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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地碎裂的衣衫、动也不动的柔白娇躯;及一室的凌乱,伴随着爱过后的气息充斥整个空间。

 此时,淡金已让灰暗取代。

 喜鹊手执绢质宫灯推门进来,照得房里微亮,进门后,触目所及的景象惹来喜鹊的惊呼,她飞快地将宫灯置于小几上,奔到榻前。望着一身红印子的小姐,几度哽咽难语。’

 “小姐…”喜鹊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数度试着开口安慰,却还是宣告放弃。

 片刻,龙映初动了动酸疼的身子,低喃了句:“不许哭。”然后,便扯过锦被,遮掩住一身红印。

 “小姐,王爷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喜鹊只好无言的用眼神询问小姐,就怕问得不妥,会再度刺伤她。

 小姐好可怜,从自己跟随她到现在,从没有见过她这么伤心的表情。一直都在顺遂中成长的她,始终是大伙儿珍惜的宝贝,何曾让人这样对待。而王爷竟然…

 “没有,他没有…喜鹊别瞎猜。”虽然他是用强迫的手段得自己投降,可她心底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绝没有伤害自己,即使是盛怒之际,他仍没有伤害自己,只是… “喜鹊…”疲惫的半抬眼,她不愿去想,也不想再待在这个惹她伤心的地方。她要离开他,远远地,让他找不到。

 “什么?”

 “帮我一个忙。”

 隔着窗棂,沐浴在银色月光下,龙映初一身公子打扮,就这样发着呆。

 耳畔传来一阵阵的动。

 离府迄今已有三天了,离开后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他。原来他早已深入骨髓,再也无法拔除,可惜啊!先前一直都不知道。

 动再度传来,她知道,这是他动员大批人力挨家挨户找寻自己所造成的喧闹。幽幽地叹了口气,突然间,一股想哭的冲动袭上心头…奇怪了,是自己要离开他的,怎么才几不见他,自己就变得落落寡,哀声叹气的。对了,一定是他的投降兼道歉让自己软了心肠,想到喜鹊说这几天他都茶不思饭不想的,丝丝窃喜就占满整个心头。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坏,竟然这样折磨他,唉!自己好想他,好想好想。

 再三天就好。再三天她就会换回女装,到大街上让侍卫队找到,只要再小小的折磨他三天,嗯…真的,三天就好。

 可是,三天很难熬啊!她实在等不及了…

 “王爷,不好了。”掌事的李总管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宛如鬼魅般吓人。

 “又怎么了?”乏力地瘫坐椅上,李浩风神情困顿,眼布血丝。这几天,他为了找寻龙映初早已是心力瘁了,再无一丝力气去理会李总管的大惊小怪。 ’

 “王妃她…这坠子…”双手呈上由大门守卫呈进来的坠子,李总管的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语不成句。

 李浩风闻言,骇扳的捉住李总管的手腕,急急问。

 李总管边抖边说。

 而李浩风在听完后,双眸灰黯,低沉嗓音中带有一丝显而易见的颤抖。“映初…”

 一名面带刀疤的恶汉将龙映初如同废弃物般扔掷在地上。原先昏的她顿时痛醒了过来,她低声呻,动了动四肢,左脚传来的剧痛使她差点不住又昏了过去。

 “醒了。”凶恶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那大汉一脚踢向地上的龙映初,满意于她的吃痛气声。

 龙映初循声望向来人,记忆如水般涌现,老天!她想起来了。

 原本是打算让李浩风再找她三天的,可自己却已捺不住泛滥成灾的思念,于是便换回女装,打算乖乖地出现,让搜寻的侍卫找到她,哪知一出客栈,就遇上这名半疯狂的变态,竟活生生的折断她的右脚踝。

 “还记得我吗?”威胁地凑向她,,他永远不会忘记,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让人弄残了这一张脸。每一次,只要自己在洗脸时,望见自己这满布疤痕、丑陋的脸,心底就有着如滔天巨般的怨怒。

 都是她、都是她这个爱管闲事的丫头害的。

 “你…你是谁?”她拼命在记忆中搜寻这样一张脸。可是,没有啊!她从不认识这样的人啊!这样的一张脸只要亲眼见过决计是不会忘记的,他到底是谁?

 “哼!你很快活嘛!连我是谁都忘记了。”面容可怖大汉咬牙切齿的刮了她一巴掌。力气之大,使她再度跌仆在地面,血从她的角细细沁出。

 “你到底是谁?”畏惧的缩了缩身子,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让她怕得不停颤抖。

 “我是谁?哼!我是谁?我现在这模样,你当然认不出来,哼!”他扬起手上的鞭子,不留情的朝她挥了过去,一般灼热的疼痛度使她痛叫出声,额冒冷汗,几乎要昏厥过去。

 “你到底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你啊…”“到现在你还想不起来,好,我告诉你,还记得半年前,你曾在茶棚子里多管闲事的干涉我——这条鞭子你还记得吗?”说完,还恶意的她面前挥动手上的鞭子,提醒她的记忆。

 “鞭子…”她疑惑的努力回想,终于…她想起来了,他是半年前在茶棚子里欺负老骡的那名大汉,老天… 

 “你终于想起来了。”看见她恍然大悟的表情,大汉满意的出一抹冷笑。

 “就算我曾经多管闲事吧!你又何必…”老天啊!她是不是遇上变态了,她不过是说了他几句而已,犯不着记恨到现在,还残酷的待她吧!

