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思谋脱困
枞
三面环水,虽是盛夏,却不酷热,现在更是快要了八月中秋,正所谓秋风送
,带来了阵阵凉意,刘文秀和杨威跟在二个郑军后面,刘文秀一边行走,一边暗想郑彩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他这些天恢复自由后,每天带着自己的亲兵在小镇上转悠,对枞
镇的情况已有所了解,更是替郑军暗暗担忧。
镇上的居民对郑军开始既不
,倒也不反感,郑军若是用银子还能卖到粮油,米面,盐等必须品,随着唐军对枞
镇的封锁
久,居民们开始反感郑军占了枞
镇,看着郑军的目光也一个个不善起来,镇上的粮油,米面买卖早就停了,郑军除了强抢居民家中的存贮外,别无他法,让居民和郑军的对立愈发紧张。
刘文秀早就想到枞
不可久待,无奈早不到机会见到郑彩,就是托郑军转告,也不知郑彩有没有收到,反正郑军在这里一呆就是一个月也不动窝,只是天天派出舰队騒扰唐军修筑炮台,随着唐军炮台修筑的越来越多,舰队的袭扰也停止了。
郑彩的府第安在镇中的一个大院,那个大院据说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驻扎过,有数百年历史,如今成了枞
镇首富,一家姓赵的财主私院,被郑彩毫不客气的征用。
这个大院虽然过了数百年,但一
的青砖历历如新,房中更是雕梁画栋,彩漆放光。显然那个姓赵地财主对这个大院很是喜爱,维护的相当好。
刘文秀和杨威两人一跨进大院,郑彩已经
了出来:“刘帅和杨将军来了。快请进。”
“不敢当,败军之将,还没有谢过郑将军的救命之恩。”
“什么话。你我两家本属同盟。可恨当时我军还是来地太晚。不然安庆不会被唐军攻下也未可知。”
刘文秀心里嘀咕了一声:“恐怕不是你来的太晚,而是故意那时来吧。”
嘴里却回到:“是啊,有郑家的无敌水师在,唐贼哪会如此猖狂。”
自从李鸿基攻占京师,崇祯做了俘虏,大明地官员士子称呼唐军不再用贼。反而是张献忠地大昌军和唐军撕破脸后,一直称呼唐军为唐贼。
郑彩一面和刘文秀说说笑笑,一面将刘文秀延请进屋,屋中还有一个十五六岁。或者是十七八岁地矮壮少年,见到刘文秀进来,也是一拱手:“在下郑森,拜见刘大帅。”
刘文秀一愣,马上还礼:“不敢当,不敢当。”又转向郑彩问道:“这位是…?”
郑彩介绍道:“哦,这位是我大哥的长子,这次是随我出来历练,历练。”
郑彩所说的大哥当然就是就郑芝龙,郑彩的年龄或许比郑芝龙还要大一些,但郑芝龙是十八芝共认的大哥。
郑森或许母亲是日本人的缘故,身材好象比他同年龄地人还有矮一些,但身体
壮有力,这也是刘文秀分不清他是十五岁,还是已到了十七八岁的缘故,刘文秀当然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中,后世的郑森改名为郑成功,成为中,
两国争相共认的民族英雄。
见到这个少年两眼有神,孔武有力,刘文秀不由赞了一句:“果然少年英雄,虎父无犬子。”
郑森谦虚了一句,延请刘文秀和杨威两人坐下,厅中已摆上了一席上好地酒席,其中多已
、鳖、螃蟹以及莲、藉、菱、芡实为主,甲鱼、黄鳝、白鳝、银鱼、鳜鱼、还有难得的河豚、麦鱼、中华鲟、极品银鱼、长臂青虾。
其中在嬉子湖生长的一种约巴掌大小的野生田蟹,系当今河蟹的原始品种,状若大脚蜘蛛,每年因
汛大量冲入湖内以致盛产,因其
寒可治多病,深得人们喜爱,为区别这种型似河蟹的爬行水陆两栖动物,沿湖渔民爱称为“喜。”而产这种田蟹的湖也叫嬉子湖,当地谚语仍有“过了黄山不看岳,出了嬉子湖不吃鱼。”之说。
铳是刘文秀和杨威两人在枞
吃了一个多月的鱼虾,看到这桌丰盛的酒席也是食指大动,难得的是桌上还有美酒和米饭,这让嗜酒如命的杨威忍不住狂咽口水,恨不得一把抢过酒壶喝个痛快,只是看着众人未动,他只得强自忍耐。
大昌军的身份在郑军中自然算不上什么,称他们为人质更象多过于客人,这一个多月给他们的吃食多是一些普通的鱼虾,直接用湖水煮食,刚吃还好,吃了一个多月已是满口发腥,哪及得上今天酒宴的万分。
没让杨威等多久,郑彩已先提起了筷子:“刘大帅,杨将军,这里简陋,只能将就,来,吃菜。”当先向一盘红烧河豚夹去。
