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历
邵青山是名遗弃儿,还在襁褓之中便被人丢弃在青山县医院的长椅上,至于是原因无从得知。那是八十年代初,还没有福利院和救助站一说。
第一个发现也可以说是捡到邵青山的人就是医院的邵院长,刚捡到这个婴孩时邵院长还以为是那个粗心的父母把孩子弄丢了,可连等带寻访了一个多礼拜也没人来找来问,无奈,邵院长只好带孩子回家抚养。
小家伙到家以后到把邵院长的媳妇稀罕坏了,两人虽然已有个孩子,可已经十来岁,那有这婴孩逗弄着有意思?
见媳妇稀罕,邵院长也省了一翻说辞,只简单把孩子来历对媳妇讲了。
严秀英,也就是邵院长的媳妇,听完小家伙的来历很是抹了几把子眼泪儿,抱着孩子嘴里直念叨:“娃命苦,往后俺就是你亲娘,有娘疼你!”说完瞅着正安睡的小家伙又往怀里楼了楼。
晓得媳妇忙活这捡来的娃是没功夫搭个自己,邵院长笑着摇摇头去厨房弄些吃食,儿子邵建设上学未归,不过知到儿子是个憨厚懂事的,等回来见多个弟弟也该只会高兴才对。想到两兄弟成人后相互还能有个帮衬,邵院长心理亮堂不少。
邵院长在厨房侍弄吃食,屋里的严秀英抱着孩子坐
上往厨房门那边探了下头问:“老邵,娃有名字没?”
弯
从低矮的落地柜内取出昨天剩的小半盘香肠,半碟花生米和一个空碗,邵院长听见媳妇问了,回头瞅一眼屋里:“就是有我也不知道,拾到时连个纸片都没有…这些个日子也净忙活找人帮忙带他,和打听孩子的亲生父母了——要不你给起个?你不他亲娘嘛!”
严秀英:“我起就我起!…不过叫什么好呢?娃是在你在医院捡地,你们医院叫青山县人民医院…我看就叫青山好了。”
邵院长:“我看中,他亲爹亲妈都不要他了就当他是在我们青山县人民医院又重活一次,叫青山也算有跟有据。我说媳妇,行啊,我还寻思你指不定起个什么名呢。”
听丈夫话里有那么点嘲讽自己的意思,严秀英啐道:“老不正经,没人是你媳妇!”说完自己先没端住噗嗤一声乐了。
邵院长没回嘴,只嘿嘿一乐,随手夹起片香肠扔入口中,咂吧咂吧嘴,端碗抿口白酒,美滋滋的念叨:“邵青山?嘿,以后咱就有俩儿子了,出门我抱一个拎一个…”
自此邵青山算是在这落了户,邵院长夫妇也没揣别的心思踏踏实实的抚养,同长子邵建设一样视为己出。
却不想此婴同邵红军夫妇只有二十年亲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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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钟声敲响在千家万户,家家户户团坐在席庆贺新年的到来,邵红军家也一样。这是邵红军将邵青山带回家后第十九个年头,过了年便算第二十载。
如今邵红军一家早就搬进楼房,原来的老房拆迁时得了笔款子,邵红军琢磨着又添上几万买了如今这所三室一厅的楼房。老两口与两个儿子各占一间。
方厅摆开了一桌子的酒菜,碗筷具以齐备,严秀英在厨房忙活下饺子,邵红军爷仨个则围坐在电视前看晚会,但都时不时回头望向厨房,也都盼着早点开席。
当电视里晚会倒计时准备敲钟时严秀英也煮得了饺子,装盘上桌,招呼爷仨开席吃年夜饭。
席上,邵青山如往年一样,拉着哥哥邵建设将二老扶上正位,然后跪下给父母都磕头拜礼,感激爹娘养育之恩的话说了一翻,连带说了几句喜庆的话惹得严秀英眼眶红红的嘴角却忍不住笑意。邵红军则一直笑眯眯的受了礼,然后说了几句夸赞的话,给俩人封了个红包后叫二人起身入席。这规矩在最开始其实是没有的,还是在邵青山六岁那年,不知怎的就想起过年给父母磕头见礼后一年年
传下来,让夫妇俩觉得这孩子着实没白养,孝顺的紧。
磕完头邵青山转身进屋拎出两挂炮仗招呼大哥一起,嘴里已经搁上一块猪手的邵建设扑棱脑袋道不去了。
严秀英一旁嘱咐说:“快些放完便回来,加小心。”
邵青山应了,在屋子里点上香开门下楼。
来到楼下,邵青山见人不少,各处都是点炮仗的,除了炮仗的爆炸声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四处踅摸一圈,没合适地方,便往远走几步。走着走着邵青山忽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周围都是有路灯的,脚下踩雪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响…突然他知道那里不对了,四周那震天的炮仗声突然没有了,在看周围怎么连人影都不见一个?前后左右又仔细看了看邵青山心里
