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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吃官司
 两个衙役神色尴尬,低低呼道“对不住了,林生员,县令大人请你过堂,跟我们走一趟吧!”

 “呵呵,林某跟二位走。”林沐风忍着痛慢腾腾跟在两个衙役股后面行去。身后,传来柳若梅惊惶的呼声“夫君…”

 “若梅,你放心,我没事。林虎,照顾好王二。”林沐风停下身回头向柳若梅微微一笑,又嘱咐了林虎一句。

 让林沐风没有料到的是,此番,居然是有人进县衙状告了他。据说,还是那个白莲女刺客阿兰的兄长。而且,经过当地里长确认,这个叫阿兰的女子确实是当地一个村落的女子,有全体村民为证。

 县令夏侯良心里冷笑着“林沐风啊林沐风,你不是很牛气吗?不是有皇上的字幅当护身符吗?哼,此番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还逃得出本县的手心去。小小一个秀才,居然如此狂傲,不把本县放在眼里,这一次不把你搞死,我就不叫夏侯良。

 这夏侯良年轻气盛,心其实有些狭窄。他青年及第正春风得意间,突然有一个“草民”隐隐有凌驾于他这个官老爷头上的架势,在这益都一县,小小一个林沐风居然比自己这个一县之父母官还要有威势,还能呼风唤雨,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有皇帝的字幅他不敢放肆,他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但此刻不同了,有人状告他谋杀民女,且人证物证俱对他非常不利。

 “大胆林沐风,你居然敢见官不跪!”夏侯良猛然一拍桌案,端起了官老爷的威风架势。

 林沐风微一躬身,因为牵动了伤口,不由低低一声呻。这才道“县令大人,按本朝制,秀才见县官可以不跪!”

 夏侯良冷笑一声“那是以前。现在你身犯重案,是身负杀人重罪的嫌犯,还不跪下!来人。将林沐风给本县打倒!”

 林沐风冷笑一声,忍痛双臂一挥,怒吼道“为何拿我!县令大人,你有何凭据说我谋杀民女?那是白莲逆贼,而林某完全是正当防卫!”

 夏侯良呸了一声“林沐风。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抵赖狡辩。来人,给本县传证人来!”

 一个三旬左右的农夫和一个里长摸样的老者被传上大堂,跪倒在夏侯良面前。农夫连连叩首呼喊道“县令大人要为小民的妹子做主啊,小民地妹子死得实在是冤枉哪!”

 夏侯良淡淡一笑“你且详细说来,自然有本县为你做主。”

 “县令大人,小民名叫马良,死在山坡上的是小民的堂妹马蓝。她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村姑,怎么就成了白莲贼人了呢?今,我堂妹出来割龙须草,却不料突然被这恶人杀害了,冤枉啊。县令大人!”农夫呼喊道。

 “里长。你且说说,这死者可是你村中之人?”夏侯良暗暗得意地一笑。又问道。

 “回大人的话,她就是东山村地村姑马蓝,老汉识得,还有全村数十户村民可以为证。”老者低低答道。

 “林沐风,你还有何话可说?”夏侯良森森地一笑,又猛然拍了一下桌案。

 “大人,这其中必有诈。这阿兰分明就是白莲逆贼,早在孙连梁孙大人在任的时候,她就绑架过林某的娘子,当时这县衙之中,就有不少衙役兄弟见过她,希望大人明察。”林沐风倒了一口凉气,知道自己怕是栽进了白莲教有意布置下地陷阱里去了,再加上这县令有意问罪,恐怕此次不容易身了。

 夏侯良冷笑着扫了堂上站立在两旁的衙役,喝道“林沐风所言可真,你等可曾见过那名女子?”

 众衙役低头无语,没有一个敢出来为林沐风作证的。县令大人要整林沐风的意图非常明显,他们作为衙役岂敢公开与县令作对?

 “好一个诈无之徒,当真是有辱斯文。林沐风,你不需狡辩了,这定然是你见起意强不成恼羞成怒将这名村姑马蓝杀人灭口!来人,将重犯林沐风打入大牢,待本县禀明青州府后,择以正典刑!退堂!”夏侯良袍袖一甩,径自去了内室。

 这案子疑点重重,就连堂上的一些衙役都看出了端倪。一个手无缚之力的村姑何以能刺伤林沐风?林沐风如今家大业大财大气,何以会去强一名村姑?如果看中了她的姿,花几两银子就娶进门做妾了,何需动了杀心?

 这些,夏侯良也并非不明白。但他被妒火冲昏了头脑,意借机狠狠地出一口恶气,以报前些日子被林沐风地“尴尬”和羞辱。一想起林沐风指着皇上那幅字时地得意腔调,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呀,不就一个会烧制点瓷器的小秀才吗?猖狂什么?

 林沐风带着一身伤被关进了大牢。不过,他心里并不恐慌。怀里,还装着朱元璋的那块免死金牌呢,不要说自己没有犯罪,就算是真犯了死罪,有此金牌在手,自己又何所惧?不过,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秘密护身符,不到最后时刻他不愿意暴出来。再者说了,此案疑点甚多,他就不相信青州府会这么糊涂地准了夏侯良的秉呈。

 他有十足的信心,青州府一定会派人再次彻查此案。道理很简单,他送给皇帝的瓷砖试验品刚刚运走,皇帝老儿的旨意还没下来,谁敢动他?万一皇帝一道圣旨下来,要林沐风大量为宫中烧制瓷砖,又该如何是好?

