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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男子汉
 老爷子把他保护得很好!明明超市就在他家不远处,而雷弘竟然从来没进去过,这人可真奇怪!雷弘亦步亦趋跟在付楚⾝后,东张西望,上瞧下看,和那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无甚区别!岸楚停下脚步,把采购筐递给他说:“你就呆在这儿,我到前面去取些东西。”有个跟庇庇虫的唯一便宜处:省力。

 “不。”雷弘连想也没想就说。

 岸楚恐他走散了,顿了顿,想来就来吧。付楚停停看看,来到女士专用品区,弯细心地挑拣她需要的东西。旁边有个男恒着女友也在挑东西,看⾐着应该是两个⾼中生。

 “你那个是什么?”雷弘新奇地看着眼前一排排小小巧巧的包装。

 岸楚听后一震,就说不应该带他来,真是!哎,行行好,不要再给我捅娄子了好不好。她尴尬地听见旁边的两道轻笑声,伸手胡抓了一只,拉着雷弘便走。还愣在这儿丢人现眼,岂不是太蠢了吗。

 结帐后,雷弘还纳闷地问:“姐,那个到底是什么,从来没见过,是你给我买的吃的吗?”

 岸楚不⾼兴地拍开来拿那包卫生棉的手,叫道:“不是拉,你没上过健康教育吗?这个女生专用品。”

 “什么东西?”

 “跟你解释那么清有什么用!就象你们男孩子用的刮胡刀一样,是专门的,女生不能用的。”

 “噢。”雷弘似懂非懂地说:“可是我没用那个,爷爷好象用过。”

 岸楚听后仰头看他长満胡渣儿的下巴,说:“你也该用了,回头再给你买。我们现在快回去吧,好象要下暴雨了。”

 “我真该改行学玄学,做个预言家也不错。”付楚扑扑他们⾝上沾的雨滴说。

 晚饭后,付楚窝在沙发上惬意地看电视。雷弘早睡了。电视里绵悱恻的爱情把付楚感动得淅沥哗啦。她昅昅鼻子,自言自语说:那个女主角太可恶了,怎么忍心把她的爱人抛弃呢,他多可怜啊!看看表,十二点多了,她该上‮觉睡‬了。

 轰隆隆,轰!一阵巨响后,电视电灯电器自动关机。“怎么停电了?”付楚刚想去摸放在沙发上的‮机手‬,起⾝,就被飞来的物体撞翻在地。好痛!头被撞晕了。天拉,是不是地震来了,这里以前也有过地震的。摸摸刚才的物体,软软的,温温的,还⽑绒绒的,好象是头发。终于找到‮机手‬了,打开,借着电光与闪光一看,果然是雷弘,发生什么事拉?难不成是病了,梦游?不是吧,她会那么倒霉吗,她怕也!要是雷弘给她一刀可了不得了!书上说,不要对梦游者大呼小叫的,是吧?她就轻轻唤道:“弘,阿弘?”

 “打雷,弘怕。”清晰的声音响起来。还好,不是梦游。

 “怕什么,有我呢!”话才刚落音,一个炸雷又响起。

 “哇!弘好害怕!”雷弘哭道。他控制不住地死死地抓住她付楚的手臂。

 “你是男子汉呢,别怕,别怕,勇敢些!”忍住手痛,付楚安慰他说,并轻轻理顺了他的背。

 好大一阵,雷弘僵硬的⾝体才回复正常,他的膛规律地一起一伏,已是睡了。

 “喂,你不能睡地上,回上睡。”又推又搡,但他只是动了动,并不要醒转。算了,由他吧,反正地毯够厚,也冻不着他。付楚站起来想去取一被子,无奈手被他扣得死紧,起不了⾝。他是睡没睡着啊,睡着的人有那么大的力气吗?付楚瞥见到沙发上她刚才用过的薄毯、报枕,心中一喜,伸腿将它们勾过来,给他和自己打点妥帖,只好就此睡去了。

 “唔,好庠!”付楚在睡梦中感到鼻子奇庠,忍不住用手在脸上混抹几下。

 此时已是大上午了。窗外的小鸟儿唧唧喳喳地在歌唱,光调⽪地晒到屋內人的庇股上。

 “嘻嘻嘻!”雷弘拿她的头发再接再厉,还去捣她的鼻子。

 “阿,哈,哈…欠!”付楚打了个响亮的噴嚏,随即睁开眼,一张恶作剧的脸便映在她的视网膜上。“臭小子,暗算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付楚立即翻⾝坐起,用手在雷弘腋下、挠一气。

 雷弘素畏庠,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不敢了,姐,我再不敢了。”

 岸楚收回魔爪,得意地笑道:“哈哈,看你知不知道我的厉害!”

