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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纤纤自学校回来后,脸上很明显的堆满了笑容,有时独自沉浸在幻想中,有时又嗤嗤笑出声还浑然未觉,这一切异于平常的表现,不仅达尔看出来了,就连少脑筋的大牛他们三人也感受到了。

 “龙,你难道没发现纤纤小姐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动不动就笑咧着一张嘴,我好久都没见过她笑得那么开心了。”

 最绵条的蓝波,最后还是拗不过心中的好奇,开口发问了。

 “我知道,但我认为她若是愿意说出来与我们分享,那么她就会说,我不想问她。”达尔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擦拭着手上的枝,虽然他有着探究纤纤心灵深处的喜怒哀乐的望,但是现在他应该做的是全心全力防御歹徒的进犯,而不是足自己的好奇心。

 “要是纤纤小姐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危险举止,我们不就不知道了吗?到时候若来不及阻止,岂不是很糟吗?”蓝波搔搔耳朵,对于达尔所讲的什么“愿意分享”的逻辑他是搞不懂,他没念过什么书,只知道保护小姐是他的责任。

 达尔诧异的抬起头望着蓝波,突然对他们三人产生一股敬佩之情,想不到单纯的他们护主的心思竟是那么强烈,对于这点他倒有些自叹弗如。

 “蓝波,你们真有心,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那么我就放心了。”蓝波吐了一口气,顿时轻松了不少,因为他们都非常相信达尔。

 他们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后,纤纤这才蹦蹦跳跳的从楼上跑了下来“达尔,你看这是什么?”她欣鼓舞地挥动着手上的一张小小的纸片。

 “我不知道,但由你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它对你来说一定非常重要。”达尔站起身与她平视,捕捉她眼底的喜悦神情。

 “你真厉害,我期待它已经好久好久了,今天终于让我给等到了。”她漾着徜徉在幸?锏男θ荩炖值胤晌枳拧?br>
 达尔有一瞬间失了!失在她卓约青春的风华中,大厅就像是她的舞池,舞池中的她拉起小圆裙的裙摆快乐的绕着圈,只要看一眼她的脸,任何人定会沾染上她那股快乐的气息。

 “等到什么?”向来不好奇的他还是问了。

 “你瞧,就是它。”纤纤终于将那张暗藏玄机的纸张递给他了。

 他低头一看,只看见几个不足为奇也没啥好兴奋的大字印在上头。

 英国著名琉璃创始人班森·强,率领他的“琉璃魔工园”及近年来一些脍炙人口的作品来美,将于十一…十五连续五天在纽约哈尔仕文化艺廊展出,有兴趣的朋友们共襄盛举…

 “就这个能让你高兴成这样?”达尔依然觉得不可思议,道:“据我所知,班森·强已年愈七旬了,你该不会是对他有兴趣?”

 达尔摇摇头叹息的想:这个自幼丧父的小女孩八成有恋父情结,不过照班森的岁数,当她祖父都绰绰有余了,真搞不懂这些小女生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思想!

 也不能怪达尔会那么想,毕竟这年代有太多小女生恋偶像的异常现象,所以他直觉纤纤也就是其中之一。

 “哈…”此语一出,却引起她的捧腹大笑,还笑得眼泪四溢,一副痛苦不已的样子。

 “你…”他攒起眉,发觉她今儿个还不是普通的不对劲。

 她好不容易勉强收拾起笑容,但却依然呼吸困难的说(因为刚才笑岔了气):“我对老头子没兴趣,倒是对那些亮闪闪、晶盈剔透的水晶琉璃着不已,我已经和同学约好要去看展览,不准你不答应,懂吗?”

 “你就这样私自跟同学约好了才来知会我,你有没有把我看在眼里?”陡地,他发现自己的措辞有些怪异,连忙又补上一句“你现在生命的所有权是我的,不准你把它当儿戏。”

 “什么我生命的所有权是你的,我收回行吧!不管你怎么讲啦,反正我是去定了!”

 纤纤气愤难当的暗忖着,他以为他是谁呀!别以为救了她一次,她什么都得听他的,别的事还好商量,但这次展览可让她期盼了整整一年了耶!要她放弃是绝对办不到的,虽然她很喜欢他,但他也不能那么不讲理嘛!

