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咦…小雯?”
正好返家的赵雯在熟悉的叫唤声中止步,一回头就看见梁千若父母。
“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赵雯惊喜的
上前,亲亲热热的挽著梁母。“伯母,这么久不见,你反倒愈来愈年轻了,你真是会保养耶!伯父,你看起来还是这么硬朗,容光焕发的。哇,千佩你变得好漂亮呀!”
赵雯职业病又发作了,从事劣谟工作多年,练就一张甜死人的嘴巴,这招尤其对老年人特别管用。
“这位是…”赵雯忽地打住。
“我们是邻居,她和我们一道过来看干若。”梁母简单介绍。“周太太,她是千若的室友小雯。小雯,你就跟著干若、千佩她们叫云姨吧。”
初次见面的两个人打完招呼之后,一行人便走进公寓。
“电话从昨晚就打不通?”趟雯恍然大悟。“该不是我电话没挂好吧?”
“搞不好是姊姊。”梁千佩还是想“嫁祸”给梁千若。
赵雯勇于认错。“干若昨晚很早就睡了,我昨天刚带团回来,一进门就接到我姊的电话,她跟我姊夫吵架,硬是要我去主持公道,我急急忙忙地出门,可能是一时疏忽,没挂好电话。
伯父,不好意思喔,造成你们的困扰,一会儿我请吃饭当陪罪好了。”
“瞧你说的傻话。”粱父豪
大笑。“你对我们家千若这么照顾,应该请吃饭的是我们。”
“伯父,你别寻我开心了,我整逃讷奔西跑,哪会照顾人?是千若照顾我才对。”电梯门打开,赵雯带头走了进去。
“我之前带团去日本,一回来就重感冒,难过的几天下不了
,千若看我病撅撅的,想说吃点营养的食物可补充体力,她当真每天下了班就回家做饭给我吃,害我感动的要命,我妈都没千若这么勤劳呢。”
我看是她自己想吃吧!梁干佩在心里大放冷箭。
她这姊姊真不是普通
婆,每每见人有难就忙得比谁都来劲,对云姨是这样、对赵雯又这样,她干嘛不去世界展望会当义工呀。
“不是我自夸,将来谁能娶到我们家干若当老婆,是他的福气。”
“爸!”明明就是自夸还说不是。梁千佩实在听不下去了。“哪有人这么夸自己女儿的?你不怕云姨笑你喔。”
“不会啦,大家都老邻居了。”梁父完全不介意。
蒲月云含笑的眼睛满是羡慕。她真的很羡慕他们一家人感情这么好。
“说到这个,小雯,你有听千若说
男朋友的事吗?”梁母不忘打蛇随
上,顺便探听一下也好,现在的孩子都很注重什么隐私权的,感情的事父母尤其
不上手。
“伯母,你放心,千若这么孝顺,如果有男朋友,一定会带回家去见伯父伯母的。”赵雯打哈哈带过。这种事得千若自己说了才算,她可不敢胡说。
“小雯说的没错,千若不会
男朋友的。自己的女儿我不清楚吗?我信得过她,要是有好对象她不会不让我们知道的,像她这么乖的女孩子…”
听见梁父又发表意见,梁千佩的头开始痛了。“爸!你别说了啦!妈,你快叫爸别说了,我耳朵都要
血了啦!”
电梯门在嚷嚷和笑声中缓缓开启,三楼到了。
…。。
蒙胧睡眼不经意一瞥…
梁千若旋即从
上弹起来!
十一点?现在是早上十一点!
她光著身子跳下
,从柜子里胡乱抓出一件衣服迅速套上,悄悄定去打开房门,再悄悄探出一颗脑袋瓜东张西望…
安安静静、四下无人,这也就表示赵雯还没回家,好险、好险!
她连忙又冲回
上。“司扬,别睡了,快起来。”
蒲司扬睡意正浓,只发出含糊唔声,
就没醒过。
望着眼前的“睡美男”梁千若不由得出了神。
浓浓的眉毛、
直的鼻梁、微启的双
…她以指尖轻划他的轮廓,嘴角漾著
足的笑容。
没想到男人的睡脸也能像孩子一般天真无
,好可爱喔…
“才怪!”她喃喃自语的,指尖在他额头一点。“你分明坏透了,哪来的天真无
呀…”
梁千若匆地一震!
是啊,都已经十一点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司扬!不能再睡了,你快起来,快呀!一
啪!啪!啪!啪…
一连几个巴掌,别说是睡著的人,只怕死人都被她给打活过来了。“你叫人起
不能斯文一点吗!”蒲司扬猛一起身,火大的咆哮。
“谁叫你要赖
。’粱千若振振有词。
“胡说,我从不赖
。”
“好、好,只要你肯起
,你说什么都对,你厉害、你最
。”她一心只想快快哄他下
。“我们赶紧在小雯回来之前闪人,免得被她撞个正著。”
偏偏他老大动也不动的,一副百般不愿的模样。
“撞个正著又怎样?为什么非要搞得像偷情似的?”