 但林沐风不慌,林家却成了一锅粥。柳若梅一听林沐风被关进了大牢,当场差点就晕了过去。在这个时候,还是张风身而出,止住了林家混乱的局面。他一边让人照顾柳若梅,一边让林虎去县衙打听情况,同时派人通报柳府。

 县衙传来地消息对林沐风非常不利。但林家人就是死了也不会相信林沐风能去强民女的,更何况,因由还出在王二被绑架一事上。

 柳若长和柳东父子赶到了林家。按理。王二是一个关键的人证,柳若长意要派人抬着王二去县衙喊冤,但柳东叹息一声。“去了也没有什么用了。老夫看得出来,定然是沐风上次得罪了夏侯县令,他有意借此案报复沐风,怕是有王二作证也是无济于事的。”

 “爹爹,那怎么办啊,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夫坐牢啊!”柳若长看着伏在案上低低泣的柳若梅,心急如焚着手道。

 “如今之计。林家要派一个人连夜去京城喊冤。先生颇得皇上器重。近又刚刚为皇上烧制了一批瓷砖地试验品,想来皇上是不会坐视不管地。”张风站出来说道“本来我可以去,我姑父大人就在朝中,但目前的林家,先生不在,王二又重伤在,我还要留下主持瓷窑地大局,这进京的人选…”

 “派下人去说不清楚。还是我去。”柳若长拍了拍桌案。

 “这样也行,只是瓷行的事情还需要柳大哥掌控,目前怕是…而且,林家地事情由柳家人出头…”张风犹豫了一下。

 “奴婢去,奴婢就是死了也会把御状告到京城去。”轻霞出人意料地盈盈站了出来。跪倒在柳若长面前。“柳少爷,让轻霞去吧。”

 “你?”柳若长知道轻霞已经是林沐风的人了。但她毕竟是一个女子,能经得起长途跋涉,能妥妥当当地把事情办妥吗?

 柳若梅缓缓着大肚子起身低低道“爹爹,夫君,阿风,就让轻霞带着林虎进京去吧,轻霞也算是夫君的人了,我们林家地事情还是让林家的人来做---轻霞,这是南平公主送给我的玉佩,你带着这块玉佩进京,一定要想办法见到南平公主,让她救夫君一救。”

 “奴婢知道了,少,奴婢如果把事情办砸了,就一头撞死在京城,死也不回益都来了。”轻霞站起来接过柳若梅手中的玉佩,俏脸上一片坚决刚毅之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平里话不多轻言轻语的小丫鬟居然还有这样刚毅果敢的另一面。但事情紧急,就这么定下来了,张风写好了一封信交给轻霞,林虎已经套好了车,两人出门驾车向着京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消息迅速在益都城里传开,林家少爷林沐风居然强民女未遂将之杀害在城外山坡之上,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有好事者四处传播,小道消息漫天飞。

 夏侯良地“报告”也到了青州知府邓文生地案头。邓文生也自是不信,但益都县的秉呈上人证物证俱全,事实清晰,林沐风行凶杀人罪名成立。其实,这份报告根本就是偷换了概念,在夏侯良的授意下,益都县的刀笔吏有意回避了一些疑点,而将本案奏报成了一起单独简单的行凶杀人案。

 但正如林沐风所想,邓文生的红笔死活就是不敢圈下去。他心里顾虑重重,这林沐风好歹也是皇上看中的一个“本地名”送往京城宫里的瓷砖又才刚刚运出,万一皇上…想到这里,他将益都县的奏报搁置一边,唤过一个衙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衙役出衙纵马向益都县而来。

 这邓文生也是一个官场地老油条了。无论林沐风是否真的杀了人,他都要先放一放。且看京城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他知道,林家的人肯定会去京城想招的。他可是听说,南平公主此次到青州府来,曾经两次进了林家,而且,还与林沐风一起去了泰山游览,这会是普通的关系吗?他还听说,当在京城,皇帝有意赐婚林沐风为南平公主地驸马,林沐风宁死不从,但却安然无恙,这又意味着什么?

 所以,今早齐王府来人给他施加压力,要他尽快批了林沐风一案地回文,他仍旧是以一个“拖”字来回应。齐王府的人掺和了进来,更让邓文生觉得此事很不简单,越是这样,他越要谨慎对待。

 青州知府传下话来,要夏侯良善待林沐风,夏侯良虽然愤愤不平,但却无可奈何,只好允许林家“送医送葯”和“送补品”进大牢。柳若长还花20两银子贿赂了牢头,专门给林沐风换了一间相对比较干净地牢房,而且,他的一三餐都是由林家送来。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林家如今有的是钱,上上下下的厚加打点,再加上他隐隐有很大的靠山在京城,牢头狱卒们心知肚明,心道这人没准儿啥时就出来了,自己犯不上得罪这么一个“大人物”再加上又拿了人家的银子,于是就大开“方便之门”只是瞒着县令一个人而已。回过头来再说进京求救的轻霞和林虎。两人除了必要的打尖休息之外,几乎都没住什么客栈,昼夜赶路。累了就将车停靠在路边迷糊一会,渴了饿了就买些包子烧饼一边赶路一边吃。

 就这样,他们愣是在7后赶到了京城。进了京城,找了间客栈住下略微休息了一下,轻霞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裙,这才与林虎打听着武定侯府的方向匆匆而去。这就是轻霞这丫头的细心之处,毕竟是要去侯府,自己两人一连赶路,心神疲倦不说且衣冠不整,这样去见侯爷太不礼貌,而且也丢了林家的体面。

 武定侯府的人听说是山东益都县林家来人报信,也不敢怠慢,急急通禀了进去,不多时,侯爷夫人就传下话来要轻霞进府。轻霞整理了一下衣裙,定了定神,回头看了林虎一眼,示意他在府外等候,便毅然走进了侯府。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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