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莹白的月高悬于漆黑的夜空,在夜里风仍旧吹得狂
,大量的乌云
绕放天边,月光因为乌云的遮掩而时明时暗。
倾国跟随在陆磊骥身后,纤细的手始终被他黝黑的掌握着,躲避过弗伦德尔王宫内的巡逻军队,虽然她的笨拙手脚,很容易成为他的干扰,但是好在他身手矫健,几次都痹篇了巡逻的军队,顺利的往温室前进。
她穿着深
的斗蓬,遮盖住美好的身段,两人的身影在夜里如同两个飘动的魂魄。她紧握着他的手,尽力跟上他的步伐。
至于东方旭与倾城,则是靠着倾国凭记忆绘下的地图,到地牢中寻找着囤积的毒品。原碇天因为担忧楚依人,怀疑凯森会将楚依人囚
在地牢中,所以跟随他们往地牢而去。
危险在四衷弃伺着,但倾国却始终不觉得恐惧。她的手被仔细的包裹在他的掌心,他的体温给了她勇气,也让她不可思议的感到安心。只要有他的陪伴,她将不会孤单,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不论外界的风风雨雨如何,她的心已经找到了归宿。
看着陆磊骥的背影,她偷偷的微笑着,笑容甜美而有些羞怯。她没有注意四周的动静,只是静默的跟在他身后,跟随他前来只是不想离开他,不论再危险,水深火热她也愿意跟随他走过。
想得太入神,甚至连他停下脚步,她都没有发觉,在他徒然停止时,她撞上他高大坚实的身躯。脸儿被撞得有些疼,她低呼一声,轻按住被撞疼的脸庞。
“在想什么?这么不专心。”陆磊骥皱起眉头,第无数次怀疑让她跟来是不是明智之举。在危机一触即发的此刻,她竟然还笑得幸福盎然,没有提高警觉,反而一脸的若有所思,迟钝的撞上他。
“没什么。”她的脸微微的嫣红,低下头来彷佛在反省,实际上却是用低头的动作痹篇他锐利的审视眼光。
“该死的,我不该被你说服,不该带你来的。你的伤还没有痊愈,需要充分的休息。”陆磊骥低声咒骂着,想起在仓库中的那一幕,困惑着为何会被她说服,带着她进入重重危机中。似乎一接触到她甜美的笑,以及澄澈温柔的眼,他的自制力就会崩解,纵然知道不该,却也难以拒绝她的要求。
倾国淡淡的笑着,双手环抱着他高大的身躯,将面容贴上他的
膛,给予他保证。“别担心,我的身体好得很,我不需要休息,只需要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们快些把这里的种种结束,之后一起回台湾去。”她柔声的说,在微凉的夜里享受着他的体温。
他吻着她的发,无言的给予承诺。用力的抱紧她后,他再度握住她的手往温室前进。知道要是再亲密的搂着她,或许就难敌她的甜美
惑,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面临的危机上。
在高大建筑物环绕之间,有一座巨大的温室,透明的玻璃在月下保护着温室内的众多植物。陆磊骥取出特别的仪器,贴在玻璃之上,之后无声的敲破其中一块玻璃,顺利的领着她走入温室。
在幽暗的月光之下,那些植物开着淡红色的花朵,花瓣薄而往外开展,如同一片薄薄的裙摆,美丽的姿态让人难以想像,它其实是最致命的植物。
倾国以月光端详着,诧异的低呼:“罂粟!他竟然种植了这么多的罂栗。这些罂栗所提炼的毒品,将可以成为一个恐怖组织的充分货源。天啊!他是真的想将弗伦德尔建造成一座毒品之岛。”她纤细的手轻覆着温润的
,压抑着那声骇然的低呼。虽然早就料到这个岛屿上种植着毒品,但是她没有想到为了解决温度与土壤的问题,原沧海竟然建造了这么大的温室,培育了大量的罂栗。多么可怕的男人,从眼前的罂栗花田,就可以感受到那人的不择手段。
陆磊骥紧抿着
,生来敏锐的直觉感受到逐渐
近的危机。他缓慢的将倾国拉到身后,谨慎的往温室内部走去。高大的身躯有着最稳健的步伐,宛如森林中行走的野兽,脚步触地没有半点的声息。
在温室的深处,有着一张工作台,上面满是最
良的设备,看工作台上凌乱的模样,似乎之前才有人在此研究过。一本笔记本上,有着娟秀的字迹,记录着研究的点滴。
倾国上前查看着,视线在触及案桌上的一条素
丝绢时,心中不由得一震。她拿起手绢轻嗅着,闻见一股绝对不可能错认的花香。她抬起头来,表情有些焦虑担忧。“这是楚依人的手绢,我曾经看她使用过。我们的猜测没错,她真的被囚
在王宫之内。”
陆磊骥没有回答,他陡然握住倾国的手,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她,锐利的视线紧盯着温室的一处,深沉
