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差呀?好呀!一路顺风,拜拜!”于子山下班后,告诉靖萱,他明天开始要到 中部出差一个星期。
靖萱沉
在“恶灵古堡”的游戏里,她头都没抬地挥手道别。过了约莫三十秒钟, 他的话才进到她的脑袋里。
出差!一个星期!
她马上跳起来大叫“不可以!”
刚从厨房拿了杯水,走出来的于子山被她吓了一跳“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呐呐得说不出原因。
因为,没有时间了啦!如果他要去出差,那么,她不就又少了时间和机会帮他系红 线了。
这可是关系到她下半生幸福的大问题耶!
他促狭一笑“该不会要说,你舍不得我吧?”
“如果这么解释,可以
足你的男
自尊心,也是可以啦!”她摆摆手,无所谓地说。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你要去哪里出差?”
“中部。”
“不可以找别人去吗?”她可怜兮兮地问道。
“你说呢?”即使可以,他又为什么要找别人代替?于子山觉得她的反应有些过度 。
“可是…”她嘟嘴。她的任务怎么这么难达成呀?她跟着他从客厅绕进厨房,又从厨房移到书房,她紧皱着眉头,一直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速战速决,把他和宁远送 作堆呢?
“砰!”突地,传来一记闷响。因为,她想得太专心,所以,整张脸撞上于子山停下的背。
“哇呀!偷袭我,算什么英雄好汉!”她捂着鼻子,鼻子惨重地跳开,还不忘忿忿不平地指责他一番。
于子山转身,双手环
“那敢问姑娘,你一直尾随在在下身后,到底有何贵干? ”“路这么大条,只准你一个人走?干嘛,路是你的呀?”话一出口,才惊觉说错话。
对呀!这是人家家里,路当然是人家的。
“嗯?”于子山挑高眉,薄
勾起似笑非笑,看她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
“呃,那个…这个…”靖萱搔头“我是想,现在外头那么
,治安败坏,坏人那么多。你一个人出去,危险
太高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不是很不值。在家好好 的,干嘛要出去呢?你瞧这里山明水秀,地灵人杰,人民和善,可是一旦出了外地,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平安无恙。所以呢,我还是觉得你不要去出差,乖乖待在家里好了。” 拉拉杂杂讲了一大堆,她根本辞不达意,不知道自己在瞎掰些什么。
“哦!治安败坏,人心叵测。”他点着头,可眼神中的戏谑表明了他的想法。外面 的人可不见得比她歹呀!
“那…”她双眼发光,希冀地瞅着他。
“那?”他挑眉装傻。
“你是不是就不会出差了?”
他悠悠绽出一抹笑,然后在她跟着加大的笑容里,淡淡地抛下一句“不会。”
书房的门就在她错愕的脸前,不留情地关上。
什么嘛!真是有够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
都跟他说外面治安不好,坏女生很多,他还是不听劝,要去出差。
真要等到他出差回来,都不知道又浪费了她豆蔻少女多少青春岁月去了。靖萱忿忿 地踩着重脚步回房,只看见老大窝在她的枕头上,肚皮朝天,四脚开开,睡得正香甜, 只差打呼了。无名火?テ穑你患?较蚯埃?土怂?范ヒ徽啤!杆***皇浅跃褪撬? ,你是变
龙耶!有点变
龙的尊严好不好。一点建设
都没有,存心惹人生气的嘛! ”赤爬爬地连珠炮轰向它。
“吱…”它拔声尖叫。干嘛啦!很痛耶!
“吱吱吱!吱你个头啦!”她双手掐住它脖子,死命紧“你去和那个于老头说, 他子孙不受教,本姑娘没辙,叫他自己来想办法,不要陷害忠良。”
“吱…吱…”尖叫转为?D厉的哀嚎,舌头吐在
外。它要死了——“去,马上 就给我去。”她死命地掐、用力地掐,决心要掐出他的原形。
“吱…”气若游丝的最后一声嘶叫后,它四肢一蹬,死翘翘了。“我要去告你
待动物。”“他”浮现在半空中,哀怨地捂着脖子,控诉道。
“去呀!你有办法就去呀!”她痞痞地站出三七步,嚣张地说。
他…没办法去。“他”颓靡地放下抡起的拳头“算了,好男不与女斗。”
“明明是斗不过我,还说得那么好听。”她嗤了声,戳破他的牛皮。
“唉!不要太过分喔!”“他”?细眼警告。
“哟!你才恶人先告状咧!把差事都丢给我,自己就在那里『吃得肥肥,装得锤锤 』,到底是谁过分呀?嗯?你说呀!说呀!”她瞠大眼,也有话要说。
要算,大家一起来算。
她凭什么就要那么“相信”!就只因为十七年前,不幸地和这无缘的兄弟住在同一 个肚皮里吗?
