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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山
 山是用来征服的,于是我们登山,山是用来景仰的,于是我们拜山;山是用来阻隔的,于是我们去挖山,其实,山何曾有什么变化?千百年来,任人评说,山,依然是山。

 古人说:高人乐山!爱山!于是,皇上们纷纷封山,从五岳朝天,到什么不起眼的小山小岗。圣旨一下,急急如律令!都是敕封的圣山!那么,不太高的泰山成了天下山之首,不太知名的衡山也成了五岳一员。百年一瞬,一瞬永恒,如今。是高人都忙着去喜欢山,然而,山仍然厚重地沉默着,看着时间长河里的蝇营狗苟,自己还是无言。

 多年以来,山是登了不少,除了那年在黄山看见漫山遍野的万寿无疆、永远健康的擘巢大字有些印象之外,其他的山景都淡了、薄了,但是,山势却留在记忆里了。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记不住的日子里,在道教圣地青城山的一个落脚的木亭里,在幽幽的山里,我试图用自己沾满尘垢的心,聆听山的叙述。

 山冷漠。古人将山比君子,君子之,其淡若水。山上的虫豸草木依山而生,因山而壮而茂,于是自以为都是山的至。然而,在每个繁衰更替、雷电震怒的时候,山从来不屑它们的灰飞烟灭,醉生梦死,从来不会援手救助或者假以颜色。山只能给予包容,却决不施以怜悯。山更象国君,在自己的领域里察秋毫,冷漠相对,对国中的各臣民,不论愚钝或是聪慧,美丽抑或丑陋,山都给予一席之地让其自生自灭,腐朽繁茂,但是决不参与,更不扶助。够政治!

 山厚重,从不游移,所以才有“不动如山”一说。不论是大漠荒野、雪地冰原,或是海底河畔、城郭乡村,山一旦矗立,便永远不动分毫。庙宇落脚,山便享人间烟火,大雪驻留,山则守天地寂寞;植被覆盖,山就展满身华妆;即便****向天,山也落得个苍凉辛酸。亘古不变如山,决不应天意人情移动分毫。即便如愚公王屋之争,最后移得山动,还是靠天神襄助。可谓坚定不移,不移如山!够执著!

 山无语,沉默向天,无喜无怒。人说山怒,山何曾有怒?茫茫林海,苍松借山势,咆哮幽谷;深壑其间,大风靠豁,厉啸其中。其实均非山怒山语,只是山借其行其势,偶尔一抒块垒而已。林间虫鸟鸣,以为山笑山嘻,山何曾有乐?空山鸟语还是鸟语,与山何干?山终究是不需要倾诉的。任云卷云飞,山依然如故!够境界!

 山机会。大风起,山凭谷令其增势,顿成狂飙,摧枯拉朽,掀城拔寨;若为拂面小风,山仅令其止于山麓之间,草莽之下;弱水下,大则借山势成吐而过,涂炭生灵;小则围堰山巅,令成天湖,困住其游走之势;即便如喧哗人语,山也不能一视同仁,若为孩童切切私语,山则委托林稍草尖收藏;如若壮士大声呼喝,山则报以层峦回应,以壮其势。于是,山巅之上,强愈更强,弱亦更弱!君不见山势峥嵘处,奇木异卉繁茂昌盛,寻常柔弱花草不见成畦?够势利!

 其实,山何有心于人间冷暖、世人点评?山,只不过是大地之母微笑时一缕鱼尾纹而已而已。

 登山累,不喜欢山。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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