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凶
沈绿衣只顾着怔怔望着马上的人出神,却忘了问她的来意,思绪纷沓而至。
过往的、现在的、将来的和被遗忘的曾经的目标,他忘了他最初是为了什么而去做官,日子久了他依稀发觉他与其他同僚的不同。他努力,甚至拼命,他的生活也清贫也艰难,每时每刻都有可能丢掉性命,但是他已经不能放下多年来用命搏得的名声。
“沈大人走那么急做什么?”陌月盯着他问道。
沈绿衣扬声道:“表小姐错了,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岂敢妄称大人。”
陌月冷笑:“今时今
,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沈绿衣的思绪凝滞了片刻,终于笑道:“不错,应该叫秦夫人才对,不知夫人专程到此,赶走了在下的车夫所为何事?”
“沈大人临走前是不是不小心拿走了我的一件东西,我是来把东西要回来的。”陌月悄然拿出落雨梅花针,暗藏与袖中。
“若在下不愿呢!”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说出这两个字!”
沈绿衣终于也没了耐
与她周旋,踏前一步,右手已迅速搭上禅意刀的,但是陌月的速度却比他更快,身形猛然自马背拔起,金芒闪动间,带出一片柔和的
光划过。他只觉颈间一凉,只得将身子一侧,闪了开去,却还是留下了一道狭长的血痕。
紧接着双眼一花,对手已凭空消失在他面前,未等他反应过来,
间已是一凉,被不知什么利器抵住。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他仿佛经历了由生到死的转变。
“拿出来吧…”身后的声音恍若来自黄泉的幽冥。
“给了你,我也是一死…还不如拼个同归于尽。大家都别想活!”他大声道,然而身后之人的手异常得稳,令人心寒。
“为什么?”陌月怒意如
涌,声音却愈加地平静“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沈绿衣莫名地笑了惨笑“财富、生命,还有不必在刀口上讨生活地日子,这些理由还不够吗!秦夫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理解我才对,亲生父亲又如何。他没有养育过我,难道他不该为我做出一点牺牲!他死了,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他唯一的继承人,永嘉商行便是我的,有了这个玉髓我便可以安然度过下半生,难道我做错了吗!我只是想活得更好!我是卑鄙了。但你自己不也是如此,为了活下去,你做过的卑鄙行径比我少吗!”
见陌月沉默,沈绿衣以为她了解他的意思,于是道:“秦夫人是非常之人,您的武功自然高过在下,但方才在下不过一时大意。若是在下有心拼着这条命不要同归于尽,你我他三人都是白白送命罢了。您放了在下,那方玉髓我们平分,强过玉石俱焚,你们皆是同病相怜之人。何苦相互为难!”
陌月银牙紧咬:“我没有问你这些,我问你为什么要杀死孟蝶!”
沈绿衣愕然。
“若不是孟蝶临死前打碎装着香料的瓶子,你身上沾染了香味,我还察觉不到你也是操纵这一切幕后人之一!你盗玉髓,甚至害死父亲起码还有个目的,但是你为什么要杀死孟蝶!让天下人知道你与沈盟主之间地关系不正是你的目地吗!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啊!”说到此处。陌月的眼泪几乎都要掉了下来。“他是那么想跟你认认真真得一较高下,你却用卑鄙的手段杀了他。你…你…”沈绿衣喃喃道:“不错,我本来就是卑鄙小人,我比不上他,但是我从来也没想过要与他一较高下。虽然他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我对他也从无敌意。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他?”
陌月见他言辞间混乱,也被他闹得糊涂,冷不防肩头一痛,竟被他抓住她失神一瞬间的机会
身。
陌月懊恼一跺脚,便追了过去,沈绿衣原想夺了马匹再逃,但见她已经赶了过来,只好放弃夺马,反身向路旁的山林中逃去。
山林中不便策马追赶,陌月只好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二人一追一逃,越是向山中去,地形便越是险峻,陌月久不施展轻功,气力逐渐不继,眼见远处的人影越来越模糊。
陌月
着气,扶着山岩停了片刻,她地轻功并不输给对方,但偏偏输在七年未施展过武功上,她实是无法甘心。
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陌月愕然,只好打起精神追上,二人在山林中兜了很多圈子,算来离官道并不太远。
没走多远,陌月便发觉原来前方不远竟是一处险坡,而沈绿衣一条腿卡在险坡中的石
里,鲜血淋漓,而另外半个身子悬挂在半空中,只凭双手勉强支撑身体平衡。
陌月放眼望去,险坡虽不是什么万丈深渊,但堪比悬崖,摔下去也是要死人的。
她来到沈绿衣面前,看着穷途末路的他,只觉奇怪,他明明就是杀死孟蝶的凶手,为什么她就是恨不起来,难道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们皆是同病相怜之人?不,不要,这样的同病相怜,她不要!她承认她会为了达到目地去做卑鄙的事,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样的同病相怜,她不需要!
“你…你救救我,我便把东西给你,否则我就带着东西一起跳下去!”
“你先把东西给我,我再拉你上来!”陌月冷淡地回应道。
沈绿衣忍痛道:“你把我当白痴?东西给了你,你还不把我推下山去,为孟蝶报仇!”
陌月转身道:“那你就跳下去吧!不到百丈的高度,我难道不能绕道爬下山!”
沈绿衣双眼几乎要冒火:“好!东西给你!”
“啪嗒!”一颗拇指大的黑色玉石落在枯草丛中。
陌月匆忙捡起,在阳光下仔细一看,顿时怒道:“你少蒙我!真地玉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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