“我…”“他”不
语
。
“你你你,你怎样?”她嚣张地得理不饶人“不要吃定你阿姐我善良,就把所有 的差事都丢给我。告诉你,如果本姑娘我哪一天不
,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嘛!瞧你做 游魂也做得
快活惬意的,我大不了也和你一起结伴做游魂二人组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去告诉于老头,用这一招来吓唬我,没有用啦!管他是什么轮回签还是地瓜签,本姑 娘照样把他当做一个…
!”末了,还强调似地用力点头,以示她的坚定。
开玩笑,没听过一句话“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被她这番慷慨陈义 的发言镇慑住了,五官俱张地久久不能言语。
怎样?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靖萱不可一世地扬着鼻子哼气。
“知道我厉害就好,不必太崇拜我啦!”她摆摆手,表示她的气度可是很大的喔!
半晌后——咦?怎么都没反应?
她狐疑地将视线降低了点,瞄瞄“他”的方向。
“唉!你那是什么反应!”他竟然在打呵欠!
用斜眼瞄了瞄她“不想理你的反应。”
“为什么?”她不服气地嘟嘴。
“为什么?”“他”怪声重复。
“因为你是个白?。”亏他还和她是双胞胎兄妹,她怎么都没有感染到他一点聪明 才智呢?
“唉!你给我说清楚,讲明白喔!为什么我是白?”
“少来啦!你这一套在别人面前用还可以,在我面前…哼哼…省省吧!”她嘴 嘟得更高。
“你要是真那么有胆,好呀!反正就像你说的,我们就当个游魂二人组呀!只不过 …”他吊胃口地停住。
“不过什么?”
“不过,你只能当生灵,不能当游魂。”
“什么是生灵?”她懊恼地问。
“生灵呀,”他掏了掏耳朵“就是寿命还未尽,
体死不了,灵魂就只能飘来
去地回不了
体,也死不成,到不了地府。一直到寿命享尽之前,都要飘来
去,一直 在
体四周飘移。啧啧!还真是惨咧!”
狡诈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满意地看她脸色发白。
“如果寿命又长又不死,只是拖在
上一天过一天,哇
!想想看,那有多?D惨呀 !而我呢,最多再等上个十年、二十年,总会有机会去轮回。游魂二人组…我看是没 你的份了。”
他每说一句,她的脸就又白一分。
不自觉地
了口唾沫。又死不了,又走不开,寿命要是绵绵长长,不知还要这样拖 上多久。
“哇啊!人家不要!”她哀嚎出声。
那不就生不如死,好悲惨哪!
“哼哼!知道不要喔!”“他”可嚣张了。
“知道害怕,还不敢快去想办法搞定!还在这里『哭夭』,存心惹人生气。”头一 撇,钻回老大的身体里,还对她吐了吐舌头,继续睡它的美容觉。
靖萱只能含着泪看他嚣张,一句话也不敢说。
哇呀!她怎么那么苦命!阿母…
“我也要跟。”隔
,当于子山提着行李要出门,靖萱已经背了一个背包,站在门 口,骄蛮地宣告她也要跟,老大蹲在她肩上。
“不行。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他马上就拒绝。
“我又不会妨碍你工作。我就是要跟。”在他来不及关上行李厢时,她快手地把背 包扔进去,一溜烟地坐到前座,她就是要跟。
“我不是去玩。”于子山重申。
“我不会妨碍你工作。”她一样的理由。
“下车。”他打开车门,要拉她下车。
“不要。”她反身,死命捉住椅背,她要跟、要跟、就是要跟。
他?细眼“你很任
喔!”
她鼓起颊,任
总比没命好,就是不肯放手。
看她一脸死硬,于子山只好没辙地任由她去。“我先说,到了中部,我真的没空陪 你。”“知道。”嘻嘻!危机解除。
就这样,靖萱顺利地赖上了于子山出差之行。
不到半天时间,他们已经到了中部。
将她丢到饭店里,于子山马不停蹄地开始工作,到某地区教学医院开会。
“现在呢?”“他”浮在半空中,看着靖萱将行李掏出放好。
“现在,就等宁远来!”
既然没机会,她就替他们制造机会。
“她为什么会来?”“他”好奇。
“因为呀!”她瞥了“他”一眼,
角勾起一抹贼笑“我对宁远说,我要和她商 量,将『老大』捐给宁氏兽医联合集团,请她来台中一趟。”
“什么!”“他”大叫“你拿我当
饵。”
“对呀!”她可没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反正这事是因你而起,你就小小 牺牲一下嘛!我又不会真的把你捐出去…呃,至少现在不会啦!”
