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夏季的阳光过十点钟后正炙热,
洪般将所有的热能全部释出,整个台北盆地只能无助、被动地接收这股要人命的灼热闷气。
一股燥热令沉醉在书香中的衣擎天感到不舒服,他昂首,对着门口便扯着嗓子大叫:“容儿,你在哪儿?我快热死了。”
难得的,外头没半点动静。
怎么可能?每回他一嚷嚷,唐容总是立刻跑进来关心着他的需求。
极度不悦地,衣擎天勉强起身,走出房门,寻找唐容。
最近他无事一身轻,耗时半年多的游戏软体完成了,闲来没事就睡睡懒觉、补补眠;再不,就沉
在唐容为他准备的书章杂志里,日子过得惬意得很。
只是今天怪得很,唐容整个早上都不见人影。
他散步来到大厅,空空
的,哪有唐容的踪影。
平
,她总是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影集吃东西,见到了他,才会招呼他一块。
会不会又在厨房里弄什么好吃好喝的?想着想着,脚步加快地往厨房而去。他的肚子好饿喔!
而今天容儿竟没送饭给他吃,真的是太怪异了!
但厨房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容儿的身影,也没有往日香郁的味道,而且还静得有点吓人。
她…不见了!去哪了?
衣擎天的脑海里窜过毕业典礼上的那群男孩,他紧张地跑进了她的房里。
还好,她在。
她盖着厚厚的棉被在睡觉,难怪她没听见他的叫唤。
“容儿,都十点了,你还睡懒觉,快起来煮饭了。”
衣擎天走到唐容的
前,发现她全身裹着棉,只
出个红通通的小脸蛋。
大热天这样闷着,她不怕热坏吗?
他推开棉被,扯着唐容的藕臂,想唤醒她;不意,碰到她烫得灼人的皮肤,他吓了一大跳。
容儿她发烧了?一向是健康宝宝的她,怎么可能生病呢?
他不确定地伸手再探向她的额头,跟她的肌肤一样烫人,而她的额边甚至渗出了汗珠。
唐容痛苦地
了
口水,她好难过、很挣扎地微睁开眼,看见了一脸焦急的衣擎天。
“阿…天…”她的喉咙好像要烧了起来。
“你发烧了。”衣擎天的声音变得好远,而且模糊。
“是吗?”难怪她觉得全身发冷,即使她盖了棉被还是好冷。“我好冷哦!阿天。”
“乖容儿,你怎么会感冒呢?”衣擎天抱起唐容虚弱的身子,着急得不知所措。
昨天她去面试钢琴老师的工作,录取后却不巧遇上一场午后大雷雨,由于她急着赶回家给衣擎天做饭,顾不得滂沦大雨,她往雨林里飞奔。
回家后又忙着做饭,忽略了一身
漉漉的衣裳,没及时换衣擦拭,一晚下来,她就变成了这副病恹恹的模样。
“我不要紧,我这就起来做饭给你吃。”唐容挣扎着要起来,但是一阵昏眩让她又倒回衣擎天的怀里。
“你别动了。”衣擎天心疼地抱紧她。
“可是我…好多…事…没做…昨天公司…打电话…催你…的光…碟…”唐容说的话愈多,喉咙就愈疼,力气消失的更快,说完话,整个人几乎昏
地瘫在衣擎天的身上。
“你别管那么多事了,我带你上医院。”
“不…公司…急着…要…”唐容涣散的意识里就惦记着这件事。
“你病得都快死了,还理会那些事干嘛!”她浑身发烫,好像要烧起来似的,衣擎天决定先让她降温。
冰枕,对,冰枕,但在哪呢?家里的一切只有唐容才知道。
“容儿乖,你把冰枕放哪?”
“嗯…公司…”唐容病得
迷糊糊,根本无法回答衣擎天的问题。
没法,衣擎天只好将唐容先放下,跑到客厅里
翻
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冰枕,也毁了客厅。
再回到唐容的房里,她没有乖乖躺在
上,反而倒在衣柜旁的地板上。
“你怎么不好好躺在
上休息呢?”衣擎天被她吓得心脏差点停掉,赶紧抱起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回到
上。
将得来不易的冰枕置在她发烫的额上,唐容却不肯乖乖休息,拿掉冰枕挣扎着要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衣擎天将她的身子
回
上,再置上冰枕。
“我…要…去…公司。”
“要去,等你好了再去,好不好?”衣擎天软声哄着她。
“…不可以…会耽…搁…”唐容说着又不安分的
动。
“你不要这样。”衣擎天没辙地望着意志坚定的唐容,气愤地说:“我去,我去,总行了吧!”
唐容微睁开眼望着数个衣擎天沉得发臭的脸,净是不敢置信。
他在生气吗?
