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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回去一个多星期了,君筱翊对雷子翔避不见面,无论他如何解释,她就是听不下去,看在那位幕后主谋的眼里可急坏了,气这对小爱侣太过磨人,另一方面也惟恐事情生变,拖得愈久东窗事发的危险就愈大,最后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下撒手锏了。

 这一天,连绵的大雨持续了一整天,到了夜晚雨势仍无稍收的倾向,于是入了夜就更冷了,君筱翊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着杂志,没一会儿,突然接到石昊宸的电话。

 “小君吗?子翔有没有在你那里?”

 他怎么老是向她讨人?一句话问得她莫名其妙:“我没看到他,怎么了吗?”

 “那就奇了,我到他房里也没看到他的人,这种糟得连鬼都唾弃的天气,他没去你那里还能上哪儿去?”

 “你知不知道你很好笑?他又不是三岁孩童,用得着担心吗?”

 “他要是三岁孩童我反倒还安心咧,问题就出在以他目前的状况…”他突然煞住了口,给了她好似说溜了什么,正万般懊恼的感觉。

 她心知不对劲:“怎么回事?昊宸,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他目前能有什么‘状况’?”

 “他…没告诉你?”他问得很小心翼翼。

 “告诉我什么?昊宸,我受不了你有事瞒我,尤其是子翔的事!”

 “他没说?那算了,可能是不想你为他伤心…”

 “石昊宸!限你十分钟内把事情老老实实告诉我,否则我就自己去问子翔。”

 “你…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他适时表现得万般勉为其难“他是不是要你嫁给他?”君筱翊沉默着不答话,他接着又说“你难道不曾想过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不等她反应,他便措手不及地砸下一颗足以将她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因为他得了脑癌,来不多了,在这有限的生命中,他才惊觉到自己蹉跎了多少岁月,以致强烈地想和这辈子惟一深爱的女人共度这最后的日子!”

 有如晴天霹雳的讯息在她脑海惊爆,炸得她头晕目眩,面色死白,几乎拿不稳手中的话筒:“你…说的都是真的?”吐出的话语,轻得几乎听不见,那种剧疼,让她甚至忘了该如何哭泣。

 “是真的,他一再代我,不可以向你透半个字,他说你已经为他了够多的泪,不想看你为他哭泣,有生之年,他只想给你快乐。除此之外,他明白如果你知晓真相,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但是他不要这样,他要你心甘情愿,为嫁他而嫁他,除了爱他;没有任何外在因素。”

 “我懂了…”从头到尾,她没有留下半滴泪,世间最深的痛,连倾出悲苦的泪也不出来“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小君,我也和子翔一样,如果不是真心想嫁他,不要因此而勉强自己,毕竟这关系到你的一生。”石昊宸加了个但书,怕后换来一个“骗婚”的罪名。

 “如果不是真心爱他,我会在这种情况下仍愿嫁他吗?不管他还能活多久,能当一天他的子是一天,我绝不后悔。”

 大家都听到了哦,是她自己要嫁,不是他叫她嫁的哦!石昊宸很贼地想着:“好吧,那我猜,他可能会去找你,现在的他只想争取多一分和你相处的时光。”

 她心口一恸:“我知道了。”

 OK!功成身退。石昊宸着双手,走出距离筱翊家门不远处的电话亭,瞥了眼雨中那个活该自作孽的男子,一点也不表同情。呼,冷死人了,还是回他可爱的窝找周公老兄套情比较妥当,免得伤风感冒,他可不是那个雷白痴。

 币了电话后的筱翊起身拉开窗帘,意外地发现雨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怔了一秒,火速地冲下楼去,连伞也没来得及拿。

 楼下的雷子翔正万般犹豫,迟疑着该如何对她说才不会吃她的闭门羹,踟蹰了足足半个小时就是拿不定主意,一个星期以来,他已经碰了无数次的钉子了。

 正当他下定决心想取出钥匙时,大门突然早他一步打开,一道窈窕的身影扑进他怀中,他为之愕然。

 回过神来后,他第一个反应是万分心疼地拥住她,以身子挡去风雨:“君儿,你浑身都透了。”

 “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水深火热我也甘之如饴!”

 “傻君儿!”他动容地逸出充满浓情的话语。

 “也许吧,我只想为你傻。”

 “那么…你还愿意…将一生交给我吗?”他问得极小心。

 “我愿意,不管你说什么,我全都愿意!”

