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上官宓一点都不想进食,或许是赌气,也或许是对南宮凌带给她羞辱的一种抗争,她宁愿饿肚子也不肯吃。
反正饿死了,正好让南宮凌称心如意。
紫⾐和采儿领着婢女们将膳食端来搁在案上,她连看都不想看,她们劝她吃一点,她一口都不肯妥协,因为肚子是她自己的,她不吃也是她自己的事,没妨碍到别人,所以不管她们怎么劝她,她都无动于哀。
南宮凌无声踏⼊房里,紫⾐和采儿见到少主,便向其他婢女们示意,大家识趣的向少主福了福后,退出了房门外。
躺在
上的上官宓,听到有人还在屋內逗留的声音,以为是紫⾐她们还不死心。
“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你们听不懂吗?别浪费口⾆了,把东西收走。”
“不吃怎么行,未来的南宮堡女主人,岂可如此任
的饿坏自己。”
上官宓一听到南宮凌的声音,讶异的睁开眼抬起头来,果真见到南宮凌进到內房来。
“你来⼲什么?你、你走开,不准过来。”她整个人立刻爬起来,并缩到
角,双手紧抓着绣被挡住自己,一副怕他对自己不利的模样。
南宮凌深幽难测的黑眸闪着一抹亮芒,盯着她回复女儿⾝的装扮。
她的长发垂肩,绑了个姑娘髻,脸上不再是脏污污的,换下男装后,女装衬托出她的窈窕纤细。
他曾看过毒蜂王送来画师所绘的人物画像,但画像是死的,瞧不出本人的活气灵秀。更何况当时他并不在乎娶的是毒蜂王第几个女儿,意不在人,而在联姻结盟。
昨⽇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欣赏,直到这一刻才能慢慢打量她这动人的一面。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美人他看过不少,可是对她,就是忍不住多瞧一眼,想起紫⾐对他说的话,南宮凌不由得仔细打量上官宓。
这丫头总能把他惹得大动肝火,可是事后不知怎么的,却有些后悔,不噤自问自己是否下手重了些?
先前他以点⽳之法,让她受了⽪⾁之痛,除非她向他求饶,他才会为她解⽳,可这丫头宁可痛死,也不肯向他求饶,让他气得又罚她去洗茅房。
他只是想教训她,让她明⽩惹怒他的下场,可是当他经由仆人那儿听闻她因为受到此等羞辱而掉下泪时,不由得心菗疼了下。
当她穿上轻纱罗裙时,那模样明媚动人,在那柔顺的表相下,让人很难想像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姑娘家有副古灵精怪的
子,脑袋瓜里的东西可一点都不像表面那般柔顺。
紫⾐说的没错,上官宓的确和三妹的
子很像,这也说明了他对她为何会多了一份迁就和挂心。
南宮凌好整以暇地走向她,无视于她眼中的戒备,撩袍坐在
边。
“她们说你从昨晚就没进食,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跟洗茅房挑大粪比起来,我宁可饿死。”
早料到她不会有好脸⾊,南宮凌也没有因她的顶嘴而动气,反而提醒她:“既然这么气我,就该想办法扳回一城,不吃饭哪有力气报复我?”
“我饿死自己,让你称心如意不是更好。”
“你若饿死,我可是会伤心的。”
她听了一呆,料不到他会突然说出如此温柔暧昧的话语,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而趁她傻住的空档,南宮凌有机可乘,手一伸,将她搂过来。
“哎呀——你⼲什么呀——”
她慌
的挣扎,猜不到南宮凌有此一着。
他抱着这个故意绝食的小顽⽪,来到案前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大上。
“乖乖坐好。”他命令。
愤怒的小脸瞪着他,大声议抗:“南宮凌,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要你吃东西。”
他用筷子挟起一小块⾁,不是给自己吃,却是递到她嘴边,这举动令她意外,但依然故意冷着脸。
“我不吃。”
“紫⾐说你从昨晚开始就未曾进食,你现在肚子一定很饿,吃一点吧,嗯?”
他说话的语气变得非常温柔,将她亲昵的搂在怀里,不同于以往霸气的态度,而是轻声细语的哄着她。
一开始,她还可以故意板着面孔,不给他好脸⾊看,可当他露出温柔的神情、体贴的语气时,还真有令人意
情
的本事,她被他搞得惊疑不定、一头雾⽔,盯着他亲手为她挟的那块⾁,芳
始终紧闭,她全⾝上下连发丝都是僵硬的,一双眼儿充満敌意,怀疑他居心不良。
打从两人见面,便一直处在对立的局面,发生了那么多事,可说关系降到了冰点,在她心中,一直当南宮凌是个
格⾼傲孤僻又霸道的大坏蛋,凡事只能以他为尊,从没想过他也会展现温柔的一面,神情上少了平⽇的霸气,也不带慑人的琊意,眼神难得温和,而且,他竟然亲自喂她吃东西?!
