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砰!”房门塌了,绝砚赫然惊醒!
呼,原来是梦!
他抹了抹脸,疲惫的坐起身子。
“你又作恶梦了?”室内还有别人。
麦逸勋笑睨他汗
的半长发,顺手递来一杯特调的龙舌兰。
“嗯。”将的酒一饮而尽,绝砚的眉峰之间,还有着深深的褶痕。
“续杯?”清朗的五官,搭配嘴上的浅笑,麦逸勋一举手一投足,净是优雅的贵族风采。
相较之下,长他三岁的绝砚,就没有那么俊。他的脸孔是绝对的棱角分明,下巴的胡渣老刮不干净,抿成直线的薄
、暗
光的双眸,都成为他难以亲近的标记。
但这些特质丝毫无损于他的男
魅力。
绝砚愈是酷着一张脸,拜倒在他西装
底下的女人就愈多。
他的身高一米八五,体形
拔,肌
结实,但浑身上下却透
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阴郁苍凉。尤其他傲视群伦、深邃难解的眼神,加倍的让怀
少女有着许多遐想!
“不了,我头痛。”
“出去看看?”麦逸勋建议道。
他们所在地点是一间酒店的内房,现值夜午,外头的舞池、包厢可打得火热哩!
“我说了,你不准在这里玩。”这间“铎
”酒店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绝砚。
身为老板,当然要英明睿智。麦逸勋人长得帅,个性风
又多情,口袋里的钞票更多得数不完。若让他这个花花公子玩进“铎
”来,不出半个月,公主们不是跟他跑了,就是为他茶不思、饭不想,酒店生意还要不要做下去呀?
“小气巴拉!”兄弟一场白当了。
“少啰嗦,你没听见我头痛吗?”绝砚火大的爆喝,
着太阳
,人不舒服极了。
二十年了!
绝名豪、万柔离开人世整整二十个年头,
复一
,当年的小男孩如今已长成一个男人,然而,他却始终忘不掉,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绝砚遵守着对父亲的承诺,从头到尾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即使是从隙
中看见爸爸遭人凌
致死,妈妈举
自尽…他咬破了
,都忍着不哭。
后来,火苗四起,绝家的别墅在短短的时间内,焚为灰烬,侥幸逃过一劫的他,马上又变回孤儿的身分。
“还在想凶手的事?”没被他的坏脾气吓跑,麦逸勋搭着他的肩,脸上写满不赞同。
麦家和绝家是世
,大火过后,麦父暗中接走绝砚,年龄相仿的他们被凑在一块儿,送往中国大陆学习武术。
这一待,就是二十年。
若非绝砚坚持要回来台湾,其实早已举家搬迁到上海的麦逸勋,是打死都不会想踏上这个小岛一步。
“靖师兄那边有消息吗?”在中国的这些年,除了麦逸勋因为身世的关系,与他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之外,身为他们大师兄的司徒靖,在心灵上给予他莫大的鼓励,绝砚相当倚赖他。
“你说呢?”没好气的敲敲桌面,麦逸勋受不了的低咆:“砚,算了吧!我们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追查线索,结果全部石沉大海,光凭那名凶手臂上的老虎纹身,你期望靖师兄帮你找到谁?”
“我不管,总之我会继续查下去!”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他却束手无策的画面,他永远都忘不掉!凶手一
逍遥法外,绝砚的心便一
不得安宁。
“天晓得那些人杀害你爸妈的理由是什么?”他们往绝名豪生意上往来对象这条线查了又查,所有可疑人物的名字,别说是绝砚,麦逸勋都能倒背如
了。“不是为了钱财,难不成还会为了美
?唉唉唉,我懒得理你了。”
绝砚和绝名豪夫妇也不过相处二十来天,干嘛赔上二十年的时间去做大海捞针的蠢事?
替他们请个法师,建一座豪华墓碑,逢年过节烧烧纸钱、折折莲花,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更好,这主意不是比较实惠嘛!
叹口气,麦逸勋返回吧台坐下,品尝着美酒,顺便想想,等会儿该上哪家酒店去快活快活!
等一下!
美
?
记忆深处仿佛有巨石崩塌,多年以来被堵
住的思绪瞬间敞明,绝砚激动的站起来,猛然想起万柔说过的一句话…
“是我害了你…是我…”
所以,凶手的来历跟绝名豪无关,可能是因为…万柔!
对了,肯定是这个样子!他为何从来没有想到!
