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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可恶!”毒扶起伤重的夫婿,满腔怒火亟需找人来恨一番。

 “我们杀上燕楼!将他们全部毒杀!我要教叶惊鸿后悔今带给我的侮辱!”毒夫怒吼咆哮,气急攻心,再度出一道血。

 毒冷道:“那是一定的!没有人能欺到我们头上!老头,等你伤养好,再去也不迟,冰魄寒蝉终会落到我们手中。现在,就让老太婆我好好伺候这些人!”她第一眼相中的替死鬼正是龙帮帮主龙九。“今之后,天下人便会知道,堂堂龙帮帮主,被我当成一只蚂蚁般捏死!”

 说完,一掌直拍向龙九的百会

 “喝!”

 毒忽地大叫,爆退数尺,闪得够快,躲过了致命的一剑,可是因为大意,所以腹部被扫过一道血口。

 “怎么!”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亲手调制的毒葯会失效!不可能的!但是龙九此刻矫健的身影并非只是强弩之末的逞强,他是真的没中毒。

 “好功夫。”龙九银剑一抖,血珠落尽。

 “你没中毒?”她警觉地四下看着,心中大骇。这些人都还没死?已经过了一刻了,这些应该已经身亡的人,却仍是立于原地看着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的毒葯,有一定的作用,不过,世上既然有毒葯,自然也就有解葯这种东西。”龙九冷淡说着。

 “不可能!没我的解葯,你们不可能…”毒说着,不信,又往一边端坐着的邵离刺去…

 邵离举起右手,以肘臂相,然后一声“铿”的金属撞击声,毒的剑霎时断戍两截。但是手仍未结束,毒反手一碰,那断掉的剑尖便笔直剌向邵离身边的湛蓝。邵离像是早料到此,神速出手挡住利剑,将剑尖旁击出去!

 那剑尖被一道黑影截住,转而飞踢过来,这是所有人都没料到、也无法阻止的意外!邵离只来得及以身相护湛蓝…

 “敢企图伤害我宝贝女儿!找死!”随着剑尖尽没入毒腹之内,一声熊吼盖住毒的厉嚎。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女儿转圈圈,相见。“蓝儿、蓝儿,爹爹终于找到你了!”

 “你、你…”毒痛彻心肺,跌在地上猛气。

 这时毒夫趁机对那大汉撒出化尸粉!他成功了!那人身上满是粉末…他死定了,他死定了!他…打嚏了…

 “哈…啾!”大熊男鼻子过敏,猛打嚏。

 “敢企图毒害我逃家夫君,找死!”远处传来清脆的怒叫声,声到人也到,更出十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住双毒二人。她的出现引起一阵惊的呆滞。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超出所有人能想像的美丽的女人!而那绝世美女正在踩踏动弹不得的毒夫,让毒夫又吐出一大盆血。

 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蛇,但是双毒知道,这是已经在世间绝迹的“赤”别说被咬到会瞬间死亡了,连被它的毒沾到,都会立即溃烂!

 “你…你是何人!”毒夫惊惧问,动也不敢动。

 不过,人家可没空理他。

 “呀!蓝儿,娘的心肝蓝儿,娘终于找到你了!”大美女嘤声一唤,将湛蓝抱在怀中呜呜咽咽说着,姿态柔弱,好不可怜…要不是之前大伙有目共睹到她凶悍的一面,现下还真的会相信她确是一名无助可怜的绝美妇人。“你这个坏孩子,弃孤苦无依、身体孱弱母亲于不顾的坏孩子,呜…”

 湛蓝拍着母亲,并尽版知义务提醒着:“娘,爹要逃了。”

 梆!无辜可怜的美妇即刻变脸为河东狂狮…

 “湛桓!你敢给我跑,站住!”咻咻咻!对着远方的黑点疾出最近才研发出来的毒粉。我、我撒、我丢丢丢!

 那黑影以及其诡异的步法闪动,忽隐忽现,像变法术似的,一一闪过毒物的攻击。简直气煞了这个被丈夫儿女遗弃的可怜女子杜晓蓝,最后她连鞋子也扔过去了。

 那只绣花鞋给湛桓接个正着。湛桓不敢久留,对邵离抛下几句话:“邵离,我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这小子,不错!老子看了几天,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然后再对女儿道:“蓝儿,不必对他客气,给他看过你美美的脸后,要是你扛不动他,老爹帮你扛回山上去。”完毕,快溜!

