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宇文成都
东的德兴坊是一片连绵的大宅院,这里,是清河当地们的府邸所在,清河崔家的宅院占了半个德兴坊,另外半个坊市,分别由十来个家族拥有。
梁宅的主人自然姓梁,单名一个震,梁家在城外有几百亩良田,在城内拥有一个骡马行,只能算是一个非常小的家族,之所以能住在德兴坊,和他的家世有关,当家家主梁震的
是清河崔家的人,由于这一点香火情,梁家在清河也算有两分声名。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梁震已经投靠了宇文世家,他负责宇文世家在清河的秘密生意,类似于没有投靠高畅之前的平原管的角色。
从东都一路追踪苏雪宜前来的宇文成都就住在梁家。
宇文成都身材高大,按照现代的度量标准来计算的话,有一米九的样子,在隋朝,算是非常高大的了。
他的样貌长得不错,算得上气宇轩昂,英俊
拔,不过,他的鼻尖略微有点下垂,是典型的鹰钩鼻,配上他那狼一般的眼神,有时候,会给人一种
鸷的感觉。
梁宅的后院,有一片空地,此时,宇文成都正在空地上舞剑,他和
阔海一样,都是天生神力的人物,并且,由于后天的刻苦锻炼,勤练武艺,使得他并不是一个只知道使用蛮力的莽汉,力量,速度,技巧都达到了非常高地水准。
他在骁果军中担任中郎将一职。就算是在汇集天下英才的骁果军中,他也从来没有遇见过敌手,十来岁之后,不管是在沙场上,还是在比武的擂台上,他都没有被人打败过。
树上的叶子被树下舞动的剑气搅起,纷纷随风飘落,围着那个舞剑的身影缓缓而降。围了一个大圆圈,在圆圈中,不存在一片叶子。
剑光收起,宇文成都
身而立,脸上不见一丝汗珠。
远处站着的侍女忙跑了上来,将一张雪白的丝帕送上。宇文成都象征
地用丝帕擦了擦额头,将丝帕丢给侍女,向另一个方向招了招手,早就等候在一旁地高怀忠
颠颠地跑了过来。
“公子的剑术惊人,果然不愧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宇文成都啊!”高怀忠一脸的媚笑,弯着
,右手竖起了大拇指。
“说!”
宇文成都没有理会他的马
,挥手示意侍女退下,一个单音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他的瞳孔是一种奇特地深棕色,微微有些发红。当他发怒的时候,眼神就会变得血红。那时的他是最可怕的,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宇文成都是一个不喜欢废话的人。说是惜言如金也无不可,高怀忠非常清楚他的习
,因此不敢怠慢,马上提到了正题。
“公子,之前我出外打探消息,正好看见高畅军进城,我们原以为清河的守军会抵挡得住高畅军的强攻,至少也能坚持一天。不想他们只是稍作抵抗就选择了投降。高畅相当于兵不刃血就得到了清河,以前。我跟随他的时候,看不出来他有这样地本事啊!虽然他武功高强,不过只是一个单纯的武夫,在战斗地时候,只知道冲锋陷阵,冲在最前面,除此之外,看不出有成为名将的潜质啊!”“哼!”宇文成都低着头,盯着手里那把明晃晃地宝剑,鼻孔里轻哼一声。
高怀忠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他慌忙笑道。
“他虽然武艺高强,不过却远远比不上公子,以前,他不是很公子
过手吗?也只是公子的手下败将而已!”
