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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姜小姐,请等一下。”一直在病房外的莲川望追了上去,在走廊上拦住她。

 “我已经来看过他了,以后他的问题请你不要找我,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姜婉苹沉痛的瞪着他。

 “当初Bo 离婚是有苦衷的。”他急切的低语。

 苦衷?“什么苦衷?”她皱眉。

 “很抱歉,我不能擅自告诉你。”莲川望为难的摇头。

 哼,原来只是手段!

 “很好,我也不想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苦衷都无所谓,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是事实,请让开!”

 莲川望又看着她一会儿,放下阻拦的手。

 “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他往旁边跨了一步,不再挡路。

 姜婉苹直背脊,踩着步伐离开。

 脑海里闪过夏佐方才静静看着她的样子,他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她?

 她在心里愤怒的质问,用力的按下电梯的按钮。

 那种眼神,就好像知道自己即将被父母抛弃,却还是乖乖听话,在原地等父母回来的小孩一样。

 以前的他不可能会有那种眼神,以前的他…以前的他…

 她脸上满是哀伤。以前的他已经…不在了…

 病房那边突然起了一阵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回过头,发现他的病房外已经不见莲川望的身影,反而传来一阵吵杂声——

 “夏先生,不可以啊!你不可以自己拔针,夏先生…”

 “Bo ,不可以!”

 一声乒乓大响,姜婉苹心头一凛。他在干什么?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她望向电梯,里头有人正看着她。

 “小姐,你要搭电梯吗?”电梯里的人问。

 姜婉苹望向病房的方向,又回头望向电梯,心头正拉锯着。

 “夏先生,你还好吗?有没有摔伤?”

 他摔倒了?她一惊。

 “小姐?”电梯里的人催促。

 “对不起,我不搭电梯了。”姜婉苹致歉,转身跑回他所属的病房,就看见他倒在地上,奋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莲川望的手。

 “放开我!我要…”

 “你要干什么?”她生气的打断他,冲上前,一把抓住他挥动的左手。

 夏佐立即停止挣扎,猛地望向她,反手抓住她的手。

 “不要走!”他说。

 姜婉苹一愣,这才领悟,原来他是要起身追她。

 “夏先生,请先让我处理你手上的伤口。”一旁的护士小姐开口。

 姜婉苹低头,看见他手背打点滴的地方正在血,血的速度还快的。

 “快让护士小姐处理!”她焦急的喊。“莲川先生,快把他扶上!”

 “你不走?”夏佐固执地摇头,非得先得到她的保证不可。

 “如果你不立刻躺会上去,然后乖乖的让护士小姐处理你的伤口,我就马上离开!”她生气又心痛的威胁。

 夏佐看着她,一会儿后才点点头,一手依然紧紧的抓握着她的手腕,不过不再推拒莲川望的搀扶。

 回到上之后,护士小姐手脚俐落的帮夏佐止血上药,一边解释——

 “夏先生刚刚扯掉点滴的时候伤到了血管,所以才会那么多血。”

 姜婉苹点头,无语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仍紧紧的抓着她不放,她低下头,心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一下我会请人过来把地上的血迹擦掉,你们身上的衣服也换一下比较好。”护士小姐指了指他们的衣服,说完便推着医疗小推车离开病房。

 护士小姐离开之后,莲川望也对她点了下头,跟着离开病房。

 姜婉苹低头看了看两人的衣服,都沾了不少血迹,想到他方才的举动,无奈的逸出一声叹息,似也将心里的怨气吐了出来。

 “夏佐,你听我说。”她咽了哽咽,伸手覆在他手上,温柔地开口。“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我对你的认识真的很少,我只知道你叫夏佐,今年应该三十二岁,其他的都不知道,而且…”她稍做停顿,垂下眼,掩去眼底的伤痛,好一会儿才又抬眼望向他“我和你已经有三年没有联络了。”

 “三年?”夏佐怔怔地重复。

 他们已经三年没有联络?为什么?

 “对,三年。”姜婉苹点头,深了口气之后又抬眼望向他“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过一通电话或任何只字片语。”

 “为什么?”夏佐下意识地问。

 是啊!为什么?

 姜婉苹眼底闪过一抹痛,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你是那种见了面会打声招呼,平时不可能刻意保持联络的普通朋友啊!”她勉强出微笑,尽量放缓语调。“我对你的认识真的不深,所以没办法给你任何帮助,不过有莲川先生在,他从以前就一直跟在你身边,对你一定有帮助。”

 夏佐只是沉默地望着她。

 “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她温柔地问。

 “懂。”夏佐终于开口。“但我不认识那个人。”

 “那是因为你不记得了,他姓莲川,以前他就跟在你身边,你只有…”

 “我不认识他。”夏佐非常固执。

 “你也不认识我啊。”姜婉苹有些生气又无奈。

 “你是苹,我认识。”他又抓住她的手,认真的说。

 “你…说什么?”她浑身一震。他叫她什么?

 “你是苹。”夏佐又说。

 “你为什么…这样叫我?”她声音微颤,这声“苹”唤起她许多回忆,以前他总是这样唤她。

 他…想起了什么吗?

 “我看见的。”夏佐望着她。

 “看见?”她不解。

 “你刚刚离开的时候,我看着你的背影,脑袋里突然浮现一个画面。”他黑眸眨也不眨眼地凝望着她,像是在审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让她的心惊颤。是什么画面?他想起了什么?