 雷子翔不再多说,满怀痛怜地吻住了她,也只有她,才能如此惹疼他的心。

 她不再犹豫,狂切地回应着地,狂风暴雨,亦不足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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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不是一个很盛大的婚礼,却温馨得足以令她一生铭心难忘,尤其,身旁的人是他…她爱了十六年的男人。

 她坚持不让他为她添购什么,只戴上一条项链、手链,以及他今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一对耳环。

 当时,他好讶异:“我以为你早丢了。”

 她摇摇头:“取下它便已痛彻心扉,又怎舍得丢?”这看似平凡简单的东西,在她来说却是千金难换的无价之宝,因为那代表了他们刻骨的情,这些年来,她右手腕始终空着,因为她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足以取代它的位置。

 她让他再一次亲手为她戴上,并说:“别再让我有机会取下它。”

 “不会了,这一回,我会与你共偕白首。”在承诺中,他轻拥住她。

 还记得筹备婚礼时,他曾为难地对她说:“委屈你了,因为时间紧迫,我只能一切从简。”他担心等她肚子大起来的时候会遭人议论,他不要筱翊承受这些。

 当时,她轻掩住他的:“我懂,过程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得以相守。”不论他还剩多少时间,她都要陪在他身边!

 因为“某人”的杰作,这些日子他们都在同鸭讲而不自知。

 他们并没有邀请太多的闲杂人等参加,只让雷子翔的至亲,以及他们共同的挚友来见证他们无悔的抉择。

 那一天,湘柔简直佩服死石昊宸了,崇拜的目光直对他“肃然起敬”他还以小声、但却足够让石昊宇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对她说:“崇拜没关系,但是不要太爱慕我,以免老哥追杀我。”

 可想而知,石昊宇在那天狂饮了一大桶干醋。

 不过在婚礼之后,石昊宸就真的要逃了,以免乐极生悲。因为他敢打包票,筱翊到目前为止绝对还是‮女处‬,所以在房花烛后,他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他可不想让一对新婚夫在新婚之夜大开杀戒,将他给力砍死,所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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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呈现了前所未有的宁和静谧。

 雷子翔起身关上窗,拉开被子:“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

 他们的新房安排在他们共处了多年、埋藏了太多笑与泪的那栋意义非凡的房子中,而且是在他的房内,她惟一的改变,只是由自己的房间换到他房中而已。

 她将目光定在头那只可爱的兔宝宝上,伸手取饼它轻抚着:“你还留着它?”以往,每回来到他房中,她都会看到它,五年前他离开这里时也带走了它,从此她不曾再见过它,有几次,她曾留意过他在“独天盟”中的房间,但并没有看到,她以为他早就丢了,没想到他仍珍藏着它…也许,那便如同她取下项链,改为珍藏心中的意义相同吧!

 “嗯,它是你送的,我这辈子都会留着它。”

 筱翊倚向他怀抱:“记不记得五年前看流星雨,以及每年生日后的几天,你都会懊而不舍地追问我许了什么愿?”

 雷子翅轻嗅着她发间的馨香:“提这做什么?你又不肯告诉我。”

 “人家正要说嘛,因为我答应过你,实现之后要第一个告诉你。”

 “你是说你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嗯,它今天实现。”她轻轻柔柔地说道。

 他怔了下,直起身子双手扣住她的肩头,惊诧地望住她:“你是说…”

 “从八岁起,一直到今年,足足十三年了,我惟一的企盼仍是没变,”她幽幽然低道“当雷子翔的新娘。”

 “噢,君儿!”他动容地拥住她。

 点点泪光漾上明眸:“真的,我很足了,上天待我仍是眷顾的,至少它让我达成了本以为这辈子已然绝望的梦想,我们之间的遗憾,我会试着去释怀。”

 “别这样想,只要感情够真挚,便不会是遗憾,我们都别把它放在心上,好吗?”他以为她指的是没能给他完整清白的她。

 “好、好!”她一遍遍应允,每点一下头,泪水便往下掉。

 “别哭,君儿,别哭;你答应过不会介意的。”他轻吻着她停不了的泪,一路吻上她颤抖的,深切而怜惜地掬取她酸楚的柔情,她抛开顾忌,大胆而炽烈地回应他,舌,有如燎原烈火,焚焚燃起了彼此锢已久的热情。

 他不想的,他真的不想演变成这样,他只是想亲亲她,给她柔情,也给予彼此足够的温存,这样便够了,可是…

 “不…君儿,别这样,我…不行…我会伤害你…”他着气想离开她,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在乎,一点也不。我早已认定自己的一切完全属于你,今天我是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你,如果真如你所言,彼此都不将遗憾当遗憾看,那么用行动证明。”她明白他的顾忌,但她也要他明白,纵使他活不过明天,她的决定仍是不变,她属于他,这辈子都是!这一刹那的美好,她可以化为无数个永恒。

 于是,她主动拉下他,再度让渴切的舌火热

 当她抛开羞怯,抛开矜持地解开他衬衫上的衣扣时,他倒了一口气,痛苦地低:“噢,我完了!”