在杨义臣与高士达的战斗中,高怀忠和一些被宇文家收买的家将跟随在高畅的背后突入到高士达的军阵之中,在高畅奋勇杀敌之时,高怀忠找了个机会,在后面砍了高畅一刀,那一刀从高畅的后肩直劈下去,深可见骨,受伤后地高畅马上被高士达的军队包围起来,卷入了阵中,高怀忠和被宇文成都收买地那些苏家家将自然不会冲进去救他,原以为他会就这样战没在敌阵之中,却不想他居然活了下来,如今,还打出了这样一片天地。
要说高怀忠对高畅一点忌惮都没有那是假话,不过,相比之下他更加害怕宇文成都,他见识过宇文成都疯狂杀戮的样子,他永远也不想再见第二次。
“我在
接高畅军入城的民众中,瞧见了若芷的身影,和公子事先设想的一样,苏小姐她们也在清河,我和她隔着一条大街,高畅军正行进在大街上,因此赶不及去抓住她,等军队走了过去之后,已经找不到她了。小的无能,还请公子见谅!”
宇文成都一行人是前
从清河西门进的城,由于梁震的关系,他们没有被关在城门外,在高畅军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依然被放进了城里。
进城之后,宇文成都感觉苏雪宜也在清河城里,因此,派了高怀忠等人出去查寻,不过,由于战争,为了害怕高畅军的细作潜进城来搞破坏,城内到处都是全副武装巡逻的士兵,高怀忠等人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寻找,故而,这两天,一直都没有苏雪宜她们的消息。直到高畅军进城之后,高怀忠才发现了苏雪宜的贴身丫鬟若芷的踪迹,得以确认她们正在城中。
“既然,若芷也看到高畅军进城了,那么苏家小姐也很快就会知道,她们肯定会去见他,现在,我们并不知道她们住在哪里,所以无法阻止,公子,我们该怎么办呢?”
要说宇文成都对苏雪宜的感情是爱,也说得过去,虽然这种爱更多的是一种占有
,一种异常偏执的感情,另外,某些理性的考虑也在其中。
娶到苏雪宜,就能和苏家拉上关系,苏威现在在杨广的面前有些失宠了,但是,苏威的名望摆在了那里,有了苏家的支持,对宇文成都本人,以及宇文世家都不无好处。
况且,就算没有这些,宇文成都也不想放过苏雪宜。
他是十一岁的时候到苏家作客,同时认识的高畅和苏雪宜,第一次见面,他就喜欢上了她,就像喜欢他头顶的冠上那颗璀璨的明珠一样喜欢她,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养在自己的房里,除了自己,不让任何人瞧见她的笑颜。
知晓高畅和苏雪宜已经订婚之后,他的心中
了熊熊的烈火,那时,他就有了杀死高畅的打算和计为想杀死他,因此,他反而曲意和高畅交往,与他成为了朋友,要想杀死一个人,做他的朋友远比做他的敌人更有利。
不过,他一直都找不到什么机会,没有机会他并不会轻易动手,因为,他必须和高畅的死撇清关系,不能让其他人联想到自己头上,这样才有可能获得苏雪宜的芳心。
所以,在高畅从军之后,他选择收买高畅的身边人,在战场上动手杀他,毕竟,一个将军死在战场上,那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不过,他没有想到高畅居然这样命大,不仅活了下来,还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拥有重兵的豪强。
这让他的心郁闷到了极点,这个时候,苏雪宜在东都的父亲也有和宇文世家联姻的意思,因此,和他一起特意向苏雪宜隐瞒高畅仍然活着的消息,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不晓得苏雪宜在哪里听到了高畅仍然在世的消息,一个弱质女子,尽然敢于独自出门,在兵荒马
之中,远行千里前去寻人,这委实令人难以想象。
听闻这个消息后,宇文成都沉默不语,径自来到家族的死牢里,在里面待了半天,一连
杀了十个死囚,那半天世家,死囚临死前的惨叫让死牢附近听闻的人全都
骨悚然,不寒而栗。当天晚上,几乎每个人都做了噩梦。
然后,他就带领着十几个亲卫,以及改头换面投入他门下地高怀忠北上追赶苏雪宜。
“一天!”
宇文成都阴沉着脸,举起了一
手指。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我们就必须离开清河,要是在这一天之内。你们这些人还没有找到苏小姐,你知道我会怎样做的!”