 “什么…画面?”姜婉苹力持镇定地问。

 “我看见你站在一扇窗前,窗台上排满了各种布偶,我叫你‘苹’,你回过头来,所以我是认识你的。”他一脸认真。

 姜婉苹微张着嘴,她知道那个地方,那是他们的卧房,她爱极了那些可爱的绒布偶,每次把玩它们,他都会吃那些布偶的醋,故意叫她,吸引她的注意,而她理解了之后,总是在他叫她的时候,用更热情的态度对待他。

 因为“看见”那个画面,所以他才不顾双脚都还打着石膏,硬要下追她?

 “还有什么吗?你还‘看见’什么了?”她有些急切地问,只看到她回过头来吗?那之后的呢?

 夏佐低下头,还有…她回头之后,笑得好美的扑进他怀里,然后亲吻他。

 “没有了,就只有这样。”没有将他“看见”的全部告诉她,也许是直觉吧!

 总觉得她这么极力否认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如果全部告诉她,她可能会逃开。

 “没有了…”姜婉苹喃念着,说不出心里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不过狂烈的心跳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苹,你不能留下来吗?”夏佐望着她,轻声地开口。

 她知道自己要狠下心来,否则一定会再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看他这样,以及方才他不顾一切的举动,狠心的拒绝就是说不出口。

 最后,她向自己的心妥协。

 “好吧!我今天留下来,但是明天我还得上班,晚上才能过来,还有,我没办法保证能天天过来,请你理解这一点。”她才不要让他和莲川望知道她被开除了。

 夏佐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那天稍后,姜婉苹趁夏佐睡着了之后,走到病房外回电话给大哥和李秀映,基于肯定会被好友臭骂一顿,她决定先回电话给大哥。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立刻被接了起来——

 “婉苹?”姜大哥焦急的喊。

 “嗯,是我。”听见大哥焦急的声音,她心里愧疚极了。

 “你这些日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都找不到人?”从没发生过这种情形,害他担心不已。

 她赶紧解释自己这半个月来的行踪以及没有和家人、朋友联络的原因,说完后,她道:“对不起,大哥,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姜大哥松了一口气,接着语气一转,有些语重心长地说:“有休假怎么不回家呢?”

 姜婉苹沉默了。

 “婉苹…”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倔强,你觉得爸妈干涉你,可是爸妈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难道你就…”

 “不是的!”她焦急的喊,然后沮丧的垂下头,低低喃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没有脸回家…”

 当初是她硬要嫁给夏佐的,离家时又把话说得那么绝,结果却沦落到被人抛弃的下场,现在的她,能拿什么脸回去见那被她伤透了心的父母呢?

 “傻瓜,至亲亲人,没有必要顾虑那么多,父母跟孩子哪有隔夜仇?爸妈他们一直都很担心你哪!下次休假,就回家吧!”

 “我…不知道…”她摇头,眼眶含泪。

 “那你好好的再想一想吧,你要记住,家永远都在这里,不管你在外头怎么跌跌撞撞、身心俱疲,回头来,我们都在这里,好吗?”

 “嗯,再见…”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掉下来,姜婉苹在哽咽逸出口前,先挂了电话。

 抹掉眼泪,缓和一下情绪,她才又接着回电给李秀映,结果如预料中的,被好友狠狠的臭骂了一顿。

 “那个…秀映,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是什么事?”姜婉苹好不容易寻了一个空档,赶紧话。

 李秀映瞬间沉默了下来。

 哇!被她点中哑啦?

 “秀映?”她疑惑的轻唤,怎么感觉事情好像严重的?

 “婉苹,我看见那个家伙了。”电话里,李秀映说。

 “哪个家伙?”姜婉苹疑惑才问出口,下一瞬间就想到她指的是谁。

 “除了那个负心汉之外,还会有哪个家伙?”李秀映没好气的说。

 果然是指夏佐。

 “这样啊…”她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病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更不敢让好友知道,她现在正在照顾陪伴“那个家伙”

 “咦?感觉好像不错喔,你的反应很平静。”李秀映赞赏。

 “呃,呵呵。”她干笑,赶紧转移话题“你在哪里看见他的?”

 “机场。十二号晚上十点多,我看见他入关,我马上就打电话给你,偏偏你给我搞失踪!”李秀映说着说着,又生气起来。“我查了一下,那班飞机是从纽约起飞的,可是乘客名单里并没有夏佐的名字,这样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呃,老实说,她不太确定她是什么意思耶!

 “你的意思是…差错班机?”姜婉苹不确定地问。

 “我的意思是,夏佐这个名字是假的!”李秀映受不了的大吼。她一愣“会不会是认错人?”

 “如果只有他单独一个人,我或许会认错,可是他身边还有他养的那只狗,你说我有可能两个都认错吗?”

 呃,她知道秀映指的是莲川先生。

 “我也没有查错班机,旅客名单上确实有‘莲川望’的名字,搭头等舱。”

 姜婉苹背靠着墙,低垂着头,有些茫然的瞪着自己的脚尖。

 所以,连“夏佐”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婉苹,我就说那个家伙来历不明吧!幸好你已经和他离婚,没有瓜葛了,这绝对是不幸中的大幸,知道吗?”

 “嗯…”她低声应道。

 他那天晚上入境,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就打电话给她,为什么?他想怎样?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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