 情况演变至今,已非他所能掌控,他无法停止,也挽救不了全军覆没的理智,他不是圣人呀,何况怀中的人儿是他要用一辈子去爱的女人!

 于是,他抛却一切,与她一同沉沦于情爱火中,当彼此灼热的肌肤再无阻碍地亲密相触,他没有犹豫,狂切地占有了她…

 那一刹那,双方同时狠狠地倒了一口气,她痛得蹙紧了秀眉,而他,痛的是全无预警的心,而那痛,较之筱翊身上的痛更是剧烈千倍。

 她是‮女处‬!她竟然仍是清白之身…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做了什么?他究竟做了什么?

 “君儿…”他惊痛地几乎发不出声来,那颤抖的语调几不可闻。

 “我…没事。”她着气,努力对他挤出一抹笑。

 “原谅我、原谅我…”他不断喃喃地重复着。

 她摇摇头,以柔情万般的吻做为回答。

 他该停止,但是他没有办法,一波波席卷而来的火令他难以自持地深陷其中,难分的彼此如同本是一体,挥洒出生命的狂热,绽放出灿烂醉的火花,点点滴滴融入了骨血,分外绵,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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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狂爱情逐渐归于平静,君筱翊拥被坐起身子,看着已穿回衣物、僵若化石地呆坐在边的雷子翔。

 “子翔,你怎么了?”旋即,她紧张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

 “君儿!”他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什么,所有的心神全让一项震撼的事实填得满满,匆匆打断了她的话“你…没怀孕?”老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君筱翊错愕了下:“没这么快吧?”就算他不是医学专家,但身为她君筱翊的老公;这类基本常识总不能逊得太丢人吧!

 “我指的不是今晚!”那又是哪一晚?今晚之前她仍是完璧,不是吗?

 君筱翊蹙起眉:“子翔,你在语无伦次什么?”当然,他的神志不清,她自是认定为他身子不适之故“你先躺下来休息一会儿,有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不!”这事没弄清楚,他绝对会疯掉,尤其在看向上那一片清晰的处子血迹之后“你…我…这是你的第一次,那…”她哪来的孩子?那一刹那,两人好似同时有所领悟,该死的石昊宸,他们被耍了!

 君筱翊凝起面容:“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我是第一次让你万分惊讶?!”天杀的雷子翔,他怎么可以有这么伤人的反应!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昊宸,他说你有了身孕,所以我…”

 “所以你才娶了我?”每了解一点,她就更为悲愤,绕了一大圈,到头来他仍是为了见鬼的道义和责任,不得不负起照顾她的义务“雷子翔!你混账得够彻底!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女人?竟以为我会带着别人的孩子、带着一身屈辱嫁给你?我告诉你,若真不幸发生了这种事,我宁可羞愤自尽也不会再见你一面!”

 雷子翔大为惊骇:“君儿,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那你又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伤害我?你以为我稀罕这种道义与责任的婚姻吗?你老是自认为亏欠了我什么,老是在用你自以为是的方式补偿,你可知道这对我而言才是最深的伤害?我要的,一直都不是这些呀,如果没有真心,我情愿你离得我远远的,什么也不需要做,可是你永远不懂,还给了我一桩屈辱的婚姻…”

 “你听我说,君儿…”他愈听愈心急,却不知从何解释起,只知道自己又伤了她。

 “够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的话,我已经听了太多,真的够了…”伤痕累累的心,已无法再承受更多“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我们都被骗了,我并没有怀孕,我想,昊宸跟我说过的话,真实也是有待商榷。”

 阴谋的意味已经浓厚得毋庸置疑,他开始皱眉:“他对你说了什么?”

