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路,名叫婷缘(25)
(三十)
跟张毋文请过假后,连接几天我一直没有上班,每天很晚睡觉,中午起来后就到以前和婷子一起走过的地方,我感觉整个人衰老了很多,精神愈来愈差,头昏沉无力,晚上拖着酸痛的腿回家,倒在
上就睡。
我还在楼下买了钉子和钉锤,踩着凳子,费劲气力把我和婷子照的照片挂在屋子中,尽管婷子走了,可是躺在
上望着墙上婷子的照片睡着后,梦中就更容易出现婷子的身影。
几个朋友知道了婷子的消息,都来到我这里,象看望病人一样还买了不少水果,我想着躺在
上的我,连接几天没有吃多少东西,肯定难看的很。我不想说话,大家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都没有和我多说话,他们知道,我会自己慢慢的面对现实,劝说和建议都是没有用处的,我如果想不通,任何人都不能说服我的。
回到公司上班的时候,我的电子信箱中
满了邮件,除了我,公司一切都没变。王盈还是在隔壁嘀嘀咕咕的不停的给总部的人打电话,代理商的业务员还是象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在公司中走来走去,胡玲还是在对面的办公室中妖娆的晃出来,走进王盈办公室的时候,那种浓郁的香水味道,还是那样的令我窒息。
研究所小区的促销活动还是无用无聊的进行着,晚上回来的客服的女孩闹哄哄的搬着促销用的“易拉宝”和折叠桌椅,唉声叹气的走过我的办公室。
屋子里摆着的租来的植物在长期空调开放的环境中,叶子边缘泛黄,无
打采的低垂着,象坐在它前面的我。
很久的争论后,终于几家全国运营商的重组方案出台,我已经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看着网上新闻中铺天盖地的关于国网公司和国电公司合并的消息,我已经没有一点兴趣,无论怎么样,我还是我,还是那个失去婷子的我,还是闷在这个让我心烦的城市。
公司里各种各样的情绪绞成一团,和张毋文一起吃过午饭,我还是无法从婷子离开对我的打击中挣脱出来,张毋文对合资公司的未来并没有多大担心,因为股份是在那里的,协议也是长期存在的,而且国网的资金都已经到位。他只是有点担心他自己“我估计两个公司合并后,可能人事会有些调整,不晓得会不会涉及到合资公司?”他边吃饭别不经意的说“张总,你可要当心一下王盈,这些日子他一直不停的给北京打电话,好像还在到处找些什么朋友”张毋文笑了笑,不再言语。
我清楚的记得这个日子,2002年12月17
,国网公司和国电公司合并的消息发布的日子,也是婷子离开我的第四个日子。
快到元旦了,通益公司也已经运作了半年,心情稍微平静下来,我的几个朋友也就是所谓的几个股东,又小聚了一次。陆兰计算了一下,到12月底,公司扣除各项支出,赢余大约有3万元钱,按照我们最早按照大家的约定,第一年的收入不用来分红,全部作为公积金,投入下一年的经营中,因为最早的资金就只有7万,加上3万,终于凑足了我们注册资金的五分之一。
晚上喝酒的时候,我还是没有精神,陆梅和陆兰不停的点着红酒,唱着婷子以前也很喜欢唱的一些气氛伤感的歌,歌声中我更增添了对婷子的想念。她喜欢唱的陶晶莹的“太委屈”不知道是谁点了那首歌,听着那熟悉的节奏不同的声音,我感觉眼睛渐渐模糊起来。
我不管婷子的嘱咐,拿起倒满酒的酒杯,一杯一杯的喝着。陆兰几次要拉住我,都被我甩开,穆东、周茜走过来,陪着我,跟着我不停的碰杯,也不说话,大家一杯一杯的喝。
我很喜欢阿杜的歌,沙哑的声音唱出的无奈而执着矛盾的心态,我的笔记本中下载了他的第一章专辑的全部歌曲。伤心的时候,觉着所有人的伤心都有我在其中,我们扯着喉咙嚎着“撕夜”、“ANDY”、“离别”的时候,竟然觉着歌词也和我的境遇莫名的类似。以前婷子在的时候,我练了好久这几首歌,因为感觉我的声音可以模仿阿杜,每次我唱歌我都卖力的唱,而现在,我的努力的结果,就是我更加适合唱这样的歌曲,因为伤心的歌是为我而作。
我不记得怎么喝醉的,也不记得是如何回的家,穆东也大醉睡在我隔壁的房间。本来是大家庆祝通益的成功喝酒,结果因为我弄成了伤心酒会,我一个人弄坏了气氛。
中午周茜打来电话,告诉我昨天喝了太多的酒,后来莫名其妙的抱住陆兰大哭,又在陆兰的腿上睡着。我喝醉的时候不少,但我一般把握的住,这样失态的事还是第一次做出来。本来想打电话给陆兰道歉,电话拨出去,想想还是被我挂断了。
张毋文和王盈一起去北京参加公司合并后的第一次会议的这段时间,我也不愿照顾公司的事情,每天挂在网上,不停的在天涯中看小说。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极度变态。最早在才从事网络方面工作的时候,看到网页上的“网”字就会感到兴奋,后来想辞职的时候就特别注意“聘”字,网页中和报纸上的每一个聘字好像都能被我从密密麻麻的汉字中发现。而现在,我对2、4这样的偶数特别
感,每个出现在我眼前的偶数都会让我想起现在是一个人的孤单的我,让我想起婷子。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公司合并后对合资公司的人事调整会这么快,张毋文从北京回来可能隐隐的感觉有什么异样,每天跟我们在一起总是说的不多,这和他的性格大相径庭。看到那封总部人力资源部发的邮件的时候,我确信张毋文已经知道了将要有的变化。
张毋文被调到总部合资公司管理部当总经理,对他来说应该算是提升,毕竟职位比以前高多了。我去张毋文祝贺的时候,张毋文一脸平静“如果是你,你愿意在自己都40岁的时候还抛
