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选择在这又冷又
的季节回来,只能说是自找麻烦。
下飞机时已经十点多了,冷凄的夜,还飘着丝丝细雨。刚回台湾哩,她就冷到连心都凉了。
离开有多久了?五年多一点吧。
五年多来,这是她第一次回国。
说出来连高挂天边的月娘都会笑她傻,只为了一个连谈恋爱的边都沾不上的男人,她远飞异国。
这几年在国外,身边不乏优秀的追求者,却一直没有人能像他一样闯入她心湖。
她推着行李走入入境大厅。
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当然也没有人会来接她,这正是她希望的,当初是一个人悄悄地离开,现在她希望一个人静静地回去。
她忘记他了吗?由于回来是迫不得已,这个问题,她不去想了。
斑家瞱走出机场的大门,她高姚美
,在疾步中一头长发飘扬,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再加上黑灰中
的长
套装、一件长风衣,自然引来不少男女倾慕的目光,而她本人,习以为常也似无所觉。
她走向出租车招呼站,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停靠在前面,她加快了步伐,推着满载的行李车就准备搭这辆出租车。
“啊!”她的右肩破人从后头侧撞了一下,手推的行李车一个歪斜,费一番时间才堆上去的行李瞬间倾倒于地上。
“抱歉。”低沉的嗓音匆匆扔下一句,高大的身形便如旋风一般闪过。
莫名被人擦撞了一下,高家晔的心情已经够不
,眼看着整车的行李掉了一地,而那个越过她的男人,居然只丢下一句听不到一丝诚意的“抱歉”就打算了事!
怒气火速的冲上来,高家晔抬起冷辣的目光,开始灼烧的视线又让她看到那个西装笔
、衣冠楚楚、扔下她和满地行李的男人,他居然还要坐上她的出租车!
怒气冲天的她很快拉高衣袖,以一副打架的姿势迅速上前扯住正要钻入车内的衣冠匪类!
气得几乎脑充血的她已经忘记自己回到台湾了,还用英文破口大骂“你这个王八蛋!揰了人、抢我的出租车就想溜?你别以为女人都是好欺负的!马上把我的行李捡起来!”
“我不是已经道歉?”那背对着她的人.低沉而不耐烦的吐出一口好听的英文,似乎也没“给她脸看”的打算。
“我杀了你再道歉能不能了事?你是不能见人啊!我最讨厌人家背对着我说话,你哪一国的,懂不懂礼貌啊!”高家晔紧紧从背后扯着他的肩头,这个家伙居然还一副傲世的态度,连转个身都好象会辱没了他高贵身分似的,气得她更不能忍受。
当她理直气壮、口齿伶俐、强悍的对付这个冒失鬼时,就像往常对付一群登徒子、一票
狼一样;就在她对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扔下一串不客气的话,在他站直身子转过身时,她的内心受到很大的冲击!这个高大的男人有一双近乎黑色的深蓝色瞳眸,他的眼神深而冰冷,短薄的头发发
是东方特有的神秘色彩,肤
却微偏西方的白;他有着高
的鼻梁,他的
形状很好看,脸部轮廓清晰,完整的组合成一张特别俊帅
人的脸孔。
斑家晔轻易且讶异的发现…是他!
居然是…闻人胤!
她在国外待了五年,为的就是要把他遗忘,好死不死回国后第一个遇见的人竟就是他!
斑家晔不敢置信的、吃惊的睁大了眼眸,她愕愣在那儿,直直地看着他。他没有改变太多,还是那么帅、还是那么冷,还是集众人目光于一身,全身充满今人无法忽视的魅力和气势。
刹那间,她发现了,她出国这五年来的努力都完全白费!
