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就在他怀中，他却觉得他若松手，她便会毫不犹豫地飘离他。

　她就像一个美丽苍白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饿吗？”

　她摇首拒绝，螓首靠在黑曜麟的肩头，呼吸十分缓慢。

　她的呼吸声在他感觉她是靠着强迫呼吸保持她的生命。

　“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

　白缓缓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她的笑是多么牵强，黑曜麟感到无限挫败。她已经沉默多天，静静依附他，不言不语。

　嘴角的微笑僵住，她再也忍不住心酸的感伤，抱住他的颈项，靠在他颈边，默默下泪水。

　她真的回不到从前的快乐，忘不了自己存在下来的尴尬，挥不去心中的霾。

　他知道她在哭，却知道他问不到答案。

　他们之间形成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一段属于昙的记忆与情感，而她放不开。

　他抬起她的下巴，极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沿着脸颊、颈项直到她弧度完美的上，汲取她的馨香，渴望唤醒她的感官，冀望能提高她一丝丝的热度。

　他从未这样挑逗她，或许是她看不见，在黑暗中感官知觉变得强烈，无力抗拒。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开始变得急促。

　他欣喜地吻上她回温的，哑着声音请求“让我爱你。”

　中“爱”这个字眼突兀冲进她脑中，提醒她一时遗忘的痛苦。

　他“爱”的到底是谁？他真的爱她？抑或同情她？她分不清，也懦弱得不敢去思索。

　瞬间，她的身体变得僵硬，感觉她又变回原样，黑曜麟深一口气，挫败的停止动作，抱紧她，期望他火热的身体能传达热力给她。

　敲门声响起，时御天走进病房，皱眉望向一脸无奈的黑曜麟。

　他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僵局，只能感叹世事弄人。

　“淤血没有散去迹象，我建议开刀。”非到必要他不鼓励动刀，可惜情况不佳唯有此途。

　黑曜鳞忧虑的凝视白没有焦距的大眼，她似乎对此讯息毫无感觉。

　“没有其它办法？”明知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黑曜麟仍不死心追问。

　时御天摇头，各种方法他都试过了，情况不乐观。

　“我不想动手术。”白淡淡的出声表示她的决定。

　“为什么？”黑曜麟急忙追问。

　白面无表情，彷若事不关己。

　“你不想重见光明？”那抹隐藏在平静下的绝望他一目了然，却不明白她为何做此决定。

　白摇头，闭上眼睛，无言表达她的坚决。

　“白，务必谨慎考虑。”时御天别具深意望向黑曜麟，说完后即退出病房，让他们独处。

　“白，告诉我为什么。”黑曜麟抱紧她，激动的问道。

　她靠在他前，沉默不答。

　“你在惩罚我？还是惩罚你自己？”

　她仍是不发一语，拒绝回答。

　她没有勇气再看他深情的眼神，那不是属于她的。

　“不要折磨自己。”他请求，无法忍受她的固执。

　“如果我是你的负累，丢弃我，我不会恨你。”缓慢的说着，她脸上不带情感。

　在心痛与分离的孤单中，她选择后者，寂寞或许比从前鲜明，并且深沉，她已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心痛令她懦弱得没有勇气承受。

　当灵魂之窗再度开启，她面对的会是令她无法承受的心碎。

　黑曜鳞倏然放开她，气愤的走出病房，他需要冷静。

　终于，他放开她了。白凄苦的笑着流泪。

　心酸的滋味和苦涩的心情，她必须开始习惯，那将伴随她直到她闭眼。

　冰冷的水滴滴在白的脸上，惊醒她。

　白惊恐的睁开无焦距的双眼，颤抖的在黑暗中伸出双手找寻水滴来源。

　一双强而有力的双臂倏然把她凌空抱起，她被揽进一个漉漉的怀抱，本能地胡乱挥动双手，惊惶失措捶打强行抱起她的陌生人。

　对方有力的紧抓住她，不受她奋力挣扎影响，稳健走动。

　她必须求救！

　白张大嘴，困难的出声“曜麟…曜麟…”她直觉地呼喊黑曜麟的名字。

　“我在这，嘘，别怕。”他低头给她一个赞赏满意的亲吻。

　白瞬间僵硬，停下挣扎，恐惧与不安杂。

　“热情叫我就该有点回应。”他轻咬她微启的朱。

　她感觉被抱进车里，他浑身透也将她弄了，她完全不解他异常的举动。

　心底因他没有丢弃她而涌起一股欣，她又回到他的怀抱里。

　“去哪里？”她感觉车子快速行驶。

　“秘密。”