 “不行!”他口气强硬,冰冷如铁。

 “我非要去!”她也对他吼回去。

 “好,那么咱们就试试看谁会屈服。”他的眼神寒光四,有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你!沈达尔我讨厌你,我恨你,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你!”纤纤几近绝望地向他厉声斥喝,硬是压抑着那股即将崩溃的泪水,倏然跑上了楼。

 达尔懊恼地叹了声长气,颓然坐了下来,他绝不能任由她因为一时的高兴而让她伤了自己,否则他一辈子都会在悔恨中度过!

 为什么经过上次那件意外后,她还要那么固执?难道不知道目前她正处于危机四伏的境况,只须踏出这个地方,离开他们身边一步,她就极可能遭到不测,更何况要去那种人多复杂的展览会场。

 天呀!,他刚才几乎快被她的眼泪及伤心所征服了,差一点就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答应了她的要求。

 想起方才她心碎绝的容颜,至今他仍感到心痛,真想不透错过一场琉璃展会那么严重吗?严重到她一辈子都不想理他。

 “发生了什么事了,龙?”小子跑了进来,四处张望了下“我好像听见纤纤小姐在喊些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是她在对我吼,因为我得罪了她。”达尔一笑置之。

 然而小子却认为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和大牛他们三人早就看出来纤纤小姐对沈大哥是言听计从,依顺得不得了,怎么可能会闹僵呢?

 “不会吧!你在开玩笑。”

 “我也搞不懂她,为什么她一心想去看什么琉璃展,那东西虽然漂亮,但也不能拿来抵命哪!”他绝不答应,纵容她只会使她的无知戕害了自己的性命。

 “你没答应让她去?”小子睁大眼问,似乎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了。

 达尔也听出了他的奇怪的口吻,于是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你知道些什么?”“难怪你不知道了,这也不能怪你,唉!”

 “有话快说,别吐吐、唉声叹气的。”

 被小子这么一搅和,达尔更急了,莫非有什么内情是他所不知道的,而被蒙在鼓里的他却伤害了她。

 “是这样的,纤纤小姐从小就爱琉璃,听说萧先生在夏威夷的海滨买了一栋小木屋送给她,里面全是琉璃的摆设,连装璜都少不了它,纤纤小姐一到寒暑假就会上那儿度假,常常一去就不知道回来,还是萧先生不放心的去把她催回来的呢!”小子像连珠炮似地一口气说完。

 但达尔的心情却显得更沉重了,他还是伤了她!比起萧墨榕对她的宠爱、顺从,他自认是差了一大截,毕竟他从未对一个女人温柔过,更不懂顺从为何物。

 纤纤有萧墨榕的爱是幸福的。

 **

 叩!叩!

 “是我沈达尔,请你开门好吗?”他真是弄不懂,自从他一遇上这个女人,他好像说起话来都变得低声下气了。

 纤纤将整个人埋在棉被里头,死也不肯抬起头来,因为她早已哭肿了双眼,两个像核桃般的眼睛教她怎么见人嘛!

 再说他刚才那凶神恶煞般的狠样,她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把它给忘了。

 “你听我说,开门好吗?”达尔脑子里那几句安慰人的话语早已用尽,已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走,你走,你忘了吗?我讨厌你,不喜欢你,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你还来做什么?”纤纤捂着耳朵不停地摇晃着小脑袋。

 达尔呼了口气,彷佛又回到数天前他刚来这儿的景象,这个女娃儿似乎三天两头就要跟他闹上一场才高兴似的。

 “纤纤,咱们面对面谈谈好吗?别固执了。”他耐着子拚命在脑中搜寻着好听的词句。

 纤纤!她蓦然一惊,心中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涟漪,说真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他亲口喊出自己的名字,能不感动都难。

 “你什么都不答应,还有什么好谈的。”显而易见的,她口气已软化了许多,还带着些许属于女天生的娇斥声。

 “你怎么知道我不答应呢?先开门再说吧!”

 “你说什么?”她猛地抬起头,以为是她的幻觉。

 “我说先开门!”他没好气的翻了下白眼。

 纤纤眼眸还含着泪珠,在开与不开之间挣扎着,最后拗不过自己想见他的心情,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锁一转开后,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倔强地往房里走,小嘴还不时翘得高高的,以强烈地表现出自己还在气头上。

 “有话快说,要不就请吧!”