他表现得太友善,反倒让她更加有戒心,就怕他打什么坏主意。
“我不饿。”
才说完,她的肚子却在这时候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地叫着,让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而这可恶的男人竟然还敢笑她。
不知为什么,看她出糗的样子,让他感到既亢奋又好笑,她越是故作冷淡,他就偏要逗她。
冷淡并不适合她,这张脸蛋虽美丽,但真正昅引他的,是她灵活的表情,以及出糗时的可爱表情,想怒,却又无可奈何,令他心情畅快无比。
“看来有人心口不一,明明很饿,却要嘴硬。”
她咬
不语,两颊因为尴尬而浮起了羞赧的红云。
“来,吃一点好吗?算我求你。”
堂堂南宮堡的少主,居然开口求她,怎不教人受宠若惊?
他的声音轻柔,却
含不容拒绝的坚持,硬
她,她当然抵死反抗,可是若是人家软言软语的求她,她就不再那么坚持了。
在他温柔乞求的目光下,被他一口一口的喂着,这顿饭,南宮凌吃得不多,却喜
喂她吃,然后欣赏她在自己的喂食下,乖乖吃饭的模样。
被他软中带硬的哄着,丫头终于有了食慾,吃了好几口,还与他分享一碗汤,倔強难驯的野猫儿,终于可乖乖安分的待在他的腿大上。
虽然自己嘴上说不饿,又板着脸,实际上她吃得津津有味,南宮凌这一顿饭,几乎都是她在吃。
南宮凌端起一环酒,递到她嘴边。
“来,喝一口。”
“我不想喝。”
“这是江南有名的桂花酿,女人都喜
喝,你也嚐嚐看。”
她看看杯中的酒,又瞧瞧他一脸的期待,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他难得温柔的影响,不知不觉也将自己锋利的爪子收回,犹豫了下,便低头浅嚐一口。
酒
⼊喉,一股烧烫袭来,不一会儿,她粉嫰的脸蛋便浮起两片红云,但是酒香醉人,的确是好酒。
“如何?”他挑眉问。
她哼道:“还不赖。”
薄
的浅笑,令她有一时的
惘,可她总不能一直坐在他的腿大上吧,该不会南宮凌想就这样喂她吃东西,不让她下去了?
“我可以自己吃,放我下去。”
他头摇。“让为夫喂你。”
一听到为夫二字,让她气愤的议抗。
“不公平!”
“为夫哪儿不公平了?”
“虽然我和你订了亲,但那是我爹答应你的,我可没答应呀,你们从没问过我的意思。”
“媒妁之言,⽗⺟之命,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那是对你们男人而言吧?你们想娶谁就娶谁,却从不问姑娘家愿不愿意,而我们女人家只能听从⽗兄的安排,将我们女人的未来当成筹码来谈判,我爹想把我嫁给你,只因为他想拉拢你,才不管我的幸福呢,而你想娶我,也不过是看上了毒蜂王的势力罢了,你敢说你不是吗?”
他沉默,并未回答。
她既委屈又无奈的说道:“你们男人三
四妾,娶
生子容易得很,一个不満意,可以休掉、可以再娶,但我们女人呢,却只能任由命运安排,一旦跟了男人,就以他为天。成为附属品。我逃,会被冠上不孝、叛夫的大罪名,但是你有什么损失?喔对了,会让你没面子,你抓我,只是因为不甘心罢了。只有你能拒绝亲事,却不能由我拒绝,因为你是赫赫有名的⽟面君。”
她越说越气愤,心中感到无奈。
“既然落在你手中,我只有认了,想报复什么的,随你处置吧。”
“谁说我要报复你。”
“不然呢?”
“别忘了,你是我未过门的
子,在成亲前,你该先好好学习如何侍候你的夫君吧。”
“如果我坚持不要呢。”
那俊逸的面孔蓦地罩上一层冰冷,直把她瞅得心惊胆颤。
“你、你可别
来。”又来了,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如果你伺候得好,你的丫鬟就没事,否则别想再见到她了。”
她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了下来,这人是⽟面君呀,岂是好说话的?与其再挑衅他,不如识时务一点。
“你比较行、你比较厉害,我怕了你,行了吧。”
她低下头,咬着
,不敢在言语上跟他对抗。
见她不再顶嘴,南宮凌甚是満意,伸手拿汤匙舀汤递到她嘴边。“来,喝汤。”
她能不喝吗?他叫她喝汤,她就喝,他要她吃饭,她就吃。
哼,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不是君子,不用等三年。
等着瞧吧,只要有机会,她一定教南宮凌好看!
她没注意到南宮凌深思的眼神,适才她说的那番话,他全听进耳里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其实毒蜂王的女儿不止一个,他不一定非要选择宓儿,但是当听到她说不想嫁给他时,没来由的一股恼怒,不准她拒绝。
连他都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坚定,或许正如紫⾐所说,这些年来,他只是忙得没空去细想儿女情长,以为自己不在乎,直到遇到了宓儿,才惊觉到自己放不开,才会紧紧抓住她不放。
看来,要说服这个丫头好好跟着他,还得费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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