　车行一段时间，黑曜麟停下车开始动手解开覆盖在白右颊的纱布。

　“不要！”她马上护住自己的脸颊，不希望他看到丑陋的伤疤。

　“乖，听话。”

　黑曜麟轻咬她的右耳垂，哄她放下心防，趁她双手抗拒推他，失去防备之时，拉开她右颊的纱布，检视她颊上的疤痕。

　她浑身僵硬，下敢想象当他看到丑陋恶心的疤痕会是什么表情。

　“还痛吗？”他的声音包含心疼与不舍。

　白摇头，以手护住，不希望他看。

　这是第一次她在意自己的容貌在别人眼里的评价，因为他说过，她的容貌是她吸引他的因素之一，她在乎他的观感。

　黑曜麟拉下她的手，极轻柔地吻上她右颊，滑过深褐色的疤痕。

　内心的騒动可能深刻到心脏麻痹吗？他引发她从未体验的情绪。

　是同情、珍爱还是惋惜？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无法靠感觉得知。

　“你让我愤怒，从没有人能让我这么生气。”吻到她颈上动脉，他的语气和缓，不带责备。“要我说几次你才明白我只要你的陪伴。”他深叹口气“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他温热的吐气在她颈上，感的话让她动容，她只能回答“对不起，我办不到。”她知道他会懂她办不到的是什么。

　“办不到离开我？办不到再看见我？办不到什么？”他明了她在意、放不开的是什么，他不想点破，他要她亲口告诉他。

　白环住他颈项，靠在他颊边，感受他的温热，她晓得他明知却故意要她说，但她没办法，只能静静的流泪。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他的责难包含着宠溺与不舍。

　她好矛盾，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什么，重点是，她在逃避什么，她好混乱。

　“我好懦弱。”她怯怯地轻吐出自己的问题。

　“看得出来。”他戏谵地回答。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可能更胜过她自己，只是，他没办法改变她的想法和记忆，如果可以，她渴望他能消除那些记忆，或许，水远被蒙在鼓里的人是幸福的吧！

　黑曜麟抱她下车，走到游泳池边，放她坐在池边，旋即跳下水，水花溅到她身上，靠着摸索，她才知道这是游泳池，也解释了他为何全身透。

　指尖滑过水面，她想起第一次在水里时的情景，沉溺在欢乐的回忆里。

　“陪我。”黑曜麟扶住她的，小心翼翼抱她下水。

　看不见让她只能紧紧攀附他，浑身发抖。

　“深呼吸一口气，闭气。”

　白按照他的指示，闭上眼憋住气，黑曜麟马上带她潜入水中，让她坐在游泳池底，扶着她的与她面对面。

　她缓缓睁开眼，却只见到一片黑暗，沉在水中世界，失望的表情不自觉展现在她脸上。

　他知道她有多爱身在水中的感觉，清楚记得她快乐的告诉他，她觉得在水中有多么的自在，她是多么的向往，表情是如何的快。

　他倾身吻住她，以热情传达他的渴望，她皱起眉，无法承受他烈的吻。

　黑曜麟抱她浮上水面，放开她让她呼吸。

　“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再看见这个世界？”他抱紧她，微怒质问。

　苦涩的神情在她脸上一闪而逝“就是不想。”

　“原因？”了解白如他，就这一点想不透。

　“我说过，我会是你的累赘，你承诺过只要我要求，你会给我我想要的自由，放开我就是我想要的自由。”她说得平静，说完的那一刹那，她明白这是违心之论。

　“不！我绝不放开你！”他愤怒地拥紧她。

　他的痛苦由她造成，她感觉他心中燃起了狂怒烈焰，焚烧她，也灼烫自己。

　晴喜隐身落地窗后，看着这一幕，深深叹息。

　“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黑大哥，安啦！”晴喜拍拍自己的，再三保证。

　黑曜麟看了白一眼，走出病房，今天有个他不能缺席的会议。

　白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心里马上涌起无依的感觉。

　“他一下子就回来了，别一副被丢弃的小可怜模样，好象我是空气。”晴喜从包包中拿出一个海螺，走近白身边。“为了娱乐你，我带来我珍藏的宝贝给你听。”她拿起海螺放在白耳边，兴匆匆地问：“听到声音了吗？”

