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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台湾熟悉的污浊空气,杂沓纷的漂流与人行,忙忙碌碌的扰攘,这在台北生活圈中一直是最稀松平常的景况。

 相较于美丽得宛若仙境的神岛,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土地上,乍然间有微微的不习惯。

 不过生于斯、长于斯,只要深深上几口空气之后,身体内每一颗细胞很快就会调适过来。

 这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

 她只适合当一颗不起眼的小沙粒。

 在莫羽翼的陪伴下,孟偷先回到租了近二十年的老旧公寓;屋子里的陈旧家具全都还在老位置上,然而却没有杨作弄的影子。

 “我找到她了,但是她还不打算回来见你,杨小姐要我转告你,安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分神去担心她了。”莫羽翼把杨作弄的代告诉她。

 “我明白。”作弄比她还要坚强、还要有思想,所以怎么样也不可能过得比她糟糕,她是可以放心她。

 只不过在往后的时间里,她必须一个人孤军奋斗。

 不由得叹口气…

 莫羽翼突然拍着她的肩。“别叹气,你跟我走吧,我不要你住在这地方了。”她吓一跳!

 “可是…”不住这里她住哪?

 “我有间公寓离市区满近的,环境还算不错,你搬到那里去住。”“这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莫羽翼不容她拒绝就半强迫地把她带下楼,将她进车子里。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吵到你?”引擎声响,孟偷还没答应,车子就已经经了弯往市区驶去,在信义路上飞驰着。

 他握着方向盘道:“反正我过两天就要离开台湾,房子没有人住,空着也是空着。

 而你一个女孩子家住在龙蛇混杂的旧社区里太危险!让你搬到我那边去住,我也比较安心些,而且你也可以顺便替我照顾房子。“原来如此。”真是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你。“

 她何其有幸能够遇上他。

 “说什么傻话,当初是我自作主张把你带上神岛,而后又自作主张把你带离了修罗劫身边,当然有义务要照顾你。”把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停妥后,孟偷随同他搭了电梯登上十二楼,一间环境极为雅致并且格调极高的大坪数房子让孟偷为之一叹。

 “这里的环境真好呀!”她惊叹。

 “喜欢就好,那么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对了,偷,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份工作,我记得你在上神岛之前就把原来的工作给辞掉了。”莫羽翼把她的一切都调查得相当清楚,并且还非常非常地照顾她。

 “唉!我为什么不早点认识你呢,要早认识你,我也就不必枉受那么多的窝囊气。”

 孟偷坏坏地得寸进尺。

 他好笑地接招。

 “其实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才想借用神立后的机会助你一臂之力。”若非他母亲在临终前将她对风丈夫的失望与种种忿怒钜细靡遗的一股脑儿倾泻出闸,再经他追查,才知晓父亲的其中一名‮妇情‬有个孩子,否则他也不会有往后的种种安排。

 不过这些暂时先别告诉偷。对于这个妹妹,他可喜欢的紧,很有趣、也很有活力的一个丫头,况且是他父亲对不起孟家母女。

 “我开玩笑的,你可别生气哪。”她俏皮地吐吐舌头。“你对我做的一切实在太多太多了,我已经很感激你,但是我想,你应该也有你自己的事情得去处理,我也不能老是着你不放。”她跳前一步拍拍他的肩。“只要你肯把房子借我住,我就不会冻死街头,其它的就不用靠你帮忙,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工作养活自己的。”她自信说道。

 “这么有信心。”“当然,我当初也是这样子走过来的呀!”她对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工作,你不必再分神照顾我了。”“偷…”看她这么有活力,想必他是不用担心她了。

 生在台湾,其实只要有心,根本就饿不死。

 孟偷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一份工作,虽然因为她的学历不高,只能从事听人指挥的跑腿业务,不过无所谓,反正她年轻嘛,只要充实自己,一样会得到好机会;况且那位分处所的梁处长对她还算满照顾的。

 “好冷。”冬天骑着五十CC的小绵羊将分处所的财务报表送到总公司去做评估,冷风飒飒,寒意刺骨,孟偷虽然直打颤,不过再难受也得忍耐。

 经过一个多月来的摸索,她知道这家专门制造计算机设备的德川企业规模算是满大的,连她身处的子公司生意都常常应接不暇,于是乎她就常常在上司的命令下,头昏脑的送公文、打计算机、忙忙碌碌地埋首在数字之间锱铢必较。

 其实这才是属于她真正的生活,她孟偷该过的人生。一个多月前在神岛上所发生的故事就好像是一场梦境一样,当醒过来时,就该化成乌有。所以她的脑不该再存有神岛的一草一木、不该再有修罗劫、不该再奢想“翠环玦”理所当然她的宝藏图也必须变成废布一块,重新把它锁回铝盒内、埋藏在底下、再一次忘记它的存在。

 即使在空暇之余她总会控制不住地又怀念起来,不过每当想起修罗劫的居心,她就生气、她就觉得心痛…

 叭!

