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了苍茫山地界,贝贝始终低着头,眉头紧蹙着,偶尔抬起头,愤怒的瞪着前方的干戈,恨不得能扑上前,狠狠的咬下他一块
。
原来,他懂汉语。
原来,他就是蛊王。
原来,让瓦沙等人颤抖跪倒的,并不是钱家的声名,而是站在她背后的他。
他骗了她!
这个该死的蛮子,从头到尾都在戏弄她。
她愈想愈气,洁白的齿,咬着红
,小拳头也握得紧紧的。
哼,看在圣藥的分上,她必须忍气
声。要不然,就凭干戈欺骗她的恶行,早该捡
最
的木
,从背后赏他一顿好打了!
唔,不行,这可行不通,他那么厉害,甚至连野狼都怕他呢!她肯定打不过的…
一男一女,慢慢走上苍茫山。
山径的尽头,出现一扇巨大的铜门。铜门的后方,是广大的建筑物,看来居住着不少人。
贝贝探出小脑袋,先看看紧闭的铜门,再看看他。
“为啥杵在这儿,喊人来开门不就得了?”走了好久的山路,她又累又渴,好想坐下来休息。
包重要的,是她昨晚在山
里睡了一夜.还没能洗澡呢!
早晨虽然经过山涧,但是碍于干戈就跟在后头,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豪放的
个
光,跳进山涧里洗澡。
如今倒是好办了!他身为蛊王,弄盆热水给她这个客人洗澡,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吧戈不理会她,跨出步伐,迳自走到铜门前。接着,他仰起头,发出惊天动地的啸声。
整座苍茫山都为之震撼,山林间飞鸟惊飞,野兽逃窜,站在一旁的贝贝,则是双脚发软,拚命用食指捣着双耳。
可恶!他非得吼得这么大声吗?就不能有礼貌一些,走上前去敲门就好?
啸声稍歇,无数的男人发山喜悦的欢呼,从苍茫山的四面八方涌现。女人们则是推开铜门,冲出来
接蛊王。
贝贝红
微张,被眼前的阵仗吓住了。她
儿想不到,这个该死的臭蛮子,竟然这么有人望,只是吼一声,就有上百个人赶来,跪在地上
接。
“蛊王,您回来了。”
“山里有事吗?”干戈问。
“一切平安。”一个蓝衣妇人答道。
“很好,起来吧!”他淡淡的说道,走入铜门,所有人跟在他背后!既敬畏又
欣。
贝贝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出双手,拉住他
上的蓝布,就怕被扔在铜门外。
吧戈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锐利的黑眸里,看不出情绪,却十分吓人。
四周一片沈寂,所有人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
一下。
这女娃儿是哪来的?难道是蛊王捡回山里来的吗?不对啊,蛊王冷酷无情,哪里会
捡东西?
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前来,恭敬的拱手。
“姑娘,请你放手。”他小声的说道,偷偷去拉贝贝的衣袖。从来没有人胆敢触摸蛊王呢,这姑娘怎么如此大胆,扯着蛊王的
布不放?
“不行。”她摇头,小手握得更紧。
锐利的黑眸眯起。
糟了糟了,蛊土要翻了!
众人倒
一口气,有的还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汉族少女,会有什么凄惨下场。
只是,等了一会儿,可怕的吼叫声却没有响起,四周还是马声啁啾。
咦,没事?
只见台阶之上,娇小的贝贝,双手仍不放开,小绣鞋踮高,精致的粉脸凑到干戈面前。
“我是你的客人,对吧!”她
着他承认。
他不回答。
贝贝眯起眼睛,
出最甜美的笑容。
“蛊王,是不是啊?”她慢
的说道,小手的劲道缓缓加强。
不承认是吧!再不承认,她就扯了这块布,让他跟一堆子民们“坦诚相见!”嘿嘿,到时候看他这个蛊王的脸,要往哪里搁!
黑眸眯得更紧,隐隐
出怒火,俊脸上青筋
动。
她可不怕,小脸抬得高高的,跟他大眼瞪小眼,不肯退缩。
哼,干戈既然欺骗她,让她丢尽了脸,付出重大“牺牲”后,总得要有点回馈嘛!她说什么都要捧着圣藥回去,不然岂不亏大了?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凝重,所有人都为贝贝捏了一把冷汗,怀疑蛊王会不会翻,举脚把她踹下台阶。
只有她毫不紧张,兀自
出笑容。
嘿嘿,她可是很有“把握”的啊,他要是敢碰她一下,这块
布可就会…
半晌之后,干戈陡然沈声重喝。
“棘格!”
