ‘餐厅内永远门庭若市。’林哲远望了望周遭,发表他的想法。

 致妤只是静静的聆听。因为靠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走进这样豪华的餐馆,当然不了 解裹面的川不息;静静聆听是最好的答案。

 每每总是托经理之福才能进入豪华餐馆大开眼界,今天却是‘因祸得福’,又可享 受美食一番。

 ‘我和她可能会离婚。’林哲远轻搅咖啡,幽幽地道。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

 致妤一听,震慑住了;中国人一向劝合不劝离,但面对林哲远的告白,她却不知如 何敢齿。

 ‘一定要这么做吗?’致好纳纳问道。

 ‘没办法!她不是居家型的女人,我不放心把小孩交给她…’林哲远有意无意地 透自己的心情。‘你是唯一知道我和她有婚姻危机的人。’

 林哲远这段话令致妤心中一悸,‘经理,听您这么说,我备感压力哲远却一笑置之 ,‘不要有压力!一切都能解决的。’

 致妤并没听出林哲远的一语双关,只是心思莫名地飞到伯文身上,并挂心他的晚餐 ,在心底又自怨自艾对伯文的依恋。

 ‘在想什么?’林哲远关怀地问。

 致妤摇摇头,喃喃自语,‘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

 ‘不尽然。’林哲远一句话,令致妤回到现实。

 ‘感情是彼此的承诺与实践,当承诺与实践褪,无法再修补了,只好忍痛割舍。 ’林哲远试着说明立场,致妤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半句。

 ‘如果能重新来过,娶你为当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再无遗憾了!’林哲远终 于赤地表白。

 ‘经理,我该回去了!’致妤冷冷地回应,使得林哲远更加深意愿。

 车子往百龄桥方向驶往致妤的住处,甫上百龄桥,致妤便道:‘我们打开窗户好吗 ?外面的自然风此空调更妤。’

 林哲远心有同感地开了窗户,扫视一眼致妤,只见她一派纯真的享受自然风的吹袭 ,自然而率真。

 ‘我太太是离不开冷气房、温室的…’才出口,林哲远又发现自己失言,赶紧收 口;两人竟一路无言。

 在致妤的住处巷口,林哲速将车平平稳稳地停下。

 ‘谢谢经理的晚餐。’致妤礼貌地道谢。

 林哲远点点头,又抢着道:‘我忽然发现你家和我家不但很顺路,还很近…’

 ‘是吗?’致妤不解。

 ‘我住天母,你住剑潭,现在我只要往中山北路方向走,转进福林桥,就回到家了 ,真是顺路。’哲远兴致的继续说:‘你上班都在巷口搭公车吧?’

 ‘嗯。’致妤据实以答。

 ‘好!我晓得了!’林哲远像下了什么决心似地。有些神秘。

 望着林哲远的车子驶离,致妤才缓步走进家门。

 才一开门,冷冷的空气翩然而至,大嫂仍是寒着一张脸,像赌气般不能缓和。

 ‘大嫂,我回来了。’致妤像只老鼠般,希望能赶紧闪过大嫂的视线。

 ‘你回来了?’大嫂冷不防地道,致妤只得站住脚,等候宣言。‘早不回来,晚不 回来,刚刚有个叫徐伯文的才挂断电话,找你找得急得像什么似的…’

 徐伯文!致妤在心底呐喊。整个心情已沉得不能再往下陷了,所有的欢喜与忧愁皆 因他而起。

 ‘他要你回来打电话给他…’大嫂热心地说。

 一反平常地,大嫂出奇地热络,只因徐伯文的出现?大嫂的心底仍打着如意算盘, 一步步计算着。

 致妤并没有再打电话给伯文,只是呆呆地回房,回想今天所经历的种种。

 林哲远?徐伯文?这两个男人——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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