　白聆听耳边传来的声音，疑惑道：“什么声音？”她只听到低沉的回音。

　“我收藏的稀世海螺，它会传出人心中的实话，它叫做『实话螺』。”晴喜认真地说，语气正经。

　白沉默的听着，等待晴喜接下来的话。

　“你听到黑大哥的声音了吗？他正在说他真心爱你呢！”晴喜将海螺贴在白的耳上。

　白因她的话而浑身僵硬。

　晴喜放下海螺，坐在白身边，将她温热的脸颊靠在白冰凉的颊上，以极甜美的嗓音说话。

　“你的眼睛看不见，为什么连心都蒙蔽了？你在哀伤什么呢？”晴喜细声轻问。“黑大哥很爱你，你该把他让你感觉到的情感传达给他，让他知道你收到了，不该让他一直受挫，最后你会失去他的。”

　晴喜温柔带有含意的话传人她心中，强迫她收。

　“以前的我是个人见人厌、又病又可怜的小甭儿，脑瘤让我每天头痛，眼睛有时看得见、有时看不见。我哭泣时没人理我，生气时也没人理会，最后，我必须忍着泪大笑，才有人同情我，愿意跟我玩，陪我度过头痛的每一分钟。

　“直到我遇到了时御天，他收养我、照顾我、医治我，无条件包容我头痛时的任，他让我不再孤独。我很感激他对我做的一切，即使我知道他把我当成他当年没办法

　救回的初恋情人，我仍是努力把我的快乐带给他，因为我怕我会失去他转栘的情感。

　“我想告诉你，我可能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感觉，你猜忌着黑大哥的爱下属于你，或者，嫉妒着一段根本不成立的情感，又或者，你对自己的存在怀疑。但，今生与他相遇的是你，他爱的是你，前世的事他已遗忘，你怎能要求他对那段玄妙的经历不存在任何感觉呢？

　“原谅我偷偷知道了你的秘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相爱的两人互相伤害。等你重见光明，你将幸福的拥有专属的情感，即使不完全，但天下问的情感没有完美无缺，你拥有的已经令人嫉妒得眼红了。”

　晴喜说着，没有一点感伤，她只希望白能听得懂她的话。

　“我已经说了我的秘密给你听，当是换我偷知道了你的秘密哦！”晴喜回复俏皮神态，看见白似乎对她的小笔事有所省思，轻啄了一下她的小脸，起身将时御天送她的海螺小心收进包包里。

　“再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听说黑大哥要带你出去玩，不知道去哪里耶，不可以告诉黑大哥我偷偷告诉你哦！I晴喜像个小版密者凑在白耳边悄悄的说。

　黑曜麟抱起白，凝望她平静苍白的脸，决定要唤回她对重见光明的渴望。

　“坐过飞机吗？”黑曜麟在她耳边轻问，她就这么沉静的让他抱她上机，问也不问他要带她去哪里。

　白摇头，伸手触摸四周，碰到的是黑曜麟的脸。

　她没有收回手，沿着线条‮摩抚‬他整张脸，她从未感觉黑曜辚的五官是如此线条分明，转到他的下巴，刺人触感让她发觉到他未刮的胡碴，最后她的指尖停在他的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忆起他的吻，他的在她身上游栘的感觉。

