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喔…”杜若闻到冰凉的气味,因而呻
一声醒了过来,映入眼底的是白椿槿那张清丽美颜。“少…少夫人…”
“别唤我少夫人,我不配。”白椿槿口里说着贬低自己的话语,可眼神和语气却显二致。
“少夫人…”杜若见白椿槿安然无恙,有种恍如隔世的恍然感。
“杜若,对不住,若不是我打昏你逃出来,就不必害你跟着杜大夫出来找我了。”当初是白椿槿趁看守她的杜若不备,敲昏他才逃出来的。
“少夫人,哪儿的话,小的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逃?不过…这些日子同少爷朝夕相处,小的…小的多少明白了…”杜若与杜仲言同处的这三个月,让他彻底对杜仲言改观。
“杜若,别这么说,我不愿连累任何人,包括你。”白椿槿
杜若的背。
“会痛吗?”
“不痛。”杜若被白椿槿抬起下巴,语意模糊的回着。
白椿槿看了看他的脸还有颈子,微皱眉“你近来夜不安眠吗?”
“是…是…”有时候杜若会觉得白椿槿比杜仲言还厉害,她只消看看脸色和听听声音,便能知病人近来的身体状况,有时甚至毋需把脉。
“你的背没伤到,倒是要多注意睡眠,别不睡觉到处跑。”白椿槿讲完,起身
离去,才走不到两步,即撞到一道看不见的墙,反弹力让她倒退。
她伸手摸上那道透明墙,透过
光,隐隐可见金芒
转。
“水承潋!”她望向不远处的白色身影,见着他背对着自己与另两名身着一青一黑的男子对峙着,一股恶寒爬上她的背脊。
她认出那黑衣男子是前些日子想捉她的黑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会这样?一个转眼她即被囚在这里头…
“水承潋!放开我们!”白椿槿敲打着那道墙,孰料那墙坚固得很,非她这弱女子可敲破的。
水承潋冷冷咧开
角,睨着青蛇与黑狐“没想到你二人想死的
望如此之强,我方现身,你们便急着来找死。”
“哼!蚣蟆,鹿死谁手,犹然未知,你别太得意!”青蛇沉不住气的回嚣,手里的扇子一合,直指水承潋。
“手下败将。”水承潋笑得更加张狂。
冷冷凉凉的风夹带
意拂面,料峭的寒气袭来。
“蚣蟆,我们要的不多,只要你的一颗内丹和心就够了。”黑狐阴冷一笑,颊上的伤痕跟着他的笑变得狰狞。
“水承潋!”内丹?心?那…那水承潋不死定了?白椿槿心一紧,喉头一窒,连忙大叫。
“别吵!”白椿槿的呼唤扰
他的心绪,即使她的声音小如蚊蝇,他还是听见了。
“少夫人…”杜若起身站到白椿槿身后,瞧见对峙的三人,再见白椿槿焦急的模样,心里头有底。
他很想祝福少夫人,可他不能。
“少夫人,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杜仲言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绝不会眼看自己的未婚
跟别的男人私奔而坐视不管。
“杜若,此事容后再议。”白椿槿现在不想听到杜仲言的名字,她满心满眼都是水承潋此时的境况。
二对一,他伤势未愈,能否自他两人手下存活?
“蚣蟆,耳闻你对人类憎恶入骨,怎那人类女子非闭月绝
、又非倾城之姿…你也看得入眼?难不成…她是有其他方面的‘才华’吸引你?”青蛇
笑,目光在水承潋和白椿槿之间游移。
他虽年轻,可在人类中打挥卩年,自是比水承潋多“知道”一些人事。
“废话少说。”水承潋听不出他意有所指的讽刺,只觉得他的话语很刺耳。
“不许你污辱我家少夫人!”倒是杜若看不过去,出言护主。
比起青蛇的暗讽,杜若那句“少夫人”才真正引发水承潋的火气,他往后横了眼杜若,眸里的妖气
人,看得杜若心生恐惧,连退好几步。
若非白椿槿也在圈内,水承潋早撤了光圈让杜若自生自灭。
“少夫人?”黑狐冷冷一笑“蚣蟆,你何时干起抢人
妾的勾当来了…
喝!”