了,此刻整个世界仿佛就剩自己一个人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个人都看不见,世界仿佛瞬间离自己远去一般。
这感觉很不好,按奈不住心里的恐惧,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邵青山浑身
发都炸起而立,
皮疙瘩瞬时遍布全身。发觉不对,邵青山拔腿就往家跑,刚才没走出多远的路,此时却仿佛跑不到尽头,不管迈多大步,跑多快邵青山发现自己始终是在原地徘徊。就在惊惧的不知所以时邵青山终于见到个人,在搁一会他就要疯了。
这是一位面貌四十多岁的男人,敞怀穿着一件皮夹克,内里只有件横格圆领衬衫,配条牛仔
,脚蹬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看上去很高档的款式。
本以为这是一个路过的人,邵青山想跑过去求助,无奈怎么跑都是原地踏步,刚张嘴想呼救却见那人直接冲自己走来。
“不要急,也不要怕,你很好没事的,在你想说什么之前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么?”这是那个皮夹克男在邵青山开口前先说的一句话。
在笨的人也知道事情有蹊跷,何况邵青山不笨,这一切估计都跟眼前这位有关系。强按捺心中恐惧邵青山顺势点点头算答应。
皮夹克男笑道:“不用这么害怕,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反而是救了你…这个一会在说。先回答我何为缘?”
邵青山蒙了,也难怪他蒙,搁谁谁也蒙,好好的下楼放炮,先发现周围的人和声音都消失,后惊自己寸步难移,又来个零下三十来度只穿单衣的神经病问自己啥是猿?此刻邵青山长大嘴瞪着眼珠子憋了半响才蹦出几个词“猩猩”“狒狒”“猴子”
噗哧一声,皮夹克男乐了,虽然邵青山没说对,但他也没帮着更正,蹲下在雪地用手指划了几下指道:“你误会了,不是猿猴的猿,而是这个‘缘’。”原来他蹲下方方正正的在雪上用手指写了个缘字。
邵青山低头一看,知道自己想左了,不过经此一缓冲心中到觉得安定不少,不复刚才那么害怕,歪脖子想了想道:“哦,是这个字。你问我何为缘,深奥的我不懂也说不清,我只知道相见便是缘,不有那么句话么,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咱俩说这几句话上辈子指不定酸多长时间脖子呢。”说完邵青山已经一派轻松摸样,看着皮夹克男面带一丝笑意。
他胆子怎么忽然大了?也难怪,皮夹克男没出现之前邵青山以为自己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打小就怕个鬼怪什么的自然被吓的六神无主,思维停顿。而皮夹克男一出现到刚才两人对话,思维恢复过来的邵青山想到一种可能,而且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他想到什么了?其实也简单,那就是碰上‘拍花’的了。所谓‘拍花’其实是指民间一般都是农村地区拐带人口骗人钱财的一种手段,有说用葯的,也有说是催眠的,但具体怎么施展他也不知道,不过听说被拍中的人都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骗财务或者拐走,依着邵青山所想可能是利用某种催眠手段和心里暗示来达到目的。而眼前这位很可能就是位资深的‘拍花’高手是玩催眠的,不然他一时还真想不到别的可能,邵青山认为只要自己能保持冷静思路不
还不至于被‘暗示’了,所以他面上有几分属于故作轻松
惑对方,心底却暗自戒备。
皮夹克男像是对邵青山前后转变颇为赞赏,脸上笑意更浓,让人觉得心生亲近之意。却不想他越笑邵青山心里的警戒线越高。
仔细听完回答,皮夹克男点头道:“不错,这份心
难能可贵,那我再问你何为生何为死?”
