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结盟
“哼,平东爵爷应该知道,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圣上给的,圣上既然下了圣旨,便是有天大的难处,做臣子的也得奉旨行事!平东爵爷就是手里有一个人也没有了,也得孤身前去,这才是正道。”王承恩冷冷的说道。
“这死太监,说的好听!”朱震心里也渐渐来火气了,脸上的笑容也冷了下来,淡淡的说道:“公公教训的是,不过圣上下圣旨之前并不知道山东的情况,现在下臣立即上疏圣上,言明山东状况以及下臣的难处,想必圣上也会体恤下臣的。若是那时圣上还是让我发兵,下臣自当谨守臣节,孤身前去河南平寇。”
王承恩道:“很好!很好!那爵爷就给圣上上疏去吧,咱家就不赔你了,咱家还要去审查一下王永吉那些逆
。”
朱震道:“此案由按察使司初审,再上报朝廷三司会审,却是不敢惊动公公大驾。公公若是闲着没事,就在王府里多陪陪殿下好了。下臣还要去巡城,便不打搅公公。”说完便甩了甩衣袖,转身便走,只留下满脸怒气的王承恩站在那里。他知道朱震胆大,却想不到他这么无所顾忌,难不成他还真敢反了?
朱震出了福王府,径直来到按察使司,按察使司值班的官员见朱震来了,像接自己亲爹样接进官署,引领他去地牢,说按察使大人正在地牢审理疑犯。朱震来到地牢的审讯室,这是一间很大的大厅,大厅里摆满着各种刑具,黄永年和李超辉正坐在大厅一端,中间一名‘嫌犯’双手分开吊起,浑身衣服破烂不堪。
黄永年见朱震来了,赶忙起身相
,朱震也不去和他客套,直截了当的说道:“黄兄,这下麻烦了。”
黄永年奇道:“贤弟也有怕麻烦的时候。”
朱震苦笑道:“那个王承恩带来圣上一道圣旨,命令我即可开赴河南平寇,我找了几个借口推托,都被王承恩给拦了回来,最后我只得很强硬的跟他说我不去了。”
黄永年惊道:“贤弟,你这可是抗旨不尊?这下麻烦了,王承恩有没有说要来审理这些嫌犯。”
朱震道:“当然说了,也被我拦了回去,当初我跟他说我走了济南失去大军压制,王永吉的余
可能会闹出事来。他却是由他来坐镇,看这情景,很可能吴建军和他勾搭上了,否则没有军权,他也不敢在我面前
来。”
李超辉道:“如今之计,大人应派人把济南通往京城的道路封锁起来,不能让王承恩得到京城的受命!如果京城受命给他了,那才正麻烦。”
朱震拍了拍额头道:“我几乎忘却此事了,李兄,你速去通知朱亮、蒋建,让他们在济南周围盘查,一旦发现可疑人物马上抓起来,再快马通知王明、李超涂,让他们把手好通往京城的道路,便以济南叛
未平的名义,短期内
止人通过。”
说完,便有问黄永年道:“黄兄,你这边的是处理得怎么样了,经得起朝廷的会审么?”
黄永年笑道:“贤弟,虽说我们按察使司的官员没锦衣卫那么厉害,但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你放心吧,朝廷派下来的钦差绝对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是此事大家心知肚明,若是你手里的军权没了,朝廷便是不追究此事,也会找个借口把我们给除了。”
朱震面
狠的说道:“黄兄放心,小弟手里那些人还靠得住,便是我叫他们去杀阎王老子,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至于吴建军这家伙,朝廷不正要人去河南平寇么,何况当初我也答应保举他做副总兵,现在就借此事保举他为洛
副总兵,让他带兵到河南平寇去。”
黄永年点了点头,说道:“想法是好,却不知道朝廷是什么意思。”
朱震笑道:“只要我们把王承恩的给崇祯皇帝的密信给截住了,便有八层以上的把握。哼,朝廷里那帮
血鬼,我最少话了一百万两银子,难道我的钱真的那么好拿的?”
黄永年听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讪讪的说道:“贤弟真大方啊!我们以前打点关系,花个十几万两就算很不错了,贤弟一出手便是上百万两。”
朱震不置否可,笑道:“这里脏兮兮的,还满屋子血气,我们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谋划谋划。毕竟此事关系到你我的身家性命,马虎不得。”
黄永年道:“就在这按察使司官署有间密室,我们便去那吧。”
朱震点了点头,跟随黄永年来到他所说的密室。这间密室只有一丈见方,布置得很
雅,一张书桌,一个书架,其余的也就墙壁上还挂着几副字画了,就是不懂这些的朱震也能看出它的价值来。黄永年率先说道:“这间密室算是老哥的书房了,想起贤弟当初约我谋划扳倒王永吉那会儿,一出口便把我吓了一大跳,同时也对贤弟的胆识敬佩不已。这回贤弟再次约我谋事,想必也十分惊人了。”
朱震笑道:“那倒不是,做了这么风险的事情,退路还得好好谋划一下,狡兔还有三窟呢?如今我和黄兄也算是一
绳子上的蚱蜢了,所以便想着向你请教请教。”
黄永年苦笑道:“贤弟,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没错,只是老哥我在绳尾贤弟你在绳头。事情败了,贤弟手里拥有
兵,尚可自保,老哥我就惨了。”
朱震道:“兵权,黄兄你和王永吉斗了这么久没败下阵来,想必手里多多少少还有点兵权吧,譬如说那青州府。”
黄永年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什么事都瞒不了贤弟的双眼啊!不错,青州府那八千府兵确实是我的心腹,可是这顶什么用啊!让他们吓唬一下百姓还差不多,真正上了战场,贤弟只需两千人马便能杀得他们溃不成军了。”
朱震道:“这么说来,如果我们失败了,黄兄就伸着脖子等着圣上的刀子了?看来黄兄还没把我当成盟友,到现在还这样的提防着我。”
其实在朱震说出那句‘我们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谋划谋划’时黄永年便隐隐猜测出来,以朱震的胆大妄为,他所谋划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他也相信,朱震绝对不是崇祯用来试探他的人。不过他可不像朱震那样光
一条,不仅有
儿老小,连带着家族宗室,有着几百口人呢?所以他的顾虑自然而然的要比朱震多了,何况与朱震相比,他处于弱势,事成之后,他肯定是斗不过朱震的,万一朱震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他再反一次?