 “别跑!”杜晓蓝自是跟着追过去,不过也没忘了给他们留一些话:“那个男的…”不必怀疑,叫的正是邵离。

 “在下邵离。”难得邵离还能在一团混乱中力持镇定…即使只是表象。

 “邵离,好好照顾我女儿。”

 怎么,这对父母都没打算把女儿带回家的吗?随便把女儿托给一个大男人可以吗?未免也太放心了!虽是无比诧异,但他只能这么道:“这是当然。”唉,看到了这种父母,他认为湛蓝还是跟在他身边会比较健康。

 “蓝儿,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喔。”湛蓝点头。还真的伸手紧抓着邵离的衣袖。

 说罢,正要飞掠而去,才想到还有十只毒蛇没收走,于是跃过去一边收蛇一边踹毒夫与毒,可怜那一对横行江湖一辈子的夫,早已被整治得奄奄一息,出气多、入气少了。

 “今天算你们好运,放过你们了!”最后一踹,闪走。

 懊运?恐怕很难在这对景况凄惨的夫身上挖掘出能代表这两个字的东西吧!他们就差那么一口气了耶。

 呼呼…

 早来的北风吹出众人的一头雾水,沉浸于浑浑噩噩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又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比武…然后出现下毒葯很厉害的夺命双毒…对对!他们大家都中毒了!众人终于想起这件最重要的生命大事!

 “我们会死吗?”丐帮八袋长老危颤颤地问。他现在全身无法动弹,只有嘴巴还能说些话,觉得好虚弱、好虚弱,好像生命正在流逝中。

 邵离拱手对所有人道:“诸位莫惊,在比试开始之前,各位皆饮用过季府提供的参茶、酒、清水。这些饮品里全掺有解毒粉,目的就是为了预防比试中有人下毒。虽然因为解毒粉的份量不足,教各位此刻略感不适,不过这肢体麻痹的状况只消一个时辰至一天之内,便可除去。”

 太好了!众人闻言放下一颗惶然的心,连觉得自己快死掉的八袋长老,都觉得生命力又回体内,活力充沛极了。

 不管在那之后那些混乱是怎么发生的…燕楼的叶惊鸿、一对奇怪的夫,来了、也去了,像狂风卷过,大伙头晕脑,然后他们飞去了无痕…

 对了!对了!天…呀!冰魄寒蝉被夺走了!被叶惊鸿夺走了!

 顿时,什么奇怪的人曾经出现都不重要了,他们梦寐以求了一辈子的宝物,居然谁也没能得到,已经耗费了这么多的功夫了呀…

 比赛了半天、呐喊厮杀了半天、计谋了数个月、曾有过的处心积虑,如今全成了泡影,没了,也结束了。

 到了晚上,所有委靡不振的江湖人全都离开了季府,宣告季府这次的劫难已经画下句点,再也不会有人来惊扰了。

 虽结局不若邵离预想的那般…因为实在是有太多的混乱与变数了,但这样未尝不是一个好结局。

 能这样,也是好的。邵离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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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不再住几天呢?竟这么快就要走了,好不容易事情已经结束,正想好好与邵大侠喝两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混乱,都没能好好招待你,真是对不住,还让你为我们费这么大的心神…”

 “老爷子,请千万别这么说。朋友有难,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晚辈仅是略尽棉薄之力罢了。”

 送行,已经送到富西城的城门口,七次道别,七次不舍,于是行行复又停停,好客的季家人巴不得邵离打消去意,跟着他们回去。已经到城门口了,接下要是一路送到山海关去,想必也不是稀奇的事,

 “邵大侠,不如就留下来吧!这样吧,就留到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就五个月而已,很快的,大伙也好一同开心。”季大少扶著有孕的子下轿来,走到邵离面前,希望能用娃娃攻势奏功。

 “不了。”邵离笑。“不过当太少的小鲍子或小千金出生时,邵某定会派人送来贺礼,不会错过的。恭喜两位了。”

 “唉!只要你肯来才真是大礼呀!语翩,你也给邵大侠说个话吧,看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呀!”大少辞穷,只好让子试看看。

 自从秦力消声匿迹之后,白语翩惊得足不出户,完全无法打听到他们的下落。而她身上所有的香毒葯,一夕之间不翼而飞,更让她心魂俱丧!她想过可能是邵离杀掉了秦力他们,所有一切计谋早就被邵离掌握了。

 如果是那样,那么,邵离接下来要消灭的人就是她了!

 因为她是户出生,却佯装成江湖名门千金的低女子!

 因为她是肖霸天的玩物,用来欺瞒世人、招摇撞骗的工具!

 因为她想毒傻季容玉,不让他去纳妾,还想毁掉季家!

 因为她曾想杀掉他…邵离!

 他不会放过她的!