绝砚大步一跨,揪着麦逸勋便往外推。“快去通知靖师兄,我妈…我妈她有没有过婚姻纪录?感情生活如何?她以前在学校的同学都住哪儿?叫靖师兄用最快的速度查出来!”
“砚,我开玩笑而已,你当真啦?”他的模样认真得很。
“你说的没错,有可能、有可能…”绝砚喃喃自语着,等不及麦逸勋行动,自个儿一阵烟似的消失了。
“疯…疯子!”楞楞的站在原地,麦逸勋是彻底看傻了眼!
…。。
谁都预料不到,麦逸勋的无心之言,居然变成解开谜题的关键。
司徒靖传送过来的资料显示,万柔在法国攻读艺术硕士学位期间,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纪录,但这段婚姻,在她甫产下一女之后,划上了休止符。
蚌中的原因难明,他们只要确定一件事便成了…万柔的前夫,任虎,就是杀害绝家夫
的凶手!
“砚,你要冷静,千万不许莽撞行事,我人在香港,马上赶过去台湾和你会合。”透过卫星联机,司徒靖忧容毕现。
泛黄的旧照片缩在屏幕一角,
期是有点远了,不过仔细一瞧,谁都不会错辨照片中男人在臂膀的刺青,是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
没错,任虎就是当年杀害绝家夫妇的刽子手!
绝砚轻易地认出他的相貌。
“砚?”
冷冷轻哼,绝砚
出一个比恶鬼还可怕的笑容“靖师兄,你不需要来,我自己会处理。”
杀父弒母之仇,怎能忘怀?终于,他等到这一天了!
“逸勋,你看住他,别让他
来,我这就上飞机了。”切断联机,司徒靖作出最后的
代。
麦逸勋耸耸肩,不认为自己能说服绝砚。
“我要出门。”换装完成,取出必备的工具,绝砚的脚步又急又快。
不是亲生,可绝名豪夫
带给他的幸福快乐,他永铭在心,这个血海深仇,非报不可!
没有人能够阻挡他!
“喔。”麦逸勋毫无异议,俐落的带上惯用的“小东西”跟在他后头。
“你要去?”绝砚拧起眉头。
“不然咧?”好个理直气壮的回答。
难得有刺
的活动,不凑上一脚多可惜?反正唠叨的大师兄不在,挨骂也是晚点儿的事情。
“那走吧!”
“哇
,姓任的老头
有钱的嘛!”麦逸勋吹着口哨,仰头遥望盘踞山顶的
白色巨型建筑物,口气中有丝讥诮的意味。
绝砚没说话,像只敏捷的豹闪过任家媲美军队的守卫,不一会儿便接近灯火通明的主屋了。
“怎么没半个人?”轻轻松松踏进大厅,麦逸勋摆好架式,准备
出他的飞镖,岂知偌大的客厅一个靶子都看不到。
“嘘。”绝砚示意他安静,隐身在黑暗的楼梯间…
“老爷,您的消夜来了。”体态圆滚滚的老妇人捧着餐盘从他们面前经过,走进一间像是书房的地方。
“放着。”里面传来男人威严的嗓音。
是任虎!这道熟悉的嗓音,当年如何羞辱、糟蹋着他爸妈,绝砚从来没有忘记!
只差几步,就那么几步,他就可以扼住任虎的黑心肝,替他无辜惨死的双亲报仇了!
一想到二十年来的仇恨,今天终于能够有个了断,绝砚体内的血
不
沸腾了起来。
“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其它人全部离开了吗?”
“是的,只剩下我了。”
莫怪大宅里头空
的,原来任老头到了晚上会把家里的佣人统统遣走,真是古怪的习
。
“嗯,你也下山吧!”任虎挥挥手叫她走。
“老爷晚安。”老妇人一刻也不敢多待地走出书房,过一会儿便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
绝砚和麦逸勋互看一眼,正打算现身制伏任虎,可是他不吃,莫名其妙地端起餐盘,缓慢地往内走的举动,这令他们有些迟疑…
难不成里面还有人?
“谁!”绝砚本想稍作等待,静观其变,哪知道麦逸勋脚下一个踩不稳,弄出了声响,也惊动了任虎。
笨蛋!绝砚以眼神唾骂他。
只见麦逸勋摊摊手,依然一派潇洒的微笑。
“谁在那里?快给我出来!”放下餐盘,任虎反应很快的掏出手
,决定不管对方是谁,先杀再说!
他早告诉过那些下人不准逗留,不听话,下场只有一种!