“蛊王。”之前答话的蓝衣妇人,连忙上前来。
“带她去汉族房,一个时辰之后.再到厅内来。”他冷冷的下达命令,转身要离开。
她还不放手,得寸进尺的追问着。
“这是说,你承认我是你的客人了?”这很重要呢!有了他的权势保护,她将可以在苍茫山上畅行无阻。
他子着她,缓缓点头。
“谢了!”她这才松手,庆幸自个儿总算捞到一个护身符。
吧戈的薄
,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他的眼神,不像个被迫妥协的男人,反倒像是又在思索着什么。
黑眸在粉脸上停留,片刻之后,他转身继续走上石阶。连那高大的背影,都给人无限的
迫感。
后头的她!精致的小脸漾满笑意,连眼儿都弯成两眉新月,总算出了一口气,报了一骗之仇。
嘿嘿,她小赢一局!
***
苍茫山上的建筑群,是一个苗族部落,以巨本与石板建成。部落内生气盎然,男人狩猎,女人绣染,小孩则在四处奔跑玩耍。
几个女人,簇拥着贝贝进入一座院落。
这儿十分雅致,左右两间厢房,与主房之间,辟出一个小院落,栽种应景的花草,显得清静典雅。
“这儿的建筑,倒跟虎门口很相似,就连屋内摆设,都跟汉族人家雷同。”贝贝走入主房,水汪汪的眼儿,在屋内绕了一圈。
主屋内有花厅与内室,家具以桧木雕成,使用多年,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人一踏进这儿,就觉得舒服。
“姑娘,这儿是汉族房,可是苍茫山上唯一的汉式院落。”棘格解释道,在屋内转了几圈,察看还有哪儿没安排妥当。
两名少女,身穿蓝染绣花衣,
开一层白绢帘幕,里头冒出暖暖的水蒸气。
“钱姑娘,蛊王命人准备好温水,请入内沐浴。”
啊,干戈看出她想洗澡?那家伙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贝贝有些诧异,但终究抵不过心巾的渴望。她匆匆解开披风,交给棘格,走入白绢帘幕。眼前的景象,让她忍不住欢呼出声。
帘幕后方,是一个原石辟成的浅浅浴池,还引入了温泉水与山涧水,调和成最舒服的水温。
“哇,这家伙
奢华的嘛!”她低声说道,褪下衣裳,迫不及待的走入浴池。
水温暖暖,她仰头靠在浴池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棘格
起白绢,将衣裳一件件拾起摺好,又无声无息的退下!交给丫鬟去清洗。
这个汉族少女,可是蛊王带回来的客人,等于是苗疆的贵客,她们不敢怠慢,伺候得格外仔细。
贝贝拿起丝络,懒洋洋的擦拭肌肤。
“苍茫山上,曾有汉人居住饼?”她问道。
白绢后方传来回答。
“蛊王的母亲,就是汉人。她去世之后,汉族房就空了下来。”
沐浴的动作,稍微停顿。
“这儿是他母亲的住处?”
“二十年前,蛊王的父亲,担忧汉妃住不惯,才会下令,在苍茫山上修筑这座汉族房。”棘格详细说道。
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特别辟建一楝属于她故乡的建筑。他一定是很爱她的吧?
“啊,所以他会汉语?”
“是的。”棘格回答,忍不住赞颂起主人的功绩。“十多年前,百苗纷
,各族争斗不休,死伤无数,是蛊王统一了百苗。”
“虎门口的汉人,也是他摆平的?”
“蛊王率领苗人,跟汉人协谈沟通,订下规矩。”
贝贝沈进水中,咕噜噜的冒出不少泡泡。
看来,这家伙
厉害的!
因为母亲是汉人,干戈拥有汉苗两族的血统,才会致力于维持两族和平,苗人才能与汉人相安无事。苗人敬佩他的权势,汉人崇敬他的智慧,他在苗疆的影响力,全是他一手打下的。
要不是在京城里,被大姊训练得天不怕、地不怕,恐怕碰上那双黝暗的眸子,她的腿双也要软了。
“钱姑娘,请起身更衣,衣裳已经备妥了。”棘格恭敬的说道。
“知道了。”
贝贝起身,娇
的肌肤,被温水泡得粉红,更显得粉
动人。就连屋内的丫鬟们都惊
不己,看傻了眼。
她们取来整套的苗族衣裳,仔细的为她梳发,等到长丰乾,再用绣带绑上。
“这是你们自个儿染绣的?”贝贝好奇的问,瞧着这些衣裳,爱不释手。
“是的。”棘格回答。
“绣得好美呢!”她赞叹道。
苗疆的多
腊染,典雅而华丽,还绣着精美的挑花绣。
下则是一件蓝布长
,再系上绣花飘带裙。
她不排斥苗族服饰,反倒觉得新奇。入境就该随俗,更何况这些衣服真的好美,没有女人会拒绝,让自个儿更加美丽的机会。
屋内忙成一团,一个少女从外头跑了进来,不断
气。
“动作快些,蛊王说了,半个时辰内,要在厅内接儿钱姑娘。”
贝贝眯起眸子,有些不愉快。
“我是客人,不必听他的命令吧!”她慢条斯理的说道,把绣花飘带裙扔下。
“告诉他,我累了,要先睡一会儿,等睡
了再见面。”二姊常说!睡眠是最重要的。
整屋子的丫鬟,瞬间脸色发白,只差没有放声大哭。
“姑娘,在苗疆,是无人敢违逆蛊王的。”棘格几乎要跪地求她了。
贝贝挑眉。
“为什么?因为他很凶吗?”这点她可见识过了!哼,再凶她也不怕!