 “多管闲事而已?你知道你的多管闲事害我被人用鞭子划花了这张脸吗?多管闲事?”那大汉狠狠地挥动鞭子往她的脸上而去。

 龙映初尖叫一声,下意识的举起手臂遮挡,右臂迅速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疼痛。

 好痛!浩风,你在哪里?龙映初疼痛不堪的躺在地上呻气,心底有一股意志力支撑着她。她告诉自己,只要忍耐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浩风一定会循线赶来救她,她相信自己故意扯落的玉坠子一定会让浩风找到她。

 “会痛吗?很好,我就是要让你和我一样,顶着一张见不了人的大花脸,哈哈哈…”他发疯般的狂笑出声,鞭子毫不留情的往她娇弱的身子挥去,她只能无助的遮着脸,任鞭子无情的在她身上挥出一条条血痕。

 痛楚已快麻痹她的知觉;她被折磨得连呻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拼命在心底祈祷,希望老天听见她的祷告,让浩风赶快赶来救她,她快撑不下去了。

 以后…如果还有机会,如果让她逃过这一劫,她绝对会当个乖宝宝,绝不敢再惹是生非。

 一阵更尖锐的疼痛伴随着骨头的碎裂声传来,痛楚使她高声尖叫,老天,他竟将自己的左脚踝也折断了。椎心刺骨的痛使她再也承受不住,再度昏厥过去。

 当李浩风带领大批人马循线赶到时,龙映初的尖叫声使得他浑身一僵,他暴吼出声,迅速飞奔到她的身畔,将一身是血的人儿拥进怀里。理智离他的大脑,他什么也不做的,只是心魂俱裂地搂紧她。而随行前来的护卫则尽责地守在他周围。

 “浩风,救人要紧。”齐书桓出声唤回他的神智。

 李浩风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在怀中,哀痛绝的双眸对上齐书桓的,他强抑悲痛,淡淡地丢下一句:“杀无赦。”然后,一步一步地抱着子坐上马车,往宁王府的方向而去。

 经过一番抢救,龙映初终于自昏中醒了过来,此时已是事发的两天后了。她微微张开眼,望进一双满含焦虑的双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泛滥成灾。

 “别哭,映初别哭…”李浩风哑着嗓音安慰她。

 “好可怕…他好可怕…”龙映初哭着想投入他的怀抱中寻求安慰,这才发现自己整个身子全教白布给裹了起来,同时也痛得她无力动弹,她忆起自己被折断的双脚,恐惧再度进据她的泪眼,她脸色惨白地说:

 “我…我的脚…我的脚断了,我是个残废,不!不要…”

 “别这么激动,你会弄伤自己。”李浩风拼命保证:“你的脚没残,御医将它们全接回去了,真的,它们没残。”

 “不!你骗人,骗人…”龙映初拼命摇头,放声尖叫。 

 “映初!”他怒吼一声,直到她冷静下来后才再度开口:“你真的没残,御医说你只要好好休养,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你的双足就又会完好如初,可以跑,也可以跳,真的,相信我。”

 “真的吗?”她气息虚弱的问他,豆大的泪珠充盈在明亮水眸里。

 “真的。”李浩风含着不舍的泪水,笑着对她点点头,再次给她保证。

 小姐,王爷说的是真的,你只要好好养伤,一切都会没事。”喜鹊哭红了眼看着一身是伤的小姐。她难受的在心底想着,都是自己不好,如果当初依了小姐,跟她回龙家堡,如果当初没有胡乱献计,劝她躲起来让王爷着急,那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小姐她还会是好好的,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都是自己不好。

 “真的?”龙映初再次向喜鹊寻求保证。

 “真的。”喜鹊用力点点头。“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如果…”

 “如果什么?”李浩风眯起眼打量突地朝他跪下的喜鹊,着声音问她。

 “如果我…”喜鹊忏悔的跪在他面前,打算自己主动招供。

 龙映初突然呻出声,大声叫痛;企图转移李浩风的注意力。

 老天哟!这个笨喜鹊,哪有人家没供还自己傻傻认错的。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李浩风慌得急急询问,不对啊,不应该会这样的,御医已经帮映初扎针止痛、同时还让她服食麻醉用的碧玉丹了,怎么可能痛成这样。

 “我好痛哦。”龙映初故意眼角含泪地抱怨“人家快痛死了,你还有闲工夫去管些杂七杂八的事。”