　温柔、热情、辗转的吻令她情不自晕红了睑。

　她的羞怯引他凑近她，给她一个深深的亲吻，并游栘到她颈部，他清楚她身上每一处感的肌肤。

　她发出轻，抗拒的推开他的脸，捧住他双颊，羞红着脸制止他。

　黑曜鳞拉过她的小手，轻咬她指尖，包在掌心中。

　他感觉到她与之前不同，她似乎开始接受他，不再封闭自己，他不明白她是怎么走出来的，不过他欣喜她的改变，渴望她回到之前，在他面前开朗、娇羞的模样。

　靠在她最熟悉的膛上，她开始回想晴喜的话，思索其中的意境。

　爱情，包含太多情感，似乎有着无限可能的方式。

　含带海水味的风强烈吹拂在白脸上，她靠在黑曜麟的前，从睡梦中惊醒。

　“我们在快艇上。”他以大衣将她包裹得更密，不让她受到强风吹袭。

　白推开大衣，探出头，感受强风吹在脸上的感觉，虽剌痛却带来快意。

　她伸出手让风吹向她掌心，感觉好似可以将风掌握在手心。

　一切都由感官，所有的事变得新鲜，更能体验到它的特殊之处，以眼睛观看事物虽一目了然，却让人失去最真实的感受。

　快艇停住，黑曜麟抱她下船，走在白色沙滩上，他清楚地向她描述他所看见的景象。

　白色沙滩、海水清澈、阳光和煦，风吹得椰树发出沙沙声，鸟鸣婉转，黑曜麟告诉她的情景，配合上她听见、感觉到的一切，她试着去想象那会有多美。

　黑曜麟放下白，并帮她鞋，让她的脚赤的接触到沙地。

　清不黏脚的白沙，海水一波波滑过脚底，白静止好久，就这么沉溺在脚与白沙、海水相触的感觉中。

　黑曜麟拉起她往海中走，直到海水浸到膝盖才停下脚步。

　“海水里有鱼，它们就在你脚边游，它们会咬你，不过不会痛。”黑曜麟看着清澈见底的海水中小鱼优游，好奇轻咬伫立在水中带有温度的脚。

　白轻皱一下眉。騒，微微刺痛感传来，是鱼在咬她？

　黑曜麟拿出面包到她手上，拉着她的手放入水中，让鱼群聚集，抢夺她手中的食物。

　白惊讶的张大嘴，连忙低头想亲眼看看，不过只能出遗憾的表情。

　“幻想清澈见底是什么样子。”黑曜麟靠在她耳边轻哺，看着她失望的表情，这就是他要的，他要她找回重见光明的渴望。

　白困难地摇头，她没见过，幻想不出来。

　“你没有瞎！为什么要放弃『看』的权利？”黑曜麟摇晃她，强悍的迫她。

　白怔愣得无法回答，泪水在眼中打转。

　“别哭。”他马上后悔自己的急切。

　黑曜麟打横抱起她，往岛上小屋走去。

　从他的步伐她可以感觉到他压抑的怒气，她正在伤他，终有一天，他会承受不住，如她所愿放了她。

　不！她不要他放开她！

　“我怕…”终于，她开口道出她的恐惧。

　他停下脚步，哄她。“继续说。”

　“我没有自信…不敢相信你…是爱我的。”这是她对自己的疑惑，对他的怀疑，是她心中最深的恐惧。

　黑曜鳞将她放到木屋的上，结实的身躯覆盖着她的，靠在她耳边，受挫的问：“你不相信我的话？”他不只一次说过他爱她，而她竟告诉他，她怀疑。

　白摇头，泪水从眼角滑落。

　“是我的诚实让你失去自信，是吗？”是他不讳言说出他放在她身上的复杂情感让她痛苦吗？

　从他挫折的声音中，她赫然顿悟自己的心结有多么愚蠢，他诚实他的情感，而她只在乎他情感的瓜分。

　爱情在狭隘、绝对要求单一中，已失去它的美戚：爱情，让它海阔天空的发展，才会创造无限可能。

　她环住他的颈项，喃喃请求“不要放弃我。”

　“永远不会。”她是他唯一的伴侣，他永远不会离弃她。

　黑曜麟深情吻上她的，诉说他浓烈的情感，永不离弃的决心。

　他轻轻解开她的衣衫，以吻引出她的热情。

　她看不见他的动作，但在黑暗中，她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浊重的呼吸吹拂在她肌肤上，刺着她。

　她的心跳加快，而她也听得见他的心跳声，心跳声中的混乱带来更高张的情。

　属于他的气味弥漫在她鼻尖，他的只稍触碰她，就能令她发出惊，她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他的无所不在，刺她的神经，让她因他而紧绷。

　他翻过她的身子，掉她身上的衣物，让她光的身躯完全尽收眼中，线条的完美几乎要夺去他的神智。

　他轻轻啃咬她光滑如丝的肌肤，她感的反应更起他的望。

　他的大掌滑过她整个背部，她拱起身体，又虚弱的平躺，息中的柔声细喊只有他听得见。

　“可以吗？”他怀疑她若拒绝，他会不会因过度压抑而发狂。

　白狂点头，这样的感官刺已超越她所能负荷，她觉得自己就快在他手中绷裂。

　在情中，他们到达了从未体验的感觉，如此契合。

　“愿意为了再看见我开刀吗？”黑曜麟带着白离开他的私人小岛，急于要她重见光明。

　“嗯。”白点头应允，累极了趴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她期待他实现他的承诺，带她到那个美丽的小岛上居住，她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座小岛到底有多美。