如果以后不
的话,就难保不会“大义灭亲”了。“好啦!不要一脸大便脸。”背 起小背包,她捉起老大“走,我们去逛逛。”
反正于子山都已经说明,他是来工作的。
靖萱也非常“乖巧”地自动闪远远地,带着老大四处晃。
搭着公车,她去参观了科博馆,看了立体电影,还假气质地进了台中文化中心绕了 一圈。
傍晚,看到小朋友们都在文化中心的草坪上放风筝,她也手
地买了个风筝加入逐 风一族。
本来,她还坏心眼地想学日本忍者“御风术”把老大绑在风筝上,让它好好享受 “居高临下”的滋味。
不过,老大抵死不从,真是浪费她一番美意。一直到星斗满天,她才快乐地回到饭 店。
“你到那里去了?”没想到,她才一进房,于子山已经在她房里等着她。
“去玩呀!”她答得理所当然。
“玩到这么晚才回来,也不会留张纸条,还是打个电话回来。”他的语气有着些微 的斥责。
会晚吗?
她看看时钟,发现竟然短针已经越过十,
近十一。
哦喔!她真的玩得忘了时间。
“对不起嘛!”不过,他自己说,叫她不要吵他,他可是来工作。而且他可是义正 辞严地申明,他没有时间陪她玩。
那她自己自得其乐,又不对了。
她和老大对望一眼,偷偷吐了吐舌头。
真是扫到台风了。于子山皱着眉,他也不喜欢管束别人。他傍晚回来后,本来打算 带她去吃晚餐,她却不在房里。他本来不以为意,但是一直到近半夜,她还没回来,他 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他会在意这种事呢?他皱着眉,也许是把她当成了妹妹, 所以才会在意她的归来时间和安危吧!
他如此解释。
门铃响起,开门后,门后站着宁远。
“你不在房间,我想,应该会在这里。”她淡笑着对于子山说。
“抱歉。”他拿起外套“我们走吧。”他和宁远约好,到楼上的钢琴酒吧谈谈联 合采购的事。
“你们要去哪里?”靖萱嘟嘴问。
“大人的约会,小孩子乖乖的,早点上
睡觉。”于子山亲了下她的颊,走出房间 。
“大人的约会。”靖萱怪声地重复。
哼!欧基桑的约会,她幼齿的也不屑跟。
一低头“你在看什么?”没好气地瞪了老大。
“吱…”你的语气好酸喔!
“才没有咧!”她立刻大声反驳。“才不关我的事。就让他们去培养感情好了,反 正我只要找机会系上红线,就没我的事了。我才不会酸溜溜的。”急迫的不知是在对老 大说明,还是对自己说明。
她才没有酸酸的,才不关她的事呢!
对呀!宁远和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心里那股怪怪的酸涩,只是旧情作崇 罢了。
真的,只是这样。
真的吧…
靖萱没想到,机会竟然来得如此不费吹灰之力。
在他们停留在中部的第三天,宁远的NOTEBOOK中毒了,于子山彻夜替她抢救里面的 档案资料。
当她替他们从便利超商买回提神饮料时,打开房门,于子山正趴在桌上假寐,宁远 则裹着薄毯缩在一旁,也在假寐。“吱…吱…”老大兴奋地在她肩上跳着。
“我知道。嘘!小声点。”靖萱掏出刻不离身的红线,蹑足地走近他们。
“吱…吱…”老大放轻了音量,叫她小心点。
小心翼翼地从他
下头颅下的手掌,拉出小指,轻手轻脚的绑上红线。
再拉着另一端绑上宁远的小指。
腔里的心脏鼓躁得像要跳出来了,砰砰…砰砰 …等到牢牢绑上后,她退了一步,终于可以
口大气。
“吱…吱…”
在她的瞪视下,红线闪了下,消失了——呼!终于——擦去额上的汗,她觉得她在 刚才的一分钟里,已经老了五岁。
“吱…吱…”
“我知道,还要等上三天,红线不断落,才算成功。”
话一说完,于子山呻
了声,醒了过来。
同一刻,宁远也嘤咛了声,睁开眼睛。
于子山做了个深
呼,扭了扭脖子,却在看见宁远时,顿了视线。
俩人像是初次见面,宁远在他的注视下,白
的颊扑上了嫣红,惹得于子山移不开 视线。
一切都看在靖萱和老大的眼中。
“吱…吱…”成功了!“嗯!成功了。”靖萱点头。却觉得双颊好沉重,扯不 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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