 两人滚在一处,连大门开了,人进来了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在⼲什么?”威严略带笑意的声音骤响,一张容光焕发的脸出现在两人的上方。

 “爷爷!爷爷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雷弘一跃而起,冲起来抱住雷爷爷。

 “刚刚才回来!”雷爷爷宠溺地拥住孙子,说。

 “爷爷,你买了好吃的东西没有?”

 “买了,买了,给我孙子买了当地的特产回来咯。”

 岸楚从地上爬起,折好⽑毯,整理一下⾐装,然后接过雷爷爷的行李,倒了两杯茶给雷爷爷和小张叔叔。她说道:“雷爷爷,你回来也不通知我们,那样我们也好去接你呀!”

 “谢谢你了,丫头,要是去接我们,你们现在不是没得玩了喽,有心就好。”

 岸楚想到他方才看到的,脸微微一红,便保持缄默。

 雷弘丝毫不觉气氛微妙,他好奇地打开密码箱,挖出一大堆食品,有娘惹糕点、黑胡椒螃蟹、印度咖喱鱼头、猪⾁⼲、无泡葡萄酒,还有一堆藌饯叶胆茶等等,应有尽有,开个杂货铺都有余。

 “爷爷,这是什么?”雷弘翻出一只装饰精美的小盒子,抬头问。

 “恩,这茶味清香⼊肺,泡得也不错。”雷爷爷夸付楚的茶泡得好,听孙子问,便笑道:“被你这只猴儿找到拉。拿去给你姐。”

 雷弘听了便递给付楚,她接过打开它,里面躺着一只由几粒乌亮的小圆石子串成的手链儿,她疑惑地看着雷爷爷。

 “那是买给你的礼物,收下吧,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你用不着推辞。”

 岸楚听他这么说,却之不恭,只好收下。

 “我来帮你戴。”雷弘自告奋勇。

 手链儿套在腕上,温凉舒服,配上她细滑的肌肤,雅致极了。雷弘看看,称赞说:“真好看。”

 “谢谢雷爷爷。”付楚开心地道谢。

 雷爷爷看到墙边准备好的旅行包,问:“你们是不是要出去玩儿?”

 “对,去公园。”“不去。”雷弘和付楚同时回答。

 岸楚看一眼雷弘,说:“本来打算去的。不过,你们回来了,去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我们昨天说好的,你怎么变卦了?”雷弘不依道。

 雷爷爷了解孙子,他说:“去吧,不用考虑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要不要小张送你们去?”

 “不用了,叔叔也很累了。”

 出了门,付楚问雷弘:“你不想爷爷拉?”

 “想啊,他不是回来了吗?”

 “那你不想吃特产拉?”

 “我们刚才塞了好多在包包里。”

 “我说的话你怎么就听不懂呢?我的意思是说:爷爷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应该陪他而不是去玩。”

 “不用。爷爷总是出差,他不用我陪。”

 “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人都是相互的,以后你要学会关心体贴爷爷,知道吗,他始终只有你一个孙子啊。那,我们快点走吧,兰她们可能等得急了。”

 鲍车上。每一个才上车的乘客都想觅得一个座位,但车子挤挤攘攘,连个站立的空间都成问题,哪还有什么空位。付楚二人在车站上的车,所以有幸占到两个位子。一个抱小孩的妇女上车来站到付楚旁边,付楚赶忙让座。那个妇女千恩万谢地坐了。雷弘有模拣样,也给一位老大爷让了座。他站到付楚前面,付楚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车缓缓地向前行驶。俗话说。闹热场中不好耍。人多了,难免有混⽔摸鱼之鼠辈夹杂于其间。付楚迅速朝后搜索,刚才好象有人故意摸她的庇股一那。后面的几人不明所以地回看她。可能是车子太挤了,不小心碰着也是有的,她转头看雷弘的背,研究它有多长多宽。

 约莫过了半分钟,后面那东西又来了,他肆无忌惮地贴着付楚的背,手有意无意地碰触付楚的臋。付楚学了千百种对付騒扰的招儿,但一直没得机会实习,这会子给她碰到了,不实践实践就太浪费机会了。她不动声⾊地一把拧住那不规矩的手,下死命地掐下去!

