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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九章 袁绍思乡
 月初六午后,夏日的阳光明媚,小雨初晴,一抹弯弯 在天边。卢桧却没有心情欣赏窗外的美景,他正一脸严肃地汇报此次出使公孙瓒的经过。张涵若有所思,不时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在留意倾听。其实,他的心思早不在这里了,公孙瓒的要求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有幽州牧刘虞在,公孙瓒想在幽州培植自己的势力,很是不方便。如今,他无非是想把自己的势力扩张到冀州,在此整军备武,伺机打回幽州,同时也在窥视中原。天下大,人心思变,人人都想做点什么。换言之,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此而已。 

 “好!会之,做的不错。 

 对公孙瓒就是要强硬一点,不要急于让步,当然,必要时可以做些许的让步,但关键的问题不能含糊…具体的情况,你自己把握便是,慢慢来,我们不着急的…” 

 张涵随口说了两句,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会之,上次还给你一份命令…” 

 “在这里!” 

 卢桧犹豫片刻,侧身从贴身处,取出了那份车骑將军的命令,双手递过上来。早有侍从抢上前去,接了过来,张涵看看,确实无误,便將其置于案上,随手拍拍,却没有了再交给卢桧的意思。 

 “这个就不给你了,信都原有八千兵马,张奂领兵二万屯于信都,赵浮又率军一万一前去增援,信都已有包括骑军在内的近四万兵 马…” 

 “是!” 

 张涵的意思很明确,卢桧不会误解。此一时,彼一时,韩馥比想象的还要配合,冀州不,张涵行有余力,自不必做过多的让步。 

 “会之,你觉得,公孙瓒这人的性格如何,我们是让步一点,还是丝毫不让…” 

 显然,张涵眼下是想拖延时间。卢桧琢磨了一小会儿。 

 “主公,还是让步一点为好,但也不可让步太多…” 

 鲍孙瓒谈不上怀大志,性格比较固执,强硬,又容易得寸进尺,多少要让步一点,才好谈下去,但是,却又不能表现的软弱了。 

 “哦,表公孙范为河间相如何?” 

 “主公,不可!鲍孙瓒为人得陇望蜀,不如表公孙范为护乌桓校 尉…” 

 张涵诧异地看了卢桧一眼,卢植可不会这个。 

 “好!那就这样…会之,你还有什么问题?” 

 目送卢桧出了门,张涵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小样,挑拨离间有两下子,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文臧,援兵到平原了没有?” 

 “没有全部到达。已经抵达的,约有四千;还有六千援军在路上,还需要三天时间。 

 五月是农忙时节,六月初,张(涧)治中才动员民屯护卫队的;临 的新军也是在五月底才完成训练,所以,张治中也是在六月初,才派出一万新军前往平原…” 

 “哦,是这样啊,”张涵抬头望着天边的彩虹,下达了命令: 

 “命令张奂,暂时不得挑衅公孙瓒,至于是否提兵向北,屯兵下 博,由其自决; 

 命令张超,待援军全部抵达后,可谴一支偏师北上渤海,命令海军提供支援…” 

 这样一来,信都屯兵四万,加之万余偏师兵入渤海,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而哪儿一支也不是公孙瓒可以轻易击败的。 

 “济北战事如何?” 

 “不是很顺利。 

 济北国共有五城,其中有三城已被我军占领,鲍信目前只踞有卢县和 平。不过,我军占领的时候,没有遭到抵抗,鲍信主动收缩兵力,放弃了三城… 

 眼下,张(律)校尉正猛攻平城,试图截断卢县和 平的联 系…” 

 平城临近济水,是卢县下属的一座小城,位于卢县和 平之间。平城防御平平,城低池浅,进攻它应该不难… 

 “怎么?” 

 “前锋张昌轻敌冒进,被鲍信伏击,全赖赵武杰力战未溃,却折兵三百多…” 

 “张昌?” 

 张涵皱拉下眉头,张昌是族学第二期的毕业生,在张涵的印象里,他不是个轻骄之人。不过,战场之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也不必多说。赵武杰则是仆役第二期选拔中的矫矫者。 

 “是!张校尉已罢其职衔,黜入先登…” 

 “哦…” 

 张涵不再多说。张律既然將张昌一到底,那肯定是有确凿的证 据,多半还有临阵指挥不利等情况发生,详情事后自知,此刻却是不必细究。先登就是敢死队,冲锋陷阵攻城破敌,先登都要冲在最前面,死亡率极高…可以说,这是除了处死以外,最重的惩罚了。 

 然而,经此一事,想来不会有人再疏忽大意。鲍信军力不如,器械不如、情报不如、训练不如…失败就是早晚的事。如此说来,倒也是翁失马了。 

 “文臧,王文祥有没有消息?” 