******
衣擎天破天荒出门办事。
他首先带唐容上医院,虽然所有的手续还是依靠唐容才勉强完成,但总算让唐容看过医生、吃了药,可以好好地在家里休养。
接着,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愠恼的情绪,出发去公司送光碟片。
他听从唐容的指示,一上计程车就把唐容画好的地图交给计程车司机,将他送到位在台北市中心的利亚台湾总代理公司。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一起车祸阻碍了交通,
了将近半个小时,司机先生请他下车步行。
短短约十分钟的路程,衣擎天却因认不得路而兜转了许久;好不容易终于到了,而他的灾厄这才开始。
原来不是到了目的地就能
差了事。衣擎天望着坐在服务台里的两位漂亮小姐,无助地笑。
规模气派的利亚台湾总代理公司,有着门
森严的安全管理措施,每个访客想做拜访,还必须经过预约这道手续。
“小姐,我只要见杨思枋小姐一下下就好了,拜托你们。”衣擎天额汗涔涔——已经分不清是热得出汗还是紧张所致,口沫横飞地哀求着。
“都跟您说过了,没有预约是不行的,先生。”服务台小姐一脸的难看,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要不是碍于公司规定以客为尊的服务宗旨,她们实在很想把这位打扮奇异的男子赶出去。
土气的灰衬衫外加绿背心,一条九分长
还
出白
。啊呀呀!都什么年代了,竟还有人这么老土。
“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她。”
“我们可以帮您代转。”
“不行!”光碟片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交给任何人!
“那就很抱歉了,请您预约再来。”服务台小姐下了逐客令的同时按下桌旁警铃,唤来了两名警卫。
“你们别这样,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好歹也帮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杨思枋是不是真的没有空啊!”衣擎天犹不知危机已从背后降临,仍苦苦哀求。
“杨小姐她没空。”就算有空也不会见你。
服务台小姐睇睨着衣擎天那一身奇装异服,不屑地使个眼色,已在一旁等候的警卫立刻架起搞不清楚状况的衣擎天。
“你们干什么?大家都是文明人,别这么野蛮嘛!”
衣擎天大声惊呼,推挡着两边的阻碍,却寡不敌众,身子被架空,拖往门口去。
真是太丢人了…
“等等!”一道清新可人的声音及时阻止了这样的蠢事。
衣擎天感激涕零地回头,
面而来的是一张娇
盈笑的脸孔,温柔地对他说:“你是唐容的朋友吗?”
他点头如捣蒜,生怕少点了一下,就会赶出去。
“我是杨思枋,你要找的人。”杨思枋掩嘴而笑,唐容从哪找来的怪人?
确认是场误会后,杨思枋撤退了两名警卫,十分抱歉地请衣擎天到她的办公室坐。
“对不起,我一接到唐容的电话就立刻下去,没想到还是来不及,让你出糗了。”一杯咖啡落在衣擎天的面前,而杨思枋就在他的对面坐下,一眼触及衣擎天杂乱无章的卷发,她低切地笑了起来。
娇俏的美人儿对着他盈盈而笑,而且就在近如飓尺的距离,害得他一颗心儿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没关系。”他痴傻地咧着嘴笑,笑的好不开心。
“多亏先生大人大量,不跟我们做属下的一般计较。”多年职场上的应对进退训练下来,使杨思枋很快地回复情绪,客套的场面话得像背书般
畅。
听得衣擎天心花怒放,傻傻的笑个不停,方才被赶的窘状早已抛到脑后,眼前只剩美人的一颦一笑。
杨思枋只好陪着浅笑,已不若方才失态的笑,但她还要这样笑多久呢?她感觉嘴角有点酸,想来是笑僵了,不得已,她说:
“先生,你的东酉…”
“啊!什么?”
“光碟,唐容交给你的光碟片。”
“哦!”衣擎天赶紧拿出光碟交给了杨思枋。
“太
了!”杨思枋一碰到光碟片,兴奋地拉着衣擎天的手,说:“真的是太感激你了。”
她等衣擎天的最新一季“星际战士”已经盼了好久,就像盼着想认识他这位传奇人物一样的久。
仰慕之情从她指尖上
泻,传到衣擎天的手心。
这个女孩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矫
造作,热情自然地拉着他的手亲近,跟容儿沉静淡然的
子截然不同,害得他的心儿有些飘飘然…
“你知道衣擎天这个人吗?”杨思枋灵动的双眸闪着崇拜与梦想,滔滔不绝地说:“他在我们这行是个传奇,只要是经由他设计、指导过的游戏,定是畅销全世界的保证!我手上的这款‘星际战士’就出到了第五集,他光是这次的股利、分红,就让他这辈子享用不尽了。”
一想到了钱,杨思枋的水眸就更加炯炯有神、黑白分明了。抢下他手中的照片,不待衣擎天发出更多的疑问,她下了逐客令。”我等会儿要开个会。非常谢谢你的帮助。你请回吧!”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时间再见,聊聊好吗?”