顷刻间,她不知道自己出国是干什么去了…他,经过五年岁月洗礼,多添了一股成
的男人味道;而她,觉得自己好象个白痴。
“东方人?不简单,东方女人的含蓄和端庄国际驰名,而你…还真令我大开眼界了。”闻人胤盯住这个美
的女人。瞧她把英文说得很好,是华裔?也因此他也是使用英文。刚才他赶时间倒没发现,她长得很美,可惜凶了点。
他的嘴角噙着嘲弄,睇视她的目光毫不掩饰讥讽。
天啊!暗恋他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跟他说话,她居然就给他那么差的印象。
斑家晔紧蹙眉心,换了国语开口“是你…推撞了人,又跟我抢出租车…”方才的强悍这时候不见一丝,气势也莫名的弱下去,而高家晔在说了一半的话以后,才意识到这一点,她突然怔住。
笨蛋!她在想什么?他都已经结婚那么多年,生三个孩子都没问题了,她居然还…她对自己气恼地重新抬起冷厉的目光。
“台湾男人的脸才真是被你丢光了!苞一个弱质女子抢车,甚至不择手段,你还期待别人给你好脸色?”她很勉强的睇上一个“又不是白痴”的眼色,而心里早已经小鹿
撞,混乱成一团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么巧碰上他?为什么他不撞别人撞上她?为什么她不是被别人撞,却偏是被他撞上?为什么他们不早一点或晚一点碰面,却偏选在这个时候?在他还没结婚以前,这样的巧遇也许是机会,而现在既然已经不可能有结果,如果一定得有这一次巧遇,为什么不能再晚一点?再晚一点,等她心里真正抹去他…那也许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闻人胤并没有忽略她用了“台湾男人”的字眼和改用中文,但他仅是以一记冷眼回视。
“弱质女子?”他挑眉斜睇她,用眼神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然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光朝着她递以一个不屑兼嘲讽的质疑表情,就轻轻松松推翻了她一连串的谩骂,彷佛他连出口反
相稽都嫌她不够格似的。
斑家晔却在他的睇视下,脸上无端地热烫起来,心里想的全是…这还是多年来他第一次“正视”她。
混帐!她怎么可以想这些?她不
开始对自己磨牙切齿。
“你去把我的行李捡起来!”她看也不看的指向身后散落一地的行李,必须用瞪视他才能掩藏住怦怦的心跳,必须用冷厉的言词方能掩饰慌乱、羞涩的心情,她不愿在多年后的今天,才让他发现,她是高中时代那群仰慕他的小学妹之一,甚至追着他上同一所大学,却眼看着他和别人结婚,才悔恨自己来不及告白。
天!他的冷嘲甚至不影响她爱慕的心情,她甚至连他不屑的表情都可以轻易原谅并且忽略,就因为他是她没有开始的初恋和仍然心属的唯一。
“总裁!”刘少奇停车后,急忙跑过来“总裁,对不起,我来迟了。”
斑家瞱狐疑地看着这个长相还不错的年轻人脸上充满着歉意,还对闻人胤一再鞠躬。
总裁?闻人胤已经当了总裁?对了,记得他娶的好象是某企业老板的独生女。
闻人胤面无表情,简短丢了一句“下次注意点。”说完他便走往那辆黑色奔驰。
“是的。”刘少奇瞥一眼旁边独特而美
的女子,因不知道她是否是老板的朋友,是否也一起上车,因而他的态度有所迟疑。
闻人胤漠视了她,就像过去他的生命中不曾有她的存在一样,现在也视她连个过客都不是…高家晔垂下眼睑,不由自主让神情掠过一丝悲寂般的凄凉,而当她意识到自己竟如此善感起来,不自在的神色马上一僵,很快的抹去脸上那丝令自己羞
的情绪,转而咬牙抬起眼睑瞪视他的背。
如果不把他当作闻人胤,如果当他只是一个撞落她的行李却视而不见的陌生人…对!斑家瞱昂起下巴,快步走上前去挡住奔驰的车门。
她和他面对面了,她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莽撞无礼的陌生人,而以她的个性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做什么?”闻人胤比高家晔高出许多。睇视她时仅拿眼尾斜扫,还是那一副傲然的态度。
斑家晔指向地上一堆行李,坚决而坚定的说:“捡起来!”