 两天前,张涵得到消息,于夫罗出

 县一带,遂谴王文祥领兵五千,前去讨伐。黎至*县一带,遂谴王文祥领兵五千,前去讨伐。黎至*县一带,遂谴王文祥领兵五千,前去讨伐。黎至*县一带,遂谴王文祥领兵五千,前去讨伐。黎至*县一带,遂谴王文祥领兵五千,前去讨伐。黎至*县一带,遂谴王文祥领兵五千,前去讨伐。黎至*英等屯兵三万六千众,立寨上百,袁军想要渡河作战,最佳的策略便是联络于夫罗等里应外合。 

 袁绍在 ,引董卓入京,祸天下;然后,袁绍起兵讨董,以图大事;接着,韩馥克扣粮草,讨董之人各怀异志,大军师老无功,进退两难之际,匈奴单于于夫罗和张杨又反了…此二人都是袁绍招揽来 的…入寇冀兖二州,袁绍又得以入冀兖… 

 这也太巧了!袁绍若不是个大扫巴星,便是其中有鬼。这个结论说起来,多少有点好笑,也没有证据使人相信,张涵从没与人说过。但他在私下里,却颇以为然。 

 “没有新的消息…” 

 张涵又与戏志才讨论了一会儿军情,他有点心不在焉,说着说着,忽然蹦出来一句: 

 “文臧,你说袁绍来使,是何居心?” 

 “袁绍遣来 ,无非有两种可能: 

 一是来使说的是假的,袁绍遣使是为了麻痹我们; 

 这个于理不通,我们再大意,也不会在战争一开始就放松戒备,时间拖的愈久,对袁绍就越不利。 

 第二个嘛,就是袁绍军的粮草储备,比我们想象的还少,他们坚持不下去了…看来,文节克扣粮草做的,还真是不错…” 

 说到这里,戏志才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六月初三,袁绍派遣的使者耿苞,抵达了 县。耿苞宣称,袁绍已经表自己为豫州牧,但是他没有粮草,要求提供五十万石粮草,并请求將袁绍等人的家眷都接走。 

 坦率地说,张涵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半晌无言,他挥师十万入冀 州,便是下了决心,要与袁绍好好战上一场的。想不到,袁绍竟然要不战而走。张涵最初的反应便是,这是假的,逢纪想骗他。于是乎,对于粮草的要求,张涵断然加以拒绝…“想要粮草,提兵来取便是!”其余的要求,张涵却没有直接回绝,只说需要考虑考虑。 

 与此同时,张涵又传令给张英,要求黎大营提高警惕,加强戒 备,又把 县大营的哨兵和巡逻队增加了一倍,什么明哨、暗哨、潜伏哨的,通通翻倍。 

 张英接到命令,倒没有张涵这么夸张。黎大营是战场的最前沿,没有大的战事,但袁军的渡河侦察,小鄙部队的渗透,天天都会发生好几起。本来,便已戒备森严。张英只稍微强调了下警戒,提醒各处小心袁军渡河偷袭。 

 不过,张涵几天琢磨下来,却有点相信耿苞的话了。其实,在参谋室的分析中,袁绍的南下,也被作为可能之一提出来了。当然,参谋室高估了袁绍的粮草储备,张涵也高估了袁绍的实力,两方面互相影 响,张涵便对此视而不见了。 

 戏志才的想法,与张涵又不一样。他看待各方势力更为客观,在他的眼里,张涵未雨绸缪,青州已经初步具备了实力,足以横扫各路诸 侯。然而,张涵的小心谨慎,戏志才并没有异议。 

 在韩馥、袁绍和公孙瓒三股势力中,戏志才最重视的,便是韩馥。韩馥拥有雄厚的战争潜力,可以与青州打下去。而袁绍和公孙瓒都不具备这个条件。青州可以支持十万大军在外征战一年,而丝毫不用担心补给匮乏。退一步说,青州此战一败涂地,也不会动摇青州的根基…当然,张涵战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因此,张涵目前最重要的,非是其他,而是要同化掉冀州势力,使之如臂使指,真正与青州联成一体。这个目标,在韩馥积极主动的配合下,正飞速实现着。每天,张涵处理军务之余,都要与许多冀州的重要官吏见面,联络感情畅想未来之类。也可以说成,封官许愿拉拢收买什么的。自然,张涵每天也要与韩馥见面…韩馥的全家人都已经送到了临 ,他是死心踏地地投靠张涵,没有回头了。但是,冷落了韩馥,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在这种情况下,袁绍若挥师南下,青州军也不可能从后追赶。大河天堑隔在两军中央,袁绍军渡河北上很难,青冀联军想南下又谈何容 易。

 “文臧,你是说,袁绍真的要南下喽?” 

 “真的,还是假的,有什么关系?”戏志才洒地一笑“我们以不便应万变,就足够了…” 

 “可是…” 

 张涵有点不甘心,好吧,他也是个得陇望蜀之人。假如能在此时,將袁绍消灭掉,將来也会省去不少麻烦… 

 “…” 

 对于这种妄想,戏志才不准备发表意见。 

 张涵遐想了片刻,便放弃了: 

 “文臧,你说袁绍这些人的家眷如何处置?” 