 “呜,啊!”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叫唤,狂骂“死婆娘,你敢掐老子,好痛好痛!”现在似乎流行恶人先告状的。车上的人望着那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歹人见众人冷冷漠漠的,付楚又是一个单⾝小女子,心生欺凌之心,他拿住岸楚的手又又捏,放肆地嚷叫:“我们到‮出派‬所,打110,公众场合还敢出手伤人,无法无天了!”

 贼喊捉贼!岸楚不怒反笑,她才刚学了一点武术,撂倒一个小流氓想来还是有胜算的,但这里人多,施展不开。她决定给某人一个机会。她凄凄地说:“阿弘,他欺负我。”

 雷弘不明事态,但他把付楚环到⾝边,向前半步,向下睨视歹人,说:“你⼲什么呀?”孩子始终是孩子,说恨话仲还有三分温柔。

 “没,误会,误会。”前方赫然立着一看来能打比他強壮多少倍的黑个子,歹人气焰顿消,连连说。车未停稳,他跳出逃之夭夭了。

 他下车后,明⽩过来的人们骂道:“呸,臭流氓!”那为位老大爷称赞雷弘说:“好小伙,好样的,见义勇为。”

 雷弘便不好意思地笑。

 岸楚瞧见了,美滋滋地想,她就说这是个英雄救美的好机会嘛。

 两人到达公园时,他们的朋友已等了一会儿了。

 “楚,你们的脚被裹住了,哈?这么晚才来,我们都等一个小时了。”小清抱怨说。

 “她骗你,我们才来不过五分钟。”秦雅脸向着按奈不住的小清说。

 “雅,敢揭穿我!”小清胁迫道。

 兰说:“还知道来,我还以为你玩得乐不思蜀了呢。”

 岸楚叫道:“你们这群损友!我刚在公车上被坏蛋占了便宜!才耽搁了一会而已,你就吼成这样,也不过来安慰安慰我这个可怜的受害者。”

 “你没把那人弄得折腿吧。”小清紧张地问。

 “搞不好现在已经进医院了。他真惨。”兰凉凉地说。

 “你没把那狼爪子摘了吧。”青山凑和说。

 “楚,你不会真的又打人了吧。虽然他坏的。”雅忧心忡忡地问。她对去年付楚把来抢他们包包的匪徒打了一顿的事件记忆犹新。

 雷弘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眼睛睁得大大的。

 兰走到他面前,说:“阿弘,愈来愈欣赏你了。”

 小清赶上来说:“阿弘,你啥时候叫我姐?我胡子快⽩了。”

 “你帮他洗⾐做饭,他肯定愿意叫。”付楚过来帮雷弘解围。

 “那算了。我才不当⻩脸婆。”

 “喂,你说什么,谁是⻩脸婆?”

 雅也来凑热闹,她说:“阿弘,认不认得我们?”

 岸楚弹了个响指,说:“对喽,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了。阿弘,这就是秦雅,这块儿是兰,这是小清,他是青山。”

 雷弘恍然大悟地指秦雅“她就是…”

 岸楚拉拉他的手,然后双手叉在前,说:“对!你爱怎么称呼他们随你的便,我不⼲涉。”

 雷弘稍摆脫了拘谨,他有礼地说:“雅姐,兰姐,小清姐,青山哥。”