话未结,他即被水承潋扬袖击来的水柱给截去话尾。
“黑狐,你的嘴很臭。”水承潋没空听他们再说些惹他心烦气躁的话,厌烦的扬高眉“你们要一起上还是车轮战,我都奉陪。”
“蚣蟆,你别以为我们真的杀不死你!”青蛇握紧扇子,怒斥道。
“有种过来。”水承潋刻意挑衅。
“吓!”青蛇大喝一声,化为一道青影冲向水承潋,与之
斗。
黑狐反而沉住气,观望他俩的战斗片刻,视线落至被锁在光圈里的白椿槿…
白椿槿的注意力全放在水承潋身上,担心他体内的毒因这番打斗而复发。
“少夫人,这水承潋不会是你的情人吧?”杜若忍不住问出口,为白椿槿忧心,若真是,杜仲言会杀了他然后捉回白椿槿,可那男子的武功不弱,还具有怪异的能力,想了想,他反而为自家主人担心起来。
即使再坏,也是他的主人,他不能不以主人的利益为前提。
“别叫我少夫人。”这个头衔她担当不起。“水承潋同我是何关系,不关你的事。”
白椿槿口气焦急微怒,眼底只有与青影
斗的白影,不明心头的紧绷是为水承潋还是为自己的安危?只知以水承潋现下的状况,应付他们其中一人尚且有余,若两者加入,肯定会两败俱伤。
“少夫人,小的毕竟还是杜家人,你也是。”杜若知晓杜仲言的可怕,他没有勇气让少夫人逃走,现下好不容易可以逮白椿槿回去,他不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
“杜若,你想捉我回去吗?”白椿槿该明白杜家上下无一人会帮自己
离既定的命运。
他们只会劝她认命、要她顺从,若不是当初爹亲死去之时,他们未赶在百
内成婚,得待三年方能完婚,此刻她不会在此,也许正似他们劝她的…
认命。认命的待在九江当她的“杜夫人”当她的“白氏。”
可她不愿!不愿自己这漫长的一生就这么丧送在自己手里…
她逃了出来,且不打算再回去,命运是握在她手上的,她不愿老了才来懊悔年轻时的错误决定。
当时无人能改变她,现下更无可能,何况…
白椿槿凝视着嘴角噙着笑意的水承潋,看得出他等这个时机很久了,是以青蛇与黑狐现身时,他会毫不犹疑、不闪不避的
战,可她…
她放不下心啊!
“小的不敢,小的只希望少夫人能回杜家,挽回杜家的声誉。”
“我姓白。”言下之意,她白椿槿与杜家毫无干系。
“可你与少爷已有婚配啊!”“那是我爹下的错误决定。”也是她爹对她这一生的
锢,若说她逃走有对谁不起的话,便是爹亲。
但爹亲已过世,相信他不会希望她不快乐。
“无论如何,少夫人就是少夫人。”
“那又如何?”白椿槿发现自己比之前多了份不在乎。
许是这些天的奇特遭遇让她看透了许多事,横竖是一条命,在水承潋他们的眼中,人类的生命短暂得可笑,既然人生苦短,她又何必委屈自己?
来世?来世已不是此世的她所能及的,她只能想到“今世”无力触及“来世”能不能…能不能容许她自私只为自己活就好?