鸷的黑眸里有着
烈的恨意,像是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穿着华丽的凯森缓慢的走出阴暗处,手中拿着
枝护身,虽然陆磊骥的神色让他胆战心惊,但他是堂堂一国的国王,手上又拿着
,根本不用害怕才是。他勉强维持着优雅的举止,视线却不太敢与陆磊骥接触。
之前的那一场争斗,他开
伤了倾国,陆磊骥几乎因为气愤而疯狂,狠狠的重击他,直到他因为剧痛而昏厥。要不是众多的王家军队赶到,陆磊骥甚至可能当场就要了他的命。直到如今,他的身上仍有着严重的伤痕,全是那
留下的证据。他心里极度痛恨陆磊骥,恨不得将眼前这对男女碎尸万段。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倾国身上,之后缓慢的微笑着。“我还以为那一
足够要了你的命,没想到你不但命大,而且还敢自投罗网的潜入王宫之内。”他偏头看着她手上的丝绢,笑容变得更加得意而
恶。“没错,是我囚
了她,连原沧海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受够了被他摆布,有了楚依人的帮助,我就可以摆
原沧海,她可以为我
研出最好的毒品。”
“你私自囚
楚依人,原沧海不会放过你的。”倾国摇摇头,看出对方已经因为野心而疯狂。说穿了凯森也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掌权且有着可怕能力的人,是那个始终隐身在黑暗中的原沧海。
凯森无法明了这一点,妄想着要摆
原沧海的控制。傀儡失去了支柱,要如何存活?
一阵诡异的风吹过,摇晃了满园的罂栗,温室中有着某种今人
的气息。所有的事端都因为楚依人而起,她有着让人疯狂的魔力,不论是她的天赋,或是她的美丽,早就注定了她的不凡。所有的人都在争夺着她,像是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个个都无力挣脱。
凯森的脸色徒然变得苍白,却仍勉强振作着。他举起手中的
,瞄准眼前的男人,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报仇。“那不关你们的事。我将会成为弗伦德尔真正的国王,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我。”他的嘴角有着
足的微笑,眼里只看得见将来的美好远景。
倏地,一条极细的银丝出现在陆磊骥的手中,他以精准的力道抛出银丝,准确的勒住凯森的手腕,只是轻微的一拉,银丝成为牢不可破的束缚,划破了凯森手腕上的肌肤。
凯森尖叫一声,手腕的剧痛让他无法继续握住
枝。
枝因为他的松手而落地,而他的手腕仍旧被银丝束缚,那细密的金属陷入他的肌肤,划割着手腕的神经脉络,大量的鲜血沿着手腕滑下,他看得魂飞魄散。
“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容易让你伤到她。”陆磊骥缓慢的冷笑着,阴影与光明在他的面容上
替着,让此刻的他看来格外危险。
他多年来潜身于黑暗中,自然有着俐落而令人惊叹的身手,那条银丝是他惯用的随身武器,有着极佳延展
的银丝,可以轻易的取人性命。
凯森疯狂的挥动手腕,却怎么也无法摆
。他能够感觉到大量的鲜血
出身体,而手腕间的剧痛让他疼得撕心裂肺,彷佛手腕即将被那条银丝绞断。
“磊骥,别杀了他,他不值得的。”倾国在一旁看着,亲眼看见凯森的脸变得极为苍白。甚少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她紧握着陆磊骥的衣袖,直觉的不愿意看见他杀人的景况。
她不希望凯森的鲜血溅污了他,她想要将他永远的带离黑暗,自然不希望他在血腥中陷溺。
陆磊骥眯起眼睛,静默的看着哀号求救的凯森。虽然表面仍然维持平静,他其实被愤怒之火烧灼着。倾国受伤的情状还历历在目,当凯森再度执
瞄准倾国时,他的理智早已绷断。
这一生有半数的时间潜身在黑暗中,多年来她的温暖光芒几乎成为他的支柱。但直到她受伤昏
时,他才真正惊觉,她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甜美已经渗入了他冷硬的生命,成为他神魂的一部分,如何能够承受得起失去她的强烈心痛?