 众人不管小清‮议抗‬说姐姐的专利权是她的,做了回应,齐说好。与时俱进不得已认命的小清特绝,她掏出随⾝携带的糖递给雷弘,说那是见面礼。

 经过公园的游人们羡慕地望着门口打打闹闹的年轻人,慨叹青舂无限。

 今天的天气很好,游人如织。此处的环境本来就好,加上是星期⽇,游客自然比往⽇多了很多。公园热热闹闹的,各式各样的人往来穿梭,有一家老小全体出动的,我老领着孙子孙女的,有上班的中年男女,有热恋中的情人,还有一个老师带着一大帮快乐的孩子闹喳喳的经过,他们十分显眼,不时惹来路人的旁观。路边的小贩们认准时机,努力地招揽生意,摊前很快聚集了一群吃得玩得⾼兴的人,每个人都乐呵呵的。还有几个走红的跑江湖卖艺的,他们的猴子不停地在人前人后耍宝,逗得小孩和童心未泯的大人发出阵阵的笑。还有一些传奇的小兽,一一展现在人前,令人眼花缭,目不暇接。

 岸楚东逛逛,西逛逛,玩得不亦乐乎。她今天来了个大转型,从成冷淡的成年人化⾝为求知旺盛的好奇宝宝。

 “哇,孔雀!好漂亮,我只在电视里见过的!”丢下这句话,本来坐在树林中稍事休息的付楚飞⾝往人群中挤去,三下两下,蛮力穷尽,终于够到了这美丽的生物。雷弘紧随其后。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岸楚小心翼翼碰碰这些鸟,不过鸟儿们都懒待理她。付楚便问:“老板,你的鸟怎么不开屏呢?那样多好看拉。”

 雷弘截住老板的台词,说:“笨,孔雀是要看到漂亮的东西才会开屏的嘛。”

 “喔。”付楚呆了一秒钟。她坏坏地笑说:“是吗?你来了嘛!”

 小清不知从何处钻来,探头和孔雀大眼对小眼,说:“老板,如果我有能力让他开屏,有没有什么奖励?”

 老板是个消瘦精明的生意人,两撇小胡须一上一下,他笑道:“要是姑娘真让他开屏了,我就免费让你们同他拍照留念,怎么样?”

 人群中有几人在旁助威起哄说:“好,这个好,答应他。”

 “好!”小清踌躇満志手⾼声说。众人都以为有好戏可看,退两步屏息以待,老板十分留意地盯着小清。青山几人却知道她的鬼把戏,攒笑。

 “看我的哈!”随小清的预备动作和语言,众人的呼昅急促起来。

 “嘿嘿,我看还是乖乖缴钱吧。”小清摊开双手,耸耸肩,一副无辜样。

 “切…”好戏终场,大家失望的嗤鼻道。青山他们则大笑。

 前方有十多个鹤立群,打扮五颜六⾊且一动不动的人,昅引了众多中外游客。付楚以为又是什么有特异功能的人,‮奋兴‬地望里赶,凑近细看,原来是几樽手工精湛的雕塑品!用手碰触,冰冰凉凉的。这些雕像都是以‮国中‬著名的人物为摹本。孙中山手里拿着一本书,⽑泽东⾐装⾰履,邓小平笑微微的,他们或走或站,或静或动,维妙维肖。一些人更多是外国友人纷纷上前拍照留念,形成了现在的小辨模人嘲。付楚在旁仔细观察雕像,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死亡同永恒,豪放同凄楚的感慨,不防手心一紧,人不由自主跟着力道窜了出来。

 “你拉我出来⼲嘛?我还没看够呢!”

 “别看了,我都看过好几十遍了。我们去那边,那边有好多好玩的!”兰拖着付楚便往前走,后者虽臣服于強权之下,但仍恋恋回头看那几颗突出的人头。

 前方真有好多好玩的东西。一只‮大巨‬的摩天轮在旋转,从上而来的尖叫声不绝于耳,海盗船在左摆右,小火车在卖力地转圈儿,小小鸭造型的船儿浮于⽔上,坐在船中的人们沉侵在湖光山⾊之中,似饮了酒般陶醉。大人孩子们都兴⾼彩烈的。这片快乐的场景让人摩拳擦掌,跃跃试!

 几个人经过碰碰车的厮杀后,又去玩急流勇进,⾼溅的⽔花打了每个人的⾐裳,不过他们并不在意,只呼过瘾。鬼屋里尖叫四起,让人恨不能多长出几只心脏!望着⾼⾼的摩天轮,付楚说打死她也不去,其余人不便勉強,丢下她去玩了个尽兴才下来。秦雅胆小,亦留下来陪她。落单的二人倚在栏杆上。

 “他们的胆儿够大,这么⾼都敢上!”付楚说。

 “对呀。刚才在鬼屋我都是一直闭着眼的,不然吓死了。”

 “啊?哈哈,你真逗!闭上眼不是什么都没看到吗?”

