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蒋氏青龙
什么蒋小侯爷,整个就是一士豪劣绅,还是最没有见识的那一种。
将蒋小侯爷抓起来以后,我的心中非常郁闷。
原以为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谁知却是这么一个惫怠不堪的土包子,也就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才会盛产这种货
。至于他那个叔祖么,想来也是一般的人品,若是他来闹事,那正遂了我的意愿,将他一并拿了倒也利索。
谁知道等了一夜,竟然没有一个蒋家的人前来府中要人,这倒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了。
“难道是被我们给吓怕了,不敢来了?”我的心中嘀咕着,怀疑自己的招牌是不是已经被人给察觉到了,以至于群宵畏惧。
这样的话,可就有些太失策了,整个来闹事的蒋家人都被扣押起来了,自然是不可能去通风报信的,唯一可能
消息的就只有跑掉的一众衙役们了。想到那些没骨气的衙役们,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吃着朝廷的俸禄,事到临头竟然一跑了之,真是毫无道理可言!这晋州府衙,的确应该好好收拾一番了,我在想是否将军中卫士调两百人来充当衙役,也好过重新征召费时费力。
“王爷,这些蒋家的人,您打算如何处置?”石破虏小心翼翼地探问我的口气。
蒋家的人在晋州的势力
深蒂固,若是给他安一个轻描淡写的罪名,势必不能伤筋动骨。这晋州城中就算除掉一个蒋小侯爷,
后难保不出第二个蒋小侯爷,与事无补。
“这样办好了!”我思索了一下后对石破虏说道。”我立即调三千兵马入城,再给你两百军士听用,可以充当衙役。使你再没有后顾之忧!明
一早。我们就在晋州府衙中召开公审大会。收拾这个蒋小侯爷!”
“何谓公审大会?”石破虏听了这个名词后一愣。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后解释道“就是开放府衙,任由民众旁听,在大庭广众之前公开审问蒋小侯爷地罪行!当然了,光是带人冲击府衙的罪名是不够的,所以你要发动晋州府地民众们。凡是受过蒋家欺
的,都可以提前来府衙申诉,我将军中的文书借你几个,将他地罪状做成笔录。张贴于府门之外,作为明正典刑地依据。”
“王爷想地真周到,下官佩服之至。”石破虏听了之后为之折服。
呵呵,我笑了笑,这又有什么了,以前的“历史大片”看的多了,这种小儿科的事情还能搞不清楚啊,一般而言,总会有人扰
公堂或者劫持法场的,这倒是需要我留心一下,毕竟我还不清楚蒋家在晋州府城里面的势力究竟有多大,而蒋小侯爷在蒋家地地位又是如何重要?若是蒋家倾巢出动疯狂反击的话,还是需要提防的,据石破虏说,蒋家的奴仆家丁和护院武士们还是很多地。
石破虏得到我的授意,马上去
办这些事情去了。
很快地,府衙外面就张贴起了明
公审蒋小侯爷的榜文,并将蒋小侯爷历年来的几大罪状逐一罗列在前,言辞
烈,大有不将蒋小侯爷斩首示众就不罢休的意思。
晋州城本来就是商贾云集之地,物卓人丰所在,府衙附近的来往行人更多,榜文才一张贴出去,就有大批的民众前来观望,得知知州石大人即将公开审问晋州一霸蒋小侯爷后,群情振奋,众人奔走相告,居然有人在大街之上燃放爆竹以示庆祝,可见蒋家平素为人之恶劣,以至于民怨沸腾,一发不可收拾!
我派个石破虏临时客串刀笔师爷的四个文书坐在府衙前面的屋檐下,运笔如飞,前来写状子的百姓络绎不绝,将大门前面的积雪都给踩得化完了,地面上竟然有些干了的迹象,可见来人之数量惊人,一旁的桌案上面堆满了厚厚的状子。
直至晚间时分,依然有不少人前来诉苦,考虑到明天还要公审蒋小侯爷,几个文书若是累倒了,明天就没有人做问案记录了,石破虏便吩咐暂且休息,有什么问题明
再说。
在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有暴
自己的身份,所有的事情都是通过石破虏这个知州来做的,因此晋州的人虽然知道石大人这次要同蒋家彻底闹翻,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此时位于青龙寺附近的蒋家大宅里面,却也是灯火通明,从几个平素
好的衙役们口中得知了石破虏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几个帮手,居然将前去闹事的蒋小侯爷跟一群狗腿子们抓了起来,还公然贴出了榜文,要在明
搞什么公审大会之后,蒋家的人就有些慌乱,也有些愤怒。
蒋家是什么身份!他一个小小的知州,竟然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抓了有丹书铁券护身的蒋小侯爷,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寿星老吃眦霜,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石破虏到底是代表朝廷的知州,虽然蒋家的家兵们能够很轻易地攻下州府,将蒋小侯爷从牢笼里面搭救出来,可是却不能这么做,否则的话,就等于公开造反了!家里面的女人们哭哭啼啼,男人们在大声争吵如何应对,整个蒋家大宅里面一片混乱,如丧考妣!
