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谭美人瞠目结⾆地瞪着眼前这个正被她的老板谨慎介绍、脸上挂着一贯温呑笑容的⾼大男子财务部新上任的最⾼主管,然后很没气质地大喊。“真的是你”
会议室里的众人皆吃惊地望着他们向来有气质的总经理秘书。
美人秘书是很有气质的,一举手、一投⾜,散发出来的皆是女人最媚妩的风情。她有着天使般的容貌、魔鬼般的美妙⾝材,全⾝上下无不考验着男人的意志力。也因此,她这么一个大叫,让每个人都大吃一惊。
“你认识文协理?”
她的老板“黑泽集团”的执行总经理黑泽彻好奇地询问。
谭美人眨眨眼,迅速恢复镇定。“呵、呵,文协理是我的…邻居。”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她笑得很尴尬。
她和文慎是隔壁邻居,但可不是青梅竹马。法律有规定,一男一女的邻居就一定是青梅竹马吗?哈!
就算两家往来再怎么密切,两家的双亲有多么的“⿇吉”和“换帖”文慎和她的
集还是少得可以用十指数完。没办法,谁叫有人天生就是那种让人可远看而不可亵玩焉的⾼材生呢!
小学及国中,文慎读的都是那种贵死人、要长途跋涉,外加寒暑假还要留校寒暑修的私立学店;而她忠心爱国,完全依照府政的政策,完成九年国民教育,所以小学到国中,她和文慎的
集几乎等于零。
斑中,很精彩。因为文爸爸、文妈妈花了很多钱让他们的宝贝孩子念那种贵得吓死人的学店,自然,能顺利考上第一志愿,是应该的事;而她,因为忠心爱国,念的自然是一般学校(呃…当然主因是因为自己贪玩啦!)所以考上一所三流的⾼职也是难免的事虽然几乎把她娘亲给气个半死没办法,撒钱的学店总该要有一些成果,否则以后谁还愿意去撒钱啊?
所以喽,当她开始将头发挑染时,文慎则戴起厚厚的耝框眼镜;当她将⽩衬衫烫出一个拉风炫目的星星时,文慎的卡其制服永远是那种让她觉得恶心的平整…
两人的学校虽然离得很近,仅仅相隔几条街,但公立⾼中和私立⾼职
本毫无共同点,所以两人还是没有什么
集。
大学,更精彩。为了不辜负府政九年国民教育和三流⾼职贵得吓死人的学费,所以她卯起来、死拚活拚地挤进了联招榜尾!
她亲爱的娘亲甚至还为此连开三天三夜的流⽔席,并发愿茹素一年!真是够了!
而文慎呢?不用想也知道,他必定是第一志愿的⾼分榜首。那人,这一辈子和“第一名”就像是连体婴一样,分不开。
两人的
集,当然还是几乎为零。
就算大生学之间常有联谊往来,但⾝为生学会活动组组长的她,却从没想过要和那种第一志愿的呆头鹅联谊
际。没办法,山上空气好,社团活动多,距离浪漫的淡⽔又很近,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很忙碌了,
本没空和文慎那种在空气不好的市区大学里念书的呆头鹅有任何的接触!
不过,若要说两人完全没有
集也不太客观。大二文慎上成功岭集训时,她曾在娘亲的
威胁迫下,和文、谭两家的大人一同去军营探视过他一次。只是那一次,自己差点没因文慎的小平头而笑到內伤…好惨。
那,之后呢?就完全没有
集了吗?
嗯,的确是没有。
大学毕业后,文慎出国深造,拿到双MBA的学位后,就直接留在国外工作(这个资优生在还没拿到学位时,就已经有许多际国知名的大企业争相招揽他了)。而她,则开始当起朝九晚五、打扮得美美的粉领上班族。两人的确完全没有
集。她甚至快忘了,在文家,除了文
、文爸爸、文妈妈之外,还有文慎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今天。
文慎也有礼地响应老板。“我和美人是邻居。”
黑泽彻对他们的关系感到很惊讶。“哦,真的?那美人你怎么不知道咱们『黑泽集团』新上任的财务部协理就是你的邻居?”