 “主公,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按说,我们可以选择將之扣留,或者释放。不过,主公就算將所有人都放了,恐怕也不会有人说您的好话的!然 而,扣留人

 ,则会损害主公的名声。 

 而且,袁绍恼羞成怒之下,也可能会渡河来攻…” 

 “渡河来攻?渡河来攻…” 

 张涵眼睛一亮,嘀咕了两遍,不由感叹道:“文臧这个主意不错,渡河追击很麻烦,但是,袁绍若渡河来攻,那就再好不过了… 

 命令张超,占领渤海后,便將袁绍、逢纪等人的家眷都送往临 ;

 命令华 ,將曹的家人送往临 ; 

 命令韩彰,將刘 家眷送往临 ; 

 命令张涧,在临 城外单独开辟一处里坊,讲上述人等一并安 置… 

 对了,还要分别给这几位去书信。 

 傍曹的书信,就说泰山不安定,为了保护曹家的生命和财产安 全,我特意將之接到临 去,请他一定要放心。算了,这信我自己写,我一定要让他们感受到我诚挚的关心…” 

 张涵这时才想起来,在他治下,还有不少人质可以挟持的。 

 “呃,”戏志才啼笑皆非,还诚挚呢,拉倒吧,他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袁绍等人,可以说,渤海兵荒马不安全。问题是,刘 的家眷在东莱,可是一直平安无事,要怎么说呢?” 

 “这个,其实不难,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们也知道,就说渤海大风,危及到了…刘 是牟平人,还是东牟人?” 

 张涵漫不经心地随口编了个理由。 

 “…”戏志才这回是真的无语了。 

 诛连是常有的事,狠一点儿的人,一般都会形若无事。比如说,项羽曾威胁说,要把汉高祖刘邦的父亲炖成汤,刘邦就很自然地说, 好,到时候分我一碗。结果,项羽反而不好意思了,刘老爹幸免遇难。不过,像张涵把恐吓信写的如此温文尔雅的,戏志才却没见过。 

 “报!渤海太守袁绍使者耿苞求见。” 

 两人正说着话,当事人就来了。对视一眼,张涵发现,戏志才笑的甚是诈。当然,戏志才也有同感。张涵连忙对戏志才讲了几句,这才请耿苞进来。 

 “耿苞拜见將军!” 

 雹苞是个身体瘦高的中年人,一进堂中,先躬身施了一礼。张涵正受礼,然后,还了半礼。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张涵在这方面一直做的不错。他边回礼,边说: 

 “伯丰,何必如此客气,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雹苞并没有从命,恭谨地行礼过后,才在客位上坐好。袁绍军中无粮,可拖延不起,耿苞这两天是心急如焚,一坐下来,也顾不得礼貌与否,便开门见山: 

 “將军,不知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伯丰,”张涵笑容可掬,一幅礼贤下士、和蔼可亲的模样“不必着急,此事我已经考虑过了。不过,有几个疑问,还需要伯丰解释一下…” 

 “將军有话,尽管开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逢纪笑着说道,他笑的有些苦涩。 

 “袁渤海好好的渤海太守,为什么突然间想南下了呢?” 

 雹苞膛急剧地起伏了一下,这分明是明知故问,若不是张涵从中了一杠子,袁绍岂会南下豫州。但是,这话可以想想,他却不能说出来,他笑的比黄莲还苦: 

 “將军,我家主公久别故乡,如今思乡心切…” 

 雹苞肯定不会说缺粮食的,反正,袁绍南下,也与袁术争夺豫州,他们兄弟自己打去,张涵也不多在此处纠: 

 “哦,原来如此。这事我已经与文臧代过了,伯丰,你与他说好了,我还有点事情…” 

 张涵说到这里,便告罪一声,离开了。接下来的讨价还价,他是不好在场的。 

 雹苞心知不好,这是要谈条件了。耿苞却也无法挽留,有条件可谈总比没有要好些儿,好在来的时侯,他便已经准备出血了。 

 果然不出所料,戏志才一开口,便锋芒毕: 

 “伯丰此来,总不会是空口白话,便想把人接走吧?” 

 “…” 

 这还有什么话可说,人为刀俎,我为鱼,挨宰就是。耿苞便把条件一一讲明,戏志才自不会同意,张涵有意將其扣为人质。这时候的谈判,不过是张涵叮嘱他,要拖延时间罢了。 

 简而言之,时间占在青州这一边,拖延的越久,就越有利。 

 戏志才来了个狮子大开口,耿苞百般忍让,也没能在当天达成一 致。不仅如此,戏志才在第二天还增加了更多的要求。一连三天,耿苞什么事都没办成。 

 到了第四天,也就是六月十一,张涵交给耿苞三封密封好的书信,分别是给袁绍、曹和刘 的。至于袁绍目前的部属,只有逢纪还勉强看得上眼的,但希望渺茫的事,张涵也就算了,其余人等,尚不值得他写亲笔信。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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