“磊骥?”倾国低唤着,困惑的眨着澄澈的双眸,不明白在危机重重的此刻,他为何会如此看着她?灼热而
烈的目光,就彷佛他们此刻是独处的,也像是在承诺着某件永恒而美好的未来。
在黑暗的角落,一把华丽而锐利的匕首突然窜出,锋利的刀刃轻易的割断银丝。银丝先是发出刺耳的声音,接着被崩裂绞断,在黑暗之中,带着光芒的银丝散落着。
凯森握住鲜血直
的手腕,表情从苍白转变成喜悦。因为后作用力,他跌入研究器材中,身上沾满了芬芳的
油。“原先生,救救我。”他呼唤着,看见那个拿着一盏烛火,从黑暗中走出的高大男人。
倾国屏住气息,僵硬的转过颈项,看着神态优雅如贵族的男人走出黑暗,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认,那
恶的气质已经昭告了他的身分。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就能够感受到那股弥漫四周的深刻
恶。纯粹的
恶是包裹在优雅的表象之下,那是一种今人移不开视线的魔力,彷佛生来就是众人的焦点,能够轻易的摄人心魄。
原沧海却对凯森视若无睹,对着倾国
出微笑,那表情十分友善,像是他从不曾将她送进狼堆中。他是那种能够笑着杀死对方的可怕男人。
“东方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令人惊讶,我原本以为当初给你的‘招待’,就足以让你香消玉殒了,毕竟那些男人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
他的话里有着最可怕的暗示,倾国惊
一声,本能的往陆磊骥的身边靠去,在感觉到他温暖的体温时,心中的恐惧才稍微平静了些。“很遗憾,那一晚虽然惊险,但我还是安然逃过一劫。”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的。我不允许。”陆磊骥淡淡的说,视线紧盯着原沧海。他受雇于原沧海数个月,自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么的
恶可怕。
“你不允许?”原沧海挑起眉,诧异的看着陆磊骥。“是因为她的美丽吗?所以你甚至背叛了我这个委托人,救出她逃离此处。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抛下一切。”他审视着倾国,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幽暗的视线里增添了一丝遗憾。
“为了楚依人,你不也能够抛下一切?”倾国一针见血的问道,看见他的神情徒然
出疯狂。只是那神色很快消失,原沧海还是一派优雅的模样,彷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他的平静。
只有倾国看出,在提及楚依人的时候,原沧海的双眸里有着疯狂的光芒,那神情与原碇天极为相似。这对兄弟不但在容貌上酷似,就连在提及楚依人时,态度也是相似的。无庸置疑,他们都爱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是否正因为这样热烈而疯狂的追逐,所以楚依人必须
迹天涯?