“我不会跟你或是杜大夫回去的,你死心吧!”白椿槿铿然说道,因见水承潋被青蛇的扇子一扇,跃起闪开后回以一掌,而把全部的注意力投注在他们的身上。
“少夫人…”杜若见无法劝回白椿槿,心起异念,就在此时,黑狐一个闪身跑到杜若身后。
“你想带走白椿槿吗?”他轻问,声音只有杜若听得见。
“你是谁?”杜若回身,看见黑狐站在圈外,只以侧脸示人。
“可以帮助你实现野心的人。”黑狐微微一笑,
气沉浓的侧脸让杜若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你…什么意思?”杜若心一惊,脸色大变。
“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说得那么清楚?一句话,愿或不愿?”黑狐的声音轻柔若风,魅惑至极又隐含威吓地劝
。
杜若不知这男子如何看穿他不愿一辈子只当个小厮的野心,他希望自己能成为杜家主人的左右手,可这男子…
“如何,杜爷?”黑狐朝他伸出手,笑问。
杜若心底发寒,可他提出的条件如此
人,在见着那水承潋与青蛇
战后,他开始相信,这黑衣男子也许有异脑粕帮他完成心愿。
“你真能助我一臂之力?”他仍然半信半疑。
“当然。”
“毋需索取任何代价?”
“我只希望帮助你带回白姑娘,让你建大功,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带我下山,去见识人界。”
原来是要开眼界。杜若放心了。
“杜爷。”黑狐轻唤,瞧见杜若开怀畅笑之时,眸底火速闪过一道星芒。
“好,我答应你。”杜若一口答允。
“那…可否请杜爷告诉我你的名?”黑狐
角的笑意愈扩愈大,眸里的杀机愈显旺盛。
“我姓杜,名若。”杜若毫无防心的说出自己的名,就这一念之差,他语结,整个人一怔,黑狐的身影消失在圈外,他怎么也找不着。
下一瞬,他瞧见一道黑烟自地上冒起,尔后,他看见那道黑烟幻化成黑狐的模样,震惊之余,听见黑狐唤他:“杜若。”
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记得。
黑狐伸手在杜若呆滞的脸上轻碰一下,一颗小扁球自他的额头冒出,黑狐吃下那光球,杜若整个人化成一团灰烬,黑狐则化为杜若的模样,扯着笑往白椿槿的肩捉去。
“杜若!”白椿槿顺着他的捉势转身,眼见杜若的脸色与神情皆染上一抹
寒。
“少夫人,同我回去吧!”黑狐的怪腔怪调令白椿槿心起反抗,但他的力道过大,捉住她整个肩膀,压制她的挣扎。
“你不是杜若!”杜若虽是杜仲言的人,但绝不会对她如此无礼。白椿槿意识到同水承潋打斗的始终只有青蛇一人,而黑狐则…
了然于心的白椿槿眨眨眼,盯着眼前的“杜若。”
“果然与普通人类不同,莫怪蚣蟆会中意你。”黑狐说话的当口,变回原来的模样。
“你…”黑狐没有给白椿槿再开口说话的机会,他一个使力,左手架上白椿槿的脖子,让她背靠着自己,右掌贴上她的额,发出白光。
霎时,水承潋背一直,分神注意白椿槿,赫然发现他设下的光环被人从内部破坏,而白椿槿不知何时被黑狐捉住。
“不准碰她!”该死的,她染上黑狐的臭味要多久才能去净?她身上只能有他的味道!
“蚣蟆,快停手,否则这女人的血
我就要接收了。”黑狐右掌像是有什么魔力,白椿槿只觉一阵剧痛自额头传来,痛得她挣扎不已,像只扭动的虫子。
冷汗直落,浸
全身,她痛得咬住下
,血
全无。
“住手!”水承潋脸色大变,未防身后的青蛇,
出破绽,青蛇乘机往他的空门打去,水承潋只来得及侧闪过身,仍是被他击中右肩、青蛇也没占到便宜,被水承潋反手一掌击中心窝,整个人掉到湖心去。
水承潋没有趁胜追击,他忙着夺回白椿槿,见她痛得咬出血丝,怎么也不肯叫一声,心急遽跳跃,有股陌生的怒气奔腾,让他红了妖眸。
“蚣蟆,你心疼了呵!”黑狐眯起眼,很是得意的狂笑“只要
出你的内丹,她就不会有事!”