“管他像不像偷情,这有什么好计较的?快起来啦!”
“别推我,我肩痛。”
“你现在拿这当借口,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好吗?”
“不是借口,是真的。”
“你何不说你还背痛、
痛、全身酸痛。”
“嘿,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连
股都痛了!你现在是怎样?
股黏在
上呀!”她又推又拉的,忙碌中的人连用词都很随兴。“拜托你动一下好不…喂!你还不动!”
经由各种角度的变换,她使尽吃
的力气,硬是把这尊雕像“挪”到了
沿,而原本覆盖在
间的被子也像溜滑梯…
“等等!坐好别动。”当被子一滑到重要部位,她及时出声大暍。
人形雕像多半都是一丝不挂的,这尊当然也不例外。
一里一外的两件
子,咻地从天而降…他更不
了,她竟然用扔的!最不可取的是,她还刻意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快,快穿。”她转过身不看他。
子忽然又很神奇的再次从天而降,只不过这回是掉到她脚跟前。
“我不穿。”
他又在使什么
子呀!“就当我拜托你,别再闹别扭了行不行啊?”
他还是文风不动,她无力的拾起
子。“蒲大少爷,请问你不穿
子,难道要光著身子出去逛大街吗?”
“你帮我穿。”他像个任
的孩子。
“我?”她激动的指著自己鼻尖。“为什么要叫我?”
“不愿意?”他身子一倾。“那好,我继续睡。”
“不行!”她扑上前,就在他几乎要沾到
之际拉住他。“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给挖起来,你再睡,我就拿电击
把你电醒!”
“你叫人起
的方式都这么恐怖吗?”他没好气地道。“再跟你多睡几次,搞不好我连命都没了。”
“不睡就不睡!”这下子换她不
了。“你以为我很希罕吗?不过是起个
,怪癖一堆的,你这么难搞,我伺候不起,去换个女人来伺候你好了!”
他两手支著
,皱了皱眉望她。“干嘛这么火大,开开玩笑也不行?”
“你不是我,你当然有心情开玩笑!”她急得要死,他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我忘了小雯昨天回来,才会糊涂的把你给带回家,这是错误的第一步,小雯离开后,我没马上把你轰出去,我又犯了第二个错误,接下来…”
“还有接下来?你够了吧。”他两道浓眉几乎打结。“你何不干脆说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错误。”
“搞不好就是。”她冷哼。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他瞪著她。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飞来横祸…啊!你干嘛!”
他冷不防伸手从她
间一捞,反手将她扔上
。为求耳
子清净,看来不咬住这甜蜜的毒舌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梁千若匆然一脚把他踹开,仓皇坐起,接著尖叫。
“天啊!我到底是…是…我是不是疯了?
子拿来!”她
鲁地
出被他手肘给
著的
子。“我警告你,我没时间陪你磨菇了,你要是再慢
的,万一小雯真的回来,我就直接把你从三楼推下去!”她像个缺乏耐心的恶继母在恐吓孩子。
这下她可主动了,不用人叫,自己就动手帮他穿回
子,瞧她身手俐落,丝毫不觉害臊,原来人在情急之下,连胆子也会被吓大。
空瞥他一眼…
嗯,果然,那张脸臭臭的。
“生气了?”她一面帮他找上衣,一面问。
他闷不吭声,依然臭著脸。
“别生气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急著…咦?你的衣服怎不见了?你快帮忙找找。”奇怪了,怎会找不到他昨天
下的那件衬衫?“不如我们去你家?”
她都已经在跟他示好了,他怎么还不说话?梁千若一面找,一面回头看他。“我说去你家耶,你不懂我的意思吗?”
“不想懂。”他终于舍得出声,只不过有说跟没说—样。
梁千若莫可奈何的摇头。这家伙脾气真够拗的。
“去你家就不怕有人打搅,这样…”她试探
的问:“不是很好吗?”
“你怎知没人打搅?”他挑了挑眉,冷笑。“天晓得我那不知道排名第几号的女朋友,会不会突然闯来我家?”
梁千若东奔西忙的身子瞬间定住。“你说什么?”
“你听见了。”他可潇洒了,手一挥便迳自走向客厅。
她追出来。“话没说完你想跑去哪?”
“你时间紧迫,不是吗?”他拾起扔在沙发后面的衬衫,朝她扬了扬。
呃?她历尽艰辛遍寻不著的衬衫怎会跑来这里?
