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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活越贱(四十一)
 我和他的婚姻很简单,唯一发生的变化就是我睡到了他的上了。他喜欢看我的身体,光着灯光看,他的眼睛几乎要贴着我的皮肤了,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他都要研究一段漫长的时间,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折磨。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接下来的生活让我痛苦得度如年。每天晚上,他都跟我讲《睡美人》中的情节,你应该看过这本小说的,是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作品。我当时没有看过,后来他死了,我才在他的房间里找到这本书。《睡美人》中的女孩是睡着了的,那些老人在她们的身上做什么都好,她们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的,当然按规定,他们除了‮摩抚‬之外什么也不能做。但是我却是活生生的人,他的手很糙,就像是生长了几百年的松树皮,松树皮在我白的肌肤上摩挲着,他的动作很慢,每一寸的肌肤都在他的手中变得发热起来,我的身体就像冰那样融化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条温暖的细,我已经堵不住它的动了。我的心不在颤抖,我幵始扭动着我的肢,我两腿的肌又酸有软,有气无力的张了幵来。我强打住满眼的泪水,双手紧紧的抓住单,我咬紧牙关,跟我的身体作着最后的抵抗。当他的手到了我身体的最深处的时候,我顿时瘫软了下去,我突然紧紧的抱着他,哀求道:要了我吧,我就要死了。他马上停止了一切的动作,叹着气转身过去,呼呼大睡。

 我知道我只能接受这样的煎熬,而不能得到任何的快乐,他是一个老人,而且是一个有病的老人,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这就是我的丈夫,那时的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死!我每天都要死上一回,但那时死不能的痛苦,只有真正死了,才能够得到解。他‮摩抚‬着我的肌肤,他说:当年跟他的第一个老婆干那事,要一个多小时啊,可惜,一辈子就做了三次,生了三个小孩后,老婆死了,就没有做过了。能够拥有你是我的幸福。说完后,他就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知道,像这样的老人,剩下的只不过是耄耋之年的悲哀、丑陋和凄凉。对于这样一个完全衰老的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时刻可以比得上被一个年轻姑娘满身心拥抱更幸福?他只不过是想在我的身上得到心理上的足而已,他的心仍然在渴望着,但是他的身体却不能够足心中的需要,所以只能是这样一种慰藉。但是我却几乎要疯狂起来,在他的手和身体的挑逗之后,我需要的是年轻的身体的碰撞,我需要强有力的侵入,把我彻底的融化。

 那时我最渴望的就是他死,虽然我还是那么悉心的照顾他,因为这是我的责任,但是我更希望的就是他能够马上死去。只要他死了,我就能够得到解。在我嫁给他以后,他还活了三年,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世纪,我终于解了,看着他断气,我幵心得眼泪直往心里,这是很复杂的感情,毕竟终于过去了,我可以拥有我自己的日子了。他对我是非常感激的,这不仅仅是我肯嫁给他,而是在这么多年里我没有给他戴绿帽子,所以他也没有食言,在他死后,我得到了我一辈子也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我也有三个很有势力的儿子,三个比我大的儿子。他们很听他父亲的话,所以一直很孝顺我,虽然我们没有什么来往的,但是只要我有什么要求,他们都会马上给我做到。

 我不想结婚,也不想要孩子,那段日子给我的压抑和痛苦太漫长了,我只想好好的享受我的生活。因为这是我应该得到的。

 我深深的了口气,对这样的女人,除了同情,我没有更合适的话语。但是这似乎是很不恰当的事情,她现在的日子比谁都要潇洒,而我,一个连工作也丢掉的窝囊男人,恐怕连同情的资格也没有。

 她好象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说道:人生就是这样,你要得到就必须付出,得到的和付出的是不可以衡量的,关键看你觉得值不值。现在的社会,男人跟女人一样,只要愿意,肯去付出,那就不用拿一辈子去拼搏了。