 达尔摇摇头,这才发觉有一句古话说得好:女人绝不能给她几分好的颜色看,否则她马上就开起染房来了。

 “琉璃展示会几点开始?”没头没脑的他却冒出这句令纤纤大感意外的话。

 “六点半。”她很委屈的说,眼看时间已将至。

 “那么快走吧!我陪你去。”他终于说了句让纤纤兴奋的话。

 就见纤纤杏眼圆睁,久久说不出半个字“你…你…”达尔笑意盎然的瞅着她脸上那变化多端的表情,他还是头一次发觉,原来一个人面部的表情可以那么丰富。

 “别你呀我呀的,要是赶不及可别怪我呀!对了,由于那边太挤太杂,我也会麻烦大牛他们暗中跟着咱们,多一层保护对你来说会比较安全些。”

 但纤纤原本喜悦的神情却遽然黯淡了下来“我真是个大麻烦,连出个门看个展览也要劳师动众的,就说平上课好了,也得麻烦你守在教室四周维护我的安全,你知不知道好多同学都取笑我,说我是个天之骄女…”

 “别再这么说了,你只要安慰自己:每个人的人生均不同,只不过你的比较多彩多姿罢了。或许这么想,你就不会那么介意了。”达尔截断她的丧气话,的确,人活在这世上,很多事并不是自己能完全控制的。

 他看了看表说:“该走了!”

 这下纤纤又赖着不走了,只是偷偷地瞄着他感帅气的侧面说:“你刚刚在门外喊我什么?能不能以后都这么叫我,不要老是喂来喂去的,好难听。”

 “我刚才有喊你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他嘴角噙着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饶富兴味地看着她乍青乍白的脸色。

 “你有健忘症呀!还是老人痴呆症,我看准没救了。”

 她咬牙切齿的想,平常他看起来机灵得不得了,反应也不是普通的快,怎么这会儿又变得那么白痴,简直气死人了。

 “别让时间在你毫无意义的生气中溜走,我去车库等你,记得动作要快点儿,纤纤。”他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并踩着豪迈的步伐离去。

 嗄,他叫我啥来着,是纤纤吗?

 原来刚才他那副呆模样是故意装出来骗我的,天呀!我怎么那么蠢,又上当了;纤纤在心里唉声叹气又直跺脚。

 “不过从他嘴里喊出的那两个字还真是充满磁的好听,算了,那就将功抵过原谅他吧!”纤纤自言自语地叨念着,最后才满意自己所下的结论,雀跃不已地跟着他的背影而去。

 **

 位于“文化艺廊”的某些角落,有好几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连其间,然而他们的目光绝不是在这些亮璨人的琉璃水晶上,而是锁定于一个他们长久以来一直觊觎的目标…叶纤纤。

 但是那位天真的当事人却完全不知道危机正笼罩在她的头顶上,正一心一意、兴致地盯视着厨窗中那一件件晶盈剔透的琉璃作品。

 “达尔,这个花瓶好漂亮,淡淡散发出一抹橘紫薰光,充满梦幻般的感觉,简直美极了,我真的好喜欢,我们买下它好吗?”

 他随她的视线望去,果真是一个亮丽高雅的琉璃窄口花瓶,接近瓶口处散发出渐层的橘紫泽,当真是可以掳获每个人的眼光。

 二话不说,他拿出皮夹,掏出里面的金卡替她付了帐。

 “我有钱。”纤纤误会他以为自己没带钱,所以连忙打开自己的小背包。

 达尔阻止了她的动作,只是淡淡说了句“那不是我的钱。”

 纤纤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本来嘛!她皮包里的钱当然不是他的,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思忖了良久,依然理不出半点头绪,她也觉得这样胡思想太伤脑子了,算了,反正买都买了,管谁付的帐,思及此,她又天喜地的将那只装了花瓶的盒子紧紧地搂在怀里。

 达尔却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仔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那模样就像极了小女孩儿好不容易拥有自己希望得到已久的洋娃娃,是那么足的疼惜它。

 他这才告诉自己他并不后悔带她来,这一切所做所为都是对的!

