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起来就给招待所打电话“陈
，你起来了就搭101路公共汽车在石虎公园南门下，我会在站台上等你。”陈
换了一件白衬衣，又拿了一个可乐瓶到开水房接水，结果水接满了，瓶子下托却掉了，烫得他咕咚一下把瓶子扔到地上。他心烦意
地走到开水房外面的自来水龙头前，用手沾了些水抹了抹头发。他出门，上了101路车。周末人多，他被挤得一身臭汗，脸颊上也尽是粉状的盐，好容易才到了公园门口。他下了车，左右顾盼才看见一个身着天蓝色吊带裙的女人向他走来，走近了，那女人摘下墨镜才认出是
朵。“你一下变了样，我差点认不出来。不过你这个样子很妖媚，我喜欢。”陈
心想她现在可真是变了，她怎么一下穿着时髦了许多，心下狐疑，又不敢多问，看看自己一身灰不拉几的衣服，衣服又被挤掉了两颗扣子，愈发自惭形秽。公园售票处一样是拥挤不堪，陈挤了很久才钻了进去，她看着他那小小的脑袋在里面攒动，单薄的身躯立即被两边拢上来的人覆盖了。心里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身上缺少她作为女人所向往的东西，那就是力量。对力量的喜爱和崇拜，无论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她一点也不能免俗。他总是给她一种弱者的感觉。骨瘦如柴，到夏天衣服穿得少，他小小的脑袋下面的脸就显得更瘦削了。最要命的是瘦骨嶙峋的腿又细又短，上身却长，所以他穿
子很难看。正好长长远也带了女儿、老婆来逛公园，他一眼就看见
朵站在那里闷闷不乐地看着买票的人群。是她，这个美丽
感又
騒有味的小女人。她在等什么人呢？陈
从人群中挤将出来，手里拿着两张票，挥手示意她到检票口去。张长远一看是这等人物，心里暗暗得意：这种人配朵，太不自量力了，他想像自己要是拿出当兵时学的功夫使出一招勾拳，当
就能把这小排骨****在地，他那可怜的小下巴也会应声落地。张长远脸上坏笑着可是心里还是酸溜溜地不太好受。牵着女儿的手忍不住回头去看朵，她却没看见他，径直朝前进去了。“你去买票吧，看什么？一看到漂亮女孩就
的样子，让欣欣看了多不好意思。怎么，昨天晚上在
上我还没有给你喂
吗？想在又发騒了吗？盯着漂亮女人看，难道你还能去
一回不成？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撑死眼睛饿死逑哩！”许海球似嗔似笑地打趣他。“唔，我是看她身上那条裙子你穿了好不好看。我哪能想那事呢。”
石虎公园可看的风景无非是几座假山和一个湖。
朵像个向导似的带着他到处游走不定，走得累了，两人在湖边一个石坐板上坐着吹风，陈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怎么有股钾味，一点泉水清甜的味道都没有。” 朵默默看着他，半天不做声。“陈
，你看那边好多船，我们去划船吧。”她极力想让他高兴起来，自己也兴许会高兴起来。“这该死的水，还花了我七块钱，够吃一个菜了，真该死，哦，你刚才说去划船？”
朵忍住不快，觉得陈让这种小事就弄得不高兴真是没劲透了。他现在极力的想攒钱娶她，以至于有时像一个斤斤计较的小熬人，也没有风趣的天分，又不好体育运动，又没有健美的体魄又没有美的情，跟他在一起真是活受罪。两个人去划船，一小时二十四元，超过5分钟算加收超时的钱。湖上波光潋滟，
朵坐在船上想起陈跟她在O城划船的情景，那时的他怎么脸上浮着可爱的笑容呢？风很大，他奋力划着，他想让船穿过桥墩下面。朵也跟着划，无情无绪地跟着划，风吹落几朵不知名的小红花，辗转落到水面上，心生感慨。心想自己再有力量，也不过是无情
水中挣扎旋转的小花。船过了桥又绕过了湖心岛，她望着水出神，仿佛那动
不定的水摄走了她的魂。“他妈的这水真是难喝，真他妈的见鬼，那个坏女人骗了我七块钱，也不知这水是不是干净，搞不好就是接的自来水，装了这么多天，要是吃了拉肚子可就坏了。”
朵烦他尽说些乏味扫兴的话。她克制着自己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陈，我们划那边去吧，那边有一簇花呢。”“算了吧，还有一刻钟就到时间了，要是超时5分钟就加收一半的钱，那多划不来呀。”他皱着眉。
“去吧。”
朵坚持道。“来不及了。”说着他急火流星往回划，
朵生气地停了手，扭转头看着湖水，也不搭理他。等到陈划到了岸，她一看表，还早了4分钟，她心里窝火，也不敢喝陈买的矿泉水，就自顾自掏钱又了一个冰淇淋吃。“这矿泉水真是…”陈
拿着那瓶水喝了一口举起来看着她悦。“你不喝就扔到垃圾桶里去！用不着这么唠叨，你真是乏味透顶！没劲！” 陈
看她一副大光其火的样了，吓得神经质地讲了声。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她觉得他傻得不可思议，自顾自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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