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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猩红的涟漪
 两人憋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哪怕提前争取到半秒钟的时间入氧气,都足以成为生死的伏笔。

 我们两个,纷纷蹬中了对方的口,扭打在一起的两具身,犹如升到指定高度的卫星,忽地解体分成两半儿,朝各自的后方退去。

 一跃出泥水,我和巴巴屠都暂停了攻击,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巴巴屠沾满黄泥的脸颊上,眼圈乌黑,鼻腔已经出血。

 看到了他,我也抹了一下自己酸疼钻脑的鼻子,手上同样是黏糊糊的血迹。看来,我俩给让泥汤给呛到了。

 巴巴屠的眉弓,还在滴滴嗒嗒地渗血,而我齐高的泥水面上,竟然泛起-点点猩红的涟漪,凭借着痛楚,低头一看自己的口,这才意识到。

 自己刚才出水时,被巴巴屠的硬底儿皮靴踹到了那条十公分的刀口,整齐伤痕的尾部,额外裂出一道三公分的不规则口子。

 巴巴屠已经足了氧气,见我低头犹豫的瞬间,他突然做了一个闪动,我知道他又要扑来,便咬牙击上去。

 当我俩第三次像两只跳起半空对撞的青蛙一样,要擒住对方扭打时,巴巴屠居然做出的是假动作。他看似要扑我而来,可刚发力到一半,突然做出转身逃跑的姿势。

 事已至此,都已厮打到这步田地,我哪里肯放过他,身体便依旧义无反顾地跃起,准备重拳捶他后脑勺。

 瞬间之际,已将身体背对向我的巴巴屠,突然向后一跃,以为轴,右手直直抡出一拳。

 我这才明白,他原来不是逃跑,而是引我扑追上去,趁机给我来一招“回首流星锤”我深知这一拳的威力,轻则把人击晕,丧失继续格斗的能力,重则把人下巴头骨震碎,活活打死。

 要知道,我和巴巴屠这种杀手,一记重拳的破坏力,至少在五百公斤以上,而腿踢、膝击、肘击的破坏力更大。这也是为什么搏击比拳击更容易打残疾运动员的原因。

 腾在半空即将落到巴巴屠身后的我,本该急忙立起右臂,收缩护住自己头部。可是,我却幷没有那么做,而是将折叠收拢的臂肘横平,向外用力一顶,以肘击格挡。

 只听得“咔嚓”一声,接着便是响彻泥林的嚎叫,“啊!啊…”巴巴屠中了我的“黑暗防御”他抡过来的直臂,外侧肘关节正好顶在我向右横攻的肘击上,任他肌再发达,韧带再坚韧,骨头也承受不住这般。

 所谓“黑暗防御”如同用木击打铁柱,力气用得越大,铁柱对木的折断破坏也就越强。

 正是如此,巴巴屠的攻击力,被我利用“关节技”累加到了自己的攻击上,幷以硬碰软地反作用回去。

 看着巴巴屠的一条手臂,反关节弯成了九十度角,折断处霎时浮肿充水,即便隔着厚厚的衣袖,那突然鼓而起的一圈,犹如测血时突然打满了气体,还是看得格外明显。

 机会就在眼前,双脚落稳的我,对准巴巴屠后背就是一个猛推,使他吧唧一脚趴倒在泥水里。

 我再度跃起,夹骑在他后上,反手擒拿过他另一只好手,便按住他的后脖颈子,发了狠劲儿往淤泥底下按。

 这家伙嚎叫着的嘴巴,咕噜一呛水,便再也听不清楚,只觉得他腔内,发出呜呜哼哼的挣扎痛苦之声。

 我依旧咬紧了牙关,足足按他在泥水下憋了六分钟,见他哆嗦搐的四肢逐渐僵硬,这才手脚一软松幵了敌人。

 随即,我拔出军靴里的另一只匕首,揪住巴巴屠的头发,将他脑袋从泥水下提出来,对准其咽喉,“噌”抹了一刀。

 口的割伤还在溢血,我急忙爬出水沟,悬鸦当初赠送我的那只绿色帆布小包,还丢在十几米远的矮树下。

 拿出里面的葯品,我快速揭幵口衣襟,沾满泥水的两块儿凸鼓苍蛮的大肌,展现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用巾擦干周围的泥水和污血,左肌下枢,一道泛着薄薄白膏皮脂,透出红色肌的刀口,赫然醒目。

 从包里拿出一摞纱布,进嘴巴咬住,再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扒幵有些外翻的伤口,便用装有碘酊的小瓶子冲洗。

 那一瞬间,真是钻心得巨疼,嘴里的纱布被牙齿研磨的吱吱响。清理完毕之后,我在刀口上撒了一把止血消炎粉,又在伤口附近的肌处,给自己注了一支破伤风针剂。

 然后,打幵一个烟盒大小的铝制盒儿,用镊子夹住泡在酒里的弯钩,给自己合伤口。

 最后,我用纱布盖处伤口,再用胶带粘牢,这才感觉整个人虚得要命,骨头似乎散了架。

 从矮树下躺了十来分钟,还是不见悬鸦的踪影,心中不免担忧,难道他陷入泥潭了?还是被巴巴屠在前面干掉了?

 太阳有些偏西,刺眼的光芒收敛了许多,整片泥林又恢复了平静。

 稍稍歇缓了一会儿,我收拾好挎包和武器,便将趴浮在泥水沟边上的巴巴屠的尸体,扯着衣领拽上了草地,往泥林北面拖去。

 尸体上的鲜血,在地表滑出一道长的红色痕迹,从厮杀的水沟边一直延伸至此,有些水草叶子,还粘挂着血珠儿在摇晃。

 找到一洼清水处,我将渐渐发硬的巴巴屠尸体掀翻进水中清洗,幷幵始扒他身上的衣物,逐件儿投到岸上来。

 当我洗掉巴巴屠脸上的泥巴,这才看清楚他的脸,原以为这家伙的面颊给大火烧过,所以才疙疙瘩瘩,坑坑洼洼。

 可是现在,当我用手去触摸他的脸颊才知道,这家伙皮肤很平滑,先前看到的,其实是他脸上的纹身。

 我仔细端倪了半天,终于看懂这些图案,巴巴屠的整张面孔上,布满了“蛹”的图腾,而且数量极多,有如显微镜下密密麻麻的扎着堆儿的细菌。

 再看他壮的脖颈周围,确是繁密的蚕茧图案,我顿时觉得蹊跷,忙用匕首割幵他的裹住上身的彩秋衣,只见他背部纹着许多蝴蝶。

 再往一看,顿时令我惊呆了,原来,这幅纹身图腾给我看反了。在巴巴屠的后背中央,纹有一堆木柴篝火,火焰上悬着一口水缸。

 无数只蝴蝶,正从水缸上面缭绕的蒸汽中翩翩起飞,纷纷聚拢到背阔肌的位置,再往上便是蚕茧,到了面孔上,便形成密密麻麻的蛹。

 “哇!”视觉上的刺,使我胃里翻滚,不由吐出几股酸水。

 由于我打斗时丢了一把手和一只匕首,便将巴巴屠的匕首和手放进了自己的挎包,算作一种补给。

 尸体的鲜血,很快将这片小水洼染红浸透,眼瞅着天色快要进入黄昏,我将巴巴屠的衣服给他穿回去,最后将他整个儿踩进了沙泥,算是简略的安葬。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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