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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疲于奔命
 次一早,贾仁禄便同李异率着那二百人赶至山寨,庞乐一见仇人本是分外眼红,伸拳舒腿,便放对。但听得他是贾仁禄,转嗔为喜,冲将上来,又搂又抱,搞得贾仁禄是受宠若惊,汗竖。

 李异将昨大败张任、冷苞之事细细地说与庞乐知晓,庞乐惊得嘴张的老大,半晌无言。自此对贾仁禄是口服心服,甘心情愿受他调遣。

 贾仁禄也不客气,鸠占鹊巢,坐在山寨头把金椅上,手执令箭,发号施令。他总算是过了一把土匪头子的瘾,乐得个歪歪。只是没有押寨夫人,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由于要在不可胜之中寻求可胜之机,关键就是一个快字。按武林人士的话来说那就是以绝顶轻功取胜,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要让敌人摸不着头脑,抓耳挠腮,心慌意,这才容易出错。其实队伍少也有队伍少的好处,人少便好管束,命令传达不须耗费时,行动起来也便迅捷不少。

 其实指挥之道主要在如心使臂,如臂使指,指挥一万个人,好似指挥一个人一般。要做到这点谈何容易,特别是大兵团作战,在那没有电报,没有电话的年代,要将各支队伍调遣到指定位置,分进合击,实现主帅的意图,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许多战役往往就是因为某一位将领道远后期,未能及时完成合围,致使功败垂成。因此古代便有道远后期这种现今听起来十分莫明其妙的罪过,不少将领便是因为这条罪状而贬官归田,李广、张骞、班勇这些能人也都因此下过大狱,险些死在牢里,要不是因为他们平时捞了些油水,关键之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条小命估计也就玩完了。

 可见在古代指挥军队不同于现代人玩电脑游戏,兵士们不可能像棋子那样听话,你摆到哪里便到哪里,他们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制约,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一点没考虑好,便会功亏一篑。这主要要靠各级统兵将领对主帅意图的领悟及临场的应变能力。是以贾仁禄作战之时喜欢用赵云、张郃、庞德、郭淮这种文武双全之辈,不喜欢用张飞、冷苞、颜良、文丑这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肌男。这些人在游戏中极容易中混乱,在现实中便极容易中埋伏,遭拐。像三国后期的作战动则十万数十万,这中间只要有一支队伍撒稀摆怠,中了埋伏,或被拐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那便满盘皆输,岂同儿戏。

 如今贾仁禄手里只有二千来人,不用考虑指挥调度失灵的问题,反倒觉得胜算颇大。不过他还是不敢怠慢,在地图在复又看了半,这才令刘泽作向导,领着这两千来人,悄然赶赴垫江,准备暗夜袭城。

 贾仁禄对于暗夜袭城已是颇有心得,事先便已差了不少的细作混入城中,埋伏于城门左近,准备杀人放火,开门接大军。

 三更时分,大军悄无声息的掩至城下,发现城头之上竟是无人防守,显是垫江县令认定了该城处于巴蜀之中,北无张鲁之患,东无刘表之忧,念城中110过于辛苦,特放他们大假,不再让他们守城了。贾仁禄见之大喜,忙令庞乐领着五百兵卒攀上城头纵火为号,各路细作一齐发作。霎时之间垫江各城门大开,火光冲天,杀声动地。

 百姓们本在家里睡得正香,听得喊杀之声,大梦乍回,不知何路军马来袭,不明所以,躲在上吓的浑身发抖,哪敢开门去看。

 垫江县令今晚多灌了几杯马,一时心血来,效法韦公小宝,将他那八位夫人整到了一个上,搞了一个联大会,胡天胡地,也不知道摸到第几摸时,方才困意大增,沉沉睡去。正做梦自己政绩卓著,刘璋嘉其功劳,封他为江州太守。他一时高兴,兴趣盎然,便又娶了八位如夫人。正在和这一十六位如夫人同大战数百回合的紧要关头,忽听城外喊杀之声大作,一小卒踉跄踉跄地冲至内宅来报:“报!有军马打进城来了!”

 县令道:“是哪路军马?张鲁?刘表?”

 那小卒摇了摇头,道:“不知。”

 县令道:“来了多少人?”