 “你到底哪里痛?喜鹊,还不快去请御医!”李浩风不舍地轻抚她披散在枕头上的秀发,极力克制自己想搂她人杯安慰的冲动。

 “不!不用,现在好像又不疼了。”龙映初见计策奏效,安心地舒了口气,此时,许是麻药发生作用,倦意朝她袭来,她缓缓合上眼,在李浩风的抚慰下安心睡去。

 “王爷,小姐她…”喜鹊担心的问道,仍是一如先前的跪姿。虽说小姐已无大碍,可心底的愧疚仍沉甸旬地在心坎上,毕竟这主意是她提议的,她是难辞其咎。

 “你起来吧,”双眼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沉睡中的子,他只是谈瓤地朝喜鹊挥了挥手。

 “我…”

 “起来吧!”他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映初的那点心思,自己怎么可能不了解,他之所以不再追究,实在是不舍一身是捞的她,再说,这事自己也有错,如果不是那一天自己的冲动伤害了她,她也不会离开他躲起来,以至于弄成这副模样。反正…算了!只要她平安无事,这些自己全都可以不追究。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好好睡上一觉,等她睡了,他要紧紧搂住她,告诉她自己有多抱歉,然后,等她的伤养好了,他要去打造一条特制的链子,将她牢牢地锁在身边,让她再也无法离开他。

 这种痛失所爱的梦魇,一辈子只要一次就够了。

 “我不要吃!我说不吃就不吃。”

 龙映初舒服地躺在软软的垫子上发着脾气,她高高地嘟着红,脸蛋儿撇向的里侧,对喜鹊的苦口婆心来个充耳不闻。

 “小姐…”喜鹊第一百零一次叹气,如果叹口气会倒三年楣,那这几天她所叹的气,岂不是可以让她倒楣到下辈子,不!下下辈子去了。

 “哼!我说不吃就不吃。”什么嘛!喂猪也不是这等喂法。

 “又不听话了。”李浩风笑眯眯地望着使刁撒泼的子,大老远的,就听见她精力充沛的抗议声,可见她已恢复健康了。

 “哪有?”她撒娇地投进他的怀抱,企图使出美人计来拐骗他,嗯,最好是拐得他昏头转向的,然后解除令,让她恢复自由。 

 “还说没有。”他暗示的瞥了眼已经微凉的人参汤,惹来龙映初连声抗议。他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喜鹊将它端出去。当然啦,他的纵容赢得一个大大的响吻。“就这样啊!”他意犹未尽地与她厮磨着,老天,这是自她受伤以来自己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搂抱她,火焚身呐!天知道这一个月来他洗了多少次冷水澡。

 “那你想怎样?”她羞红着脸问他,身下的灼热坚硬似熟悉又陌生,惹得她不依的动了动身子。

 “老天,你别动。”狠狠的了口气,他浑身僵硬、鼻息重的直气:“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后果?什么后果。”龙映初调皮地反问他,还故意磨蹭地不停扭动身子,然后对他的气声出满意的笑容。

 李浩风积聚了许久妁热情瞬间引爆,他狂野的吻住她的红菱小嘴,品尝那熟悉的香甜。片刻,仿佛下定决心般,他猛地将她撤离自己的大腿,拒绝让她继续蛊惑。

 “为什么?是不是我身上的疤痕,所以…”一抹难掩的受伤掠过她的眼眸。自她受伤至今已有一个多月,身上的伤早好了,不过仍是留下许多淡白色的疤痕,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嫌弃她,不再爱她了,否则为什么不愿意碰她?

 “所以什么?”让望折腾得快要爆炸的李浩风,意识混沌的不懂子的意思。

 “所以你不愿意碰我。”

 这是哪门于的鬼话!她没看见他快要爆炸了吗?要不是对她心存愧疚,早在前几天,他就放任自己爱她了,又何须强忍到差点得内伤。嫌弃她?真是活见鬼。他忍不住吼了出来:“我不愿意碰你?是哪个王八蛋告诉你的!”

 她哀怨地瞪他一眼,双眼布满水雾,娇小的身子搐着。“那为什么这一个多月你从不碰我?你一定是赚弃我了。”豆大的泪珠奔而下,小嘴委屈地往下撇。 

 搂回哭泣的小泪人,李浩风叹息地轻摇着她,直到她哭声暂歇后,才再度开口:“我不碰你是因为你的伤势并未真正痊愈,还有…还有上一次我那样对你,所以才…所以才…唉!”

 龙映初噙着泪水凝视他,直到他再三保证后才破涕为笑,她羞红着脸投进他的怀抱,极小声地在他膛低语:“上次那件事…人家又没怪你,再说人家也有错啊!”“真的?”李浩风不敢相信地再次问她,直到怀中人儿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才狂喜地紧紧拥住她。

 “那么,我的小子,你愿意让我爱你吗?”满含望的沙哑声音征求着她的同意,而她只是抬起头主动吻上他,算是回答。

 呵!真的是雨过天晴了。情深意浓的两人,缱绻恩爱得让月娘也不躲了起来藏羞。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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