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华丽的牢笼
陌月一脚踏上,果见一块一尺见方的地面陷了下去,陌月正盯着好容易找到的机关,突然身子一晃“啊呀”一声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待夙心抬起头时,惊讶地发现地道里只剩她一人了。
墙壁陷落的地方多出一道鸿沟,深不见底,夙心暗自庆幸,如果方才踩机关的人是她,那么现在掉下去的也一定是她了。
一侧的墙壁整面地消失了,长明灯的光芒从打开的墙后倾泻而出,一间华丽的厅堂完整地展现在她眼前。厅堂内桌椅
柜一样不缺,甚至还多了很多奢侈的装饰物,从昏暗
的环境突然进入这样一个美轮美奂的房间,过大的落差令夙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说与普通的房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里实在太冷了,墙上柜子上都积了一层一指厚的冰,房间里寂静地可怕。
方才还在与自己争辩的人,猛然间就消失了,夙心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有…人吗?”她缓缓踏入华丽的冰室,左右查看,浑身不由自主地绷紧,手也自然地搭在剑鞘上。
当然,她没能得到任何回答。
但是没有人回答,并不代表没有人。
夙心一转身,便看见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坐在布满冰霜的塌上,一动也不动,就好像死了一般。夙心见这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头发上、衣服上也都染上一层霜,好似一座人型的冰雕,只是这个背影在夙心看来是那么的熟悉。
她的心情不由激动起来。
然而与此同时,她也感到难以言喻的恐惧。
如果这个人不是他,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早已死去,如果…
夙心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只要她一天找不到他,就还有一分希望。可是如果费劲历尽艰辛得来地却是他已死的消息,她或许会当场疯掉。
近在咫尺的熟悉背影,她忍不住伸出手,试探着喊了一声:“师傅?”
是你吗…
陌月忍着浑身像散架一样剧痛,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摸索着墙站了起来。
如果早知道开启机关的地方还设了这么个陷阱,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踩那么一脚。看看头顶有光线的地方,目测一下。距离自己的落脚点大约有六丈多的距离。幸亏内壁是凹凸不平地,而上面的
口也一直没有关闭,陌月摸了摸身上的几件贴身武器,心想这个距离要爬上去似乎也算太难。
只是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个这么深的
了呢?陌月不由四处张望了一番…
黑
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只是似乎比上头略委和一些,大概是因为距离散发寒气地中心点要远些的缘故。
说来也怪,夙心的剑倒像是认准的位置才刺过来的,明明像是刺在
口,偏偏避开了所有要紧地筋络血管。只伤了皮
。陌月身上也没带什么伤葯之类的,可伤口自己就止住了血。
虽然还是
疼,不过看来似乎是没什么大碍了。血
出来的时候,她着实给吓了一跳,生怕自己就这么死了。说老实话陌月是个特怕死地人,但即使害怕到那个地步了,她也没忘摆出一番正气凛然的姿态,唬得夙心险些就松了口。
骗人骗久了,自己都快忘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暗自感慨。
只是她方才所说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从夙心口套话吗?关于这个。她不愿去想,也根本没去想。
如果去想了,说不定她就会变得软弱起来,没有勇气再将自己的决心坚持下去。
因为夙心所说的事情令她太过震惊,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有些东西还是悄悄地改变着。
于是她来回在坑
里走了几步。想找个合适的角度爬回去。突然间“喀嚓”一声,陌月发觉自己踩着了什么东西,于是她蹲下身子,摸了一阵,正摸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举到鼻子底下一看,这形状、这颜色、这质感,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截骨头,而且是一截人地腿骨。
这么说来她脚下是…
陌月身上的汗
纷纷立了起来。
夙心伸出手,指尖与那个熟悉的背影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隔在他们之间。
“叮!”
“沙沙…”
奇怪地声音从那尊冰人的方向传来,声音连续不断,夙心终于惊喜地看见这尊冰雕似地人微微动了一下。
他还活着!还活着!
这会夙心却没敢碰他,而是绕过冰塌来到这个人的面前。淡青色的衣衫,瘦削的身形,头发随意地挽起,散
的碎发遮挡在低垂的脸上,手上却不停地打磨着一块极品的好似
血石的宝石,而身体却始终一动不动。
“师傅?”夙心慢慢蹲下,然后看见了他的脸。
这张脸,令她魂牵梦系的五年的脸,不是她的师傅秦斐然秦二公子又是谁!可是,这真的还是那个如谪仙一般飘逸潇洒,从不受任何拘束,却又从不自傲,无论何时总是
出一脸温柔的笑意的师傅吗?记得只有在他一个人的时候,夙心才会发现他的脸上也会
出其他的表情。
他总是呆呆地望着一个地方不动。
就算他的双眼正看着谁,包括夙心在内,这些人也从没有真正进入他的眼中,他的瞳孔里始终都是茫然而空
的。那个时候夙心就会想,师傅啊师傅,你为什么不看徒儿呢?
看我一眼吧…
直到那一
,她突然发现师傅的眼中有了一个人的存在,才终于明白,不是师傅不愿看自己,而是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夙心怔怔看着五年未见的师傅,那张憔悴的令她感觉陌生的脸,她有些不知所措。
无论她如何反复呼唤,秦斐然都一无所觉,只一味地摆弄着手中的东西。
“师傅,您看我一眼啊!”她的眼泪不停地
,还没落地便能凝结成冰,口中一刻不停。
“徒儿纺以后再也不跟你闹脾气了,再不会让您为难了,您就看我一眼吧!”
秦斐然保持着一个姿势,手中一刻不停地动着,就好像从亿万年前起,就一直做着同一件事。
夙心再次伸出手,想碰触他还挂着冰霜的眉角。
就在她的手几乎都要碰到秦斐然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喊:“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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