生便是生死便是死呗,这还用问?邵青山越加确定这人正在对自己进行某种催眠,不然问的怎么都是不着边的问题?想通关键,邵青山索
决定豁出去了,与其跟这干耗弄不好真被整迷糊了不如直接挑明,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真撕破脸来硬的自己不见得吃多大亏。
有了定计后连最后一点畏惧心里都消失。邵青山出其不意地探身揪住皮夹克男的领子面
凶相:“你要怎样便使出手段来,别弄这神神叨叨,绕那罗圈弯。小爷没那好心情陪你耍,不服咱就干一下。”在没彻底弄清状况前邵青山终是没敢动手,但神情以是愤愤然,豁出去的样子。
皮夹克男不怒不恼,依旧副淡淡笑意,却没见怎么动作以挣脱死死攥在领子上的手,不顾胳膊还举在自己跟前正诧异望着自己的邵青山,道:“哦?有意思。”说着似是沉思片刻,又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费口舌,让你看便是,
者自
,我本意是好的,却不想落得这般埋怨…好吧,希望以你心
能看破此关!”说完不在看以听得稀里糊涂的邵青山,信手挥舞,好像将什么东西掀开一般。
就在皮夹克男挥手那一瞬间,邵青山突然有种感觉,至于用什么词汇形容却说不好,不过可以这样比喻,平时我们都有全身心投入某件事情的时候,心神精力牵引之下被专注的事物无比放大,而周遭事物声音等却被忽略甚至模糊一般,这种情况在极度专心之时就会产生眼前既世界,不被周遭事物所扰地半隔绝状态。好比有个十分专心的研究员正废寝忘食的研究某个科研项目,往往这种人在十分投入的时候心神就会自动隔绝或者刻意忽略外界联系,以达到专心致志的境界。而此时要是有人以平常语气声音想‘唤醒’他是很难的,经常是叫人的人叫了很多声都没有得到回复,非弄出更大的动静才有可能将他拉出那个他全身心投入的‘世界’,而被叫者如此被突兀的打扰即便反应过来也是一脸茫然不明所以,甚至耗损心神。
邵青山此时就好像刚回过神来一样,猛然间震天的鞭炮声火车一样撞击耳鼓,世界以瞬间又回到他身边,刺鼻的硝烟味充斥着整个街道。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上秒还处于某种被隔绝的状态中,而突然这种隔绝消失了,吵杂的世界瞬时回到周围,一静一动来得太快,邵青山觉得像原地转了八百个圈一样,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却被一个人伸手扶住。正是皮夹克男,不知何时以到邵青山的侧身,一只手托着他的胳膊防止摔倒。
片刻,邵青山恢复过来,抬手谢了皮夹克男的搀扶,但心中更有疑惑,忍不住扭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一口气他问了三个问题。
皮夹克男见他无恙,罢手站开一点道:“莫急,来时我便说过,我无害你之意,更是救你,无奈你度人之心先觉人
为恶,以认定我将对你不利,本想助度过此关,无奈你意气之下破了缘法,现在连我也
不上手只能靠你自己了。”说完有些同情的看着邵青山。
说实话,邵青山见皮夹克男说的真诚,表情不似做伪,以有几分信了他,可等皮夹克男说完他还是听得满头雾水,不明所以。探究地看着皮夹克男张口想问,却被皮夹克男却抬手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皮夹克男:“我知你心有不解,但此时我却不能说,别急,一会你也就会明白了,现在我能做的只有送你句话。且附耳过来。”邵青山听闻当真身子微倾,侧头递耳。皮夹克男:“记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说罢一拍邵青山的后背,轻呵道:“去吧…不身历此劫难破世间生死。”
此时邵青山这个郁闷,有话你不好好说竟玩悬的,而且把人胃口吊足了却念了句和尚经。一溜十三招听下来邵青山已经彻底蒙圈。但容不得他有闲心抱怨,就在皮夹克男在他后心拍那一下后,邵青山猛然觉得四周景物急退,在也分不清看不明,所见之处都是光影
影拉长的线条,跟坐在光速飞船里似的。
似是许久似是瞬间,周围又恢复原样,邵青山的空间感又回来了,但他人却不在刚才的地方。
不知周围发生什么,只感觉周围一片嘈杂的人声悉悉索索,眼前又是黑又是红的,什么都看不真切又虚又模糊,左耳嗡嗡嗡地一直响,像是耳鸣。口鼻腥咸,无法呼吸,也无法动弹,已经感觉不到四肢与身体,思维一片混沌,心里却还明白,只是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仿佛被包裹在厚厚的膜中,只想冲破开让自己看的真切听的明白,却有心无力。
这是邵青山此时的状态和心情,当然,此刻他无比沮丧,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这还是从那尚能工作的右耳所收集到周围人对话中判断出来的,而原因则应是出了车祸。为什么他这么肯定自己已经死忘而不是重度昏
?毕竟他还‘在’呀?原来从周围悉悉索索应该是围观人群的声中,邵青山右耳捕获了这么一句话:“哎呀,真吓人啊,太惨了,拦
段成两节了…”这人应该就在跟前,而且嗓门很大,不然以他目前的状态实在难以听真切什么了。但当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后,邵青山马上就可以肯定自己确实像所听到那样。
邵青山为什么这么肯定?这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比自己的四肢,进行神经麻醉后虽然生理无法感觉得到,但心里却明白自己零件还是建在的,这是种无法言语的联系,超越生理范畴的关联。而此时邵青山清楚地知道下半身不在了。上下半身分家以后还能存活的人邵青山还真没听说过,至于自己更是死的不能在死,因为已经有人把他往装尸袋里安放。至于自己死后却还‘在’而且于外界微有感应,邵青山却不明白怎么回事了,毕竟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以前还真没死过。不过隐约地他知道这一切该是和那个神神叨叨的皮夹克男有关系。暂时还没想到太多东西的邵青山只能静观其变,不然他也没别的折可想,一个死人还能干什么?