只是,虽然那双黑眸很吓人,但是在严酷的外表下,这个男人还是有可取之处至少,他还会烤兔腿
给她吃。
不知为什么,想起这件事情,她心头就会暖暖软软的,像是某种束西,正在融化…
她摸摸心口,弯弯的眉皱了起来,努力回想,何时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打从在客栈里,见到干戈起,她的
口,就不时会涌现这种热烫。
门外,又一个少女奔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丝垫。
丝垫上,搁着一只银镯。
“这是蛊王嘱咐,请钱姑娘戴上的。”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把丝垫捧到贝贝面前。
“确定吗?”棘格一脸古怪的问,有些迟疑。
少女用力点头。
“是蛊王亲自递给我的,他说了,请钱姑娘戴上。”
屋内几个丫鬟们互看一眼,十分讶异,却又不敢开口。
汉族房空下许久,虽然每
都有仆人打扫,但从不许闲人进入,更别提是让人居住了。蛊王破例,首度带回个汉族女子,还让她住进汉族房,整座苍茫山,已经是议论纷纷了。
而如今,蛊王竟还派人,送来这只别具意义的镯子,命令钱贝贝戴上…
镑种猜测,不断在众人脑海涌现,却没人敢开口。
贝贝没察觉大夥儿的脸色怪异!一瞧见这银镯,就喜欢极了。
“这是礼物吗?”她问。
“唔,算是吧!”棘格小声的说道。“钱姑娘,您愿意戴上吗?”
贝贝看着银镯,想了一想,很难下决定。
虽然她讨厌干戈的霸道,但是,她却很中意这只银镯。再说,这银镯看来十分贵重,很值钱呢,放着好东西不拿,实在有违钱家家训。
“这只镯子,我戴得上吗?”她喃喃的说道,拿着银镯端详。
棘格打蛇随
上,连忙点头。
“可以、可以,戴得上的。”她拉起贝贝纤细的手腕,把银镯套上去,再撬开锁头,按下一个
巧的开关。
啪的一声,银镯扣紧,刚好环住她的手腕。
丫鬟们站在一旁,瞧见银镯戴上去了,有志一同的福身,对待贝贝的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
她眯起眼睛,先瞧瞧丫鬟们,再抬起手,瞧瞧手腕上精致的银镯。这只银镯,铐得牢牢的,像是一个小小的枷锁。
呃,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礼物,对吧?
那么,为什么她心里会突然觉得,自个儿像是误上了贼船呢?
***
入夜之后,贝贝才姗姗来迟。
斑坐在厅内的那个男人,令她震慑,几乎无法呼吸。
吧戈高坐在厅内,巨人的石椅上,铺着兽皮。四周明亮的烛火,让他的双眸深邃闪亮,更加威严,像尊高大的异教神只,令人敬畏臣服。
棘格及众多少女,站在门前行礼,不敢入内,轻手轻脚的将木门关上,不打搅两人。
深幽的眸子,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俊脸上没有表情,只有浓冽的眸光,证实他万分满意于她的苗族装扮。
“你来迟了。”干戈说这,口吻不悦,视线却没有挪开。
在苗疆之中,从没人敢忤逆他。男人尊敬他‘人畏惧他,而这个汉族小女人,才一到这儿,就公然违抗命令,给他下马威!
贝贝耸肩,可没被吓着。
“只是迟了一会儿。”要不是棘格苦苦哀求,她还打算先跳上
,好好睡上一觉,再来见他。
吧戈的黑眸眯起,却仍不动声
。
“往后再迟了,伺候你的那群丫鬟,就必须受罚”
她瞪着他!克制着上前踹他一脚的冲动。“你这个野蛮人,竟敢威胁我!”
“这一路上,你不是总称我为蛮子?”他反问,不为所动。
提到路上的事,就像在她面前投下一朵烟花似的,她猛地蹦起,气得脸儿发红。
“你这个骗子,居然还有胆子跟我提路上的事!”
