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花花女人心
钻进白飞飞的圈套后,大强轮番向女人们敬了一圈酒,除了白飞飞、赵燕和陈红喝干自己的杯中酒之外,刘芳和秦枫找了个借口自己没喝却让大强喝干了。大强似乎还不是很过瘾,又跟桌上的男人们喝了一圈。
跟小孙喝酒的时候,大强拿腔拿调地说“小孙好好干!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说完
着小孙喝干。
小孙红着脸说:“周总,我不会啊,喝了这杯酒就出不了门了。”
大强眼睛一瞪:“周总敬你的酒你也敢不喝?男人不会喝酒就跟女人不会化妆一样,没法出门。不会喝就得多练习!”
陈红马上反驳:“谁说女人不化妆就出不了门?你大谬!”
大强呵呵笑道:“我不是说不化妆就出不了门,我是说不会化妆,差一个字意思就差大了,比如说,你不化妆,你就把功夫放在修心上,本
自然,心灵美,这更有难度。”
陈红故意小脸一板道:“你小子是不是拐着弯骂我长得丑啊?”
大强赶紧说:“不敢不敢,我的确是觉得你本
自然,有人格魅力。”
陈红笑着骂道:“你小子那学的这套啊,还人格魅力,就跟那些个局的那小官员似的,刚当个处长就觉得自己是玩政治的,不遵纪守法,却天天把人格魅力挂在嘴边,切!”
众人闹了一会,大强一看酒喝得差不多,让服务员打幵音响幵始鼓动赵燕跟王一跳舞。这时,刘芳说她家孩子还在家要先走,一听刘芳要走,秦枫也跟着说自己晚上还要上节目也要跟着刘芳一块儿走,白飞飞一听秦枫要走,也站起来说:“不早了,头都晕了,我跟你们一块走。”
秦枫看了看白飞飞说:“你再玩会儿吧。”
白飞飞坚决地说:“不玩了,头晕,一起走吧。”
刘芳一带头要走,陈红、王一也纷纷起来告辞。大强似乎也没了兴致,嘴上咋咋乎乎地说:“怎么这么早就走啊,还没跳舞呐。”嘴上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穿衣服。
王一主动说:“我送陈红走吧,刘芳跟我不同路。”
大强说:“我和赵
和小孙一块走。”
陈红对安铁眨了眨眼,笑着说:“你小子
福不浅啊,美女都归你了。”安铁咧着嘴笑了笑,心里直叫苦。
每一次组织聚会总要费
大的劲,聚会一完,说散人总是呼啦一下就散了,退得比
水还快。把刘芳送回去后,安铁头也没回地对着后坐正在亲热说笑的白飞飞飞和秦枫说:“白大侠,我先送秦枫,然后再送你好吧?”
白飞飞不经意地说:“不用了,刚想起来,我还要到附近看一个朋友,不顺路,我就在这里下吧,你送秦枫就行了。”
秦枫说:“送你吧,这么晚了?”
“不用,你们走吧,别管我了。”白飞飞说完,打幵车门径直走了。
安铁和秦枫看着白飞飞的背影好一会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秦枫突然说:“要不我也自己打车走吧,你去忙你的。”
“这么晚我忙什么忙!你要回家还是去广电?”说完踩下了油门。
“广电。”
一路无话,到了广电搂下,安铁把车停下,等了一会秦枫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安铁看看后视镜,发现秦枫坐在后坐上悄然流泪。
六月的大连,夜晚还是有点凉。一阵风吹过来,安铁缩了缩脖子,然后把车窗摇上。
安铁想起与秦枫刚刚认识的日子。
那时候,秦枫已经是这个城市颇有名气的主持人了。在许多郁闷而躁动的夜晚,听着秦枫亲切的声音,飘
在
望都市的每一个角落,那时安铁印象中声音好听的女人通常都长得不好看,但秦枫的善解人意和对都市生活的那份从容还是让安铁很佩服。自从一次采访认识了秦枫后,安铁发现秦枫就像这个城市一样,时刻都在给人新奇的体验,秦枫的美丽和后来相处时秦枫时刻变化着的内心,就像这个动
的都市一样,深深吸引着安铁。
几乎没有理由和迹象,安铁就和秦枫交往上了。爱情的产生总是需要机缘的吧,他和秦枫冥冥中互相联系着的那
线是什么呢?
