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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个月后,言季秋完成了他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小舞无疑是他的头号读者,自告奋勇的充当校对,看完后直呼被他笔下婉约动人的细腻爱情给骗去了一把泪,在她的瞎起哄下,他也不置可否地任她挑了家出版社投寄。

 反正,他也还没想好要公开发表还是留作纪念,既然她坚持,那就由她了。

 又过了一个月,他接到出版社打来的电话,通知稿件录取,并且对他的作品赞誉有加,迫不及待地询问他签长约合作的意愿。

 那时,第一个浮现他脑海的念头,是与小舞分享这个喜讯。投稿是她当初极力坚持的,也是她亲自整理稿件、到邮局投递,再没人比她更有资格与他共享这分喜悦了。

 而电话另一端的她,在知晓后,尖叫得天花板快掀掉。

 他失笑。“小舞,你小声一点,当心邻居控告你妨碍安宁。”

 “管他呢!这么值得开心的事,一定要庆祝!”她看起来比他还兴奋,好似稿件录取的人是她。

 “不必了吧?这只是小事。”

 “什么小事!生平第一本书耶!不管,一定要庆祝、庆祝、庆祝!”她坚决重复,丝毫没有让步的迹象。

 他的心头划过一抹暖。她是真的在意他,把他的事看成她的一样去在乎呵!

 “那…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于是,就在那个周休假,他们弄了一桌好菜…事实上,好菜是言季秋弄的,她惟一的贡献是陪他上菜市场提篮子,回到家递盘子,并且提供她那间小套房中装饰胜过实质用途的厨房。

 言季秋也是在那天才发现,原来她厨艺烂到这么匪夷所思的地步,叫她切个菜她都有办法让手指头的鲜血像水柱一样用的,言季秋看得心疼,为免那把无辜的青江菜背负杀人罪名,他拿出少见的男子汉气魄,命令她只要在旁边递递锅碗瓢盆就很善莫大焉了。

 等他煮好简单的四菜一汤,她也已经摆好烛台,点上蜡烛。

 哇咧!他有些傻眼,没必要弄得…这么有气氛吧?

 “恭喜你。”她递上另一只高脚杯。

 言季秋盯着杯中香气扑鼻的澄亮,表情像是看到了怪物。

 “干杯!”她已经先干为敬了。

 “小、小舞…”他口水,羞愧地小小声招认。“我酒量…不大好耶!”

 最多三杯,稳挂无疑。

 不只他,大哥、二哥也是,他们兄弟的酒量全都是比烂的。

 “没关系,这瓶葡萄酒的酒浓度不高。”

 “哦。”他低应,浅尝了一口,甜甜的,有点呛,但是并没有令人难受的辛辣感,对鲜少喝酒的他来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吃点菜,空腹灌酒伤胃。”他不忘叮咛,边替她挟菜。

 有他在,他永远不会忘了关怀她,和他在一起,真好。

 她足地品尝着他的手艺。“将来嫁给你的女人真幸福”

 他轻笑。“我也是到现在才领悟,你为什么那么怕嫁给罗昭平。”贤良母?呵,说什么天方夜谭?真让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只会落个饿死的下场。

 “欵,季秋。”

 “嗯?”他正在剥虾壳,很顺手地放进她碗中。

 “如果我到了二十五岁还没嫁出去,那我嫁你好不好?”

 一个没留神,手中的虾差点飞出去。

 他瞪大眼,错愕地看着她。她…说笑的吧?

 啧,什么表情,居然一脸惊恐!

 “逗你的啦!瞧你吓得魂都飞了!”她大剌刺地捶了他膛一记,害来不及换气的他,一口气硬是梗在腔里。

 “谈谈你接下来的计划吧!要继续写作吗?”

 言季秋沉了下。“我也在考虑签约的可能,毕竟写作是我的兴趣…”顿了顿,他轻笑。“你知道吗?我电话一拿起来,对方第一句竟然说:『请问言季秋小姐在吗?』害我当场不知该怎么应对。”

 “看吧!我就说那不是我的错,你的名字和文笔,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嘛!”小舞显然很幸灾乐祸。

 想起他们初识的经过,两人对望一眼,笑得开怀。

 时间过得真快,他们相识,竟也两年多了。

 “小舞…”他低唤,神情突然无比认真。

 “干么?”他怎么一副要求婚的表情?好严肃。

 “谢谢你。”要不是她的坚持,那叠稿件不会有付梓成书的一天。

 “三八啦!”她笑骂。“大不了领到稿费请我吃一顿就是了。”

 “那有什么问题?”

 “一言为定,干杯!”

 “干杯!”杯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心情太愉快,两人都失了节制,一杯接一杯的仰首饮尽。

 “小舞。”他突然喊了声。

 “什么事?”

 “你家的天花板在晃。”

 “讲,天花板怎么会晃?明明就是你的椅子在晃。”她认真反驳。

 “哦。”他点头。“按摩椅?”

 “对。”

 “可是晃得我好难受。”他决定不要喜欢按摩椅,步伐不稳地起身,走了几步,舱跌进柔软的铺中。“也在晃!”他委屈地控诉。

 “那就…当是按摩吧!”她跌跌撞撞地加入。

 “我也不喜欢按摩。”滚了两圈,跌到底下,头上撞出一个包,发现晃得更严重。“按摩地板?”