闻人胤停在她脸上的目光超过三秒钟,在若有所思一阵后,他的视线突然转向他的司机,用眼神指示了一下。
刘少奇点了下头,很快的帮高家晔把地上的行李搬上后车厢。
“上车吧,我送你。”闻人胤不疾不徐地开口,完全是以一副施舍的口吻在对人说话。
斑家晔对他这样突如其来的话,一下子反而不知所措。
他要送她?
她愣住了,喜忧参半,心情慌乱、心跳加快,早已把“他只是陌生人”的默念抛到九霄云外。
可以搭他的车,可以坐在他身边,这是她多年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不对!她又忘了,忘了他早已经是有妇之夫。
“不用了!”高家晔的语气有些冲,却是对自己生气的结果。她转向那位年轻人“不用搬了。”
刘少奇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两手还提着旅行箱,他只好看向他的老板,等候他的指示。
闻人胤继续睇着这个女人,他喜欢挑战,喜欢看人措手不及,喜欢享受最后的胜利,却不习惯被命令、被拒绝。
他双臂环
,扬起一边嘴角,语气依然是嘲讽的调调“不敢搭啊,刚才的气焰上哪儿去了?”
他那一副瞧不起人的柙情,又惹起高家晔的火气,她是被人一
就会忘了袓宗八代的典型。
“谁不敢搭!我是不屑搭你的车!”她恼火的反驳。
“哦…”是吗?闻人胤质疑兼轻蔑的眼柙淡扫过她,并且对着她扬起一抹冷笑。
斑家瞱咬牙切齿的瞪视他,冲动的说:“搭就搭!你最好别后悔!”
她自己拉开车门、上车,动作是一气呵成,心里也有一丝报复的痛快,等他知道她的目的地,看他怎么收拾结局!
刘少奇很快的继续把行李
满后车厢。
闻人胤也上车,像故意似的紧靠着高家晔而坐。
斑家晔几乎是立即屏气,眼角缓绶地瞪向他,他似无所觉,看也不看她一眼就闭起眼睛养神。
怕是自己多心,高家瞱只好认命的往车窗旁挪移,拉开距离。她当然没有看见闻人胤嘴角勾起的那抹胜利。
刘少奇回到车上,恭敬问道:“总裁,要先送这位小姐回去吗?”
斑家晔看向闻人胤,他没有张开眼睛,却下了指示“不错。你住哪里?”后面这句话,他当然是问高家晔。
斑家晔扬起嘴角,似有些得意的宣布“南投。”
从机场到她家,不远,快的话两、三个小时车程,所以方才她说,他最好别后悔。
本来她是打算先找一家饭店休息,明天再回老家,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有人当冤大头,她当然乐得成全。
刘少奇吃惊的表情不难看见。
而闻人胤如她所愿的,张开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并且缓缓睇向她。
斑家晔对他展
人的微笑,脸上彷佛写着“是你要我上车的”就带着这一份挑衅,等着看他发作。
闻人胤却一言不发的睇向司机,冷冷地丢下一句“开车!”说完,他又闭上眼。
“是!”刘少奇赶紧转头回去抓住方向盘,发动车子。
斑家瞱侧头狐疑地瞅住闻人胤。
不会吧?他…真的要送她回南投?哼。随便他啰!