“我不相信你!”都做得出这种卑鄙事,教他如何相信黑狐所言?
“由不得你!”黑狐加重力道。
“啊…”一声痛
逸出白椿槿咬破的
间。
“白椿槿!”水承潋心一窒,狂吼出声,心想着与其让她的三魂七魄被黑狐占走,倒不如由他来取。
“咚”的一声,白椿槿忽然失去意识,身子一软,
离黑狐的掌控,横卧在地。一颗小扁球自白椿槿身上
离,往水承潋这儿飘来,在他身边绕着。
水承潋小心翼翼地捧住那颗小扁球,另一只手伸向白椿槿,她的耳环被他拿到手,他将光球放进耳环的铃铛里,好生收着。
他都忘了白椿槿的三魂七魄早归他管,只要有心,她的三魂七魄便会自动出窍,幸好还有这招,也幸好他适才有想要取走她魂魄的念头,否则他只能乖乖接受黑狐的胁迫。
尚未觉察这番想法有何不妥,水承潋扬首面对黑狐时,多了份自信。
黑狐未料水承潋会来这招,有些呆愣,但他反应极快地捉起白椿槿的身子。
“你别过来!否则别怪我将她的
身毁去,到时她要回窍,看她怎么回!”
“无所谓,我会拿你来陪葬。”水承潋
儿不怕黑狐的威胁,只要有白椿槿的三魂七魄在,找
身还不难吗?
“你…我真会下手…别过来…”黑狐每退一步,水承潋便
近一步。
水承潋的笑容愈大,眸里的残酷杀意愈深,看得黑狐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一阵狂风吹来,蓝亮的天空教一片黑影遮住,黑狐和水承潋同时被引开注意力,只见一只巨大的鹰在湖面上空盘旋,然后,一颗小黑球滚下来,发出一声尖吼,往黑狐脸上扑过去。
“啊…”黑狐大叫一声,被那颗黑球…不,白球给击倒在地。原来白球是一只小白狗,那小白狗对准目标,狠狠的捉花黑狐的脸,让他哀叫连连。
“再嚣张啁!再叫啊!耙欺负我的椿槿姐姐,敢威胁蚣蟆,我捉花你的脸,让你毁容…”茜草的利爪不停地在黑狐身上
抓。
而那只鱼鹰直往湖里冲去,不一会儿,叼出一只大青蛇丢往岸上,鹰幻化回人形,是全身
透的枸杞,他踩着青蛇的大头,手捉着青蛇的尾巴,让他动弹不得。
“哼!”相较于茜草的聒噪,他的胜利宣言只有短短一字。
水承潋上前半扶起白椿槿的
身,将她的三魂七魄取出含在口里,吻上她的
,未久,失了吐息的白椿槿像初生婴儿头一回接触到空气般,轻
出声。
“呜…”她困难地睁眼,映入眼底的是水承潋的脸。
“白椿槿…”水承潋微温的指尖游移在她冰冷的颊上,低切的唤着,见她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才松口气。
“呃…”白椿槿听见他的呢喃,头好晕,眼看又要昏倒,却听见水承潋改口唤道:“琴儿。”
“你…”白椿槿一听,脸色巨变“水承潋,你怎会知道我的小名?”
