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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埃无双至,祸不单行!

 活了那么久,巴如月再没有比现在更加了解这句成语的意思。

 一个人再惨也不过如此。

 早上意外听到的真相,让她震惊得不能自己,她没有办法面对他,无法看着他而不痛哭失声,所以她逃走了。

 落荒而逃。

 她逃了,却没有地方可去,在这座城市里,她认识的人他全都认识,她的朋友也都是他的,等她发现时,她已经来到了海边,缩在堆放在沿岸的巨大消波块里哭泣。

 她怎么样也没想到,他会娶她,竟是因为她曾经救过他。

 他不爱她就算了,竟然是因为感激她?

 难怪当初她开口要求他娶她,他会一口答应…

 天啊,他的感激比同情更让她觉得悲惨。

 在他眼中,她一定看起来比她所知道的还要落魄可怜。

 她既难堪又伤心,哭了好几个小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他,更糟的是,即使知道了他是因为要报救命之恩才娶她,她还是无法放弃他。

 她真恨自己没有握住那瓶,这样她至少还可以假装不知道,可以继续贪图他的好心。

 可恶,她从来没有这么自私过,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知道自己要是够聪明,就应该放他走,不该用这强求来的虚假婚姻绑住他。

 他并…不爱她…

 这认知撕扯着她的心,教她疼痛不已,她泪满面的紧抱着自己,心底深处十分清楚同情和感激是无法维持长久的婚姻的,总有一天,他会真的爱上一个值得他爱的女人,然后他就会开始恨她。

 恨她。

 泪水又奔而出,她晈轻泣,抱着自己摇晃着。

 可是她好爱他,她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得这么深、这么痛,痛到她觉得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她哭了好久好久,脸上的泪,干了又了又干。

 一整天下来,她脑海里的思绪杂乱无章,她一下子觉得两人之间也许还有机会,他还是有可能爱上她,一下子又觉得那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到最后,她哭累了,呆滞茫然的看着大海好久,直到海风吹得她直发抖,她才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回去找他。

 谁知道,她还没回到家,半路上等红绿灯时,却撞见有两个男人在学校门口强行抓了屠家的老三,那孩子脸色惨白,拚了命的挣扎,不断尖叫着。

 “你们做什么?放开他!”她想也没想,马上出声喝止。

 对方没理会她,只是抓着那孩子,冲上一辆黑色的厢型车。

 眼看他们要跑了,她急得油门一催就冲了过去,小机车撞上了厢型车的门,一阵混乱之后,她伸手抓住那男孩,趁抓着他就跑,但没跑几步她就被人给追上,硬是将她一起强架上了厢型车。

 现在想起来,她还真是白痴。

 他们人多势众,再怎么样,她也该先估量自己的能力,然后偷偷跟在他们车子后面才对,这样的话,她至少还有机会可以通知莫森他们。

 可恶,都是她那天生冲动的个性惹的祸!

 她脸色苍白的瞪着那些拿指着自己的男人,极力保持镇定地抱着屠家老三,他像无尾熊一样的紧紧攀着她,虽然没有哭,但血尽失的小脸埋在她怀中,全身不停的颤抖。

 懊死,这孩子吓坏了。

 屠家的几个孩子非常不喜欢人碰,最小的老三更是极力避免和人接触,除了桃花和海洋之外,她从来没见过他让谁碰过,更别提是这样巴得像只无尾熊了。

 她一边拍抚安慰着他,一边试图要搞清楚状况。

 车上这几个男人全是外国人,有白人,有黑人,也有黄种人,他们用英文沟通,每个人都有,身手矫健,体格都很好,显然受过训练。

 厢型车的玻璃全被罩上了黑布,连和前座之间都被遮挡住,她虽然能感觉到车子的行进和转弯,却看不到外面。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

 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绑这男孩,但看这阵仗,她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恐怕不是普通的绑架。

 老天,她希望有人能记起这辆车的车号,或者他们连车号也盖起来了?

 这念头才闪过,车子忽然就停了。

 男人打开了车门,其中一位伸手要强行把男孩抱走,他马上发出可怕的尖叫。

 “住手!”如月紧紧抱着男孩,愤怒的以流利的英文开口骂道:“王八蛋!别拉他!”

 男孩不犊旎断的尖叫,带头的男人受不了,开口咒骂了一句脏话,要手下松手,才拿指着她说:“叫他闭嘴!”

 如月见他有意让步,马上低声和屠家老三说:“嘘,阿震,安静,别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男孩停止了尖叫,攀紧了她的脖子,埋首在她肩头发抖。

 见他把话听进去了,她松了口气,冷着脸抬头看着那些王八蛋道:“他要去哪里我和他一起去。”

 那男人脸一沉,但衡量过后,显然觉得她的存在有其必要,便俯身以抵着她威胁。

 “等一下出去后,你最好不要搞鬼,只要他鬼叫一声,我就毙了你。懂吗?”