 那小卒道:“城外喊杀之声震天动地,像是有五六千人。”

 县令大吃一惊,吓的面如土色,道:“怎么…来了…来了这么多?”

 那小卒道:“如今守军大半已降,敌军已进县衙,嚷着活捉县令,将他的夫人抢去做老婆。大人,我特地来提醒你一下赶紧逃吧,我马上也要跑路了。”说完便撇下了县令,转身逃命去了。

 他那八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此时也醒了过来,吓得花枝颤,娇声道:“相公,你可要救救我们啊!”县令听喊杀之声越来越近,拔走在他身上的手脚,掀开锦被,腾得站起身来,手忙脚的穿着衣服,道:“还躺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逃命啊!”心道:“夫人看来不能娶太多,这逃命起来,着实烦人。当初一时失策,唉!悔之晚矣!”

 县令估计原先是军旅出身,练过紧急集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着装完毕,领着那八位如花似玉的夫人从县衙后门溜了出去,逃之夭夭了。县令一跑,垫江在不到半个时辰里,便被贾仁禄攻下了。

 次申时,江州城中,张任来同太守府同冷苞商议领军到那个小山村里征剿贾仁禄同李异,正讨论到关键时刻,小卒来报:“报!垫江昨夜已被李异、庞乐的五千大军攻下了!”

 冷苞闻言大吃一惊,道:“什么!李异曾败在我的手里,哪里还有五千大军?”

 张任长眉一轩,道:“如今贾福在李异军中,八成又是他在搞鬼!”

 冷苞气得满脸通红,捏起铁拳,砰地一声,一拳砸在了桌案之上,道:“这个贾福,早晚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张任道:“追杀贾福,我们可是瞒着主公在做的。如今垫江被夺,这事情可是闹大了,应当迅速讨平。不然主公怪罪下来,你我都是罪责难逃。”

 冷苞冷笑道:“你尽管放心,李异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只剩下了两三千人马,能成什么大事,这垫江我不用一个时辰便能拿下。”

 张任低头沉思半晌,道:“如今贾福也在,不好对付,万勿大意。这样我和你同去,城中现有两万兵马,我们带上一万人,留一万人守城。”

 冷苞点头道:“如此甚好!”张任道:“贾福其实也没什么可怕,就诡计厉害。我们只要防着他埋伏劫寨也不用去怕他,一万人攻二三千人防守的小城,是不用一个时辰。我猜他会往东逃窜,经巴东投荆襄。我领四千人于东路埋伏,防止他逃窜,你引着六千马打城,可要小心在意,切莫中其诡计。”

 冷苞道:“果然是好计,就这么办。放心,我会小心的。”

 当下分拨已定,次冷苞、张任便点齐一万军马出城,直奔垫江而去。一路无话,这已近垫江,正行间,哨探来报,道:“报!李异大军已克乐城、枳县!”

 张任大吃一惊道:“什么,垫江在江州之北,枳县在江州之东,中间有隔着崇山峻岭,他们如何可到?”

 冷苞道:“估计有向导在帮他们,教他们走得小道。”

 张任道:“这过了枳县再向北便是巴东,可直通荆襄,他是想跑路了。”

 冷苞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那这垫江我们还打不打了?”

 张任踌躇半晌,方道:“这李异的大军果是只有两三千人?”

 冷苞点头道:“当真是只有二三千人,被我打的一路逃窜,躲在山里不敢出来了。没想到贾福一到李异军中之后,他们居然敢来撒野了。”

 张任道:“这个贾福胆子极大,只有五百人竟敢称五万大军,这才吓得赵韪撤退的。这次我看他的兵也不多,只是出其不意,这才得手的。这样,我们分军一半,你领兵去打垫江,我去攻枳县。”

 冷苞道:“好,就这么办!”

 当下张任、冷苞分兵两路,各领五千大军分头干事去了。

 冷苞要抢头功,领着这五千大军,马不停蹄,一路急行军赶至垫江,已是辰时时分。兵士们累得口吐白沫,满头大汗,肚子咕咕直叫,正扎营休息,进膳睡觉。却听冷苞下令道:“都不准休息,给我攻城!”