“我不用抛下什么,我有能力为她建造一切。弗伦德尔就是我为她建造的,那些旧种玫瑰,以及大量的研究设备,都是为她而准备的。我花了几年的时间,为她建造这座岛屿,就等着她来到此处,接受我的心血。”原沧海说道,视线紧盯着倾国,急切的解释着。
“她不会接受的,如果她愿意接受,在最初知道是你在背后控制一切时,她就会走入你的怀中。事实已经证明,她不愿意接纳你,更不会帮助你研发毒品。”倾国喊道,无法忍受原沧海的自作多情。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他可以毁去这个世界,纵然在爱情的世界里该是全然的自私,但是他的私心实在太过惊人。
原沧海没有被
怒,只是静默的挑起眉。“她的勇敢莽撞,也是你会
恋上她的原因吗?”他询问着陆磊骥,态度像是在询问天气般自然。“男人的一生,总会
恋上一个女人。”他若有所指的说,之后视线落在凯森的身上,那视线在转眼间变得冰冷。
“原先生…”凯森可怜兮兮的喊道,隐约感到大祸临头。他无法接触原沧海的视线,几乎可以在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看见死亡。
“你知道我在找寻她,却私自囚
了她。”原沧海缓慢的说道,拿回那把之前拯救凯森的匕首,放回
间的特制皮袋中。
凯森哀号着,拚命的摇着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身躯剧烈发抖着,已经预知了自己的下场。跟在原沧海身边多年,他太明了原沧海有多么心狠手辣。
原沧海则是态度轻松,那优闲的模样,像是决定舍去最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这座岛屿是为她而建造的,既然她不接受,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走上前,烛火在他的掌间明灭着。“你是这个岛屿的国王,就由你来为它陪葬吧!”他淡然的说,优雅的将烛火投向满身是
油的凯森。
陡然之间,熊熊的火焰在原本幽暗的温室中
窜,照亮了夜晚的黑暗,凄厉的吼叫声,以及人类肌
被烧灼的可怕气味弥漫在四周。被火焰灼身的凯森吼叫着,全身着火的扑进罂栗田内,连带的让整园的罂栗开始燃烧,浓烟弥漫了整间温室。
“别看!”陆磊骥遮住倾国的眼,不让她看见如此可怕的景况。他紧紧抱着她,感受到她的颤抖。
“魔鬼,他是魔鬼。”她颤抖着,无法克制那阵由灵魂深处窜出的惊骇。这一生不曾看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她难以相信世上会有人
恶到这种程度。
原沧海微微笑着,退开几步像是在观赏眼前人间炼狱般的景况。当火势焚烧四处,他全然不觉得心疼,眼睁睁看着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这些罂栗,甚至连那些囤积的毒品都不重要,他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一个美丽的倩影。
“我去救出她,之后带她离开这里。要是有机会,我们会再见面的。当然,前提是你们必须要活着离开这里。东方小姐,我们后会有期了。”他礼貌的说道,绅士的行礼,之后转身离开烟雾弥漫的温室。
“不!”倾国喊道,一瞬间焦虑克服了恐惧,她挣脱陆磊骥的怀抱,匆忙的奔上前去,妄想着要阻止原沧海。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原沧海去寻找楚依人,那么
恶的男人,难以想像他会怎么对待楚依人。几乎可以确定,要是眼前的一切成为灰烬焦土,楚依人也不幸死去,他也会从灰烬中找出她。
但是浓烟弥漫了眼前,所有的道路都不见了,连罂栗田也燃烧着旺盛的火焰,燃烧后的浓烟有着炙人的温度,产生了使人晕眩的烟雾。倾国边咳边奔走着,只走了几分钟就无法再前进。
浓浓的烟雾包裹着她,让她的神智逐渐朦胧。她摔跌在地上,再也无力行走,只能用手蒙住口鼻,吃力的呼吸着。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一双有力的臂膀从浓烟中窜出,将她拉回安全的怀抱中。
陆磊骥气急败坏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她,几乎被她莽撞的行动吓得昏厥。
当倾国从他怀中奔出去时,他的心跳几乎停止。浓烟本来就足以夺去人的性命,更何况燃烧的罂栗会散发令人晕眩的气味,她的身子娇弱,根本没有办法在浓烟中行动,走不了几步就可能致命。
“我必须阻止他…阻止他去找楚依人…”她边说边咳,已经无法呼吸。她的身上仍有着伤,尚未痊俞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如此的折腾?