 男人的笔直的指着她的脑门,冰冷的双眼显示只要她有任何动作,他绝对会开

 乌黑的口冰冷无比,她下心里的恐慌和嗯心感,点头同意。

 他见状,才回身下了车,然后示意她也下车,另外两个男人则跟在她身后。

 一下车,她就发现自己人在海边,除了接应他们的人之外,根本没有什么人迹,放眼望去,前面是大海,后面是整片的树林,离最近的住家也有好几百公尺,她抱着屠家老三绝对跑不赢他们。

 平缓的海滩虽然延伸到很远,却只有一、两公里外才有人影,完全浇熄了她想找机会求救的希望。

 “快走!”身后的男人鲁的用手戳刺她的背。

 如月别无他法,只好抱着男孩,被强行押上了装有引擎的橡皮艇。

 她不想上去,却知道反抗的后果绝对是当场毙命,他们会留下她,完全是不想因为孩子的尖叫和挣扎而引起麻烦和注意。

 她不晓得他们究竟要把她和这孩子带到哪里,但在茫茫大海中,她也只能任天由命。

 橡皮艇没多久就驶离了海岸。

 冷冽的海风撕扯着她的长发,巴如月紧紧抱着怀中的男孩,看着陆地越来越远,她喉头一哽,怀疑自己再也见不到莫森了。

 —sy —sy —sy —sy —sy —sy —sy —sy

 寒冬的水,冷得像冰。

 莫森双手紧握着洗脸台,将脸浸在接满了水的洗脸台里,用那刺骨的冰寒清醒他的脑袋,直到他冷静下来后,他才从水中抬起头。

 镜子中冷酷的男人,是他长年以来熟悉的那个。

 他没有再多看一眼,只是抓了条巾擦干脸,走了出去。

 客厅里,除了女孩们,其他所有人都到齐了,他一出现,原本的谈话声就停了下来。

 虽然从海洋那儿得知莫森原本的身分,但当桃花看见他此刻冷酷的表情时,还是忍不住朝海洋偎近。

 眼前冷硬的莫森,看起来根本不像她认识的那个好好先生,他透的金发滴着水,双瞳转为浅灰般的蓝,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

 他坐下来后,海洋便开始转述老大和老二看见的情况,从学校放学,到老三被强行拉走,如月上前阻止,却反而一起被架上车的情形全说了一遍。

 莫森听完之后,看向那两个脸色发白的男孩“你们一共看到几个人?”

 “五个。”

 “有你们认识的吗?”

 老二点点头“有个白人,我以前在研究所见过他。”

 “他有认出你吗?”

 男孩的脸在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他深了口气,再度点头。

 “他有试着要人抓你上车吗?”

 “没有。”他很快的摇头。

 “你确定?”

 “嗯。”他非常确定的点点头。

 莫森闻言停了下来,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脸色一样雪白如纸的晓夜,问了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

 “为什么只抓了老三?”

 晓夜浑身一僵,她瞪着莫森,心底万般挣扎,在她身旁的耿野见状,握住了她的手,她看了他一眼,见他点头,她才深了口气,开口回答。

 “我不确定,不过…”她顿了一下,握紧了耿野的手,从他手中汲取力量和勇气,这才看着莫森一口气说了出来。

 “阿震可能是他的复制人。”

 “什么!”桃花吓了一跳,口失声。

 其他人却像早已猜到,满屋子一片吓人的静默。

 莫森闭上了眼却额冒青筋,晓夜脸色苍白的紧抿着,耿野一脸凶狠,两个男孩沉默苍白得像雕像一样,桃花惊慌的转头看向海洋,他的表情和耿野一样吓人。

 老天,他们是认真的。

 虽然说她从没多问,这一年多来,他们多少也和她提过一些孩子们的过去,却从来没想过事情竟会超乎她所能想象的。

 “可是…我以为复制人…是科幻小说里才存在的…”她有些气弱的看着海洋,颤声问:“不是吗?”

 “不是。”他看着她,低声解释“复制动物的技术已经存在很多年了,也有成功的案例,但因为道德上的争议,复制人是不被允许的。”

 桃花浑身打颤,她瞪着他,脑海里的思绪一片杂乱“所以你是说,阿震真的有可能是…”

 “嗯。”“但是他…可是那个变态…我不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喔,可恶、该死…”她语无伦次的,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我知道,阿震不像麦德罗。复制人和原来的那个人并非同一个,他们只是拥有相同的DNA,外貌、长相、声音、指纹一样,那不代表他们会变成同样的人。”

 “既然如此,那变态为什么要把阿震绑走?”

 “因为他受了重伤。”

 桃花闻声看向晓夜,只见她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一年半前耿野打伤了他,那么重的伤,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什么意思?”桃花惊慌的问。

 “我想他是打算做器官移植。”莫森睁眼,冷声开口。

 器官移植?

 “别开玩笑了!”桃花小脸煞白,激动的跳了起来“阿震才七岁啊!”“麦德罗根本不会在乎阿震几岁。”晓夜呼吸有些急促,看着桃花道:“对他来说,阿震只是他准备好的备用品,只有阿震百分之百和他不会产生排斥反应,他当初会去做复制人的实验,恐怕就是为了这一天。”

 桃花瞪着她,知道她是认真的。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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