　最重要的是，他在她身边。

　“御天，帮我检验我的血是否与她相合？”黑曜麟对时御天要求。他要输入白身体内的血是他的，前世是，今生也是。

　“跟我来。”

　在检验的过程中，时御天笑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血绝对与她的相合。”说出这样不科学的话，时御天不摇头自嘲。“别让人知道我说这种迷信的话，有损我的专业形象。”

　“你的迷信让你成就今天的医术。”黑曜麟意有所指。

　要不是当年时御天的初恋女友因脑瘤病逝，不会有今天的时御天，他更不会成为首屈一指的脑科权威，他相信轮回之说，等待那个无期之约。

　时御天敛起微笑，专注工作。

　那是他心中深沉的痛，而他羡慕黑曜麟的奇缘。

　“我会一直陪着你。”黑曜麟轻抚白的脸颊，安抚道。

　“真的？”她拉着他的手，对即将而来的事感到不安。

　“曜麟直接输血给你，他会一直在你身边，参与手术过程。”时御天拍拍白的手背。

　心情对手术过程有间接的影响，求生意志高昂的人比一般人更能顺利渡过紧要关头。

　白紧握黑曜麟的手，双眼泛起泪光。

　“你的身体里着我的血，代表你永远只能属于我。”黑曜麟弯身凑近她耳边，深情耳语。

　“我们要进去了。”时御天指示护士将白推进手术室。

　进入手术室内，她听见身旁准备用具的声音：心情更紧张了，她害怕如果手术失败，她将再也见不到黑曜麟。

　“深呼吸。”麻醉师代道。

　护士将氧气罩套上，让她沉睡。

　黑暗中，一波波注入她身体的热源唤醒她的知觉，非常熟悉，她曾经历过这种感觉。

　在很久以前，她曾仰赖一名男子的血而生，他的血给予她生命，赐予她感觉，一段记忆因他而生。将这段记忆放入世人灵魂中，引导轮回的灵魂在茫茫人海中与他相遇，带着这段记忆由他，或许能帮助他，更甚能回报他。

　记忆苏醒，再一次浮现白脑海。

　她是一株即将枯死的昙，收那名已断气男人的血得以存活。

　血中，她接收了他临死前最后的心境，怨恨、愤怒的情绪，那三名盗匪的脸深刻印入她脑海中，男子所有的情绪给予她，同时，也赐与她超出植物的能力。

　互取所需的，她维持他身的完好，他的血则让她生长茁壮。

　相伴、相依十年光景，直到等到世人来临，记忆传入其中。

　她错了，误以为她嫉妒的是一个存在的灵魂，昙代表一段记忆，它带领她与他相遇。

　昙只是一段记忆，烙印在她脑海中，永远伴随她，让她在一世世轮回中不会与他擦身而过。

　泪水滑落白的眼角，黑曜麟以手沾泪，抚着她温热的脸颊。

　“白？”黑曜麟轻声唤她。

　缓缓张开眼，意识蒙，她仿佛穿越时空，再一次经历那一段记忆，不再浑沌不清，一切变得明朗。

　夜里，昙与他的相遇已成了她的记忆，她终于明白那些深情的呢喃所要传达的意思。

　“融入世人灵魂，找寻你。”曾经让她心痛的句子，如今，她充满感谢，它是赐与她幸福的泉源。

　黑曜麟对白嘴里逸出的句子十分惊讶，想到留下来的人可能是昙令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白感到有趣，她微笑凝睇他，故意不语。

　“白，不要吓我。”他靠近她耳边，以请求的语气轻唤她的名字，渴望得到她的回应。

　“一世一世，不会错过你。”是告诉，也是恶意的逗弄他。

　黑曜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颓丧地坐下，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是他做错了吗？他的血让昙回来，将白封锁。

　他的表情让白相信他从没骗她，他说过，失去她，他会发狂，现在他的模样就有发狂的征兆。

　白感动的微笑，浑身无力的她只能以眼凝视他，决定解救他。

　“你没有失去我。”

　黑曜麟疑惑的凑近她，看着她的笑容，从她使坏的表情中终于明白她的恶作剧。 　m.sHＡnZxＳ.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