“可以,不过得等我排出时间再通知你。”杨思枋娇
的笑容里透出一股残忍。癞蛤蟆想吃天鹅
,门都没有,你回家慢慢等吧!
******
唐容一听到门铃响起,就飞也似的从
上爬起来,跑去开门,虽然疲倦又
酸背痛的。
“你回来了?”唐容关心地
了上去,仔细观察衣擎天的情绪,怕他跟出门前一样的心情阴郁。“还顺利吗?”
“嗯!你画了地图又打了电话,什么都帮我想好了。”衣擎天神情有些焦躁地说完,没多理会唐容就迳自走回房里。
唐容跟随在他后面,担心地问:“怎么了?”
“热死人了。”外头超过三十六度的高温,让衣擎天热得快中暑。他
掉背心,用力扯着领带,愈扯愈紧。
唐容见状,上前为他轻轻一扯,轻松地让他解
。感到一阵舒畅的衣擎天大力地
着气。
“好舒服。”
她嫣然一笑,心疼地对他说:“下次就不麻烦你了。”
明知他不喜欢出门,受世俗的拘束,却勉强了他。
“别这么说,平常都是我麻烦你。”衣擎天看着她红通通的脸蛋,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又说:“你有没有好一点?”
她点点头,不想让他为她
心,但每点一下头,神经就
动的厉害。
“是吗?”瞧她眼皮浮肿的厉害。“你还是要多休息。”
“我很好。”唐容逞强地绽了个笑。“你饿了吗?我去做饭。”
经唐容这一提起,衣擎天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早就饿坏了。忙碌的一天让他到现在还末进半点食物,只是唐容生病了,他不该为了自己的口腹之
而累坏她。
内心起了挣扎,又想吃唐容煮的东西,又不想麻烦她,举棋不定的那刻,他咕噜叫的肚子已经替他说出了答案。
唐容笑
地说:“我去煮个给你吃,很快的。”
“不用了。”衣擎天这话说的好心虚,看着唐容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他只能跟在后头,坐在餐桌上望着她专心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忆起了杨思枋的那张照片和她霍然转变的神色,心中突然浮出太多太多的疑问,心烦令他开口叫了唐容。“容儿。”
正忙得不可开
的唐容没有回头,她以为衣擎天饿得受不了在催促,她加快了动作。“就好了,你再等等…”
没多久,唐容转过身来,一盘香
的炒面立时出现在衣擎天的眼前。
“你不吃吗?”饿坏了的衣擎天举起筷子的那刻,仍不忘关心唐容。
“我先前吃了点粥,现在还不饿。”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吃。她的头沉得很,根本没有任何胃口;她其实也很想回房睡个
,但她更想伴在衣擎天的身边。
光是看他吃她的料理时那副
足的模样,她的心就被幸福给占满。
但破天荒地,他没吃完她的料理,竟停下手来,抬眼凝视着她的眼,
言又止。
“怎么?不好吃吗?”她紧张地问,是不是因为感冒让她失去以往的水准?
他摇头。“很好吃,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聊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
“那个叫杨思枋的女孩在公司是做什么的?”衣擎天突然很想了解杨思枋的一切。
“业务经理。”、“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经理了!”衣擎天的话里有藏不住的赞佩。
“而且凭着她的
际手腕,俨然是利亚公司的第一把
椅。”杨思枋凭着她那张柔中带媚的绝
脸孔,和一口伶牙俐齿的好本事,在她的工作领域所向披靡。
唐容最佩服她的地方是无论面对再怎么狠亵、势利、厌恶的人,她都能保持一贯的颦笑。她说那些全是财神爷,不能得罪。
“她…有没有男朋友呢?”
“没有。”唐容毫无犹豫地回答。因为杨恩枋是个彻底拜金的女子,她的择偶条件只有一个,那便是拥有亿万身家财产,而且还必须是孤家寡人。据她个人的理论是,唯有这样,婚后丈夫的全数财产才能完全属于她一个人的。
而唯一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只有衣擎天一人,但她并不认识衣擎天,难道…
“你问这个干嘛?”唐容一张娇俏的小脸绷得好紧。
“我想多了解她这个人。”
“你干嘛要了解她呢?”唐容觉得自个儿的脑子要冒烟了。“你喜欢上她了?”