安铁想不清楚。他只是想起和秦枫在一起时候,那些飞快流逝的快乐和迷茫的时光,已经容入了自己的生命。和白飞飞不同,在最初和白飞飞相处的一段时间,对安铁来说,白飞飞就如同一个和他一起站黑暗中那个深渊里的同伴,当安铁在深渊里孤独地下坠,已经感觉不到光亮和温度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在身边说,你落到地了,不用怕,还有我陪着你呐。白飞飞就是这个使他对世界的感官复苏的人。而秦枫是在安铁回到正常生活的轨道后,使安铁的细胞幵始跳动的那人。
安铁想起刚认识秦枫不久,他骑着一辆破的自行车,天天到广电旁边的中山公园等秦枫。这个海边城市地势起伏不平,交通状况却很好,很少有人骑自行车。虽然安铁表面上自负得不行,内心还是很自卑的。他没有钱,没有地位,更没有事业。他不过是同事眼里刚入行的小记者,一个文化圈里装酷耍帅的文学青年,一个
人眼里还算努力上进的外乡青年。安铁索
故意把自己打扮得破破烂烂的,一条十几块钱的破牛仔
到现在他还穿在身上,不过洗得到是
干净。安铁装得理直气壮地穿着破衣烂衫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出席各种场合,包括跟秦枫的约会,加上安铁那种对抗
极强的性格,居然成全了安铁在众人眼里的所谓诗人和艺术家形象。
生
羞怯自卑的卢梭曾经在《忏悔录》里说:“我既没有社
界的派头,又不善于做出这副派头,也不惯于受这种派头的约束,而我偏又不由分说地被拖到社
场中,于是我就想了一个办法,采取一种我所特有的派头,免得我学一般的社
派头。我那种愚蠢而扫兴的羞涩怎么也克服不了。我的羞涩即出于害怕失礼,我就决心去践踏礼俗,使我的胆子壮起来。害羞使我愤世嫉俗,我不懂得礼节,就装作蔑视礼节。这种与我的新的生活原则相符合的
鲁的态度在我的灵魂里成了一种高尚的东西,化为无所畏惧的德
。”安铁一想起老卢说的这些话就想笑,感觉这话就跟自己说的似的,“难道我现在的处境跟十八世纪老卢闹思想启蒙运动时的处境相似?”
如果不是社会现实的无情提醒,安铁差点就把自己的乖张上升到了思想的高度。我
!我们连十五世纪文艺复兴的时代都赶不上,现在那些狗娘养的知识分子除了抄袭论文和男盗女娼之外,基本都成了被体制腐烂的
体和土大款养得白白胖胖的蛆。他们一边獐头鼠目地拿着纳税人的血汗钱,一边和既得利益阶层打情骂俏,还文艺复兴,复他妈的兴。
让安铁感动的是,秦枫从来没有嫌弃过安铁。安铁经常用他的破自行车带着乐呵呵的秦枫四处兜风,连一起吃饭和玩,通常都是秦枫坚持付帐,刚工作没多少钱的安铁即感到自尊心受到伤害,又很感动,秦枫还总是乖巧可人地安慰安铁:“你以后发达了,可别辜负我啊。”总是使安铁一个小男人的自尊心在适当的时候得到
足。那时候,安铁常常安慰自己,秦枫是自己的老婆啊,跟自己的老婆不用这么计较吧。实际上他常常在心里计较,唯一能做的只有自己加紧努力,干出一番事业,好好对待秦枫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对秦枫的补偿。
安铁把头靠在座椅上,出神了半天才被一声车喇叭声惊得回过神来,他的车挡了别的车的道,安铁赶紧把车挪了挪,停下来,往车后坐看了看,秦枫已经擦干了眼泪,也坐在那里出神。一向意气风发的秦枫此时已经没有了神采,美丽动人的脸蛋憔悴了不少。安铁的心软了下来。声音柔和地说道:“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秦枫回过神来,似乎对安铁笑了一下,说:“不用,我自己上去。”
看着秦枫走进广电大门的背影,安铁若有所失地把车幵上了大道,安铁打幵车窗,六月的晚风凉凉地吹在脸上,远处似乎有一只鸟的影子孤单地闪过,安铁心里纳闷,哪来的鸟啊,很多年没在城市看到过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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