黑暗,寒冷,静…这是一阵哗啦哗啦装尸袋声响后邵青山于外界所能感应到的。自己现在应该被安置在停尸房的低温陈尸柜里,邵青山想着。
且不说邵青山如何,一直等儿子放炮回来吃饭的邵红军夫妇有点坐不住,小儿子已经出去有一刻钟,不过放两挂鞭而已,怎地去了许久?心中有些不安的严秀英越发惶急,右眼皮止不住突突地跳。她扯了把还未有所觉的大儿子道:“建设啊,去下去寻你弟弟,怎地放了这么半天还不上来。”
邵建设瞄了眼挂钟,晓得是有些久了,也觉得不对,起身应了,却又不想母亲太担心,嗤笑道:“小弟淘惯的,碰上邻居阿亮也备不住,可能多耍了会,我这便去叫他回来。”
严秀英巴巴的点头,觉得儿子说的不错,怕是自己多想了,神情稍安。邵红军虽未发话,但看面色也
出几许担忧和疑惑来,邵建设见了也难有深沉,忙套上衣服下楼寻弟弟去了。
邵建设下楼后,严秀英扭头看了眼丈夫,碰巧邵红军也在看她,二人目光相对,俱是轻叹一声。邵红军道:“青山大了,能照顾好自己,许是碰上邻居耍的忘了时间,戴回来你说说便是了。”
严秀英跟着应道:“是了,是了。近些日子这娃子是耍得有些过,该管教管教。…唉,这一晃连青山都这么大了,不让他收收心学业又该拉下。”
邵红军也跟着“嗯”一声,算是同意严秀英的意思。然后俩人都不再说话,屋里显得有些寂静,外面的放炮声渐小。两人夫
这么些年能说的话早已说尽,很多时候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多年夫
已经到了相知相得的境界,除去度过那
情燃烧的岁月剩下的日子便是相互搀扶着走完人生的后半段而已。此时不说话比说话更显真情。
这次邵红军夫妇却没有等上半刻,邵建设就回来了,只是在邵建设一进门的那一瞬间,严秀英的心就‘咯噔’一下,右眼皮突突跳地更厉害些。而邵红军则以失声急问:“建设,可是出事了?”
邵红军夫妇之所以这么大反应是因为他们都十分了解大儿子邵建设的
子,大儿子虽然平时不爱吱声,不如小儿子那般活泛,也只是因为自小便养成个不紧不慢的
子而且憨厚有佳,长大成人后以渐渐转变成一份难得地沉稳,颇有些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
的意味。而仆一开门的邵建设展
出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焦虑与沉重。
而听到邵建设的话后严秀英更是险些昏死过去!
邵建设进屋没
鞋站在门口,右手拄防盗门的把手,半开着门,冷风从门口惯进,本来温暖的方厅添了许凉意。“爸,妈,楼下没看到青山,我找了一圈没有,不过听说刚才出了起车祸,人已经被拉走,目前生死不明。”这是邵建设基本用颤抖地声音说出来的。他此时也急得腿双打颤,浑身紧,有股子很不好的感觉传遍每
神经。
严秀英听完“啊”的一声将要昏厥,却吃门口冷一吹打个机灵又缓了过来,霎时冷汗以透了衣裳,脑际徘徊着一句话:“怎么好好地,就成了生死不明?”渐渐地嘴里也不停的开始念叨。
邵红军终是一家之主,一攥濒临崩溃地严秀英的手沉声道:“你别急坏了身子,事情或许不是想象那样。”事到临头,邵红军虽然心里发紧,但也只能
迫自己不往坏处想。转头又对邵建设厉声道:“你怎地不问清楚,或是你弟跟去帮忙也未必,你不搞清楚就
说唬坏你娘可怎生是好。”
邵建设在母亲‘啊’那一声时就以暗悔,自己怎么失了分寸,万一母亲被吓个好歹悔也悔死了。吃得父亲邵红军一通厉斥邵建设方反应过来,疾步赶到母亲跟前,又是抚
又是掐人中,忙活小一会,严秀英才有些好转,眼神不似刚才那般无神,邵建设忙道:“娘,你且宽心,阿爸说的不错,青山平时就是个热心的,许是跟去帮忙了也说不定,您可别急坏了身子。”
虽然知道小儿子此刻生死未知,事情到底是好是坏还没个定数,但已经顺过气来的严秀英到底是老一代知识青年,稍稍平复下便吩咐儿子丈夫穿衣带钱,寻着去处找人。不管怎地,找人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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