 忽地,他耳里的隐形传音器发出了声响。

 “龙,我是蓝波,我发现在会场里埋伏了不少‘奇海帮’的人,虽然我无法确定有几个,但至少有三个是我见过的,不会错。”

 达尔远远地对隐在门口的蓝波点点头,示意他已收到了信息。

 奇海帮!这只不过是近年来在日本黑道上刚成立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他们不惜千里而来潜伏在这儿有什么目的,为了纤纤吗?

 他的眼光也四处逡巡了起来,并没看出什么破绽,参观的人数太多了,一切显得杂嚣纷,同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人更是不少,想将会场中的一切一览无遗谈何容易,现今只有亦步亦趋地跟着纤纤了,在这么吵杂的环境下杀人一定得近距离,到时候他就不难找出目标中的人了。

 又经过了约两个小时,结果竟是出乎意料的安然无事,对方并没有采取行动,依他的经验告诉自己,那些人必定是等他们离开会场的那一刻好趁机下手,毕竟在这地方下手太明目张胆了,若是不小心伤到位居权贵之人,搞不好还会惹来美国政府下令追查,如此一来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达尔轻笑了一下,想不到那些人还是有点头脑的。

 “我好累哟,回去了好吗?”

 纤纤一脸疲态,刚来的兴奋与愉如今在她的脸上已不复见。

 “好,我们回去。不过我想去一趟化妆室,你必须跟我进去。”

 她以为他在说笑,不敢置信地深蹙秀眉,但他脸上除了严肃与正经之外找不到别的东西。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她小声的问,但她心里知道即使他不想说,她也会跟着他,因为自己就是信任他…没有理由地信任他。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果然他没有直接说出目的,只给了她一个?饬娇傻拇鸢浮?br>
 “跟我来!咱们来玩个捉藏的游戏。”随即他牵起她的小手,特意往人群多的地方钻,一会儿绕过来这里,一会儿又绕过去那儿,最后他干脆带她到琉璃所制成的八仙镜前转着圈,目的是想藉着四面八方的镜面反,以混淆那些“蟑螂”的视觉。

 最后,达尔利用最恰当的时机窜进了化妆室,并在水箱中翻出了他的法宝“变妆百宝箱。”(凝凝在这儿介绍一下:“变龙”顾名思义就是善于变妆,变妆也就是所谓的化妆术,而且化妆的结果可是百分之百无破绽;再则就是泳技了,变龙在水底可谓是一条无惧的游龙,任何狂风骇均难不倒他,这两点也是“鲨鱼”看中他的重要关键。)

 “这是什么东西呀?”纤纤难以掩饰其心中的诧异,没想到这么一个小箱子,真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假发、假牙,还有她想都想不到的假面皮都有,而且个个都做得是维妙维肖、难分真假!

 “乖乖坐好不要动,我要在你脸上做个小魔术,外面有人要对你不利,记得千万得配合我。”

 达尔已拿起百宝箱内的家伙,在纤纤脸上迅速挪动挤着。

 “你说什么?外面有人要杀我吗?”纤纤后悔极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不过是要看一场等待已久的展览,却会惹来杀身之祸,更令人懊恼的是还要连累那么多保护她关心她的人。

 “嘴巴别张那么大,放轻松点儿,否则我很难上妆。”达尔只是专心他手上的工作,对于纤纤后悔加上惊愕的表情并没有太多注意。

 “放轻松!你教我怎么放轻松呢?为什么那些人就不能放过我,我又没招惹他们,这下又要害你们为了掩护我而出生入死,我怎能安心呢?对了,蓝波还有小子、大牛他们呢?会不会有危险?”