“她不会有事的。”陆磊骥仓促的说道。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他实在无法确定楚依人的安危,眼前他只能够保护倾国,让两人安全的逃出去。
温室的玻璃因为高温而爆炸,大量的烟雾
窜在整座宫殿中,火势逐渐蔓延,火焰
吻过整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就连那座玫瑰
宫地无法免去噩运,陷入重重火海内。那火焰蔓延到整座岛屿,这座玫瑰之岛在火焰中颓倾了。
陆磊骥用衣衫将她包裹在怀中,像是抱着今生最重要的珍宝,他不顾火焰烧灼在身上的疼痛,疯狂的往前冲去。在浓烟之中,他找寻到正确的道路,衣衫褴褛的他撞开玻璃门,摔跌在温室外的地上,终于
离了火焰的纠
。
在温室之外,东方旭与倾城一脸焦急的等待着,在看见狼狈不堪的两人时,诧异的连忙上前来。
“你不是说只要毁去研究室里的研究成果就好了,怎么会突然放火?”东方旭询问着,在看见陆磊骥掀开衣衫,倾国昏
苍白的面容时,他的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怎么回事?倾国她怎么了?”
“火是原沧海放的,他打算要毁掉这一切,让所有的人陪葬。”陆磊骥匆促的说道,以手轻拍倾国的脸颊,发现她已经昏
不醒时,他的手有些颤抖。深
一口气,他撬开她的
,将新鲜空气哺入它的口中,执意唤醒她。
“醒过来,倾国,别离开我。”他低声唤道,不肯让她睡去。那些浓烟里有着致命的毒素,要是让她轻易的睡去,将会有生命危险。
他怎么能够失去她?这些年来,他依靠着她的甜美而存活,要是在此刻失去她,他是否又会陷入深深的黑暗中?他不断的将空气哺入她的口中,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停的颤抖。
他应该是冷静自制的,但是当他知觉已经爱恋上她之后,那些冷静与自制早就烟消云散,他只知道自己无法失去她。从她为他挡下那一
时,心中就已经知道,她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神魂中,这一生再地无法抹去。
像是经过一世纪般久远的时间,倾国剧烈的咳着,缓慢的张开眼睛。“耗钱?”她困惑的唤道。在昏
之中,她不断听见它的呼唤,执意而固执的将她从黑暗中拉回来。
其实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那些浓烟只是让她暂时昏
,但是陆磊骥紧张而急切的模样,让她的心感受到巨大的喜悦。他那么急切的呼唤她,执意要唤醒她,彷佛将她当成最重要的珍宝,这一生再也不愿意放手。
倾国从他焦急的面容之后,看见火光漫天的景象。这个国家的美丽颓倾了,在慌乱与危机间却成就了她长久的恋情。她紧紧的拥抱他,知道这一生可以永远的依偎在他宽阔的
膛上。
“老天。”他亲吻着她的发,用力抱紧她软弱的身子,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没有被死神夺去,仍旧安稳的躺在他的怀中。“永远永远都不许再去涉险,听到没有?”他摇晃着她,无法想像她再度涉险的情况。就算是回到光明,不用再过着刀口
血的日子,他也可能被她莽撞的行为吓出病来。
“我不会涉险,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倾国享受着他的拥抱,苍白的脸庞上有着甜美的微笑,看来仍是美得令人难忘。她的眼里有着些许光芒,低垂着长长的眼睫
,遮掩着澄澈眼中的光亮。“只要你答应,回到台湾之后就娶我,那我就保证一辈子安分的当你的
子。”她的声音柔软,让人无法拒绝。
倾城看见姐姐眼里的光芒,暗暗在心里摇头。女人的固执真是可怕,就算是刚从鬼门关前检回一条命,她也可以乘机要求许诺。倾城对姐姐简直佩服到极点,心中知道回到台湾不久后,东方家大概就要办喜事了。
陆磊骥却没有发觉她的甜蜜小计谋,只要能让她停止涉险的举动,他什么都愿意答应,更何况娶她为
本来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我答应你,你将是我的
,我会一辈子守护着你。”他许诺着,吻上她娇柔如花瓣的
。
