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嘈杂的音乐声伴着吵闹的人声,这是一家小PUB,有个不知名的乐团在台上演奏。主唱声嘶力竭地唱着,鼓手在旁卖命地敲击着,打击出节奏分明的乐章,而由于另两人的声音太大了,贝斯手就显得逊⾊许多,他表情冷漠地低头拨弄贝斯,似乎也没有意思要出风头。
吵闹声来自于PUB里的众人,大家都喝了点酒,说话也大声起来,有人在抱怨,不管是家庭、工作、朋友…总有可以抱怨不完的话题;有人在夸耀自己,同样是在金钱、朋友这些周遭事情上打转。
乐团的表演告一段落,响起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
拍手的人大多是因为没有人与他们谈话,才会注意到表演已经结束,坐在吧台边的杜宛云就是其中之一。
距离她丢了饭碗,已经过了三个月,她都靠着微薄的存款度⽇,并没有积极去找新工作。
可是现在已经坐吃山空了,非得赶紧摆脫困境才行。
钱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买过几张乐透也都贡⻳了。好烦啊?为什么一定要辛辛苦苦看人脸⾊,才能填
肚子呢?
宛云唤住酒保,再点了一杯琴汤尼。
好友秋枫向她走来,一言不发把⽪包往桌上一扔,在她⾝边坐下来。
“怎么啦?没有收获?”宛云猜想秋枫不⾼兴的理由。
“别提啦!早知道就不要挑今天星期四来!虽然Lady’sight女
点酒可以打八折,可是来这的无聊女人也特别多,害我都没有机会接近帅哥。”
秋枫大发牢騒,她来PUB的最大理由就是钓个好男人,刚刚相中了一个,才聊了几句,帅哥就被另一个女子昅引住,藉故尿遁。
“你这么说别人,难道你就不是无聊女人吗?”宛云慢条斯理地问。她们两人说话一向没有顾忌。
“我哪里无聊了?像我这样漂亮又
感,哪个男人见了我不称赞的?”秋枫还摆出撩人的姿态,转了个圈。
宛云差点没噴饭,她望望秋枫那张浓装
裹的脸,吐槽起来:“大言不惭!既然你这么好的话,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工作太忙喽!”
秋枫此话一出,才发现自己踩到了地雷。她和宛云间什么都可以
讲,就是千万别提到“工作”二字。
宛云脸⾊变了,秋枫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啦!”
宛云将杯中的
尾酒喝尽,放下杯子道:“算了,不跟你计较,反正我明天就要开始找工作了。”她伸手拉住秋枫:“今晚是我‘自由生活’的最后夜一,我们来个不醉不归。”
“不行啦!我明天还要上班呢,而且你也应该早点回去呀,这样子明天才有精神去求职啊。”
宛云耍赖:“我不要,我还想再喝嘛!”
“你就是这样子!老是随随便便,瞻前不顾后,才会被公司开除的。”秋枫想要快点脫⾝,只好说出重话。
宛云大叫:“连你也这样说我!”
“我只是说实话啊。”
她赌气似的喊住酒保:“我要一整瓶威士忌!”
秋枫见到她的举动,生气了:“我不管你了!”
秋枫提起⽪包调头就走。宛云有一点后悔,好友是在担心她,她是不该这么任
的,可是秋枫的⾝影很快消失在⼊口处,宛云拦也拦不住。
酒保将威士忌与酒杯放在她面前,替她开瓶倒了一杯,随着那⻩⾊
体流人杯中时,宛云突然清醒了一点,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
她带的钱不够付账呀!怎么办啊?
此时正播放着抒情的爵士乐,酒保动作从容且优雅,和他強壮的⾝躯、厚实的双手显得不太搭调,如果⽩吃⽩喝被这个人痛打一顿,恐怕会出人命!
得找个冤大头帮她买单!
打定主意后,宛云的一双眼睛开始搜寻PUB里的男士们,寻思哪个人像是容易下手的肥羊…
她对自己搭讪的能力颇有自信,常常很快就能和对方聊起来。
可是也仅止于此,后续发展常常失败,原因是她太过糊涂。
实例一:她与A君相谈甚
,A君给了她名片…上面有电话号码可联络他,但是耝心大意的她弄丢了名片,于是与A君就此断了联系。这样的情形总共发生了三次。
实例二:她与B君初次见面聊得很投机,
换了名片,她还是把名片搞丢了。幸运的,B君主动联络她,但是她忘了B君的名字,也忘了聊过些什么,B君认为自己不受重视,结果负气离去。这种情况发生过两次。
实例三:她从头到尾都忘了向君要名片或
换电话号码,于是两人萍⽔相逢后,又各自进⼊茫茫人海中,从此再也没有
集;这是最常发生的状况,大概有十多次吧!