幸好赵雯没发现…啊,对了!这衬衫在她为他冰敷时就已经
掉了,怪不得她在房里找不著。
看来他早就想到了,这家伙真是坏心,故意不说,让她像只无头苍蝇找得团团转。
她抢下他的衬衫。“你刚说那是什么意思?”
“别为我浪费你宝贵的时间,我可赔不起。”他抢回来,套上身。“你放心,我穿好衣服马上消失。”
他消失?“那我呢?”
“你?”他作状沉思。“看你是要去铺
还是倒垃圾都行。”
“我干嘛非要在这时候铺
倒垃圾不可?”
“凌乱的
单相垃圾桶里的面纸团,全都是你带男人回家睡觉的证据,不趁你室友回来之前湮灭证据,你安心吗?万一不小心被看穿了,你岂不身败名裂?”
“落落长”一串从梁千若耳朵钻入,直达大脑,她所接收到的讯息只有四个字…冷嘲热讽。
她面颊肌
不受控制的阵阵
动,目
凶光、头顶冒烟…
太可恶了…这男人实在太可恶了…凭她有限的智慧,一时还真想不出该如何诅咒他,才好解她心头之恨。
看看他头上的吊灯…思,位置正好,掉下来直接命中他脑袋…
喀卡!
“什么声音?”蒲司扬忽然说。
梁千若也愣住了,她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又来一次?不会吧,莫非她真有哈利波特的魔法?
“还不快逃命!”她叫,拖著他拔腿就跑。
大门几乎在同一时问打开…
原来刚才的声音是赵雯旋扭钥匙孔所发出的声响,不是吊灯…
面如死灰的梁千若喉头一阵艰涩。“爸、妈…”她音量小的像猫叫。
爸妈?蒲司扬恍然明白,也隐约嗅到了一丝火藥味。
至少从这位老先生充满错愕和愤怒的表情看来,接下来的发展肯定不太妙。
负责开门的赵雯则是惊讶的钥匙当场掉地…她之所以这般惊讶,不是家里多了个男人,而是…今天情况特殊。
千若她爸什么都好,就这方面想不开,说他守旧,倒不如说他是太疼爱女儿,就怕女儿被不肖男子欺负。赵雯偷瞄梁父的黑脸一眼,紧张的
了
口水。
而梁千佩则不
为老姊捏了把冷汗。虽然她对老爸总是夸老姊,颇为吃味,但她发誓,她绝没歹毒到巴不得老爸和老姊翻脸呀!
深知老伴脾气的梁母,除了傻眼还是傻眼,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可预见的冲突。
若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是暧昧,并不客观,那么孤男衬衫穿得歪歪斜斜、钮扣全开;寡女披头散发、衣著凌乱,这又该如何解释?
这一幕,仿佛在不久前仍连连夸赞女儿的梁父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痹巧、懂事、孝顺…这大女儿一直是敦他最放心的,不像千佩
躁躁的,做事不用大脑,甚至还连累了周太太失去儿子…
“司扬,你怎会在这里?”
悲愤莫名的梁父顿时一愣,转向蒲月云。“你认识这臭小子?”
“他…”蒲月云面有难
。早知有这一幕,她就不来了,因为她是这群人当中立场最尴尬的一个。“他是我儿子。”
“他是你儿子?”梁氏夫妇和梁干佩,一共六只讶异的眼睛就这么定在她身上,蒲月云怯怯地点头,连话都挤不出来了。
梁父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原本以为他和这臭小子非亲非故,他大可街上前揪住他领子,直接挥他两拳,但…但这下子恐怕不行了…姑且不论大家是相
的邻居关系,他梁家终究欠了周太太一笔,臭小子是她儿子,他能对这臭小子怎样吗?尤其是当着周太太面前,他多少得留点面子给她。
可他愈想愈生气!
既然臭小子是周太太的儿子,不就表示千若是陪周太太回娘家,才认识他的吗?算一算才多少日子?这对梁父来说,手牵手都嫌过分了,更何况是衣衫不整共处一室!
一把火无处可发,梁父按捺不住,气得掉头走人。
“唉,你别这样…”梁母第一个追出去。
“爸!”梁千若也急起直追。
“千若。”蒲司扬捉住她。“我陪你一起去。”
她甩开他。“你去岂不是火上加油?”
“怎么会?既然你爸爸误会了,我跟他把话说清楚。”
做父亲的唯恐女儿吃亏,这心情不难理解。蒲司扬不怕面对,更不是缩头缩脑的人,他必须让干若的父亲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对他女儿并非轻薄。
可梁千若却不这么想。
“不管有没有误会,你在这节骨眼说什么都没用,我爸听不进去的。说来说去,还不都怪你!谁叫你拖拖拉拉的,叫你起
不起
,叫你穿
…”
“闭嘴!”蒲司扬及时暍止她,使厂使眼色,将音量
低到只有她一人能听见。“你是不还嫌自己不够糗?”