 纤纤整个人都了,如令她能依靠的就只有达尔了“达尔,你会不会恨我,假如我不吵着要来,不耍小姐脾气,就不会…”

 “够了纤纤!现在并不是你自怨自艾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出去,这才是当务之急。”达尔那利如枭鹰的视线,着她住了口。

 纤纤惧于他那怒气腾腾的目光,这才收起自己的胡言语;更感受到他那临危不的眼神,她似乎也变得有勇气多了,她这才深口气开口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在他孤傲不群的脸上这才出一丝淡薄的笑容“来,把这件衣服换上,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纤纤怯然的接过他手上一套华丽的名牌套装,这算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穿的服装,她一直感觉穿着套装,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被套住似的,全身都没有自由,充满了拘束,所以她喜欢的依然是那简单轻便的牛仔加T恤,但想不到今天却为了逃命,要穿上这件她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碰的衣服。

 达尔背转过身,让她较能安心的换下身上的衣服。

 “我已经换好了。”

 当纤纤柔柔的嗓音自他身后响唤起时,他倏地转过身,呈现在他眼前的乃是由一位天真的少女所变成的一位雍容华贵的‮妇少‬,那袭套装是达尔临时所购买的,想不到穿在她的身上,竟是那么的合身,毫无不当之处,再加上他在纤纤脸上的精心杰作,无不把三十多岁女人的那种丰姿卓约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连达尔都无法不佩服自己的功夫。

 “赶紧出去,尽量装成自然点儿,然后一步步缓缓地往大门走去,大牛他们会在门外接应你。”他镇定地说。

 “那你呢?”

 “我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不行,那不是很危险吗?”她扯着他的衣袖,难过不已。

 “放心,我的字典里没有‘危险’两个字。对了,这个交给你,可能等会儿我没办法好好照顾它。”他将装着那只花瓶的袋子在她手中,催着她出去。他们进来太久了,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想必他们已经起了疑心。

 “可是…”

 “别再耗时间了!”他用力将她推出门外,并将门闩上,不能再让她踏进来一步,否则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狠下心赶她出去。

 纤纤这才绝望地回过头,正准备迈出去的刹那,她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在错愕中她差点惊叫出声,还好化妆室里没有别人,否则那人一定会被她的表情吓坏了。

 细致的眉、单凤眼、小巧的嘴,羽剪的发型垂挂在右颊边,左耳则以一只大却不俗的耳环作搭配,将整张脸衬得出色至极,一个完完全全东方‮妇少‬的打扮,好美呀!

 “咳!”

 厕所传来达尔的暗示声,他又在催她了。没办法,纤纤只得加快脚步战战兢兢地走了出去。按照达尔之前所代的,她徐徐地、自然地往外走,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慢的,只因为脚上蹬着那双三寸高的高跟鞋,简直要了她的命,不慢点走,她还真怕自己会摔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就这样顺顺利利走出了大门,在她还来不及鼓掌庆幸的当儿,突然一只大手掩住了她的嘴,纤纤一双手抚在口,却叫不出声。

 “纤纤小姐,是我,快,快走!”原来是大牛。

 纤纤就这么不知所以的被拉进了一辆轿车中,正当车子驶离时,一声惊心动魄又极为响亮的击声划过了天际。

 达尔!达尔!此刻纤纤满脑子只有达尔的安危,她甚至发觉她不能没有他,不能没有他呀!“停车,停车!”她狂吼着,双手不停与大牛抢着方向盘。

 “纤纤小姐,不行啊!很危险的。”蓝波忙不迭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来。

 “你们怎么全在车上,没有一个人陪着达尔!”纤纤这才看清楚大牛他们三人全挤在这车子内。

 “沈大哥不准我们管这档事,要我们以你的安全为重。”小子解释着,他们的确想与达尔同进退。

 “我不管!好,你们怕死我可不怕,我去救他!”她准备打开车门下。

 “小姐,你疯了!他们要找的人是你,你这一去不是送死吗?”小子连忙喝止她几近疯狂的举动。

 “就是因为是我,所以让我去…让我去,你们不答应是吗?那么我就死给你们看,我上吊、服毒、绝食。”硬的不行,她使出女人的拿手本事…?怠?br>
 他们三个大男人没辄了,只好说:“好,我们绕回头看看,但只能躲在车里哟!不准你下去。”其实他们也是蛮挂心达尔的安危,必要时他们也好助他一臂之力。

 “那快点,快点啦!”反正只要能看见达尔,要她怎么样都行。

 于是,大牛掉转了车头,踩足油门往前驶去…

 **

 “达尔!”

 远远地,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躲在暗处,利落地耍着手中的两把手,以一敌十。

 “太不公平了,怎么可以这样,以多欺少嘛!”纤纤气愤地准备推开车门冲向前去。

 “不行啦!你不能下去,想当靶子吗?我实在看不过去了,我们去救他!”蓝波原以为对方只不过四、五人,这下看来至少有十来人,虽然目前达尔暂时居于上风,但子弹有限,总不能以身去挡子弹吧!