也难怪宛云至今仍小泵独处,乏人问津。
最近,业失的她没有兴致谈恋爱,原本只是想要喝喝酒、跳跳舞、舒展舒展心情,才约了秋枫一起来PUB,结果目前手头很紧的她竟把好友给气跑了。遇到这种非常紧急状况,她得再度重拾以前的魅力,钓个阔少来帮她收拾善后,付清酒钱才行。
有了有了,找到猎物了!
角落有个男客,穿着十分讲究,长相嘛…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还算好看,不过也不是帅到会引人注目的程度。
就是不要太英俊才好,外表非常出⾊的人通常自视甚⾼,她成功钓上手的困难度也大增。
宛云将他列⼊目标的两项原因,一是她从未见过这位男客,从他的举动看来,也像是很少来PUB;二是这男客跟她一样,点了一整瓶酒,可能是在借酒浇愁。趁他喝得晕陶陶,最容易下手。
宛云继续观察他,注意他喜
哪一型的女子,好提供她战略参考,让她一出马就能降服敌军。
秋枫以前取笑过她,说她如果把追男人的一半用心用在工作上,肯定很快就能加薪升职。
宛云对秋枫的说法嗤之以鼻,她认为秋枫就是因为分一半心力在工作上,绑手绑脚才没办法完全施展出她的魅力来,
遇的经验才会比她少;况且,这么认真工作要于嘛呀?赚的钱还不是公司的,而加薪升职对她也没有昅引力,她最大的希望是⿇雀飞上枝头当凤凰,做个少
,成天享福。
但是她失了业,这意味着她现在没有多余的钱来打扮自己,也就不能常常出⼊⾼级社
场所,失去许多大好机会。宛云心想,也许她以后应该“稍微”用点心在工作上。
想岔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要紧。
角落那个男客只顾喝酒,完全没有注意过哪个女子。真是的,这样子让她怎么察他对女人的品味呢?
宛云叹了口气,总之试试看吧!
她先去洗手间补妆,让自己在PUB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娇
动人。
作战开始!
“嗨!你一个人吗?”
宛云抛了个若有似无的秋波,红
微微往上勾,用她自认为最动听的娇柔声音,倚在角落男人的桌子旁。
男人连抬头都没有,兀自又灌下一大杯。
“看你这样子喝酒,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宛云边说边在男人面前坐下:“可以说来听听看吧?”
男人对她视若无睹。
至少没有赶她走吧。宛云告诉自己不要怈气,自
阵脚。
她敛起笑容。微微皱起眉心,轻叹一声:“我也遇到很多困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啊。”
与人攀谈,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对方认为你和他是同一种人,尤其是像这种情况,大家可以互吐苦⽔,很容易就聊到推心置腹。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男人啊!喝过酒之后只会有两种话题,自吹自擂或自哀自怜。只要没有不轨举动,都很好掌握。
眼前这个男人终于一挑眉,看了她一眼。
“我不做那种生意的,请你走开。”
宛云先是一怔,见到他轻蔑的表情,才恍然大悟她被当成特种行业女子在搭讪客人。
之前的伪装马上撤下,宛云不顾一切地跳起来骂:“你自己心术不正,居然把我想成那种女人!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才来找你聊聊的,真是好心没好报!”
“瞧你的打扮,也难怪我误会呀。”男人的眼神对宛云上下扫瞄一次,从容不迫地道。
好个没见识的人!不过就是露个肩、裙子短了点嘛!这在她的打扮当中还算保守的呢!
她反
相稽:“瞧你,天气这么热还穿大⾐,像态变!”
“我态变?你才…”
两人的一场口⾆之战掀开序幕,结果是气急败坏的宛云很快就在从容不迫的男人手上败下阵来。
“…我真够倒楣了!又业失又遇到你这种人。”最后,宛云跺脚。
男人语气缓和下来:“业失啊?也难怪,现在景气不好。”
“那你还这么对我凶?”
“抱歉抱歉,我是有些事情在心烦。请你喝一杯吧!”
他一改态度,请宛云坐下。
终于走出成功的第一步,宛云松了一口气:“不用了。”
她当然不是在客气,而是不用再点新的酒了。
宛云将自己那瓶威土忌拿来道:“一起喝吧,我们都有很多难解决的事,慢慢聊吧。”
目的尚未成功,还要续努力。接下来就是尽量灌醉他,然后把帐挂在他⾝上,她就可以轻松溜掉了。
可天不从人愿,男人似乎有乾杯不醉的酒量,反倒是宛云意识渐渐模糊。
她不自觉地说了很多话,都是一些没啥营养的话题,男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她。
酒精慢慢渗透⼊她的⾝体,音乐听在耳中好像不规则了,而男人的脸忽大忽小,后来她觉得胃有些绞痛,想去洗手间呕吐,却无力站起来,空间在她眼中愈来愈扭曲,最后变成一片漆黑…
“喂,还不醒啊?”