朱震见黄永年良久无语,便咳嗽了一声,提醒一下他。黄永年小声的说道:“依照贤弟的意思,圣上要砍我项上脑袋,我还要反抗不成?这可是和谋反一个性质,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朱震淡淡的说道:“造反的不见得一定会被诛九族,我们不去说远的,就说现在闹得凶的李自成和张献忠,也没能看见圣上把他们怎么样,黄兄,你若是再这样糊弄我,那我们便不谈了,若事情真的败
了,到时候我们各走各的便是了。”
黄永年咬了咬牙,问道:“贤弟的意思是事情败
后,圣上若要动我们,我们便马上在山东造反,是吧。可是,老哥我能帮什么忙呢,你看我手无缚
之力,有没有什么惊天智谋,若是挂着布政使这块牌子,还有点用,若是反了朝廷,这块牌子肯定会被上上拆下来的,到时境况堪忧啊!”朱震哈哈大笑道:“黄兄啊黄兄,我总算是听出来了,你是怕我过河拆桥是吧!黄兄,我来找你结盟,是想我们之间的合作在深入一点,把所有的力量调动到一个点上来,就并不是真的要造反,只是想让朝廷明白,你若是把我们
急了,我反了,你也奈何不了我。当然,万一真走到那一步了,黄兄,咱们的关系是结盟,有利盟聚,无利当然盟散,难道你怕了小弟不成。”
黄永年想了想,现在造反对朱震来说没什么好处,他便是真有争霸天下的大志,也大可以先依托朝廷,征伐
寇
,壮大自己的势力。现在手里二万来人,便是反了,也不过是局限于山东一省之地而已。便嘿嘿笑道:“贤弟啊,果然被你吓的不清,难道我们现在的结盟还不够深切么,老哥我可是能用的力量都用上了啊,除非是贤弟还留有余力。”
朱震笑道:“黄兄怎地这么健忘,我刚刚还提及青州府一事呢?如果我估计不错,这兖州府本来也是黄兄的地盘吧,可惜被金虏给毁了,但是当初那六千府兵可是没有全军覆没啊!我仔细查了一下,居然被赵明玉以都指挥使司的名义安排在济南城西的卫城里。我还一直在纳闷呢,为什么那六千人马王永吉不安排在济南城里而要放到卫城去,为什么我的部下田中建带着三千人列阵卫城城下时,那六千人马既然是王永吉的嫡系怎么就没冲出来呢?原来是黄兄帮了我一把,现在回想起来,小弟我还是实在太
了,自以为谋划的万无一失,到头来漏
百出,若是黄兄不站在我这一边,只怕现在‘公然谋反,抓捕时失手被杀’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朱震这一席话说得黄永年老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兄弟啊!你刚才不是说,狡兔还有三窟呢,哥哥我能和王永吉斗这么久,在这山东自然也会有点看家的东西。不过兄弟,我可完全是真心诚意的和你合作。好吧,兄弟,你说我们应该怎么个安排法,让朝廷顾忌到我们,答应我们的一切要求。”黄永年讪讪的说道。
朱震笑道:“我自然相信黄兄是真心诚意的和我合作,否则也不会在暗中帮我一把了。我还是那句老话,山东的地方太小,容不下我,我只要军权,要一直将来能替我东征西战的军队。从现在开始,你把手里所有的军队给我,让我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整个山东的军队全部整合起来,而作为回报,山东的一切文职官员全部由你任免,我都支持。而且我向你保证,两年后我便离开山东,到时候你便可以组建自己的军队了。黄兄,就算我再厉害,想成就一番事业,也需要十年八年的吧,到时后你还训练不出一支精锐军队来?”
黄永年心里刹那间闪过无数的念头,朱震他的志向在那里呢?是想取大明而自代之,开辟一个新的王朝?还是做光复大明山河,做大明的一代权臣?但是不论那种情况,到了后面,肯定是容不下自己的。或许真如他所说,他便是再厉害,要肃清
寇,击退金虏,控制朝野,非十年八载难成其事,而这期间,自己足可以训练出一支自保的军队来,到时后割据一方,尚可自保,或者依附于他,也能获得荣华富贵吧!
在黄永年思考的时候,朱震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微笑的拿起书桌上的两个茶杯,斟满两杯浓茶,闻了闻那溢出的茶香,道:“好香的茶啊!可惜小弟
人一个,全然不懂茶道,浪费了黄兄的好茶。来,黄兄,我们以茶代酒,干上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黄永年眼睛里散发出一丝
光,正
的说道:“贤弟,我不知道你的志向在哪里,假如以后有一天你发达了,老哥我落魄来投,你能看在今
的情分上收留我么?”
朱震也正
的道:“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只要黄兄威胁不到我,我便可保黄兄一世荣华富贵。”
黄永年举起手中茶杯,笑道:“为兄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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