 “我们得在龙子弹还没用尽前去接应他才行。”小子也道出了蓝波的想法。

 “那纤纤小姐…”大牛迟疑着。

 “我没关系,反正在车子里,我躲低点就没事了。”纤纤以哀求的姿态恳求着他们。

 “好吧!反正把她放在哪儿都不放心,不如带在身边吧!”小子第一个软化。

 “那好,纤纤小姐,你蹲下去点,抓紧了!”大牛将车驶向展览会馆大门的方向,由于大部份参观的人早就吓跑了,所以一路上通行无阻,在接近目的地的那一刻,大牛陡地加快速度,风驰电掣般的往达尔的方向趋近。

 “上车,快上车!”蓝波与小子不停开帮达尔分散一些人的注意力,好方便他的行动。

 车外林弹雨,子弹像刨冰般刮在车门上,但纤纤却一点也不为所惧,她只知道要救达尔,于是在小子喊出“上车”这两个字的同时,她亦抬起头,看达尔是否已安全的跳上车。

 “达尔,快!”果然,她瞧见他如风的身影,飞也似的边躲边跑,往他们这儿冲来。

 纤纤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这一刹那,坐椅上那只包装完美的花瓶却徒然掉落下来,达尔冲上车时突地瞥见,马上跃过身接住它,深怕它摔碎了,也因为动作迟疑了一会儿,他的右肩结结实实中了一

 血滴在他双手所捧住的琉璃花瓶上,他用尽最后一点气力奋力跳进了车内,大牛更是在最紧要的关头,将车迅速开离了现场,靠着对环境的熟悉,他一会儿钻入巷内,一会儿走捷径,不一会儿功夫就把紧跟在后的大批人马给甩掉了。

 “达尔,你好多血呀!其实你不必为了它…”纤纤不停出面纸按在他的伤口上,但似乎于事无补,眼看鲜红的血迹很快的自面纸上渲染开来,又一滴滴的淌落在纤纤鹅黄的套装上。

 蓝波见状,忙不迭地扯下自己衬衫上的一只袖子,为他扎在伤口上,可惜血涌出的速度太快,根本没什么作用。

 达尔无力地挥动了下手,并摇摇头,示意蓝波别再白废功夫了;他并紧握住纤纤的手,体虚力乏的说:“它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它粉碎了,那就好像会粉碎了我的心。”

 耗尽全身的气力,达尔在纤纤泪如雨下、柔肠寸断的心情下说出这么一段让她心折不已的话语。

 “不会,绝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的心碎掉的。”纤纤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泣不成声。

 达尔轻轻伸出左手抚触着她濡的面容,并用他糙的大拇指轻轻抹去她的泪痕“别哭了,你把我的心都给哭疼了…”

 缓缓闭上眼,他自知自己失血过多,就快昏厥了。

 纤纤发觉达尔的不对劲,连忙用手轻拍着他的面颊“不可以睡着,达尔我要你清醒的跟我说话。”

 他徐徐睁开眼,还是保持着他那一贯云淡风轻的微笑“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累’,我真的…好累好累。”

 “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绝不会累的,不要睡,不可以睡,知…道…吗?”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用吼的。

 泪眼婆娑的她,感觉眼前的他愈来愈不清楚,全被泪水给遮蔽住了,愈去擦拭它,它就愈是不听话的从眼眶中夺出。

 达尔却只能半闭上硬撑的眼皮,无力地望着她。

 “快快,叫大牛开快一点,赶紧去医院。”纤纤疯狂地摇着蓝波的手,简直悲恸得无以复加。

 “打电…话给之搴,叫他…快来纤墨园。”达尔说完最后一个字后,终究拗不过自己的伤势与无力感,合上了眼睛。

 “达尔!达尔!老天,他昏过去了!小子你先下车打电话,我们回纤墨园碰面。”纤纤马上命令道,这可是这十几年来她第一次在这么紧急的状况下,处变不惊的面对这般大事。

 小子二话不说的下了车,大牛继续加速驶向纤墨园。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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