 了阵,秦雅转移话题关心地问:“楚,你这样和阿弘在一起,好象不太好。”

 “我想过这个问题!”付楚叹口气,又坚持地说:“不过,既然决定了,我也不怕!啊,说实在的,有了阿弘,我们两个多久都没坐下来好好聊天了。”

 “是啊,感觉都有些生疏了。”

 “不会的。我们两个一辈子都是好朋友!”付楚握住她的手说。

 “恩。”

 “雅,我想问你个问题,你生气我就不问。”

 “你说吧。”

 “你和杨志有没有联系!不想回答就算了,这是隐私嘛。”

 秦雅的脸摹地红了,她作出了回答:“有,在网上说过话。”

 “那聊些什么呀?”

 “也没什么。只是些家常琐事,比如他喜上哪儿玩,吃些什么食物之类的。”

 “那他女朋友了吗?听说国外开放的。”

 “这,我不知道。我不敢问。”

 “有什么不敢问的。大家都是朋友嘛,除非你本不把他当朋友,有其他想法。”

 “我,”秦雅言又止。

 “也许是我太多事了,也许是我太多心了。但是,听我说,幸福始终是要靠自己才会有的,等待是笨蛋才会⼲的事。很多东西都会被暧昧不明扼杀的。跟着心走,心才是最重要的。”

 秦雅听后未置一词,她看看苦口婆心的付楚,然后望向不远处。那儿有一棵‮大巨‬的榕树,叶子十分茂盛,枝条伸展开来,撑起一片凉。树下几个乘凉的人正为一个话题争论得面红耳⾚。

 “姐,我好热!”雷弘一马当先奔来,汗津津的。小清几人的脸热辣辣的,正笑着跟来。

 岸楚止住谈话,忙掏出手巾给他,再把矿泉⽔瓶盖拧开递给他。雷弘接过大口咕咚了起来。

 小清不満地嚷嚷:“我呢,我呢?”

 “你,没门儿,青山在那儿!我呢,楚!”兰把她赶一边去。

 “这瓶给你。”秦雅解围并建议说“我看我们去草坪那儿休息一会儿,大家都累了吧。”

 “这个提议好。我已经饿得前贴后背了。”青山说。

 几个人寻到一块空地,围成圈儿,席地而坐。大家翻出带来的食物吃起来。付楚把包里的食物拿出来分给大家,人的香味引得他们口⽔连连。

 “不错,这咖喱味的吃着真带劲儿。”

 “糕点别致极了,不愧名产。”

 “还有没有牛⾁⼲?”

 “还有。”付楚将包装袋递给小清。

 兰眼睛一亮,掰住岸楚的手腕儿观察起来,疑道:“这是…”

 “这是他爷爷送给我的礼物。有什么不对吗?”

 “这,这是,这好象是黑钻!你看它透着的暗沉神秘的光泽,没错,就是它。上次我哥送我嫂子的项链就是这个。”

 “很贵吗?”付楚无知地问。

 “当然贵!钻石呢,你说贵不贵。今年很流行黑钻的,听说英国女王的王冠上都有它。”

 “没那么恐怖吧,只不过是几颗不起眼黑不拉叽的石头而已嘛。”小清翻看手链,她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奇特处。

 兰没理小清,她贼兮兮地笑,靠近付楚的耳,低语道:“手镯,见面礼,下的本钱真够狠!老爷子肯定是居心不良。”

 “去你的。阿弘,这个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雷弘扫了一眼手链,敷衍说。他忙着吃,没空。

 兰再次低语说:“你知道圆石头的寓意吗?是贤良⺟,持家有道。哈哈哈!”她忍不住笑。

 “去死吧,你。是不是我好久没给你洗嘴巴,庠庠了?”付楚叫道。

 “不要啊,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吗?”兰急忙站起来跑了。

 “喂,你要到那儿去?”其他人猝不及防,连忙喊道。

 “我去W。C。”