“砰砰砰!”才见到有人走出来,任虎的灭音手
随即连开三发,完全没有留活口的意思。
“咻!”眼睛还来不及眨,凌空飞来的长鞭硬是将他手中的
打走,足见使鞭的人力道有多么猛烈。
“你、你们是谁?”任虎被甩飞在地,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条又
又厚的皮鞭。
眼前的这两个男人,不是他家的下人,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要你老命的人!”绝砚冷冷开口,手中的鞭子一吋吋收紧…
尽管他看起来又比二十年前老了很多,绝砚依然认得出这张脸。
“哇靠!”麦逸勋一
股坐在桌边,半吹着口哨称赞道:“砚,好久没看你玩鞭子,你的功力还是一级
!”
方才他从
腹之间把鞭子
出的身手,直让人拍手叫好!
绝砚没搭理他,俊眼微眯,他
近任虎更加臃肿的身躯,听到他痛苦的
息,还故意的问:“不好受是吗?很难过是吗?觉得自己快呼吸不到空气了是吗?”
“咳咳!咳咳咳!”任虎指着他的脸,困难地从被勒着的喉咙发出声音:“你…到底是谁?”
“哼,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只要记住,我是替绝名豪与万柔夫
来向你讨命的人!”
糙的鞭子在任虎的肥
上刮出血痕。
“你是那对狗男女的人?唔…”他的话引来鞭子伺候。
绝砚出手毫不留情,几鞭
下去,任虎身上已皮开
绽!
“你打啊,你尽管打,我死了,万柔那子婊的亲生女儿也活不成!”
浓眉紧拧“你说谎。”妈妈的女儿不可能还活在人世上。
任虎仰天长笑,口中鲜血不断。“哈哈哈!哈哈哈!你找得到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子婊还跟我生了个女儿呢?”
长鞭又要甩下,麦逸勋拦住绝砚。“听他说完。”
“那子婊怀着我的孩子,还勾搭上姓绝的家伙,她以为我是傻子吗?哈!她想带走孩子,我偏不肯,她竟然说走就走,孩子都不要!你说她是不是天生的子婊?”
“啪!”绝砚又是一鞭。“人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任虎笑得益发张狂,咽着最后一口气,大声的说:“死吧!大家一起死吧!万柔那子婊不让我折磨她,自杀死了,可是她忘了,她还有个女儿…咳咳!她女儿…没有了我…也只能慢慢的…等死…”
说完最后一句话,任虎就再也不能动了。
许久许久,绝砚盯着他暴凸的眼睛,掌中的鞭握得死紧,仿佛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砚,他死了。”麦逸勋凉凉的说,并且开始东张西望。
如果任虎说的话当真,万柔的女儿铁定还待在这屋子的某一处。
那盘还热着的消夜是最好的证明。
“你在干嘛?”
“找人!”没看到他在忙哪!
绝砚收回一点血迹都没有沾上的鞭子,情绪仍然难以平复。
任虎死了,终于死了,而且是死在他手上!
他总算有资格去祭拜绝名豪夫
了。
“嘻,砚,你说奇不奇怪?”麦逸勋停在一面墙壁前面,嘻嘻笑着:“整间房子都是砖材,只有这面墙壁是用石头砌的呢!”
“在后面?”妈妈的女儿,真的还活着吗?
基本上,绝砚并不想怀抱希望。
因为,那女孩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矛盾的存在。
她是万柔的女儿,却也是任虎的女儿…
“宾果!”这种低劣的隐藏技术,怎么会难得倒他麦逸勋?他不玩鞭子,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他最爱新科技的挑战了!
“打开它。”绝砚以为他找到入口了。
麦逸勋又摊摊手,说:“我没找到开关。”
“Shit!”
“唉唷,别急嘛!找不到也无所谓!”他笑得无赖,从口袋拿出一颗比弹珠还小的球状物粘在墙上。“靠到后边去。”
轰隆一声,麦逸勋就把整面墙给炸个稀巴烂!
“你…”他这一炸,死人都被炸醒了,还怕活人听不见吗?
绝砚正
开骂,但是,呈现在面前的诡异景象,让他们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都看呆了…
坚固的石墙后面,是一个大房间,而大房间中间,是一个铁笼子;铁笼子里,一名绝
的白衣少女正睁着恐惧的大眼,凝望着他们…
一时之间,谁都无法作出任何反应,三个人都傻了!
直到山下的鼎沸人声渐渐往主屋的方向聚拢而来,绝砚才下达指令:“把她弄出来,我们得走了。”
“喔、喔。”麦逸勋尚未从震惊当中回神。
妈妈咪呀!笼子耶!谁会忍心把自己的女儿关在笼子里?
简直…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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