 邵离微笑地看向她,她浑身颤抖,声音一点也发不出来…他,他要现在揭发她吗?他要现在毁掉她吗?她这辈子终于过得像个人样的生活,就要结束了吗?他要让深爱她的男人转为嫌恶鄙弃的眼光看她吗?

 不…她受不住的,受不住的!

 “大少,你也真是的,这种冷天候,偏要带嫂子出来送行,也不想想她现在是什么身体?要是受了风寒,岂不是邵某的罪过了!”邵离开口便是责备季大少的不体贴。

 “唉唉!你要离开,我们季家上下当然要全部出来送行呀!不然你别走,我们也不必送行,岂不是皆大快?”

 邵离笑白他一眼,对白语翩道:“嫂子,如今一切否极泰来,你也可安心怀胎替大少生下一个健康白胖的孩子,过去的种种,就当成是恶梦一场,忘了吧。至于那个叛变的秦力,你也别挂心,邵某已经承诺老爷子必让他伏法受制裁,今生今世,他们是不会出现在季家所有人面前了。”

 这一番话让白语翩原本浑身冰冷的身子,当下热烫起来,他…他这意思是…要放过她?他不揭发她吗?为什么?

 大少环住子的腹,心满意足的手掌放在她凸出的肚子上,笑道:“语翩,你别再为秦力的事伤心了,他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不表示我们行善的理念是不对的,明白吗?你可要保重身子呀,孩子的娘。”

 “夫君…”她盈泪滴,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觉得活下去是充满希望的。

 邵离拱手:“嫂子,大少对你,情深意切,你可得细细体会哪。”

 “是,我是明白的,再也不会有人比他对我更好的了。我会尽心尽力地服侍他,希望能让他同我一般,感到幸福”白语翩明白这是邵离向她索讨的承诺。

 他放过她,也让她明白他放过她的条件与理由。

 …好好地重生,好好地活着,好好地融入季家、忠于季家。

 从今以后,她就是真正的白语翩了,而关于红花的恶梦,被邵离亲手埋藏,再也没人能挑起、掀开她前半生的不堪。

 邵离走了,留在富西城的是季家人的浓浓感念,以及白语翩很深很深的谢意,烙下一辈子的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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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马奔了三十里,来到了郊外的驿站,邵离一眼就看到等着他的路奇。

 “湛蓝呢?”

 他跳下马,路奇过来接过缰绳,回道:“在楼上天字房。”

 邵离奇道:“她累吗?怎会要了间房?我们今晚并不留宿。”是身体不适吗?

 “小姐的脸色并无异样。”路奇回道。

 他点头,大步定入驿站,直往楼上去。

 他让湛蓝与路奇先到城外的驿站等他,除了知道季家的送别阵仗非得耗上数个时辰之外,一方面也不好当面带走人家家里的丫鬟。虽然说季府的主人家不见得认得出湛蓝是他们家里的丫头,不过若他身边多了一个女孩,总不免引来一大串追问,到时解释起来又费舌,还不如省了吧。

 来到天字房,他敲门到:“蓝,你在里面吗?”

 “大哥吗?进来呀,门没拴住的。”里头传来湛蓝清脆如常的声音。

 他推门而入,忍不住责备:“怎么不拴门呢?你一个女孩家…”声音突地顿住,要不是他定力还算强,想必此刻一定会出张口结舌的蠢模样。

 湛蓝笑嘻嘻的,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整个人跳在邵离面前,并且抓住他双手,显而易见地表示出“抓到你了!你逃不掉”的讯息。

 她是湛蓝,出原本面目的湛蓝。虽然因为长期戴着面具,以至于…额际处有一点皮、脸色略显出不健康的苍白、下巴还冒了些过敏的小绊瘩,再加上回不小心撕出的小伤口,让她的脸的状况看来有点凄惨。但是,这些小缺憾都无法掩盖掉她是一个绝世小佳人的事实!

 她很美!苞她的母亲一样美!因为她们根本长得一模一样!

 若杜晓蓝是一株正在盛放中的绝牡丹,那么眼前这个小佳人则是一朵含苞正待盛放的清莲,是独特的、亭亭玉立的、清新未染尘世的美丽。

 而这样惊人的美丽,狠狠撞入邵离来不及防备的心!

 他一点招架之力也没有,只能呆望着她,望着这一张他从没预料过的美丽面孔。不敢相信她是湛蓝,也犹不置信世上会有这样的美丽!