刘文秀不知郑彩请他来为何事,见郑彩不说,也开始埋头吃喝起来,杨威逮到机会,狂吃大喝。
郑彩只是每样菜象征
的夹了几下,就停箸不食,笑
的向刘文秀和杨威劝酒,杨威酒到怀干,喝得畅快淋漓,反正什么事有刘文秀担当,不管郑军有何主意,都用不着他
心。
刘文秀吃了个半
,就忍住口腹之
,向郑彩道:“郑将军今天请刘某人来,恐怕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如今正要你我两军同心协力,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刘某效劳,刘某办得到决不推迟。”
郑彩喝了一声:“痛快,刘帅,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朝与唐军签了和约,双方就以现在的疆土为界,永不侵犯。”
刘文秀差点跳了起来:“什么?。”
杨威一听,被一
鱼刺卡到,咳嗽不止,难受得鼻涕,眼泪齐
,费了半天劲才咳了出来。
唐军和弘光朝签订和约时。已将安庆围住,刘文秀一直没有得到消息,安庆被破后。刘文秀落到了郑军手中,郑军一直对两人封锁消息,此时从郑彩口中爆出如此惊人地消息。两人没有当场晕过去。已算是定力过人。
刘文秀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那郑将军今
请我来是什么意思。是要将刘某人送给唐贼了。”
杨威一听,腾的站了起来,手按刀柄厉声道:“好啊,我就说明朝的官儿没什么好心,不可相信,皇上还一心想投靠。现在倒好,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
刘文秀忙对杨威喝道:“坐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听听郑大人如何回答又何妨?”
郑彩摆了摆手:“杨将军别急。我朝和唐军地和约一个多月前就签了,只是朝庭是朝庭,我郑家是郑家,若是要送刘帅和杨将军给唐军,我军就不会攻击唐军了,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阻止唐军过江。”
杨威才悻悻的坐了下来,对郑彩的话却满脸不信,刘文秀皱了一下眉:“那岂不是郑家独力在此抗拒唐军。”
刘文秀马上信了郑彩地话,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郑家会被唐军地封锁弄得毫无办法,郑家强大地水师面临一天比一天的困境。
郑彩叹道:“如何不是如此!”
刘文秀奇道:“既然如此,为何将军不先攻下长江以南的一块地方作为基地,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郑彩苦笑道:“可惜当时本人虑不及此,朝庭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旨意要郑某率队离开,郑某势必不能久留,执意屯兵于此,就是想趁唐军过江时突击一次就返回,哪知唐军既然如此有耐
,与我朝配合,竟要活活困死我军。”
刘文秀听闻后,心中满不是滋味,不甘心道:“难道朝庭诸臣连
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如何可以相信唐军的和约。”
郑彩骂道:“如何会不懂,只是皇上硬要和唐军议和,朝中那些
人为了
合皇帝地意思,也竭力推动,我等忠贞之士反而报国无门,在他们看来,唐军即使真打过来了,大不了投降,照样高官厚禄,做不了官,也可以做个富家翁。”
刘文秀心中诽谤,郑家算什么忠贞之士,本来就是海盗出身,皇帝连发召令,他们都可以不听,还有几分忠贞之意,只是此时能救大昌军的恐怕就只有郑军,无论如何,也要使这支水师能继续对唐军产生威胁,才能保住大昌军的老巢。
他觉
半响,才道:“郑将军可有用得着刘文秀之处,还请明言。”
郑彩请刘文秀下桌,到了一间内室,指着上面的一张地图道:“如今我军唯有拿下一处基地才能长期坚持,江北唐军防守太过严密,而下面是我朝自己地地盘,我军不能进攻,唯有江南之地如铜陵,贵池被唐军所占,守军又薄弱,攻此地正是其时,刘帅以为如何?”