晨光刺痛了宛云的双眼,她勉力从
上坐直⾝子,看清自己⾝处一相当舒适、女
化的房间里,秋枫正手叉
站在她面前…原来自己在秋枫家。
“你真是让人伤脑筋耶!PUB打电话来,说你一个人醉倒在店里,他们查你的⽪包,居然连件证都没有。”
宛云扶着疼痛得快裂开的头:“那…他们怎么知道找你的?”
“你打的电话啊!他们说你醉疯了,不但闹了很多笑话,还说什么‘我惹朋友生气,得向她道歉,什么的,然后就推开酒保到电话边拨了号码,才拨通就倒地睡得不省人事了,他们就拿起话筒来告诉我你的状况。”
“幸好我还会这么做。”
“什么幸好啊!你知道你砸破了多少杯子,给店里造成多少困扰吗?害我替你一直道歉,丢脸死了!”
“对不起嘛!那帐单和赔偿你帮我垫了吧?我会尽快还你的。”
秋枫笑了:“这倒是奇怪,有人帮你全付了,可是人却先走了,你记得那个人是谁吗?”
“这…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我搭讪的那个…”
宛云一五一十地告诉秋枫,秋枫听了直头摇。
“你也太没良心了,连人家叫什么都忘了,小心糊涂帐欠太多,将来会有很多⿇烦。”
“怎么会?”
“你醉成那样,说不定签下卖⾝契都不知道!哪有人这么好心,一点便宜都没占就帮你付钱的?”
“对喔!”宛云拍拍自己的头。
秋枫见她那副傻样,笑着递给她一张纸条:“你呀!要精明谨慎一点啦,事情要考虑周到。不跟你多说了,我要赶紧去上班,你也快回家去打扮打扮。喏,这是我帮你找的几家公司,你去面试看看。”
“真是太谢谢你了!”宛云抱紧秋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秋枫皱眉:“満嘴酒臭,以后别喝那么多!”
宛云站直,右手在太
⽳旁做了个敬礼:“是!遵命!”
“真拿你没办法,就是不能真的不理你。”秋枫苦笑。
Part1…
“你在以前的广告公司担任什么职务?”
“广告企划。”宛云夸大了她的工作。
“哦?那么可以说明一下你做过的广告吗?”
“呃…例如丰本汽车上一季的新车款AR30电视广告,就是我的成果。”宛云说不出来,只好扯谎讲出她印象深刻的广告。
面试官不可置信地摇头摇:“这是我们公司的作品。”
第一家,就这么完蛋了。
Part2…
“你为什么想进我们公司?”
“贵公司一向秉持诚实不欺,热诚待客的原则,我相当欣赏。而且贵公司制度周全,对个人的未来展望相当有帮助。”
事实上她对这公司的情况完全不清楚,不过这么说的话,模拟两可,捧捧对方又可以引出对方提一些公司的制度;又能显出自己说话有条有理,并且礼貌。
面试官得意地笑了:“是啊,进我们公司,只要虚心肯学习,即使是助理,几年后也能升到不错的职位,我们完全是用人唯才,而且肯费心栽培年轻人。所以我们都希望员工能把公司当自己的事业来打拼,那种把我们公司当跳板、一两年就走的,我们不考虑。对了,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我的意思是指你的生涯规划。”
“目前自然是好好工作,如果遇到好对象的话,希望能尽快辞职结婚。”
面试官顿时语塞!
第二家就这样泡汤了。
接着,第三家、第四家,也都因为她无厘头的回答而一一失败。
宛云委靡不振,在台北街头踱步。
虽然现在是秋天,然而湾台四季不分明,骄
仍⾼挂在天空,行人疏疏落落,宛云怀着心事漫步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林荫大道。
绿⾊的行道树遮挡了道路上的车声,让人虽然⾝处⾼楼大厦中,仍可以感受一些森林芬多精的气息。
不远处的诚品书店招牌使宛云精神一振。
“去翻翻杂志、看看书好了。”
打定主意后,她步⼊这栋大楼,看了两本流行杂志,以及和就业相关的书刊。
嗯,偶尔也要培养点气质,读点文学作品或艺术…宛云虽这么想,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到完全相反的方向…流行事物和《如何抓住一个好男人》之类的两
相处讨论作品上。
男人喜
的香味、如何穿出能昅引男人目光的服装…宛云愈看愈觉得心庠难搔,最后放下书本,到楼下的精品馆逛了逛。
华丽的装潢和投
灯,显得每件商品都如此
人,令她呼昅急促,舍不得空手离开。即使荷包拮据,她仍买了香氛精油,据说这种香味就有如雌
的荷尔蒙般,可以牢牢攫取住男
的注意力。
但这些东西价格甚⾼,她劝自己理智一点,赶紧离开这个会榨乾她荷包的地方。
步出大门?,台阶前有几个年轻人坐在那谈笑,也有个嬉⽪模样的人,可能是艺术家之类的吧。宛云有点羡慕这些人,他们多么优闲自在,彷佛没有任何烦恼。虽然其中也有个上班族双手快速在笔记型电脑上敲打着,肩膀和耳间还夹着行动电话,像是忙着在谈生意。看到这人让她心里平衡些,至少不是每个人都很轻松。
“杜姐小!”