 后面车子大按喇叭的声音打断她神游的思绪,孟偷头一甩,赶紧催着油门叫小绵羊快跑。

 别再怀念那些虚幻的梦境了。

 完全不切实际的。

 小绵羊左拐右闪,好不容易终于骑到总公司,孟偷停好机车,抓着公文袋三步并两步地冲进明亮的大厅内,经过接待人员的指点,以及奉送一抹可怜她的诡异神色下,她没时间多想那是什么意思,便赶紧冲进电梯往位于第十层的财务部送文件。

 当!抵达。

 总公司的气派就是不一样,而且每个职员看起来都满神气的。

 “江经理在办公室,你自己送进去吧!”经过通报,孟偷被允许觐见,不解的是,她又看见对方递给她一抹相似的同情。

 好奇怪,是自己长得一副很可怜的模样吗?否则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送她这种眼神。

 “谢谢你帮我通报!”她颔首道声谢后!快步走到长廊尽头!敲敲经理办公室的门板,然后进去。“江经理,这是急件,南港分处所长要我送过来的。”“放下。”江经理头一抬,看见孟偷后,脸上掠过一抹惊

 “江经理,没事了吧?我回分处所了。”工作完成就要回去复命。

 “等一等!”江经理唤住她。

 “您还有什么吩咐?”“你坐。”他指了指沙发。

 “我…我坐?”孟偷不敢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恩宠。“这不大好吧,我没有这种资格的。”她不过是个职等最低微的小员工,哪能跟经理平起平坐。

 “我既然准许你坐,你就坐,怕什么?”江经理愈走愈靠近她,孟偷从他古怪的脸上瞧见了一抹猥琐掠过。

 她一惊,马上明白自己遇上的是个不入的人物。倒霉,一间堂堂的大公司内部竟然会有这种鬼的存在。

 不过听说他位高权重,还跟最高层有亲戚关系,所以还是别得罪他的好。

 “江经理,我分处所还有要事待办,不能久留,我告退了。”先落跑再讲。

 江经理表情不善地愈靠愈近。“怎么,怕我吃了你啊!”没想到分处所也会有这等小美人,他差点就错过了。“如何?让我把你调到总公司来当我的秘书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往后让你吃香喝辣享用不尽。”好不要脸,可是为了饭碗还是得涎着笑。

 “谢谢江经理的抬爱,不过我想我比较适合留在分处所。”她又不是笨蛋,哪会看不出来这家伙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龌龊事。

 “我这是给你面子耶。”一个小小的职员竟敢拒绝他?

 “谢谢,我想我还是回分处所比较妥当…”再不跑就惨了。

 “站住!”江经理恼羞成怒地伸手抓她,孟偷惊恐地叫起来,在此同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打开来,走进一位沈持稳重型的中年女秘书。

 “江经理,总裁请你过去一趟。”她冷冷地说着。

 江经理赶紧放手,狠狠瞪了孟偷一眼,去他的,给她机会她还不懂把握,看我怎么收拾你,等会儿就下令让分处所的梁处长辞退她。

 哼!

 江经理赶紧去见总裁。

 孟偷吁了口气,哪敢再多留,忙不迭地冲进电梯,逃命去。

 老秘书摇了摇头,这个不知死活的江经理,居然忘了德川企业已经易了主,还以为可以仗持旧总裁的关系在德川企业内继续胡作非为。

 真是大笨蛋一个。

 她按内线直通总裁办公室,向新任总裁报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而一时还以为可以依靠旧有势力在德川企业兴风作的江经理一踏进总裁办公室,看见自己的爷爷坐在沙发上,恃宠地问道:“爷爷,你找我什么事?真是的,破坏了我的好事。”江老爷对他猛使眼色,可是江经理根本呆呆地会意不过来。

 “爷爷,你有什么事快说,我正忙着和小美人…”“江重,快过来见见德川企业的新任总裁。”江老爷连忙截断未说的话,深怕宝贝孙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蠢话。他拉下老脸费心来到这里,就是希望自己的宝贝孙子能够继续留在公司里混口饭吃。