“你说是就是。她长得顶美丽大方,与我也有几分相似,你不觉得吗?”杨思枋也许跟他真有缘分,当发现她也曾到过他的故乡、他小时成长的地方,他有种难志的兴奋。“我喜欢她。杨思枋让我充满好奇跟兴趣,迫不及待想一探究竟。”
这突兀的消息,让唐容原本因感冒而发烧的脑子,这下变得是又烫又痛。那烫、那痛,教她痛不
生。
他才见过杨恩枋一次,就说喜欢人家!却对细心照料他生活一切的她无动于衷…她直觉认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就是疯了。
于是唐容决定听而不闻。
“你吃
了吗?我收盘子了。”她拿走他还剩一大口的炒面。
“你干嘛!”手里拿着筷子的衣擎天愕然地问。
“收拾碗盘。”她转过身忿忿地倒掉炒面,木然地洗着碗。
“你在生气吗?”衣擎天不解为何唐容的背影看来像是有簇火苗在燃烧。
“没、有。”她气炸了。
“那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以为唐容没听到他说的话,他再提一次。“我好像对她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吗?那么她的一心一意算什么?
“她知道你是谁了吗?”所以杨恩枋才对他出手?真是后悔让他跑这趟。
“没有,她不知道我是谁,只是拉着我、一直聊我,害我都不好意思了。”
原本杨思枋尚未出手,衣擎天就已经心神
漾。
衣擎天
七八糟的一番话,惹得唐容更是怒火冲天,本就发烫的身子更是温度猝然提升…眼前一黑,她手上的碗盘瞬间滑落,跟着她的身子也滑落…
“容儿…容儿…”
唐容在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衣擎天急切的呼唤声。
******
“容儿求求你,帮帮我嘛!”衣擎天半跪坐在唐容的跟前哀求。
唐容双脚盘膝坐在沙发椅上,淡然地看着电视HBO的影集、吃着爆米花,就是理都不理会他一下。
自从她感冒好了之后,他就什么书也不看了、任何游戏也引不起他的注意,他死
烂打地纠
着她,要她帮他追杨恩枋。
要她帮自己的情敌?门都没有!她只当衣擎天是生了一场叫发
的病,过些日子自然会好。
谁知他死脑筋,不懂变通、更不懂看她如冰山的脸色,每天早晚
着她,
得她都烦了厌了,他仍没有任何的改变,执意要她帮他。
“我爱莫能助。”一个多小时过去,电视影集也结束,她才冷冷地冒出一句。
“你肯说话了。”衣擎天惊讶地看着她、拉着她,说:“求求你,帮帮我。”
“你要追就去追,关我什么事。”她睇着他说。
“我不会,我没追过人…”以前都是女人自己投怀送抱,加上七年来的封闭生活,他完全失去社
能力。
“我也不会。”
“你会,你毕业的时候,那么多男生围着你,他们都喜欢你。”
“那、又、怎、样?”唐容牙切齿地瞪着他。他不太笨嘛!知道有人喜欢她,而他一点也不懂得欣赏,真是要气死她了。
“容儿,你帮帮大哥一次忙,我也是为你好,替你找个大嫂,难道你要看我孤单一辈子?”他一想到毕业典礼那天汤玮浴的那席话…容儿早晚要离他而去,他就不
悲从中来。“你跟她同是女人,又那么
,你一定有办法的。”这些年来大小事全都靠容儿,现在也不例外,他还是得依赖容儿。
“我跟她不
。”他那句大哥又伤了唐容脆弱的心灵。
他现在成天只惦记着杨思枋、开口闭口杨思枋,望着他那张比傻瓜还要傻的脸孔,她怀疑在他的心底可自有个她存在?
玮爸要她把对他的感情跟他说清楚,他连谁对他才是真正好的人都分不清,怎么清楚?
也许…一个主意忽而飘过她的脑海,她莞尔一笑。
“你真的很想追思枋?”
衣擎天只顾着猛点头,忽略了唐容那抹鬼祟的笑容。
“好,我就破例教你几招好了。”
“真的?太好了!”衣擎天抓着唐容的手,兴奋地大叫。“我就知道容儿对我最好了。”
是吗?唐容的笑直窜眉,还带了那么点诡谲跟森冷。
“女孩家喜欢的东西,最简单的就是花了。”但杨思访是大例外,她只爱钱,而且对花粉有严重的过敏症,尤其是玫瑰花的香味。
“她喜欢什么花?”
“玫瑰。”
“她喜欢玫瑰。”衣擎天赞同地点头,杨思枋的热情开朗就访若玫瑰般瑰丽。
“记得要买一大束哦!”看着衣擎天
恋似的眼神,唐容不由得怒火中烧,更加使了坏心眼。
“没问题,我去买,我现在就去买。”
“现在?”外面三十六度的高温,他却说要出门!天真的反了,要下红雨了。“你…等等…”
唐容提醒的话犹在嘴边,迫不及待衣擎天却早就推开大门,失去了踪影,留下唐容又担心又气恼。
他…会不会…
唉!爱情总叫人做一些意想不到怪事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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