“小的知道,小的一定竭尽全能,找到小姐,若是找不到小姐,小的愿意提头来见!”
高怀忠低着头。神情激动地说道。
“提头来见?”
宇文成都冷笑一声,说道。
“我要你的头来做什么?到时候,你自己回到高畅身边去吧?”
“公子!”
高怀忠疑惑地望着宇文成都。
“你给他那一刀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看见是谁砍地吗?你本来就是高家的家将,重新回到自己的主子身边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是!”高怀忠咬了咬牙,点了点头,他知道宇文成都的意思,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钉子埋在高畅身边,只是,他有点怀疑自己能否胜任。高畅是否还会相信他?毕竟,他和高怀义不同。高怀义在得知高畅的死讯后仍然留在了平原找寻他,自己则和其余的苏家家将一起回到了东都。
不过。他无法违逆宇文成都地意思,到时候,也只能依言行事,拼死一搏了。
这个时候,高畅军位于城内的军营前,走来了两个人,一个正是文士打扮的苏雪宜,另一个则是她的侍女。书童打扮的若芷。
在大街上瞧见高畅后,若芷接着又瞧见了高怀忠。高怀忠一直待在苏府,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老爷叫他来找小姐回去的,若芷马上离开了人群。
她虽然胆大,却也不敢擅闯军阵,那些行军的军汉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的血腥味让她止步不前,不过,既然知道高畅进城之后,就不会担心找不到人了。
于是,她连忙回到了有间客栈,将高畅进城的消息告诉了小姐,一段时间以后,她们就来到了高畅军地军营前。
“站住,军营重地,闲人免进!”
守在营门前的士兵挡住了主仆二人地去路。
瞧见面前明晃晃的
尖,
尖上那染血一般地红缨,若芷的心咯噔了一下,她
了
口水,勇敢地站了小姐的前面。
“我们是你家高畅将军的朋友,特地前来拜访高将军,你还不进去通报!”
若芷壮着胆子高声说道。
“将军大人的朋友?”
士兵收回长
,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两人,身着男装打扮的苏雪宜看上去俊秀过人,神采不凡,书童模样的若芷也清秀可人,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
“两位可否报上名来?”
也许真是将军大人的朋友?士兵地回话也变得客气起来。
“你就给高畅将军讲,说是有姓苏的找他!”
看守营门地士兵不敢怠慢,马上派了一个人进营中报信,其余的士兵依然看守着她们两人,不过,气势不再那么咄咄
人。
不多会,那个士兵跑了回来,一个校尉跟在他的身后,那个校尉乃是高畅的亲兵小队的队长。
“两位随我来!”
那个校尉上下打量两人一番之后,将两人带入军营,高畅军刚刚在这个营地住下,这个营地原本是清河军的驻地,能容纳三千人的营盘只住着一千高畅军,因此显得非常宽广。
一路行来,很少看见士兵们忙碌的身影,这是那个校尉担心苏雪宜两人是敌人的细作,特意选择了一条人少的路走。
进入中军帐后,巡逻的士兵多了起来,一路上,那个校尉报了几次口令,还出示了几次
牌,三个人方才来到一个大帐前。
“你们两人等一下!”
校尉把苏雪宜两人丢给大帐前的亲兵看守,自己走进帐中通报,过了一会,他钻出大帐,示意苏雪宜和若芷随他一起进去。
苏雪宜脸上的神情依然非常淡定,然而,若芷知道现在自己小姐的心情一定非常激动,她的眼睫
在微微颤动,耳
微微有些
红,这样的状况只有在小姐心情激动不安的时候才会出现。
苏雪宜恨不得飞奔进去,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她只觉内心之中奔涌着一股热
,令她难以控制,有什么在自己的眼眶中涌动,打着转儿想要奔腾而出。
她轻轻
开营帐前垂下的厚布,缓缓地走进大帐,然后,她愣住了,站在帐门前,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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