 果然没错。她苦涩地一笑:“他说你得了脑癌,不久人世。”亏她还是脑科权威,竟然还会让人给骗了。

 “谁得了癌症,他才入土为安了咧!”他不悦地道,忽然,他瞪大眼瞅住她“而你在这种情况下还答应嫁给我?君筱翊,你有没有脑袋;你疯了不成?你就这么喜欢当寡妇你没来由的怒气,全源于乍然得知真相时。对她那份深深绞人心骨的痛怜;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珍惜自己?!

 “因为我知道,把握住短暂的美好,总比一辈子遗憾的好!”雷子翔被她这番呐喊所震撼,无言地望住她。是啊,他不是早清楚这已成为他子的女人是如何痴傻地在爱他了吗?她会这么做又何需意外。

 稍稍回过神的他,无意间瞥见她拥在身前的被子在情绪过于激动下滑落,再也遮不住无尽春光,体内方平息的血又奔腾了起采,他匆匆转过身去,声道:“穿好你的衣服!”否则他无法继续与她谈下去。

 如今他连看她一眼都成嫌恶了吗?她轻咬下,忍住强烈受辱的感觉,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哀怨,无言地起身穿衣“真荣幸,也许我们会成为惟一一对今天结婚,明天离婚的夫”她哀戚地说道。

 雷子翔狂震了下,见鬼似的回身抓住她,无视她的错愕,更没让她有机会抓住任何东西掩住尚未来得及穿上衣服的身子:“谁说要离婚?我几时说要离婚了?”

 “这样的婚姻,有意义吗?我以为你已经弄懂我的意思了,我无法忍受以这种种因素所构成的婚姻…”

 “是你没弄懂我的意思!”

 “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以为这些年还不足以让我深切了解你的心态吗?所以我又还需再听什么?够了,你已经伤我够深了,别再多划一道伤痕。”她怀抱过希望,但他给的,是一次次的失望、绝望,他说得再多,也给不起她想听的,她又何苦再让他伤一次?

 “听我说!我只说一句,就一句话。好吗?”

 她噙着泪望着他,不语。

 “我爱你!”他见她瞪大了眼,热泪惊诧地夺眶而出,他抬手拭去“我的心,这些年来从无一刻改变,没错,我无法否认是昊宸的谎言催化这段婚姻的形成,但那只是让它提前发生罢了,就算没有这个漫天大谎,事情仍会这样演变,我娶你,不为道义责任,也不为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孩子,而是因为我真心爱你,想与你共度此生,正如你,不论我是否得了绝症,你都会嫁我,道理是一样的,昊宸只是看准了我们爱对方甚于一切的心罢了,否则他这计谋是绝对不会成功的,你懂吗?

 在感情上,我早就全然属于你,也许在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也许在你带着甜美笑容将小兔宝宝送给我的那一刻,也许在我们多次于雷雨夜同共枕时,也或许是时时刻刻、年年岁岁积月累的感情,我没有答案,总之,多年的怜疼,只因为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在心头,这些年的守候,更不为别的,而是这份深情始终不渝!

 在得知这桩婚姻背后的谎言,我直觉得气愤,只是心痛你从不为自己着想,心疼你总是把我看得比自己还重要,这样的你,让我连爱都爱得心痛。从前,是我盲目,我以为,爱我只会为你带来泪水与悲苦,所以我代你结束一切,让你去另寻你的快乐,只是没想到你竟情痴若此,若不是我太过盲目,早就该想到,你能为我坚持十六年,未来又何须再怀疑?在看尽了千山万水之后,我们仍只忠于最初的这一片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吧!”他顿了顿“好了,我说完了,现在,你还舍得让‘离婚’二字出口吗?”

 君筱翊破啼而笑,笑中有泪:“你说只讲一句的,你说了好多句。”

 他也笑了:“丫头,你还跟我计较这个啊?”

 “子翔…”

 “嗯?”他拥着她,沉醉地低应。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心头一暖:“我也是。”他一寸寸吻上犹留有他气息的雪肤,衣服还没穿上,正好省了麻烦“君儿,让我补偿,这回,我要给你所有的温柔…”

 她没答话,专心回应起他的柔情。

 秋意浓,夜正长,房内,是只属于他们的旎情,纷扰的尘世,被隔绝于他们的浓情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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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在他怀抱中醒来的感觉真好。君筱翊带着甜甜的笑,对镜梳理如云发丝,然后,她的目光在镜中与他相遇。

 “我来。”他取饼梳子,接替了她的工作,每梳几下,便情难自已地烙下柔情的轻吻,最后,他温柔地系上发辫,也系上他无尽的深情。

 “还是只会梳这个,你好没创意哦!”她皱皱俏鼻。

 他低笑着拥她入怀,怜爱地糗她:“你不也为了我这个没创意的偏爱而梳了十来年的发辫?”