她转回头,也闭起眼睛找周公去。但她心里却掩不住一丝后悔的情绪,无法对自己否认的是,五年多的时间并没有改变些许,她的心里始终存在着他…只有他。
闭目养神的闻人胤面无表情,只是嘴角不再有胜利的痕迹。
一路上,闻人胤不曾再开口说话,直到了南投,直到司机帮她把行李搬下车,直到车子开走,高家晔才回过神。她忘了道谢,她其实应该对闻人胤说一句谢谢,但因为是他,所以她忘了。
对闻人胤来说,这只是一段小
曲,也许他很快就会遗忘,但是她,她知道今天将成为她的人生中最深刻的回忆,她会不停的想起的。
斑家晔一直盯着黑色奔驰,直到它消失在漆黑道路彼端。当她回神转头时,屋里的灯已经亮了,她看见母亲披着厚棉的睡袍开了大门走出来。
都凌晨一、两点了。
“妈,我回来了!”看见母亲那张熟悉的脸孔,高家晔才有回家的感觉,才真正从梦境中回到现实。对她来说,闻人胤始终像一场梦,一场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家晔?”朱嫚十七岁就生了高家哗,已四十多岁的她,看起来好象还不到四十,依然显得那么年轻而美丽。
斑家晔的父亲在她十岁那年就过世了,她的父母是恋爱结婚,婚后也相当恩爱。所以,直到十七年后的今天,朱嫚仍为丈夫守寡,丝毫没有再婚的意愿。
“吵醒你了吧?我还是应该明天早上回来的。”高家晔搬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进入院子,再拖进屋里。
朱嫚看着女儿进进出出,心情仍处在惊讶当中,若不是感觉得到冷风飕飕,在这样的深夜里,她会以为自己在作梦。
斑家晔像她的父亲,身高有一百七,脸型略长,相当有个性、也相当美,她的父亲是很英俊的。朱嫚才一百六十公分高,鹅蛋脸,大眼睛,短头发。高家晔的眼睛像母亲,很大很有神,但多了一份凌厉的距离感。
离开五年多的女儿,突然在半夜回来了,怎不令朱嫚大吃一惊。
“家晔,真的是你?”朱嫚还是相当怀疑,看女儿还在那儿拖行李,并没有在她一眨眼后就消失。
斑家晔的行李相当多,她几乎把在美国的家当全搬回来了。她拖着一口装满书籍相当重的旅行箱,停下来看着母亲。
“妈,你要不要帮忙?外面这么冷,不适合聊天吧?”她并不想跟母亲演什么久别重逢的烂戏码,反正一年通十多次电话,也够了。
丙真是她的女儿回来,朱嫚这时候才扬起嘴角,开始帮忙女儿提行李,边说:“要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我可以找隔壁的大崚去机场接你。”
“大竣住在这里吗?”蒋家竣跟她同年,以前两人感情满好的,高中、大学也一起在台北念书。
“他大学毕业后就回来了,在附近开了家补习班,也常炒问你的消息呢。这里面装什么?那么重。”朱嫚把一口黑色皮箱拖进客厅。
“专业书。”高家晔学的是室内设计,在美国也工作了几年,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对了,你在美国不是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几乎把所有的行李都搬好了,朱嫚也热得把睡袍
掉了。
斑家晔仰靠着沙发背,
口气,她会辞掉工作回来,其实是有原因的,但她不想说。
“反正早晚都应该回来。”台湾毕竟是她的家。
朱嫚看女儿一眼,她从来就不认为女儿应该留在她身边直到嫁人,她希望家晔独立自主,人生是自己的,该自己决定、自己负责,她是这么教女儿的,家晔也从来不让她失望。
她不认为女儿这一次回来是为了顾及她这个母亲,家晔晓得她最讨厌成为别人的借口或者束缚,即使是自己的女儿。
“我看一定有什么原因。”朱嫚说这话并不是要女儿给她答案,纯粹是说出自己的看法罢了。她坐到女儿身边“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我在楼上看到是一辆很高级的宾士。”对这,她倒比较好奇。
斑家晔转头看向母亲,突然眯起眼睛“怎么才五年多不见,你就有白头发了?”