她名里的“椿”字,是葯材亦是可制琴的木材,因而爹亲和娘亲总唤她“琴儿。”这小名在爹亲过世后,除了自己,无人知晓,而今再闻,人事已非。
“你方才魂魄出窍,记忆有一段落出,教我捉回时听见的。”水承潋扶起她,决定从今以后唤她“琴儿”对她较不会有危害。
“喔…”白椿槿没有反对他唤自己琴儿,这两字由他口中倾吐而出,让她有点鼻酸“会这般唤我的人,早已不在世间。”
“他们去哪儿了?”水承潋让她靠在身上站起,此举让忙着制伏黑狐和青蛇的茜草与枸杞瞠大双目,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奇人异事。
“死了。”白椿槿轻描淡写。水承潋闻言,只拍拍她的头,
开她披肩的发,动作轻柔得让茜草和枸杞差点放手让黑狐和青蛇跑掉。
“很好。”水承潋吐出这两个字“这名只有我能叫。”
他专有的,死人他可以不计较,但活着的,只有他一人能唤。
白椿槿偏首望他,心头情
汹涌起伏,这独占
深浓的话语,他说得自然,她听得赧然。不知为何,总觉得水承潋自要她唤他名后,一切行为举止皆渗了似水柔情,可假若真是有情,他凝视自己的眼眸为何又有着一抹单纯与理所当然?
她未能理清心海起伏是为了水承潋的行为还是因为水承潋本身?或者…或者都有吧!
她只知当他看着自己时,她不会再发颤,反而有如鱼得水的感觉,比起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对自己有情的杜仲言…
“琴儿,你还好吗?”水承潋发现她对着他发呆,于是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啊,我很好。”白椿槿回神,微微一笑。
水承潋因她这个笑容一怔,心里有种莫名的騒动,她的嘴看起来很可口,她的脸蛋摸起来也很可口,他想…想要吃她…
他看着她,
上她
转着水光的黑眸,
了
口水。
可是靠近她,他的心会开始失律,明明是低温的身体,体温却会升得老高;离开她,体温虽会下降,可也有种奇怪的失落感。
他宁愿让自己发热,也不愿体会那份失落感,拥有某样东西的
足感,是失落永远比不上的,可一旦拥有了,他会更害怕失去。
这矛盾
杂的情感一直在他脑中打转,可以肯定的只有一件事…白椿槿的一生都该同他在一起,不论他是否清楚自己的心情。
“你
血了。”白椿槿发现他的右肩正汩汩地染上殷红,忙着要替他看伤势。
“不碍事。”水承潋轻咳两声,呕出黑血。
“还说没事?”白椿槿责备地看他一眼,扶着他坐在大石上,汲了水让他漱口,再自然不过的扯开他的衣襟观看伤口。
此举教茜草和枸杞更加目瞪口呆,他们先将受重创的黑狐与青蛇绑在湖中央,才悄然躲得老远,两人
头接耳,窃窃私语──“怎么回事?爷怎么跟个人类如此接近,还让她对他上下其手?”枸杞大皱其眉,一边拧吧身上衣物的水。
“亲近不好吗?椿槿姐姐可是好人类呢!瞧,她同蚣蟆在一起,蚣蟆没吃了她,也没折磨她,代表他已经开始接受椿槿姐姐,那椿槿姐姐一定会留下来,跟我们在一起。”茜草满心
快的期待这样的远景。
“跟个人类一道住?”枸杞嗤之以鼻“人类的臭味你又不是没闻过,他们走过都会留下臭味。”
“椿槿姐姐身上只有葯草香。”
许是长年身处葯堆中,使得白椿槿身上有股淡淡的葯草味儿。
“那又怎样?她还是只人类。”
“枸杞,你很怪耶!”
“谁怪了?”
“啊!你也受伤了!”茜草突然捉住枸杞的手大叫,一看,更是不假思索的回头“椿槿姐姐,你可以也替枸杞看看吗?他的手
血了。”
白椿槿才包扎完水承潋的肩,闻言,朝茜草一笑,颔首,可发言的茜草却被水承潋瞪眼示警。
茜草一脸无辜的回头,也被枸杞瞪,不明所以的她瘪起嘴,
儿颤动,眸里有豆大的泪打转着。
只有枸杞一人见着她的泪,冷凝的瞪视终究融化在她强忍的泪中,他抬起没有受伤的手,食指擦过她的眼底,拭去她的泪。
“别哭。”他的声音冷硬中带着羞涩。
“你欺负我,蚣蟆欺负我没关系,因为我是他养大的,可是你不能欺负我!”