别子,到北京去混一个所谓的总经理么?”他扬着头,望着眼前的我。
“我应该不会,我又不喜欢北京,压力太大,一个人去生活也辛苦”“是啊”张毋文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北京么?”张毋文问我“我,我不想去,我想回成都,我喜欢也熟悉那个城市”从张毋文的办公室回来,我的头又一阵难受,我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我该到什么地方落脚。
送张毋文走,是在一次
送会后,公司的同事都出门,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上了车,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我没有估计到张毋文的走,会给公司带来这么大的变化。几个以前常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公司同事,一下子好像都从我身边消失,陈正、刘涛、严文每天不停的到王盈那里去汇报工作,却连我的办公室都不进来一次,我马上成了公司中最为孤单的人,和感情上一样,也许我错了,我应该答应张毋文跟他一起去北京,尽管张毋文后来也多次来电话让我去,可是我都拒绝了。最早我提醒张毋文注意王盈,现在轮到我注意王盈了,不过用处已经不大了,张毋文走后的第二天,王盈被总部任命为合资公司总经理,我现在是王盈的助理。
不管怎样,我还是很佩服王盈的魄力,这个王八蛋在张毋文走后的不到半月,就大刀阔斧的进行了改革,很明显,改革是针对我们这些以前跟着或者看起来和张毋文走的比较近的人,说不清楚改革对公司的业绩会不会有促进,但这种改革的直接后果就是原来的与张毋文走的比较近或者对王盈有意见的人都受到了排挤。
我没有去北京,尽管我对接下来的这一切做好思想准备,但是这种快速意想不到大的变革带来的打击还是令我难以承受。我给张毋文打了几次电话,严重控诉王盈,添油加醋的诋毁这个家伙,可是张毋文在电话那头显得非常无奈,合资公司管理部只是对分公司业绩管理的部门,人事方面的事情根本无法操控。挂了电话后,我的心情异常沉重,婷子离开和公司变革两件事情对我的打击确实太大了。
这几年在国网合资公司的经历,除了有相识了这样几个患难与共的朋友外,公司留给我的关于应对挫折和打
的经历也是一种财富。我感觉在生活中更加成
,我
了车子的钥匙,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看起来非常平静,没有最早想像的王盈调整我的职位后我会有的强烈的对抗。
尽管我还是总经理助理,但已经没有任何部门或者工作给我分管,我是一个自由人,一个公司好像可有可无的人,我以前的办公室和车子也交给了新近提拔上来的另外一个总助-陈正,他掌管着销售部、客服部和营帐中心的工作。刘涛,那个张毋文和我从设备厂商挖来的人,也跌入谷底,没有职位,原来的数据业务销售部划归语音业务销售部,由陈正掌管。
唯一令我感到欣慰的就是周茜的位置没有变化,也可能是因为财务的工作没有其他的人可以完全接手,也可能胡玲暂时不愿过来,也可能是周茜的工作和为人没有让王盈为难,周茜还是财务部的副经理,管理财务部。
周一例会宣布任命之后,刘涛径直冲出了会议室,会议结束后,我平静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刘涛,在办公室他的座位上
着烟,他喜欢
特醇三五,我也拿起了烟,在办公室点燃,旁若无人的
起来。王盈路过的时候,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陈正
颠颠的跟在后面,这个家伙,明明应该在调整之前对结局都非常清楚,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我向他问过我会在王盈手下死的有多惨,陈正对我说我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调整只是针对业务部门的,可现在,我无话可说。
晚上一群落难的兄弟出去喝酒,饭桌上,服务员掺酒的时候,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的同事,都是平时跟我和张毋文走的非常近而转舵比较慢的几个人,心里感到非常对不起这些同事,抬起酒杯的时候,我本来想说几句抱歉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来,兄弟们,喝酒”大家也都站了起来,用力的碰着杯子,把满满的一杯酒干了下去。
刘涛醉的很快,两眼发红,不停的
着烟,中文英文混杂的说着愤懑“
人,踩着老子爬上去就算了,却偏偏要踩着老子的尸骨爬”大家都在咒骂,愤恨。刘涛说他要走了,回成都,那里有一个外资的设备厂商已经谈好了,好在准备好了退路,还不至于被
到角落里死去。
接连几天我一直没有去上班,那种气氛让我非常难受,我的独立的一间办公室给了陈正,据说我的座位现在和客服部的一群小女孩挨在一起,行政的人说是王盈安排的,我打电话给王盈说他给我这么好的一个接触这么多美女的机会,我谢谢他,王盈在电话一头尴尬哼哼哈哈的回答。我说王总你要不把胡玲旁边的座位给我,王盈不再说话,不声不响的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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