“废话!都四十多了。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个性一点都没改。”朱嫚摇摇头,对她这个女儿,她是再了解不过了。
“你怎么还是一样精明?”高家晔皱起眉头,倒不否认在这一方面其实母女俩还满像的。她迟疑了一下,除了在美国这五年多外,过去她的任何一件芝麻绿豆事母亲都知道,当然这一半得归功隔壁那位饶舌的蒋家竣。“说出来你会吓一跳。”
“除非你搭总统的便车,否则我想没有其它人值得我惊讶了。”朱嫚对女儿的说法嗤之以鼻,站起来去帮她倒一杯水。
“闻人胤。”高家晔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说,等着看母亲的表情。
没有让高家晔失望,朱嫚一转身差点把杯子滑落,还好高家晔接得够快。
她扬起嘴角调侃了一句“台湾总统现在是他当了吗?”
“家晔,这一点也不好笑。”朱嫚可是知道女儿是为什么出国的,只要想到那个青年让她五年来见不到女儿一面,她就一点也笑不出来。她盯着女儿“你说真的?”
斑家晔敛起笑容,放下了杯子,懒懒地答了一句“是啊。”
“他怎么会送你回来?”朱嫚意味深长的口气,包含着地想知道他们如何“在一起”的前因后果。
斑家晔却伸一个懒
“妈,这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吧?”
“你在飞机上还睡得不够吗?少跟我打马虎眼,快说!”朱嫚拍一下女儿的大腿,她这时候哪还睡得着。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高家晔仰躺在椅背上,手臂置于扶手,眼睛盯着天花板,可见她想说的意愿并不高。
“你不说怎么知道?”朱嫚始终盯住女儿,非要她给一个
代不可。
斑家晔懒洋洋地睇向母亲,看她的坚持,她只好开口“他在机场撞倒我的行李,然后送我回来。”
然后呢?
朱嫚本来还等着,却看女儿已经坐在那儿跟她眼对眼。
“就这样?”两句话就
代完,朱嫚的狐疑可以想见。
“就这样。”高家晔给她一个“就说你不会相信了”的眼神。
“你是说…你们在机场巧遇,而他…并不知道你…是谁?”朱嫚边想着该如何措词边间,是不想令女儿太难堪。
“妈,你女儿可不是什么大人物。”高家晔故意曲解母亲的意思,当然清楚母亲要知道的是,闻人胤是否知道了她的“恋史”…单恋历史。
朱嫚皱起眉头“什么人不遇,那么巧就遇上他?你真的没骗我?”
“妈,”高家晔翻起白眼“所以我懒得说。”
“你不能怪我不信,从机场到这里几个小时耶,他专程送你回来…你可别告诉我他刚好来南投度假,再有这样的巧合,打死我也不信。”朱嫚双臂环
,她担心的是对方对她女儿的企图。
是别人送倒也罢,反正她强悍的女儿可以应付,但偏偏是闻人胤,那个只消站在远远一端就足以让她的女儿魂萦梦牵的男孩…她不觉忧心起来。
“我也没这么说。”高家晔降低音量,只因为连她自己都怀疑闻人胤的动机,难道真是为了踉她赌一口气?她知道他那个人不服输,单恋他那么多年,这一点是她起码的了解,但如果他真是只为了这个原因,那么不曾和他正面接触过,果然还是无法真正了解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家晔,他会不会想追你?”朱嫚啾着女儿突然说。
斑家晔马上涨红脸,如果闻人胤真有这种企图还不会教她如此难堪,问题是人家连她姓啥名啥都懒于发问,何况…
“妈,你知道他早已经结婚了,还问这种蠢问题。”母亲对自己的女儿当然捧场,但是她就连想都不敢想这种事。
“可是他…”朱嫚顿了一下,考虑是否该把闻人胤早就离婚的事说出来,先不管杂志上那些蜚短
长的真实
如何,他如果会对家瞱认真,早十年前就该注意到家晔的存在了,更何况那青年现在已经是大企业家,以他如今连名媛小姐都趋之若惊的身分地位,他如果看上了家晔,结果未必会好,家瞱还是离他远一点。于是朱嫚转口“他毕竟是男人,哪个男人不偷腥。”
“爸爸也是?”高家晔睇向母亲,扬起嘴角,调侃的问道。
朱嫚白她一眼“你爸爸例外。他真的不是想追你?”