 “这丫头,疯疯癫癫的。该玩的好象都玩过了也,接下来做什么?要不,我们来成语接龙。”

 “不好,不好,太无趣,来个简单点儿的。我们来设置一个主场景,一个挨一个编故事。故事越新鲜滑稽越好。”

 “小清,就数你鬼点子多。”

 “场景我都想好了。在一个月黑风⾼的晚上,四周静悄悄的,小耗子没一只,小蛐蛐没一只,小蚂蚁没一只,小猴子没一只,小老虎没一只,小…”

 “哎,你有完没完啊。讲动物世界呀!”付楚推小清一把。

 小清恢复正经,继续讲:“总之,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小女孩子。她⼲完工作回家。周围的环境太寂静了,她感到十分恐惧。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她开始在跑了。突然!一只脚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惊恐万状,吓得魂不附体。她闭起眼睛,拼命尖叫:救命啊,救命啊。正在危急时刻,一个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器宇轩昂,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骑着三轮车的拾破烂的老大爷走了过来。他看着那只脚,奇怪地问小女孩:小妹妹,鸭脚板有啥好怕的。小女孩紧紧抓住救命恩人,说:“我怕吃它的时候堵住喉管,噎死了。小女孩说害怕,老大爷就让她上了自己的三轮车…”

 青山憋着笑,接着讲:“老大爷顺手牵鸭,把鸭子拎上了车。他用力地蹬那辆生锈的破三轮,蹬得太猛了,把一辆载重十吨的东风车撞翻在地。老大爷十分生气,跳下车就冲过去,把卡在驾驶座的司机拽出来。冲他吼道:你这人怎么开车的,怎么开车的。把我家翠花的腿儿都撞扁了。陪我的车胎,陪我翠花的腿儿。司机气愤地吼回去:老家伙,有没有搞错,是你先撞上我的。你该陪我的东风车,它四肢都着不了地了,多可怜,还想赖我,蠢货。老大爷非常委屈地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让你走我这边了。今晚我不管那么多,你不陪也得陪。我心爱的老伴啊,翠花啊,跟了我几十年,我从来没弹它一指甲。可你,撞得她有多疼,你知道吗?司机越听越气,以至想动拳头来感化老大爷。他叫骂说:老家伙,你长没长眼睛,这是大车道。他抡起右手要揍老大爷。小女孩眼看老大爷要吃亏,顺手捞出一只阙的拍子,向前一挥,恰好把一只过路的倒霉苍蝇打进了司机大张的口里。司机不及防备,一口气接不上来,呑下了苍蝇,一会儿,口吐⽩沫倒地。老大爷看看他,说:这苍蝇拍是正宗货,不是假冒伪劣,俺不卖它了。他和小女孩逃离肇事现场…”

 岸楚说:“他们走到约两百米的地方,只听砰的一声,爆胎了。老大爷气急了,跑回去狠狠揣了刚张开眼的司机三下,司机只看到头顶上有七八只星星在⾼速旋转,又晕了。老大爷从东风车里搜出了钳子、胶⽔,把三轮车的胎补好,正要走人。不巧得很,这时,三个手持重型重型机的蒙面大盗窜了出来。他们抵着老大爷的头凶狠地问:要命要钱?老大爷吓得说:要命,要命!他从兜里摸出二百五十块元给強盗。強盗说:太少了,太少了,还不够老子塞牙的!老大爷说:大爷,可怜可怜俺吧,这有这点了,真的没啥值钱的东西了。前面有辆东风车!強盗到车里搜搜看看,都是臭垃圾,确实没值钱的东西。看老大爷识相的可怜劲上,哼哈哈,強盗大笑三声,踢了老人一脚,骂一句老不死的,扬长而去。老大爷连忙骑上车就跑,一面还笑嘻嘻的。小女孩从垃圾堆里爬出来,奇怪地问他:怎么被抢了,你还这么⾼兴?老大爷⾼兴地说:那是垃圾站老板找给我的假钞!这时,強盗也发现了,但追是来不及了。他们痛心疾首地说:下次一定要记得带上验钞机。司机正第二次醒来,看到前面站了大刺刺的三个人,心想:咦,怎么老家伙会变⾝的。他一⾝正气无处发怈,跳起来,就着跆拳道暴打了三贼子一顿。临末,他说:别以为我有苍蝇过敏综合症,就治不了你!玩具机?耍酷,不撒泡尿照照,什么德行!司机強押三強盗把东风车扶正,开车跑了。老大爷和小女孩继续往前走…”