刘文秀心中谪咕,若真是守军薄弱,恐怕你就直接杀了过去,哪还用得着请我,他心里大概已明白了郑彩的用意,这些地方都被大昌军所占过,虽然时间较短,毕竟还有些根基,若是没有内应,凭郑家水师那点力量,根本攻不进去,他刘文秀好呆也是大昌军的一方元帅,皇帝的义子,若能潜回那些地方,多少也能召回一些旧部,攻城虽然不足,做个内应却是有余。
只是让大昌军的忠贞之士冒着砍头的风险,替郑家当
使,刘文秀多少会有点不舒服,不过此时却不容他多想,帮郑军就等于帮自己,何况能
离郑军的控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刘文秀想通了这个关键,马上道:“贵池是池州的州抚所在,不可轻动,而铜陵就在长江南岸,虽然利于攻取,但唐军必定防守严密,反而青
远离长江数十里,唐军必定少作防备,而境内有一条河直通长江,虽然通不过贵军的大船,但以小舟载人却可直通青
县城下,若是晚上偷渡,一夜攻夫完全可以拿下青
,不知郑将军以为如何。”
郑彩抚掌大笑:“刘帅不亏是刘帅,攻占青
可是郑某想了数天,才苦苦思索的唯一道路,没想到刘帅一口道出,郑彩远不及也。”
刘文秀连道:“不敢,这也是刘某看到地图突然想到的反应,也不知对与不对,远不及郑将军的深思
虑。”
郑彩热切的道:“不知刘帅可否助郑某一臂之力。”
刘文秀此时已没有推
的余地:“你我两军合则同利,正该同舟共济,刘某这就偷偷返回池州,联络旧部,一定在贵军到来之际控制一处城门。”
郑彩大喜:“如此,吾部无忧,这些天来我军对刘帅多有怠慢,还请刘帅不要见怪。”
刘文秀口上谦让,几人重回酒席,解决了大事,顿时宾主尽倍,一席酒吃得痛快淋漓,等到酒宴结束,刘文秀、郑彩等人都有一些喝高,被人搀扶着回到了住处。
等到扶着刘文秀的郑军走后,刘文秀却从
上一跃而起,哪有半点醉意,杨威惊讶的看着刘文秀:“原来大帅没有喝醉?”
刘文秀微笑道:“当然,郑军虽然此时不属敌营,但警觉一点总是应该的,我又怎能当真喝醉。”
杨威却有些真醉了,他大着舌头道:“大帅真要帮郑军取青
。”
“不错,也容不得我们不帮,此时帮郑军就是帮我军。”刘文秀说得镇静自若。
“可是大帅,让你亲自作内应,未免太过危险,不如大帅过江后,自去找皇上,告诉皇上弘光朝和唐军签和约的事,末将自去青
如何?”
刘文秀摇了摇头:“弘光朝和唐军签和约的事皇上恐怕早就知道了,我过去也无多大作用,还是拖住唐军的大军过江才是正理,我不去青
又如何放心的下。”
杨威含糊的道:“那好,末将一定会拼无…拼死保护大帅的安全。”
刘文秀心下感动,正要再对部下说两句,却发现杨威已呼呼的睡去,刘文秀笑了笑,不去管他,自己吩咐亲兵开始收拾行装,打算第二天就离去。
只是刘文秀一切收拾好后,躺在
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这一个多月来等于和外界完全隔绝,刚才郑彩对他说得也语焉不详,他不知大昌军现有的情形如何,不由替张献忠担心起来,直到天快要亮了,才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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