耙情茜草哭是因枸杞的一个瞪视?
“发现你的人是我。”说起这个,枸杞忍不住要辩,茜草向来不将他当兄长看待。
“不管。”茜草捉了他受伤的手就开始用爪子轻触他的伤口。
“茜草…”枸杞皱起眉头,想阻止她又不知从何阻止起。“这伤是青蛇咬的,有毒,你别玩。”
“放心,我刚刚抓花黑狐的脸,爪子里有黑狐的毒,也许毒
会中和也不一定。”茜草也想尽一己之力帮助枸杞。
“你少惹祸就是帮我了。”枸杞因两毒相战而皱起眉头。
“茜草妹妹,枸杞兄弟伤到哪儿了?”白椿槿出现在茜草身边,身后跟着面色不悦的水承潋。
“椿槿姐姐,枸杞中了青蛇的毒。”茜草抬高枸杞的手让她看。白椿槿伸手搭在茜草的手上,温柔但坚定的将她的手抬高至枸杞的
臆,顺势也抬高了枸杞的手。
“茜草,就这样别动喔!”她笑道。
“喔。”茜草站起来,好方便白椿槿诊疗。
只见白椿槿看了枸杞的伤口就要
,一时间,三人全大叫──“不行!”
“别
!”
“不准
!”
白椿槿莫名其妙的停住,环视三人,解释道:“中蛇毒要将毒
出来,才能确保一命。”
“我来!”三人又异口同声的叫。
“到底谁要来?”白椿槿被弄糊涂了,怎么
蛇毒这等危险事他们也抢着做?
“我来。”水承潋独排众议,拉起白椿槿,人坐上她原本的位置,不由分说地替枸杞
毒。
白椿槿想了想,点点头“水承潋,你体内也有毒,多
一点无妨。”
枸杞皱起眉头“你这不是咒我家爷死吗?”
“小扮勿气,这样对水承潋无法
治的毒或许有效。”白椿槿敛睫,手抚上
完血的水承潋肩头。“他仍有毒在身,不知何时才清得光。”
“我不会有事的。”听出白椿槿的忧心,知她为医不好自己而难过。水承潋见她难过就会跟着难过,为了让自己舒坦些,他不愿见她伤心。
“我相信。”白椿槿扬袖替他拭去嘴角的血渍,微微一笑,有些明白自己当初大发善心救他的原因…
水承潋虽憎恨人类,但他有自己的原则,独善其身,劳劳孤傲…某一方面,跟她很像。
也许水承潋这个名字,也只有她能唤吧?是吧?是吧?
“你眼睛又有眼泪冒出来了。”水承潋皱起眉头,很是碍眼的擦掉她未成形的泪滴。
“是吗?”被水承潋先一步拭去,白椿槿反而没有自觉。
“嗯。”他握住她的手。“别再冒眼泪了,很碍眼。”
“好。”也许下一次她再落泪,水承潋还是会像这次一样,先行替她擦干,也许…直到她生命终结为止,水承潋都愿意如此做。
“椿槿姐姐,我还要不要放下手呢?”茜草的手好酸,可为了枸杞,她还是勉强的撑住自己。
“咳,我倒忘了。”白椿槿取下
带,为枸杞的伤口涂上
前所剩的解毒葯膏,包扎妥当。“好了,休养一阵子便行。”
“我们可以回去了吗?”茜草挽着枸杞的手臂如是问道。
“嗯。”水承潋颔首,望着气息奄奄的黑狐与青蛇“将他们丢在这儿三个
头,之后就任他们自生自灭。”
“好。”
“是。”
一行四人,踏着夜风的脚步离去。
一切归于平静。
然而总有一道风拂来,带着警告轻诉…
“变异…异变…气变…人变…妖变…天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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