“都吵什么!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止住了哭啼和吵闹声,回头一看,马上大喜过望。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蒋家辈分最大,资历最深,威严最重的老人,也就是蒋小侯爷的叔祖蒋青龙!
“什么事情如此喧哗?天塌下来也不用你们去顶!”蒋青龙一向深居简出,在府中的后院里面静修,平时也没有人去騒扰他。而他也不关心前院地事情,除了小侄孙蒋小侯爷偶尔去探望一下他以外,可以说是没什么人跟他交往。这老头儿活到七十多岁。火气已经渐渐地磨去不少了,倒像是个出家之人。
此时众人见了蒋青龙,却如同见了救星一般。虽然众人中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这位老头儿。可是蒋青龙的威名。家族里面的每个人都是知道地,甚至为之有些自豪。
蒋青龙当年是跟随太祖皇帝起事的旧部,当年太祖皇帝还没有发迹的时候,蒋青龙就遇到了他,可谓是贫
之
,后来又随着太祖投奔郭威。太祖皇帝马上得到了这位北周皇帝地重用,而他也为太祖在四处征战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一身地软硬功夫都非常了得,河东左近。无人不知蒋青龙大名!
之前这秉义侯地名号,应该是归蒋青龙所有的,可是他没有子嗣,便将这个封号让给了自己的大哥,一代代就这么传了下来,可惜他大哥的命不好,受不了如此大的恩典,没做了几天就死掉了,而他侄子也是个短命鬼,只留下了蒋小侯爷这独苗一
儿,集成了他的秉义侯之位!蒋家地亲戚虽然很多,但都是些仗势欺人的货
,真能拿上台面的却没有几个。
蒋青龙看了看这些提不起来的亲戚们,大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蒋秉正哪里去了,为什么家中如此混乱,竟然不见他地影子?他这个侯爷是如何当地?”
蒋秉正就是蒋小侯爷的大名,还是他这个叔祖给他起的,看得出来,他当初是希望这个蒋家独苗秉持正道的,可是没有想到他却如此不争气,除了做坏事与人类的本能外,好事正事一件没有做过。
“太爷——”几个亲属怯生生地走到蒋青龙的面前“小侯爷给人抓去了!”
“什么?”蒋青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的事情?谁敢抓他?”
“晋州知州石破虏!听说他还在府衙前面张贴了榜文,要百姓们申诉,说是要在明
公审小侯爷!”几个亲戚七嘴八舌地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包括蒋小侯爷带着一群人直闯府衙去寻石破虏晦气的事情。
“这个孽障!”老太爷蒋青龙生气地一跺脚,下面的青石地板顿时四分五裂,可以看得出他的外门功夫十分了得,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有所减弱。
“老太爷,其实也怨不得小侯爷,实在是那石破虏欺人太甚了!当初就是他在先帝面前告了黑状,结果让小侯爷
足三年!”一个亲戚为蒋秉正打抱不平道。
蒋老太爷怒道“什么事情都怨到别人头上,难道他自己就没有过错么!若是没有错,又怎么会被先帝
足!我家与太祖太宗皇帝的关系匪浅,皇帝岂会因为一点儿小事责罚他?你们这些人也是混账,平时没事儿就撺掇他跟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哪里有一点儿人样儿!否则也不至于惹出这么多的是非来!秉正这孩子,小时候还是很不错的!唉!真是家门不幸啊——”
且说老太爷嗟叹了一阵子后,有个亲戚壮着胆子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人都被抓了,还要弄什么公审大会——老太爷你可就这么一个侄孙,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唉——”蒋老太爷长叹一声道“说不得只能动用那件东西了,事情闹成这样,
后泉下相见,要我如何面对太祖他老人家!”
丹书铁券,本来是太祖皇帝赐给开国功臣的荣誉,此时却被后代用来充当保命的手段,真是悲哀至极,老头儿想了起来顿时非常伤心,自己英明神武,却没有子嗣,一个唯一的侄孙,却是这么不争气,看来这秉义侯的名号,也传不了几代人了!