 冷苞边上的一个副将,摸了摸肚子,道:“兄弟们连奔行,又饿又累,还是吃饭了再打城吧。”此言一出便有不少兵士随声附和。

 冷苞伸手一指城墙,道:“古人曾言道:‘灭此朝食。’今天我就要效法古人,也来一次灭此朝食,都给我打起精神,攻进城中东西任你们抢,给我首级便成!”他曾有一睡不着觉,拿了册古籍看了两眼,看到这句话时,便睡着了。看来读书对他来说,确是一种治疗失眠的绝妙法门。今天他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这句话,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了出来,好显得自己很有学问。看着手下兵士一道道崇拜的目光,乐得个嘴歪歪。

 他手下的兵士本不想同他一起发疯,但听闻有利可图,便强打起精神,起兵器,大声呼喝,冲将上前。也不知是他们着急着想吃饭,神力大增,还是守军防守松懈,无心恋战。这垫江城竟用不到半个时辰便被他们攻下来了。

 冷苞军甫一进城,也就不顾得早饭没吃,饥饿难耐,双眼冒火,展开绝顶轻功,分赴各家抢钱抢女人去了。冷苞来到县衙,心存万一之念,左搜右寻,左翻右找,将县衙各处弄得是一片狼籍,翻了个底朝天,连贾仁禄的影子也没看到,不大为气恼。累了半晌,肚子着实有些饿了,便来到饭厅,命人将各佳肴挂了满满一案,了口口水,拿起筷子,便开吃。

 便在此时,一小卒气吁吁地闯了进来,道:“报!李异大军攻克江郡了!”

 冷苞刚喝了口稀粥,闻言之后,噗地一声,又都给了出来,道:“这怎么可能!江在巴郡之西,他们才夺下巴郡之东的枳县,怎么竟转到了江去了?”

 那小卒道:“这的确是匪夷所思,不过这消息倒是千真万确。江太守也没想到李异大军会来,根本没有防患,因此中了李异的诡计,吃了大亏,城也给丢了。”

 冷苞放下碗筷,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江之北就是犍为,若是给他们拿下了犍为,主公便会知晓此事了,到时可就全完蛋了…”说到此便道:“传我将令,速速用饭。用完饭后全军开拔,往救江!”

 那小卒一脸郁闷地应道:“是!”冷苞军抢得正,一听说要速度用饭好赶去打什么江,没钱抢了。不一脸郁闷,大骂冷苞不是东西,尽出这种命。不过命虽是命,他们也还是不敢怠慢,草草地用完了早膳,便强着困意,睁着惺松的睡眼,迈步狂奔,赶往江去了。

 垫江离江颇远,冷苞连行军已是疲累不堪,只奔出城五十里,便再也走不动了。或立或坐,死活不肯前进,冷苞恐吓无效也只得由着他们,传令安营扎寨。次一早便又催促上路,如此着急忙慌的赶了两,这晚间冷苞见兵士已疲,正传令安营,忽见一小卒气吁吁的面赶来。

 冷苞最近老是听到坏消息,已有些怕见到哨探了,一见到那个小卒便觉头大如斗,不耐烦的问道:“这次又是哪丢了?”

 那小卒赶到近前,道:“报!李异大军已赶往汉安,攻打成都,江空虚正可袭取,还请将军速速前往。”

 冷苞一听大乐,失声叫道:“贾福啊贾福,人都说你妙算如神,我看也不过如此。你没有想到我就在你的后面吧,哈哈!”说完便下令道:“传我将令,全军将士不得休息,全速前往,往袭江!”

 冷苞军心里虽怨声载道,但表面上仍不敢有异议,强打着精神,又急行了一个时辰,已是疲不能兴,而前方道路却越来越窄,左侧江水湍急,右侧危崖笔立。道路崎岖难行,兵卒们行也就慢了,冷苞急于立功,心中焦急,不住催促大军速进。正叫间,忽听得山崖之上,有一人正在那弹棉花,声音十分的难听。

 冷苞不意荒山野岭之中还有人弹棉花,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月光之下看得分明,只见山崖之上设一长案,一马脸大汉端然正坐,低头抚琴,弹得十分的认真,那人身后左右两侧各立着一十一二岁的女童,蹙眉听琴。那两女童长得竟是一模一样,显是孪生姐妹。冷苞仔细一看,长眉一轩,失声叫道:“贾福!”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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