 湛蓝摇着他手道:“虽然同样一张脸你已经看过了,不过那是我娘的脸,现在你看到我的脸了,要给我扛回山上去哦!”扛回山上去?邵离终于回神,要不是手正被她握着,他肯定会敲她一个响头。“你这娃儿,居然设计大哥!”这简直是霸王硬上弓。

 湛蓝得意道:“我早就跟大哥说过啦,你早知道我要你当我夫君的嘛!”

 夫君?邵离叹了口气。她还是个孩子呀,没见过更多人,没经历更多事,人生还这么长,现在随口说出的话,实在当真不得。就算心里不无震动,但他还是说道:“蓝,你还小,别太早说出这样的许诺,天下之大、形形的人之多,还有待你去看着呢。”

 湛蓝歪着头,有些难受地问:“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的。”她这般古怪又可爱,哪能教他不喜欢呢?

 “那,我不美吗?我爹说,山下的男人要是一看到我的脸,就会马上跑去减肥。”

 他问:“为什么…减肥?”这些湛家人的思考方式,绝非寻常人能理解。

 “好方便我扛他们回山上呀!”她嘟声道:“可你都没有,还拒绝我的求亲。”

 邵离轻抚她小嘴儿下方的疙瘩,这样水细致的肌肤,偏偏长在不懂得细心养护的人身上。真是一个失职的美人哪!

 “蓝,你很美。恐怕世间找不到比你更美的人了…”

 她打断他:“要是找得到呢?”

 真是小心眼。“就算有,你还是大哥心中认定最美的,谁也比不上。”虽是安抚,但也确是真心话。

 心里的难受消退了些许,但仍是不开心:“美有什么用,你又看不上,你不要我。”

 “大哥是怕你以后后悔。”说要与不要,现在真的太早。

 “才不会!”她大叫。忽地双手大张抱住他的,迭声叫着:“大哥好坏!不要人家,却又找些奇怪的借口来唬弄我,说什么替我着想÷后悔的!不管,我不管!如果你真是替我想,为什么我会这般难受?我的心痛到快要死掉了哪!”

 第一次看到她情绪这般激动,邵离怔住,没有拒绝便让她轻易抱住。可…这样是不合宜的呀!要推开她吗?是该的,但…唉!不舍呀。

 “蓝…”他轻唤着。但她不理他,单薄的纤肩微微颤动,像是在啜泣,但他不确定,因为她脸埋在他怀里不肯抬起。

 “蓝。”他叹息,垂放于两侧的手,轻轻环在她身后,像是终于屈服投降。“你别恼,大哥说的都是真心之言。你很美、很受大哥喜爱,你是一个男人所能奢望的极致。大哥是平凡人,也永远不会是圣人,所以你有这番心意,大哥自然受宠若惊。若我自私一些,应该马上跟你回山上,应该马上娶你进门,今生今世霸住你,最好不教其他男人偷瞧到。”

 “…那你为什么不要?”终于抬起头,声音因哭泣而沙哑;漂亮的小脸上涕泪纵横。

 唉!有哪一个美人敢这么哭的?眼泪两条、鼻涕两条,哭得这么豪,身为美人,这模样可以吗?传说中的“梨花带雨”是指这般狼狈的景象吗?

 邵离心中好气又好笑,掏出一块布巾替她净脸,直到她又成为一名洁净无瑕的称职小美人才又道:“不是不要,而是不能。”他捧住她小脸,不让她再躲回怀里。“蓝,因为我先是你的大哥,而不是一开始就是倾心于你的男子。你是让我动心的,可是我不得不去为你想,你看的人太少,还没经历过选择;你仍是年幼单纯的,我不能欺你单纯而就此占住你的一生。”他对她摇头,不让她现在就抗议:“以大哥的身分来说,就算今天你看中的是其他男人,大哥也会阻止你在十六岁就嫁人。大哥会带着你历练、游玩,三年五年的,等到你长大了,心意也更确定了之后,才会对你的婚事点头。这是想娶你的男人,必须要有的等待。”

 “我爹娘都没这么麻烦!”她叫。但声音里已经没忿怒,只是抱怨。

 唉!如果她的爹娘愿意这么麻烦,今天就不会是由他说出这番话了。邵离只能安慰自己这是能者多劳了。

 “不生气了?”他问。

 她点头。“好,我可以等三年,三年之后你要跟我回山上喔。”听他的话可以,不过她也是有条件的。

 这丫头呀!索求承诺都不会害臊的,至少装一下也好吧!不过幸好原本他就对她没这方面的期待。

 “如果到时你没改变心意,大哥就跟你回山上。”他点头,笑了。

 “哇!”湛蓝欣大叫,直抱着他跳。

 邵离只是纵容地看着她,唉!这样孩儿心的娃儿,要长成大人样,还需好长一段时呢。

 今的承诺,并非安抚。即使他认为湛蓝现下的要求做不得真,他还是愿意给她这样的承诺。但若后她有其它的选择,他也会给予祝福。

 喜爱湛蓝的感觉,目前是兄妹亲情大于男女之情,毕竟她还是个小娃儿呀!实在令人很难产生其它想望。后会如何演变,谁知道呢?他不强求什么,也不刻意等待什么,现在,就让他好好陪着她长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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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往北方走。