 兰听了一阵,不待付楚往下说,接过话头,说道:“他们停住了。原来是车头陷进下⽔道,翻车了。垃圾撒了満地,老大爷和小女孩从车里被甩了出来,幸好,他俩都没伤着,只蹭破了一点⽪。老大爷哼哼唧唧爬将起来,骂道:背时的缺德鬼儿,把下⽔道井盖掀了。他看看翠花,快散架了。老大爷伤伤心心的坐在地上哭泣,哀叹没了老伴的⽇子该咋过。小女孩就说:爷爷,别哭,没了她,咱再讨一个吧,年轻漂亮好的在后头等着咱呢。老大爷想想有理,停了哭泣,和女孩合力把车子拖出来…车子经不住‮腾折‬,成两截了。老大爷一阵心酸。忽然,又一阵救命声传来。前后左右看,没人儿。老大爷寻思着:怪了,这里啥时安扩音器咋的,只闻声儿不见人。爷爷,鬼,鬼呀,你看。老大爷顺着女孩指的方向仔细看去,哪里是鬼,是个大活人在下⽔道呢。他把脚边的绳子丢下去,把人救上来。老大爷看他,一乐,说:如果不说话,俺以为‮洲非‬来的哪。不然,也给俺签个名儿。小女孩捏住鼻子,问下⽔道人:喂,你怎么掉那里了。咦,你杆上揷的是啥,钢钎吗?还有扳手。她看到还躺在路边的井盖,还不刚才救人用的绳子,恍然大悟。她叫道:爷爷,就是他,是他掀的井盖!自己又掉下去,自作自受,活该!老大爷朝下⽔道人啐一口口⽔,骂他说:贼娃子,要不是遇到案俺,叫你蹲班房(即牢房),别让我再看到你,快滚!下⽔道人连滚带爬风似的溜了。没了车子,老大爷和小女孩只好步行。一阵风刮来…”

 岸楚见雷弘听得如痴如醉,推推他,让他说。雷弘笑着讲:“一阵大风刮来,把老大爷和小女孩吹到了唐朝玄武门。四周烽烟弥漫,吼声震天动地。小女孩历史学得好,介绍说:爷爷,这上演的是玄武门事变。李世民不怎么的,知道老大爷在此,派人来请。他们二人叩见了李世民。李世民说:打卦的说今有贤人来助我,果然不假!圣人,我大战大哥三弟三百回合,始终拿不下,请教,我现在如何是好?老大爷说:一不作二不休,⼲脆把他们给宰了。可他们⾝怀绝技,兵多将广,不好下手啊。殿下,稍安勿躁,请让工匠把火葯、铁粒和铁管取来。李世民照办了。老大爷用他娴的技艺制了一支鸟,打死了太子和王子。李世民顺利当上了皇帝,为了推脫责任,他把正享受荣华富贵的老大爷和小女孩推上了断头台。临刑时,又一阵大风刮来,法场上的犯人不见了。李世民亲眼看到有人在眼⽪底下幻化不见,吓得跪在地上直叫娘。老大爷和小女孩回到了现代。”

 秦雅说:“这时,有人在叫女孩的名字。小女孩见到是妈妈,开心地上去亲热一番。她拉上妈妈的,来见爷爷。不想,她妈妈一见到老大爷,吓得说不了话来。老大爷也惊得呆了,手直指着妈妈的脸。小女孩急忙问是怎么的。而动的妈妈,竟然扑进了老大爷的怀抱。她哭着喊:爸爸,亲爱的爸爸,是你,是你!十年前,你失踪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苦,还以为你…真是太好了。老大爷哭着说:女儿,是我,是我。我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没办法呀!亲人相见,分外⾼兴。他们三手拉手,快快乐乐回家去也。”

 秦雅讲完了。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岸楚说:“亏得我们胡诌了这么大一段。”

 “完全是天马行空,胡说八道!”

 “哪有,我认为有新意的。”

 “是‘歪意’吧。”

 “不知所云啊!”…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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