呃,对喔,跑了两个还剩三个,她差点忘了现场还有这么多观众。
“我想…我去看爸爸怎样好了。”气氛真的好怪,梁千佩觉得还是走为上策。
“我也去。”赵雯和千佩的想法不谋而合。
虽然观众变少了,但现在一样不是算帐的时候。
“司扬,总之你暂时别
手,我爸的脾气我很清楚,我自己能应付的,你还是先送云姨回去吧。”
千若一脸抱歉的望着蒲月云。“云姨,不好意思,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说,事情好像变得有点…”
“我能了解,你不用管我。”蒲月云赶紧说。“你快去劝劝你爸爸。”
她点点头,临走前不忘对蒲司扬补上一记瞪眼。“我去应付我爸,你也别闲著,我建议你把原本打算用来跟我爸说清楚的时间,拿来想想你那不知第几号女朋友的事,该如何跟我说清楚会比较实际。”
她竟当真了!
蒲司扬这下可头疼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知她老爸的加入,会把场面搞得这么
,他当初绝不开这种玩笑,来使自己的麻烦再添一桩。
臂众一下子去了一大半,只剩蒲司扬和蒲月云的屋子,还是很不对劲,凝滞的气氛并未因此舒缓。
身为一个母亲,在这时候应该是有话要说的,可惜蒲月云迟迟未语。
她虽不清楚这段感情是何时开始萌芽的,但她乐观其成。她一直都很喜欢千若这孩子,司扬如能和千若好好交往,她比谁都开心,只不过现在因为梁父,这段感情变得有点棘手。
她看蒲司扬皱著眉,想安慰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司扬,”她终于还是说了。“你别担心,我认识千若她父亲也有一段时间了,其实他人很好的,只不过他比较紧张孩子的事,我想他…”
“我知道。”蒲司扬打断她,语气不冷也不热。
为什么他又皱眉了?蒲月云彷若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观察著他。
他感到不耐烦,还是不喜欢她发表意见?
“司扬,我不是想干涉你,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他说来说去都是同一句。
他究竟知道什么?蒲月云懦弱的不敢再多问。或者…她应该先跟他道歉?那天惹恼了他,他不许她留在蒲园,结果她还是留了下来,他一定知道这事,所以这几天才都没回蒲园,他虽不愁没住处,但他会不会怨她霸著蒲园?
“司扬,很抱歉,我到现在还住在蒲园,我想我明天就回台中好了。”她像是在讨好他。“你随时都能回蒲园…”
“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他音量明显变大了。
这次她终于可以确定他是真的很不耐烦。
“你高兴住哪就住哪,告诉我做什么?”他有时实在很受不了她,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会不会看人脸色?她知不知道何时该说什么,何时该闭嘴?为什么她总是挑错时间说话?
“对不起…”蒲月云眼眶红了。“我只是…只是觉得对你很抱歉,我那天说要你帮永维,还惹你生气,我…我知道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是故意的,司扬,我…”
蒲司扬厌恶地转过身。她哭什么哭?她存心要把他弄得更烦是不?他不发一语地走进千若的卧房。
蒲月云见他忽然走掉,一愣。他是在回避她?因为他讨厌她,讨厌到连多停留一分钟也是折磨?
她含泪的眼傻傻望着那问房,几次挪动脚步,就是不知自己该厚著脸皮上前解释?还是站在原地继续她的手足无措?
幸好他很快又出来了。
“走。”他手上拿著一串钥匙。
原来他只是进去拿车钥匙,不是回避她。
“走去哪?”蒲月云怔怔的问。
“送你回家。”
“回台中吗?”她小小声、带点卑微地道。“我可不可以先回蒲园收拾行李?”
她是故意的吗?蒲司扬被她弄得好烦!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在这时候送她回台中!刚才的事她又不是没看到,难道他真有可能把事情全丢给千若一人,他理都不理吗?
此时此刻,这些事在他心目中比起蒲月云究竟该不该跟他说抱歉、该不该继续住蒲园、该不该解开他俩之间的心结都还来的重要多了。
他怎么不说话呢?蒲月云战战兢兢地尾随在他后头,像个畏缩胆怯的女仆。
“司扬,可以吗?”她只好再问一次。“还是…还是别麻烦你了,我自己到巷口搭计程车回蒲园,然后再收拾行李回台中?”
蒲司扬总算有了反应,他摇摇头,照旧不发一语。
不发一语是他连开口都没力了。
蒲司扬现在的感觉已经不是烦,而是无奈。对于这个疏离多年、连想培养感情都嫌迟了的母亲,他说不上厌不厌恶或怨不怨恨,就只是无奈…
至于将来…—
将来的事天晓得?说不定他会和干若聊聊这事,等他哪天有闲情又有心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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