 小舞娇笑。“笨蛋!哪有按摩地板?那叫地震啦!”

 “哦。我还是不喜欢按摩地震。”可怜兮兮地坐起,着头上的肿包。“好痛,小舞…”

 “可怜的孩子,乖乖哦!”陷在棉絮般轻柔软绵的枕被中的娇躯,挣扎着爬起,一步一踉跄地扑跌向他,两颗碰在一起的头颅,又各自撞出一记品质保证、货真价实的肿包。

 “你干么撞我!”带着被欺凌的表情,他伤心绝地质问。

 “我也好痛。”

 “那…”她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那他还是原谅她好了。

 于是,他搂住她着那记肿包。“乖乖,不痛不痛哦。”

 “那你也乖乖。”她也学着他的动作,搂来他的头安置在她香软的前,拍小狈似地抚啊哀的。

 “我头好昏。”他无力地靠在她前。

 “我想唱歌。”

 “好,那我昏我的,你唱你的。”

 “那你要听什么歌?”

 他想了一下。“随便来首『王昭君』好了。”

 “哦。”她清了清喉咙,嘴巴一张一合地唱了起来。“有一个女孩叫甜甜,从小生长在孤儿院…”

 言季秋瞪她。“你骗我!那是『小甜甜』!”他一脸感情遭受到严重欺骗的模样。

 “是吗?”她苦恼地思索。“什么时候改的?怎么没人通知我?”

 “是不是太老的歌你不会唱?那来首『情非得已』好了。”

 “好。”她再度快快乐乐地引吭高歌。“亲像飞龙飞上天…”

 “这也不是『情非得已』!”而且还走音!言季秋气恼不已。“不然『记事本』?”

 “路边一棵榕树下,是我怀念的地方…”小舞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唱得好开心。

 “『流星雨』?”

 “打扮着妖娇模样,陪人客摇来摇去…”

 “『恋人未满』?』

 “虹彩妹妹思嗨哟,长得好那么思嗨哟,樱桃小口…”

 他点他的,她唱她的,五音不全,声音也很破,但他们都玩得不亦乐乎。

 一道不属于这串恐怖魔音的悠扬乐声划过,他停了下来,东翻西找。

 好不容易找到手机,他开心地“喂…”了好长一声。

 “季秋?”另一头的言孟愣了一下。

 “你是谁?”他好天真地询问。

 “我是大哥。”

 “哦。”他点头,停了三秒又问:“那大哥又是谁?”

 言孟皱了下眉。“季秋,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小舞有唱歌给我听哦!”小舞!“你在小舞那里?那今晚你不回家睡觉了吗?”

 “睡觉…对,我好想睡觉了,可是小舞都不唱『摇篮曲』给我听,她只会唱舞女。”

 他问什么?他又在答些什么?

 言孟闭了下眼,忽然觉得头好痛。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另一边的小舞,闲闲没事又在用破锣嗓子凌迟听众的耳朵了。

 言孟听到了,而且听得生不如死。

 他很忍耐地了口气。“好,那你乖乖在小舞那里听『舞女』,我猜你和她可能都醉了,现在回来太危险。”

 “可是她现在唱的是『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没有『舞女』了。你要听吗?我叫她唱…”

 “不用了,季秋!”言孟既好气,又好笑,赶紧阻止他。“我想,她唱这首歌,应该是答应收留你的意思,你早点睡,明天酒醒了再回来。”

 “好。”他乖巧地点头,收了讯,仰头道:“小舞,大哥叫我去睡觉。”

 “好啊,那你快睡!”她催促着他上,自已也跟着爬到他身上。

 “你为什么要着我?”

 “我要看你睡。”粉醉颜趴在他前,好认真地打量他,最后看得还不够,一双小手接着在他脸上摸来摸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觉得你长得很帅、很帅哦!”他纯真地扬一笑。“谢谢。”

 她撑起身子,一本正经地要求。“我想吻你耶,可不可以?”

 可以吗?言季秋偏着头,认真思考。

 “还要考虑哦?”她不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以着土霸王作风,先亲了再说。

 “唔…”来不及发言的嘴,让她堵了个结结实实,柔软丁香趁隙探入他腔,邀他共舞嬉。

 从不曾有过这种体验,只觉感官一阵酥麻,他自喉头逸出一阵模糊哼,本能地向她,缱绻勾

 一吻,挑起沉蛰情苗。

 他浓重息,而她,退开后的温软朱,由他际柔淡,直到下巴、颈际、膛…

 “小舞…”他。“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身上扭来扭去?我觉得…好热…”

 “会吗?那掉。”早就企图钻进衬衫底下的小手,这下更是理直气壮地扯落他身上的衣物,‮弄抚‬底下丝缎般销魂的触感。

 没有令她觉得恶心的纠结肌,有的只是线条分明,白净无瑕的微温肤触,他一向都不是肌型的猛男,而她也不喜欢猛男。

 “还是热…”无名的火苗,烧得他每一寸肌肤都感了起来,言季秋搂住她,学着她由衣衫下摆将手探入娇躯,感受到不可思议的匀净娇软,他半拉半扯,笨拙地除去那层恼人的衣料阻隔,脸庞埋入她前,没有更的举止,只是纯真地深深偎。