 她双颊泛起红晕:“你…怎么知道?”

 “有个小醉鬼,她喝醉酒的模样好可爱哦,话匣子一开,说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我不给它感动一下的话,那不是太没良心了吗?”

 噢,她没脸见人了,那天她喝得一塌糊涂,根本分不清哪一段是梦、哪一段是真,糊里糊涂闹了一阵,醒来就全把它当梦境处理了。

 “别怀疑,它的确是真的,所以你在我面前已经完全没形象了。”

 “你还说!”她娇嗔地诉诸武力。

 “唉,等等,这一拳应该不是留给我吧?”他从从容容地握住她的绣花小拳头“你想,石昊宸那小子我们该怎么‘回报’他?”

 这会儿,小两口又夫同心了:“虽说我们该感激他,但是他破坏我的清誉,最不可原谅的是他居然这样咒你,害我差点哭死,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他!”

 他目光含笑:“需要我提供暗器吗?”

 “不用了啦,柳叶刀你自己留着用,我直接用手术刀他,最好把他成蜂窝。”

 哗,好狠。“万一以后我们一言不合,你会不会也这么对付自己的老公?”

 她娇俏地勾住他的脖子“安啦,我才舍不得这么对待你呢!”

 雷子翔奉了亲她娇的红“把工作辞了。”

 哇,他在“命令”她呢,有老公的架式了哟!“理由呢?”那份工作,她从来就不恋栈,只是想听听原因。

 “我不喜欢一堆人成天觊觎着你。”他不悦地说道。

 哦喔,有人吃醋罗!她忍着笑:“可是我记得某人不是很大方吗?说再见说得好潇洒哦,还眼也不眨、巴不得早早将我往别人身上推,没这回事吗?是不是我记错了?”

 糟糕,有人算旧账了。他连声讨饶:“别消遣我了,君儿。那时,我就算再心痛也不敢表现出来呀,我总不能告诉你,我的心在满血,胃在筋吧?”

 心在滴血她能理解,但…胃在筋呢?“那是什么感觉?”

 他抿抿:“打翻千万桶醋罗!”

 君筱翊娇笑着轻捶他一下:“我听你在瞎掰!”

 “是真的嘛!”

 “就像我知道有不少女人正排着队等着当你雷大少的‮妇情‬时的感觉一样?”她挑着眉要笑不笑地睨着他。

 “我可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我从未对不起你,真的!”他连忙澄清。

 “知道啦,所以才会有你雷大少不能人道的流言出现。”也是这一点让她心理平衡了不少。

 雷子翔俯近她,熠亮的黑眸闪动着异样光芒:“我能不能人道只有你最清楚,亲爱的老婆,要证明吗?”

 “你正经点啦!”她又娇又羞地推开他,他也没再逗她,轻拥着她享受片刻温存。

 “在想什么?”见她静默下来,他不由得低首问道。

 “在想…如果我每年的结婚纪念都问你为什么娶我,你有没有办法每一年都给我不同的答案?”

 “你就不怕我回你一句‘年少无知’,或者‘误上贼船’?”他笑谑道。

 “你才不会呢!”她会每一年都记下它,那么,在五十年后,他们共同回味着这五十个理由,一定格外浪漫绵…如果不包括那一句“年少无知、误上贼船”的话。

 试试罗,看他能否说出五十、六十,甚至七十个爱她的理由:“那么,就由今年开始。”

 “洗耳恭听。”

 他执起她的手,目光温存醉人,语调深情万般,缓缓地开了口:“怜君情浓,报以痴爱,牵手今生,再许来世。”

 眼眸泛起点点水光,她动容地笑了:“有夫若此,今生无憾。”

 “我以为你会说生求自首,死求同葬。”

 她一愕:“你…”“你求‘天地同证’的生死盟约,我都看到了,并且,也在其中添下了几句话,再度放回贝壳内,埋回原处,它是我们共同的誓言。”

 “你写了什么?”她好奇地仰首问。

 他笑而不语,存心吊他小爱的胃口。

 “说嘛,子翔…”

 他仍是温柔地笑。

 他早告诉她了,不是吗?

 怜君情浓,报以痴爱,牵手今生,再许来世!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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