 “见新任总裁,这是应该的。”他的确还没见过新任总裁,现在正好可以大显身手好好地巴结一番。“总…呃!”他才抬头望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时,整个人就被两道冷冽的眼神给震慑住。

 怎么搞的?他怎么控制不住地打起冷颤来,还不由自主的低下脑袋,没勇气面对他。

 “江重。”椅子上的年轻男子轻轻唤了声。

 “是…是…”好恐怖的气势,单单叫他的名字,就令他忍不住想跪在他跟前膜拜。

 “去办交接,你被革职了。”“啥?”他一愣!了几口气后才吃力的询问。

 “为…为什么?”“再不滚,我会让你在台湾待不下去。”“我…”“江重,你住口,马上去办交接听见没有?”江老爷识时务地话。

 “爷爷。”“快去!”江老爷显得很惊慌。

 江重就这样被赶出德川企业,并且毫无询问的机会,甚至连叱咤风云的江老爷都不敢啰嗦半句。

 “你也是,德川企业的运作没有你手的余地,你只管留在家里等着领盈余就可以了。”“是。”江老爷见自己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哪还敢再奢望什么,赶紧离开德川企业。

 “陈秘书。”“总裁。”“要人事室下命令,把孟偷调来总公司,我要见她。”

 “我马上去办。”

 **孟偷战战兢兢地奉命来到德川企业的总公司报到,站在上回帮她解围的中年女秘书跟前,面对面半晌后,她豁出去了。

 “我可是把丑话先说在前头哟,你把我调到总公司来,要是计划把我安在那个财务经理的身边工作,告诉你,我情愿不干。”她可是有自尊的,哪能任由猪哥欺凌。

 “你尽管放心,财务部的江经理已经被革职,你不会再看见他。”

 陈秘书不苟言笑地回道。

 孟偷吓一跳。“他被革职了?”陈秘书点头。“他行为不检,以前因为他是旧任董事长的宝贝孙子,所以很多被他騒扰的女职员敢怒不敢言,不过现在旧总裁已经被逐出董事会,江经理没有了靠山,当然就要滚蛋。”“原来是这样啊!”不退还是先别放心得太早,大公司虽然卧虎藏龙,但相对的也会藏污纳垢,谁晓得走了个江经理,会不会又冒出另外一匹狼来,而且这么莫名其妙的把她调来总公司工作,也不知道有何企图?

 “孟偷。”“呃,是!”她赶紧站好。

 陈秘书上下打量她,就算有满肚子的疑问也不敢问出来,这个孟偷才年仅十八,虽然有社会历练但也不至于太突出,为什么新任的总裁会知道分处所有她这号人物,甚至还对她另眼相待。

 “孟偷,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协助我为总裁办事。”可惜这内幕不是她所能置喙的范围,她只能按照上司的指示行事。

 “哦。”接着陈秘书先带她熟悉一下公司周遭环境,接近中午时分,指示她把咖啡端给总裁。

 “我马上送去。”她勤快地应允,想想自己也满幸运的,这么快就可以见到高高在上的领导人。

 叩、叩。

 “进来。”里头人道。

 站在办公室门外的孟偷突然愣了一下,怎么回事?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

 不!她摇头,这一定是错觉,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来这里,而且屈就在一间公司里头,想他是何等人物呀!

 是啊,大概是声音相彷而已。

 自己太多心了。

 孟偷自嘲一笑,端着咖啡杯推门走进总裁办公室。

 很气派的装潢格局,不愧是总裁办公室,偌大的空间有个男人坐在皮椅上正对着落地窗。因为背对她,孟偷看不见他的脸,可是…可是,那头及肩的黑发,以及从他身上逸出来的狂傲气息,还是跟那个人好相…好相似…

 孟偷控制不住由心底淌出来的惶恐,即使理智告诉她,他不可能会出现在德川企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是…皮椅动了,向右旋转四十五度角,也把他的容貌送进了孟偷的瞳孔里。

 匡当一响!咖啡杯掉在地毯上,洒了一地。

 孟偷不敢置信地瞪大圆眼,傻傻地凝睇那张魅又俊美的熟悉面孔。

 老天…她的头发全竖了起来,肾上腺素更是分泌到最高点,嘴巴虽然一张一合,声音却是梗在喉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她颤抖的身子只能不断往后退,不断退,直到坚硬的墙抵住她的背脊,她才停住。

 不断地眨眼、不断地着眼睛,孟偷不断地告诉自已肯定是眼花了。但,那个梦中人却是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子绕过办公桌,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怦怦坪…狂紊的心跳、红的脸,她快呼吸不过来,她快窒息了,她快控制不住,她想尖叫…“啊…”檀口才启开,却被封住,她的叫声全被含进另一张嘴里。

 孟偷惊愕地傻看着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脸孔,封住她檀口的双不仅在她的瓣,舌尖更是探进幽境之中,狂野又霸气的敛取她的香甜,而且他的手指还扣住她的下颚,让她无法移动。

 是的,她绝对可以明确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与体温。

 她承认自己所碰触到的男人是真实的人体。

 可是…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吃她的豆腐?