 小舞娇笑,主动褪去两人下半身仅余的衣物,他也很配合地踢着长腿,将烦人的长远远踢到北极去。

 温腻娇躯偎近他,他下意识地收拢双臂,两具狂渴身躯毫无保留地贴,似想藉那样的厮磨,化去体内无由的燥热,但是当体内的火焰已无法藉由体息融的亲密获得足时,停在纤背上的大掌缓缓滑动,由她柔滑细致的背脊一路往下挲抚,探掬温软

 “嗯…”她媚,醉眸如雾。

 “小舞…”他不自觉地喃声轻唤,翻身将她困锁于身下,俯首深吻住她。她的感觉太美好,令他无法自已地想一再深尝,将她入骨血…

 本能地,她启热情回应,分开修长的‮腿双‬上他。

 “唔!”他闷哼,深深进渴望已久的水娇柔。

 “啊…”她尖叫,分不清是快乐,抑或痛楚。

 他重重地息,以更坚定的力道埋入深处,持续着充实刚强的节奏。

 她的水,与他的刚,亲密结合,相契得宛如一体,她无法再思考,只能着他,随他,随他,直到神魂癫狂,极忘我…

 ***---***---***

 在脑袋瓜痛到几乎要炸掉的零点零一秒,言季秋及时醒了过来。

 谁来告诉他,他的头是被几辆卡车给辗过?

 似有若无地了声,他本能地伸手抚上头顶,摸到一颗…嗯,不止,是两颗肿包,然后思索着它的由来。

 记得昨晚气氛很好,他和小舞相谈甚,于是多喝了两杯…噢,好吧,是多喝了好多杯,然后…然后呢?

 他敲了敲头,由不中用的脑浆中挖出少之又少的记忆。

 他意识恍惚,耍尽白痴之能事;她情绪亢奋,扭来扭去唱舞女,然后…就很要命地扭出问题来了!

 思及此,他很想死地了声。

 他怎会犯下这么无可挽回的错误?

 微撑起的眼皮,看见散落一地的凌乱衣物,内还被甩到沿晃呀晃的…天!他羞愧地蒙住脸,昨晚他到底有多荒唐?这不要他拿什么脸见人…说到见人,小舞呢?

 他慌忙坐起,顾不得身上一丝不挂让他有多羞,目光在有限的空间内梭巡了一圈,没见着她的人,他分不清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成分居多。

 她在逃避他吗?还是,只是一时间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他,就像他一样?

 垂敛的眼,不经意瞥见单上的血迹,他错愣了三秒,然后再一次懊悔得想一拳揍昏自己!

 依稀记得,在占有她的那一刻,她类似痛楚的喊叫…她是第一次,绝对是!

 这下,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她和男友交往了三年都相安无事,结果他居然让一瓶葡萄酒轻易地终结掉她的‮女处‬生涯…

 原来电视连续剧和言情小说没骗人,酒后真的很容易失身。

 他纺,以后有碰不得的雌生物在场时,他情愿那瓶酒砸在他头上,都不会去沾上一滴。

 这种事不该发生的,昨晚,他们都失态了,他不希望因为这错误的一夜,使他失去生命中最珍视的朋友,但是,她也有同样的想法吗?

 叹了口气,他起身穿回衣物,回头看了看单上的血渍,他自动自发地卸下来洗净晾干,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虽然他明白,他闯下的祸不是洗一条单就能解决的。

 ***---***---***

 坐了一天的火车来回奔波,回到家后的苏妍舞将钥匙随意一扔,整个人抛进柔软的弹簧中。

 昨晚才初经人事,今天一大早就让老娘的夺命追魂CALL给挖起,现在骨头都快散了。要不是清晨看到枕畔的季秋睡得太,不忍心惊醒他,否则要在以前,电话响到解体她都不会去接。

 想起挂念了一整天的男人,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温暖,将脸埋进还留有他气息的枕头中,昨夜一幕幕绵的画面又浮现脑海…

 醉归醉,她的意识其实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与她相拥、体息绵的男人是谁。

 如果她当时停止,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但是抱着他、吻着他的感觉,美好得不可思议,那酥麻颤悸的感觉,是她以往从不曾感受过的,恍若飘在云端般的醉畅适,她不想停止。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清楚记得他停留在她体内的感觉,温柔中带着刚毅,强悍中却又不失温存,让她整个灵魂都震动了!

 她坐起身,打量被整理得清洁净的室内,一路走去,发现桌面上摆放的早餐,以及一壶冷掉的醒酒茶,下头还着一张纸。

 小舞:今早候你许久未归,

 见字请与我联络。

 季秋

 扁是看着他俊稚清逸的字迹:心房就泛起不可救葯的甜蜜。

 由清晨摆到深夜的早餐已冷透了,她握着短笺,咬着干硬走味的吐司,感受的是他的温柔,食物本身的味道已不重要。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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