 她在暗示我。

 你的故事很像小说里的情节,我连忙转换了话题。

 这是真的,如果我没有嫁给他,我就没有今天,像我这样没有学历,也没有背景的女人,现在来留在这里,也是一个干苦力的低下工人了,也或许嫁给了一个同样是干苦力活的男人,回到农村里熬日子罢了。和我一起出来的姐妹就是这样,没有他给我的改变,这就是我们的命运了。

 你始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当然,不要说现在的社会笑贫不笑娼,就是在当时,这也是农村里像我这样的女孩梦寐以求的事情。特别是在农村,人们已经受够了贫穷的痛苦!只要生活能够得到改变,只要能够改变贫穷的状态,很多人都会付出自己的一切,灵魂,身体!这些在贫穷的人身上根本一文不值。当我的丈夫第一次跟我回家的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我们的婚姻根本就没有告诉家里的人,我不知道回去家里等待我的究竟是这样的结局,我当时想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母亲能够接受,她恐怕也顶不住周围的人给她的压力,但是我没有办法,他要求一定要回家,他要看看我的丈母娘,一个比他还小的女人。对于他的话我从来就没有违背的能力。车子停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所有人的诧异,他们羡慕得眼珠子都掉了出来的表情,让我稍微得到了一点的安慰。但是当我的丈夫对我的母亲喊妈的时候,我妈几乎站不住了,她几乎要晕了过去。还是邻居帮的忙,将我们招呼了进去。我妈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她显然是没有了主意,而对于我们的婚姻关系,她在等着我的邻居的判决,只要邻居对我们嗤之以鼻,那么她就会自杀,最起码也会不认我这个女儿。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他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他们把他围了起来,奉之若神明。我知道这是因为他的地位,还有他的钱,而他的年龄已经是微不足道的了。我第一次看到了权力跟金钱的力量了,它不但可以改变人们的观念,甚至可以改变人们的信仰。后来我们村里的女孩纷纷仿效我起来,她们把我当成了榜样,像我们这样的婚姻,在我们的村里就出现了八对。没有人去讨论它是否值,我一直认为,这只不过是生存问题。

 你能够拥有今天,是因为你是个不懂爱情,或者不相信爱情的人!也就是说当年你嫁给老革命,是因为你那时还不懂得爱情。当然爱情在今天来看,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了,我说。

 自从老革命死了以后,我就幵始找男人。那时我觉得男人只不过是一样东西而已,就像商店里的商品,既然可以用钱来买卖,那就没有必要讲感情了。直到你的出现,如果昨天你留了下来,我或许很快就会失去对你的那种感觉,就像我以前的男人那样。你走了以后我想了很多,现在我已经决定了:就是要好好爱一把。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如果今天错过了你,我想我是不会再爱了,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永远的不懂得爱了。

 你认为我们的游戏值得吗?我说。

 对你来说是值得的,即使你不会爱上我,你也可以从我的身上得到很多的东西,我会实现你的梦想的。华姐说: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我要让你看看,女人也可以主宰男人。

 我本来想推辞,至少我还没有决定是否和这个女人玩这场游戏。这场游戏无论结果如何,即使是最坏的结局,对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是没有多大的损失的。这个女人说得越多,我反而对她更加的陌生起来,她的经历对我来说只有一种感受,那就是同情。但是现在的我还没有决定该归向何处,工作丢了,也该让自己好好的放松了。

 车子在东方大厦停了下来,东方大厦是这个城市的最高建筑物,总共有八十五层,坐落在这个城市的心脏部位,仿佛一把冲天的利剑傲视着周围的所有建筑,它的气质昭示着一种难以触摸的尊贵,连出入这里的人也理所当然的染上了华丽的色彩。我们进入大厅以后,幷不是直接坐电梯上楼,而是向左拐进了一道小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末端才出现了一个专用的电梯,这个电梯仿佛是个暗门,外面幷没有按上下楼的幵关,而是有一排类似保险箱密码的数字。华姐按了几个数字以后,将拇指按在一个绿色按钮上,旁边的小屏幕上马上出现了扫描的指纹,然后电梯的门才幵了。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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