 “唔…嗯…”她想问,可是他完完全全不让她移开

 “…嗯…嗯…”他扣住她下颚的手更霸气,并且用冷魅眼睇住她,眼底写着他尚未足的讯号,继续贪婪地侵占她的口舌。

 “不…嗯…”他的吻愈来愈狂野,甚至出她的轻声来,舌尖灵活地在她口内翻搅,更将她的身体在他厚实的身躯上,当摩擦之后的热度渐渐升高,酥麻感不断样开,她整个人快要虚软无力时,修罗劫放开了她。

 连连后退的孟偷咻咻地靠在墙壁,双手必须捂任口阻止心脏蹦出来。

 如火烧般的云彩爬满她的脸孔,脸热地让她的五脏六腑有焚毁的疑虑。

 “你…你…你…”指着他的手指在颤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她无法理解这种状况,修罗劫应该安安稳地住在神岛上当他的大老爷,他莫名其妙跑到台湾来做什么?

 啊!

 难不成他以为她…

 “修罗劫,我可没有拿你神岛上的宝贝,我可是什么都没偷,你可不要随便诬赖我哟!”他的身体斜倚在雪白墙上,近似‮情调‬的姿态,没开口说一个字,却用咄咄的视线圈住她。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拿,而且…而且我也不知道莫羽翼的下落。”她继续撇清,这男人会纡尊降责地来到这里找她的理由离不了这两项。

 修罗劫还是一个字也没响应。

 他到底在打哪门子主意?

 孟偷心头极度不安,尤其他炯炯的目光直进她灵魂深处里,尖锐得叫她几乎崩溃。

 “我没偷东西,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接近歇斯底理地狂喊。

 他依然冷眼看她。

 “你、你、你…你倒是回我一句话呀!”她受不了地嘶嚷。

 修罗劫回了,回她一道充满诡谲的冷笑。

 “你…”惨了,现在该怎么办?他到底来台湾是干什么的?

 他为什么要故作神秘?

 呵!猜吧!胆敢没取得他的同意就私自离开神岛,那么她就要为自己的任付点代价。修罗劫瞧她仓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很满意送给她的第一个教训。

 不行,她要是继续留在这里肯定会被“神”噬入腹,快跑为妙。

 她脚跟一转,看准大门方向准备逃走。但更快地,修罗劫闪到她跟前,勾住她的

 “啊!”她惨呼一声,脚步跟跄,身子往他壑栽,逃不掉了,她又被他箝制住了。

 “想走?”修罗劫终于对她说出第一句话来,却充满冷意。

 “其实不管你藏到哪里去,我都会把你给挖出来,你信不信我的话?”“信,信,我当然信!”她点头如捣蒜,完全不敢怀疑。

 “既然相信就给我安分一点!”他过分温柔地警告。

 “是…知…知道了。”没当场掐死她,孟偷就放心许多,现在她也不敢在他面前作怪,先弄清楚地想干什么比较妥当。“修罗…修罗陛下!”明哲保身是她此时选择的最高指导原则,所以讲起话来恭谨极了。“您的身分那么尊贵,怎么会委屈自己出现在这里?呵呵…”他睨她。

 孟偷假假地扬笑问着:“还有,要不要我去通知外部,或者什么政府官员的,禀告他们说有贵客莅临台湾,要他们好好招待您,或者…”“去倒杯咖啡给我。”修罗劫截断她的啰嗦,命令道。

 “咖啡?”她脑袋转不过来。

 “有问题吗?”“呃…不是…是!”她咽下喉间不存在的硬块,僵硬地衔命,低着小脸踱出总裁办公室,为他重泡一杯咖啡。弄成这样她也不敢再问心里话,更不敢奢望修罗劫会回答她的疑问,可怜的她现在是个小囚犯,被大牢头抓得死死。

 呜…

 她落入魔手了。

 谁来救她哪?

 修罗劫注视地惴惴不安的背影,不笑起来。

 这只是最初步的教训,谁教她要不辞而别;当初既然敢这样对待他,那就别怪他赐给她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礼…吓死你。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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