是在唤她吗?她搜寻声音来源,看到角落的男人向她微笑,他的手上拿着一本书。
嘿,虽然她一时想不出这人是谁,不过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既然想不出来那么一定不
悉,随便打个哈哈,蒙混过去就是了。
“是你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宛云満脸笑容,打起招呼。男人微笑:“最近?我们昨晚才见面不是吗?”
啊!真是窄路相逢,宛云这才想起来,他正是昨晚PUB里那头“肥羊。”
他⾝上依然穿着昨晚的那件黑大⾐,虽然只是件风⾐,在
天下仍显得不合时宜。
不过他至少叫出宛云的姓来,她却不知道对方该怎么称呼,真是枉费他付清了宛云的帐。
她注意到他手上那本书,居然是《一千零夜一》。
难道他是个已婚男人,要在孩子睡前读
边故事吗?
男人看到她眼里的疑惑,微笑着将书收起来。
“你该不会忘了我吧?我是申炬。”
“申先生,真巧啊,你也来这看书吗?”
嘴里虽这样说,暗地却大叫不好!懊不会想跟她讨回昨晚欠他的帐吧?他在PUB一副凶神恶煞样,现在如此友善,肯定不安好心眼。
申炬顾左右而言它:“看你穿得这么正式,你还在找工作吗?怎么样?有没有好消息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宛云手一摊:“大概没希望,看来我还得当一阵子业失人口。”
“你原本是从事哪种行业的?说不定我可以帮上点忙。”
她半
快半疑惑:“广告业。你对这方面
悉吗?”
申炬一笑:“我有朋友是广告公司主管,我介绍你去应徵,不过不保证会录用。”
“这样已经太好了,真谢谢你。”
没想到一面之缘能碰到这种好男人,不但帮她付帐,还要帮她介绍工作,这种大善人要往哪里找啊!
“没什么,你早点找到工作也才能还我钱啊。”
“钱?什么钱?”宛云还想装蒜。
“你在PUB摔坏的东西和酒钱,加起来接近一万块。”申炬从公事包中拿出收据和借条:“你那时跟我借的,看,上面还有你的签名呢。”
哇!果然天下没有⽩吃的午餐,宛云收回刚刚对他的“大善人”评语。
吝啬鬼,算得这么清楚!区区一万块也要她签下借据。
“其实我不缺这些钱,但是我们初次见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吃骗喝的那种人?所以还是谨慎了点。”
居然可以微笑有礼地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宛云恨得牙庠庠的。
不过她劝自己克制脾气,这人还有点利用价值,不能这么快就扯破脸。
“既然申先生这么谨慎,怎么没有想到我一个小女子醉倒在PUB,恐怕遭遇不测,这么一来就不能还你的钱了。”宛云已经极力克服怒意,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带刺。
“刚好有点急事,真抱歉。”申炬收起了笑容,一抹忧虑浮现在他脸上。
宛云才发现申炬忧郁的样子很
人,比带着可恶的笑容时好多了。
“发生什么急事吗?”
“别提这件事了,没什么好说的。”申炬站了起来,又道:“我请你吃午饭,就当做昨晚把你丢下不管的补偿。你想吃点什么?”
宛云说出一家极⾼“贵”的餐厅名字。看你这吝啬鬼请不请得起!
申炬居然点头。
“不远,我们走路过去吧。”宛云深怕他反悔般,急切地说。
说不定申炬
本不晓得那间餐厅,才会这么慡快。她曾听说两个人在那吃一顿的价格,就接近宛云欠他的钱了。
申炬一派轻松自若道:“那里有湾台唯一像样的怀石料理,料理精致,有餐时的视野好,庭园布置很用心。没想到你也知道那里,我还以为你只会喝酒呢。”
又被将了一军,怎么他连吃个饭也要损她几句呢?
不过听申炬的语气好像对那餐厅很
,宛云只听说那是一家很贵的⽇式料理,从来没进去过。
她暗暗叹息,和申炬的口⽔战没有一次赢过,都是她被糗,真没有道理啊!平常碰到这种情况,不都是女人占上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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