难以追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爱恋上她,或许是在最初的那次见面中,她的甜美模样就已经停留在他的心中。这么多年来,始终挥之不去,是因为那无法承认的渴望。当她走入他的怀抱,他的生命才再度有了光明。
四周燃烧着漫天的火光,而他们却丝毫不在意。在彼此的怀中,他们已经找寻到了今生的永远。
在他承诺的吻之下,她温润的
,变成一个甜美的微笑。
整个岛屿的玫瑰花都在燃烧着,炙人的温度、熏人的香气、灿烂的火焰在夜里
织成瑰丽而诡异的景象。深红色的花瓣在空中燃烧,也散落了一地,伴随着燃烧的火焰,宛如一片血海。
玫瑰
宫也燃烧了,火焰包围四周,堵住了通道。而在燃烧的
宫中,一个美丽的女子慌乱得有如落入陷阱的小动物,火光映在她的面容上,竟让她看起来美得不可思议。
精致的五官,以及绝美的面容,她有着令人着
的魔力。
楚依人慌不择路,在
宫中胡乱找着路。囚
她的地牢被毁坏,她在混乱中逃出,贸然闯人
宫后却被火焰
得无处可逃。然而,让她无处可逃的,不仅仅是那些燃烧着的火焰。
烈的呼唤声由远而近,虽然方向不同,但是两个男人都在嘶吼着,同时都在呼唤着同一个名字。
“小依!”那些男人吼叫着她从不曾被旁人唤过的小名,她死命的捂住耳朵,不敢去聆听,而那些声音却从记忆中涌现,纠
着她的神魂。每一句呼唤,都让她的心疼痛一次。
那个小名,只能由他们呼唤。
他们在呼唤她,因为知道她近在咫尺而疯狂着,声嘶力竭的吼叫,回
在整座燃烧的
宫中。这座
宫是为她而建造的,理所当然将因为她而毁灭。众多的花草、众多的生命,全由得她操控。
只是医者难自医,她能够将沙漠变成沃土,可以点石成金,可以轻易的利用花草要人生,或是要人死,但是却医治不了自己心中的伤痕,以及那深埋许久的恐惧。
如果可以,她想调制一碗孟婆汤,不知名的汤葯融了世态炎凉、融了岁月芳华,或许一口饮尽后,忘却醉生梦死,就连与她生死紧密纠
的那对兄弟,她也能够忘怀。剪不断、理还
,如果不遗忘,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的名字被呼唤得久了,竟类似一句诅咒。他们不肯放过她,不论追逐她的,是她最恐惧或是最深爱的男人,她别无选择的只能逃走。
但她能逃得了多久?她又听见那声
烈的呼喊,愈来愈近,近得像是要从四周的火焰中伸出一双臂膀,将她牢牢的囚
一生一世。她已经逃得太久了,漫长的数年里,躲过一处又一处,却始终逃不过那苦苦的追寻。
所有传奇都有结束,她与那两个男人是否也该有个了结?
火焰在植物的顶端燃烧,像极了一朵灿烂的花,她慌乱的走着,心跳得格外
烈。就在一处转角,高大的身影耸立在那儿,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拉入怀中。
楚依人的身子在瞬间僵硬,过多的恐惧冲刷着她的神经,她只能缓缓的抬起头来,看进那双幽暗的黑眸里。她当然认得出他是谁,虽然孪生子同样的优秀而相似,但是两人的气息还是有些不同。她与他们是一同长大的,彷佛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纠葛,她从小就能轻易的分辨他们。
在他的背后,火焰热烈燃烧着,如同
世的光景。为了得到她,他甚至不惜将一切毁灭,他什么都不在乎,旁人的生死与痛苦他都不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她。
修长如艺术家的指,缓慢的抬起她的下颚,幽暗的黑眸里有着纯粹的狂喜,他低下头来,呼吸着她身上那阵已经让他怀念太久的芬芳。“你终于又回到我的怀中了,小依,我将不会再让你离去。”他贪婪的审视着她苍白的面容,感受到她的颤抖。
她甚至连呼救的勇气都没有,声音旱被恐惧
噬。
玫瑰
宫在燃烧着,最初建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海风的吹拂助长了火势的蔓延,到处都是人们惊慌喊叫的声音,而她的世界却在此刻冻结。
逃了数年,楚依人竟还是落入原沧海的手中。
而在玫瑰
宫的另一端,原碇天仍在
烈的呼唤着她的名字,那些呼喊弥漫在空中,与整座岛屿的玫瑰一同燃烧。
所有的传奇都该有结束,他们之间的种种是否也该有所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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