斑家晔瞪起眼睛。怪哉,母亲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穷追猛打了?
“当然不是!拜托,他根本连我的名字都没问过。”她希望她的语气听不出老羞成怒的成分,否则即使面对的是母亲,她也觉得无地自容。
听女儿这么理直气壮的否认,朱嫚松口气,基于一份保护女儿的心理,她不希塱女儿和她不熟悉的闻人胤扯上关系。
斑家晔站起身,她已经不想再谈闻人胤,可以的话,她只想把他掷出脑海,把他抛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去想。
“妈,睡觉了。行李我先放楼下,明天再整理。”她摆摆手,把
下的长风衣勾在肩上,往楼上走去。
朱嫚还有很多话想问女儿,但她不急于这一时,人都回来了,时间很多的,明天再说吧。
二月底,在二十四节气里,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但天气还是冷,尤其夜晚与早晨。
晓
初升,高家晔便起
了。仅仅是一次“交谈”一整个晚上,她的眼里、脑海、心底全是闻人胤的影子、他的声音、他的举止、他的眼神。这也再一次证明,她逃离国外的行为十足像个傻瓜!
一大早起来,也不知道干什么,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她开始在院子里拔一些杂草。
这个房子是三层楼,和隔壁的蒋家紧邻,当时是一起盖的,两家都喜欢种一些花花草草,所以庭院比较宽,两家中间的分界种了一排矮树,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只有
部那么高,还留了一道便于往来的小口,这也说明了两家的
情很好。
听见隔壁的开门声,蹲在矮树旁拔草的高家晔引颈观望,刚好看见一个穿着很休闲,皮肤黝黑、高大而结实的男人走出来。
“嗨,大竣。”她依然蹲着,隔着一排矮树
了半个头,朝他招手。
蒋家竣奇怪一大早谁叫他?循声一看。
“家晔?”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面
惊喜,马上跑过来,隔着矮树低头看清楚蹲在地上的女人“我不是在作梦吧?”
斑家晔淡笑了一下,她丢掉手上的杂草,拍了拍手站起来,蒋家竣只比她高了一点。“好久不见。听说你开了补习班,混得不错嘛。”
闻人胤就高多了,昨天她穿有跟的鞋子都比他矮了一截,她想他起码有一百八十二公分。
“还好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蒋家竣很兴奋地看着她,她没什么改变,但瘦了一点,看起来更成
、更有智能,以前削薄的短发现在也留长了,看起来很有女人味、更动人。
“昨天深夜。大竣,你好象没怎么变嘛,除了晒得黑了一点。”高家晔看看他,是否因为年龄的关系,闻人胤倒成
得更多。
闻人胤大她两岁,今年二十九了…
“还是一样这么帅?”他幽默地摆了一个英俊的姿势。
斑家晔上下再看他一遍,勉为其难给了他一句“还能见人。”
蒋家竣马上往她左肩捶去,但被高家晔俐落的闪过了,她扬起嘴角“再练十年吧你!”
“死丫头!”蒋家竣白她一眼,渐渐地也扬起嘴角笑开来,他用手指弹了一下她飘扬的长发“你以前不是很讨厌留长?”
斑家晔皱一下眉头“没时间剪。”短头发必须经常修剪,在美国,她哪有那个时间,干脆随它去长。“你现在要去哪里?”
“跑步。想不想比一场?”
斑家晔看看他的穿着,再看看自己的牛仔
、短
衣加拖鞋…也许跑一跑,可以让她的脑袋清醒一点,别再老是被闻人胤勾去心思,胡里胡涂的一再去想他。
“我去换衣服,等我两分钟。”说完,她转身跑进客厅。
“没问题。”蒋家竣笑着说。看着合上的门,他又幽幽地吐出一句“五年都等了,两分钟算什么。”
斑家晔大概不知道,她这几年在国外的点点滴滴,蒋家竣一直都透过朱嫚在关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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