第二天一早,大雪初晴,天气格外地好。
晋州城中万人空巷,人头攒动,齐齐聚在府衙大门外面的广场之上,观看所谓的“晋州父老追讨蒋秉正血债万人公审大会。”
府内众人一起动手,连夜在大门外面搭起了一座半人高的平台,用来作为公审现场,旁边竖起了两
柱子,上面垂着红绸带,遮住了两面牌子。看不出上面是什么字样儿。台子上面地陈设与大堂里面一样,只是后面的屏风图案也被红绸子给遮住了,一切都办的遮遮掩掩。令台下围观地众人感到有些不解。
不过台子一侧的刀笔师爷们在继续努力地书写着蒋小侯爷的罪状,实际上已经不是蒋小侯爷地罪状了,都是一些蒋家利用手中权势欺男霸女鱼
乡里地恶行记录。百姓们见这一次地事情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也猜出了一些端倪。知道官府是准备大办蒋秉正一案了,趁着这个机会,有仇的报仇,有怨的伸冤,全在今天了!
辰时一到,公审大会准时开始了。之间书案之前有四张椅子,知州石破虏上到台上之后,咳嗽了一声,对着
腾的百姓们拱了拱手。然后示意大家暂且安静下来。
“各位乡亲父老,街坊邻里,晋州城的百姓们——”石破虏高举双收,向大家高声呼道“秉义侯蒋秉正,素
多行不义,鱼
乡里,危害百姓,民愤甚大!昨
又公然率人围攻府衙,攻击朝廷命官,其罪大焉!今日本官设立公审大会,受理蒋秉正历年来所犯之罪行,以明正典刑,为乡亲们伸冤!”
台下众人马上非常配合地大声叫好,根本不需要导演鼓动,可见蒋家平素在晋州城地行为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蒋秉正等一行人被士卒们押上来之后,围观的百姓们马上騒动起来,纷纷向对方投掷碎石臭鸡蛋烂菜叶等物,弄得现场一片狼藉。
接下来就是案件受理,石破虏为人精明果断,一件件案子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落实了,每断好一件案子,台下众人就欢呼一次,大喊石青天!几十件案子审理过后,石破虏见书案上面仅仅解决不不到十分之一的数量,便对众人说道“蒋秉正及其家族所犯地罪行,对于我们晋州百姓来说,简直就是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
恶难尽。今日本官所审的,不过是百中之一!然则将各案逐一审理,必然耗时费
,故而今
就不再赘述了!察蒋秉正者,所犯命案三十四条,侵占私产数以百计,其余恶行不可胜数,今日本官明正典刑,将蒋秉正处以极刑,家产充公!即
推出城门口问斩!”说罢将手中的铁签就往下面扔了出去。
只见那铁签子在空中翻滚着向地上落了下去,将要坠地时,突然有一只枯瘦的手从人群之中伸了出来,一把将那只铁签子给牢牢地握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马上都集中到了抓住铁签子的那人身上,却是一个干巴老头。
抓住铁签子的人,正是蒋青龙本人。
蒋青龙穿着一身青衣,要
黑色的布带,一头银发用竹签子随意地盘了起来,倒像是一个游方的道士,只是那伸出的手臂上传来一种
迫
的力量,闲的此老非同一般。
“台下何人?竟然敢扰
公堂!难道不怕连坐之罪么?”石破虏也没有见过蒋老太爷,见此人的气度非同一般,虽然心中几乎可以肯定此人是蒋家一
,却也没有贸然行事,而是大声喝问道。
“蒋青龙——”老头儿的声音坚定有力,声音铿锵。晋州百姓们中,老一些的自然知道蒋青龙的名头,此老是晋州的名人,秉义侯的牌子也就是从他那里打出来的,跟随太祖行军打仗出来的大人物,自然很有震慑力,马上场子安静了许多,一些不知道详情的人向周围的人打听着,才晓得此人的底细。
“可是蒋家的家主蒋青龙?”石破虏皱着眉头问道,他自然也听说过这个蒋青龙,也知道此人在朝野中的影响力,但是此时有人撑
,却也不惧怕他闹出什么动静来。
“蒋家的家主是秉义侯,蒋青龙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蒋青龙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石破虏也不与他打口舌官司“既然与秉义侯无关,那就速速退下一旁,不要耽误本官判案,扰
公堂可是重罪一桩,本官念你年纪老迈,又是初犯,便不予追究了!蒋秉正罪大恶极,民愤极大,屡犯法纪,国法难容!尔等要与之划清界限,不要自误!”
说罢石破虏用抓起一
铁签子来,顺手扔了下去。
铁签子在空中还没有来得及翻身,又被一只手给当空抓住,不是别人的手,依然是这个白发老头儿蒋青龙。
石破虏怒道“你这老者好没有道理,三番五次的打搅本官判案,是可忍孰不可忍!左右,与我拿下!”
在旁边护持的士卒们闻令,马上一拥而上,将那蒋青龙团团围了起来,就要动手。
蒋青龙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这些士卒们近身?身形一转,黑色的
带顺手取了下来,两手一拉,便成了一条黑色的长
一般舞动起来,先行接近的士卒们马上惨叫着倒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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