 “我们要去哪里呀?大哥。”今天的湛蓝,贴了一张清秀可爱的面皮,比之前那一张讨喜多了。当然,她的绝世丽容还是藏在面具后面,继续不见天下去。这是连邵离都举双手赞成的事。

 美丽的本身并没有错,但是却阻绝不了猥亵的人兴起的祸心。邵离不怕麻烦,但他不愿让湛蓝有任何身陷危险的机会,一切以她的平安为要。

 邵离将她的马匹拉近,伸手帮她把披风上的系带绑住,然后拢了拢,不让北风窜入,教她受寒。

 “我们先去定远城。”

 “定远?那边有什么?”她问道。眼睛,努力振作精神,不让三个时辰的奔马疲倦打败她。

 “那边有燕楼。”他望着她可爱的小娃儿举动,忍不住疼爱地笑着。

 “呀?我们要去那里!你要夺回那个假的冰魄寒蝉吗?叶惊鸿抢走了那烫手山芋不正好吗?让他把麻烦一手揽下,你多省事。”她的精神好了一些,兴致地发问着。

 “总得去他那里做个了结,叶楼主算是帮了我一个忙,上门道个谢,也是应该。”何况叶惊鸿已经改用别的借口邀他比武,他若再躲,说不过去。毕竟老与叶惊鸿这么耗着,对自己或对西北十三联会也不好。

 对叶惊鸿这种狂妄态为的人来说,什么道理、情理、合不合理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他往往不择手段,只要结果。让他等得愈久,事情会更棘手,这也是燕楼难的地方,他们有时是不计利害得失在执拗着的。

 “帮忙?你把他夺走冰魄寒蝉的行止看成帮忙?”好奇怪喔。

 他点头。“再有,他带走水姑娘,没让她出来闹场,也是帮忙。”

 “可是,事情的肇因算是燕楼的错呀!叶惊鸿也不过是在清理门户而已。”她叫着,差一点滑下马背。“身为楼主,他带走水姑娘是应该的嘛!”

 他扶住她:“你小心些。”

 “喔。”她再度眼。

 “不能这么算,在我看来,叶楼主是帮忙了。”

 “可是你去了,他一定要你比武,你愿意吗?”她问。

 邵离将马策近她身边,觉得她的状况险象环生,不注意可不行。

 “那就比吧!如果那是他唯一的要求。”

 “喔。那也不错…到时我就可以…看看大哥…有多厉害了…”声音断断续续,努力保持清醒。

 湛蓝以为自己成功醒着,但是当她被邵离抱过来共乘一驹时,却毫无所觉,只感到自己的驭马术愈来愈湛,这马跑得好舒服哪,她像在腾云驾雾似的。

 “…大哥…”她叫。

 “嗯?”

 大哥好听的声音从好近好近的地方响起,像颗石子似的,直往她心海里投去,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将她载浮载沉,昏昏茫茫…

 “大哥…”她忍不住又叫。

 “嗯?”

 有人在拢着她的披风,将她包裹得暖呼呼,北风与沙尘也不再拂上她的脸,因为有人替她遮挡一切不适…是大哥呀…

 “大哥呀…”

 懊像有人又应了她,也好像没有…她听不真切,但是…呀…那轻轻拍抚她肩背的温暖大掌,正是绵绵不绝的回应与承诺哪…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永远喔…

 “永远。”

 彷佛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哄着,允诺着。

 不再辗转轻噫,她沉睡了。

 江湖诡谲,变幻莫测。风波事端如水般兴了又灭、灭了又兴,扬名了多少英雄豪杰,又湮灭了多少未筹壮志。不管你如何疲惫,无论你怎样雄心,这条路都得继续走下去。

 艰辛的路途、冰冷的世道,宛如暴雨,随时都会无情地摧折掉任何一朵江湖蕊。

 但是呵,湛蓝这株蕊,却是有着一双安全温暖的臂膀,将她牢牢守护成一方晴朗天地,让她无忧地安憩、快乐地悠游,不必怕任何惊扰。

 作个好梦,蓝。

 轻轻拍抚她香肩的大掌,仿佛在这么说。

 睡梦中,她甜甜地笑了…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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