“骗子?”干戈挑眉,对她的指控很感兴趣。“从没人这么咒骂过我。”事实上,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声量对他说话。
“那是因为,碍于你的臭脸,他们才不敢说实话。”贝贝嗤了一声,咚咚咚的冲上前,双手
,像头小猫咪般对他咆哮。
“是吗?”他淡淡的问道。
“别装傻,之前的帐,我都还没跟你算呢!”她伸出纤纤玉指,指着那张俊脸开骂,心里恼怒极了。“你这个家伙,明明就懂汉语的。”这个王八蛋,竟然还装糊涂!
想起自个儿之前出的糗,她又气又羞,无法决定是该先去跳崖自杀,还是先杀了他灭口。
“我没说不懂。”这一次,他的薄
,真的弯成了微笑的弧度。
“可是!你、你骗了我,让我、让我…”那些羞人的事、羞人的话,她可没法子再说出口!
他挑眉,等着她开口。
噢,可恶!
贝贝跺脚,既尴尬又愤怒,
儿无法说出光前的糗事,只能挫败的转身,想夺门而出,不再跟可恶的干戈共处一室。
只是,跑没两步,小绣鞋陡然停住,在门前煞车。
不行不行!生意重要,她不能被怒气冲昏头了!就算他再恶劣,她还是必须保持理智,完成大姊
代的任务,才能回去
差。
连续深
几口气后,贝贝握紧小拳头,再度走回干戈面前。
“好,山林里的事,咱们就一笔勾消,我来找你,是为了…”
“我知道。”
“啊,你知道?”
“在客栈里,我听见了。”他简单的说道。
“那好,我就不用绕圈子说客套话了。”贝贝挤出最美丽的笑容,甜甜的望着他。“我想借圣藥。”她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行。”他甚至没有考虑!
甜美的笑容,稍微僵了一下。
“那,你抱出来让我瞧瞧。”凭她的经验,只要看到藥品,应该就能猜出成分了。到时候就算他不借,她回京城后,照着调制一份就是了!
“不行。”
笑容快挂不住了。
“那你告诉我,圣藥摆哪儿,我自己去瞧。”
“不行。”
笑容绝迹,小脸上的表情,转为狰狞。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商量啊!”她咆哮着,小脸往前凑,掌心刺
着,好渴望挥拳打掉他脸上淡漠的表情。“我只是借个藥,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我借藥,也是为了救人。”
当然,救人之外,也能替“乾坤堂”赚进大笔银子,这可是皆大
快的事啊…吧戈的表情没有变,静静瞅着她。
“那坛藥,除了我之外,旁人碰不得。”
“为什么?”
“不为什么。”冷淡的态度,转为强硬,看着她的黑眸,闪过严厉的光芒。
贝贝咬着
,被那气势
得没胆子顶嘴,心里却嘀咕着不停。
哼,骗人!她才不信呢!这肯定是推托之词,圣藥不许外人碰,八成是因为他很小气吧?
小脑袋愈垂愈低,红
的小嘴,偷偷的在做着无声的咒骂,粉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
她的模样,全被干戈尽收眼底。
“镯子戴上了吗?”他陡然问道。
她没好气的开口。
“戴了…啊!”冷不防手上一紧,手腕已经落入他的大掌里。
男人的手,又热又大,跟她的白
纤细形成强烈对比。源源不绝的热力,从他的肌肤涌了过来,烘得她的粉脸儿也红了。
“唉啊,你放手啦!”贝贝低喊着,却甩不开钢铁般的箝制。他这么握着她,她根本无法动弹,更别说是挣脱了。
吧戈反倒加强劲道,将她拉到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张小脸。
“在苗疆的一
,镯子就不许取下。”他徐徐说道,热烫的呼吸,吹拂过她的粉脸与手腕。
讨厌,他的口气怎么那么强硬!
“为什么?”就算心里发慌,她嘴上还是不肯认输。
幽暗的黑眸,浮现神秘的光彩。
“这么一来,他们才会知道,你是我的人。”
咳!
他的人!
“喂喂喂,我是说要当你的客人,没说要当你的人啊!”这可差多了啊!
“苗人把女人带回屋里,不是当客人。”干戈勾起薄
,微微一笑,眸光深浓。
那是当什么?一句话在舌尖滚啊宾,但她硬是咬住舌头,没问出口。心里有预感,他的答案,绝对会吓坏她的,她还是别多嘴,暂时装傻的好。
“钱贝贝。”干戈唤道。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蛊王有何吩咐?”她瞪着他,嘲讽的问道。
他看着她,半晌后才宣布。
“我要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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