谭美人有些无力了。“执总,我和文协理只是『邻居』。”
她很強调,所谓“邻居”就只是比邻而居,没别的啦!现在的人都很自我的,和邻居不
悉是司空见惯的事。
文慎并没去反驳她刻意划清关系的言论。
谭美人眯着眼审视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是不是国外的
光、空气、⽔比较营养呢?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记得他并没这么⾼大啊!怎么才几年不见,他⾼大英
的模样居然一如她的老板,都⾜以让女人流口⽔、心脏怦怦跳?
“美人,既然你和文协理是旧识,那你就负责带文协理
悉一下公司的环境。”英明的老板权威地下达命令。
谭美人皱起眉头,指指⾝旁另外一名秘书。“文协理有专属的秘书。”
“由你来我更放心。别忘了,文协理可是我重金礼聘回来的⾼手!”黑泽彻得意极了。文慎是他在国美找到的一匹大黑马,犀利准确的判断力,⾜以让国美华尔街上每个
易市场內的
盘手折服。
“⾼手…”呿!斑手、⾼手,难道只要是喝过洋墨⽔的人,就是⾼手吗?谭美人低着头嘟囔着。
接着,她冷冷地笑开,嘴角漾开的弧度⾜以让人头⽪发⿇。她打算来点适当的回击,⾝为老板的贴⾝秘书,他的弱点,她当然知道!
“好,那当然没问题。只不过,公司这么大,我带着文协理参观各部门是很费时的,到时候…可能会耽搁了执总珍贵的『喂虫时间』喔!”
黑泽彻恍然醒悟,他差点忘了他的宝贝秘书对他有多么重要。“好!你不用去!”他指着一旁的另一位秘书。“你去。”
谭美人得意地扬起笑。真好,知道一个人的弱点,然后给对方来个狠狠一击,结果果然是令人満意的!
黑泽彻有些懊恼,他知道他的秘书很聪明,但可没想到他的秘书竟会耳濡目染地学习了他的狡猾!
“走,你给我好好『喂虫』去!”
“是。”
谭美人无辜地眨眨眼,媚妩地拨弄鬓旁的垂发,得意万分地随着生气的老板离开会议室。
文慎的视线跟随她的背影,清亮深沉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思绪。
他听到嘲讽。
“外头都在传,说谭秘书和总经理的关系匪浅耶!”
他听到窃笑。
“肯定有关系的,你说『喂虫』能喂什么虫?男人还有什么虫可以喂?”
他听到反驳。
“唉唷!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没有男女朋友,在一起也没什么啊!”他听到羡慕。
“对啊!包何况,男方可是『黑泽集团』的总经理呢!真能嫁给他,就等于飞上枝头当凤凰,等着享受荣华富贵呢!”
他听到周遭人的评论,原本挂在嘴角的温和笑容顿时凛住,浑⾝的肌⾁也在霎时间绷紧。
“文协理,我先带您去财务部好吗?”
他的秘书有礼地问着,但文慎知道,他现在想去的地方并不是财务部,而是美人和总经理相偕同去的总经理室!
“请带我去总经理的办公室,谢谢。”他说,声音冷得让人打颤。
“总经理办公室!”
不理会众人的疑问,文慎已经迈开大步,走出会议室。
秘书赶紧半跑步跟上。
望着协理⾼大的背影,秘书眨眨眼,突然觉得他的模样好象是…正要赶去捉奷的丈夫!
呃?
“文协理他妈倒你妈的会钱吗?”
“没礼貌,你在骂脏话。”谭美人将咖啡⾖倒进磨⾖机里。
“谁没礼貌?要你带我的大将去参观各部门,你竟然拿咖啡来威胁我!”
谭美人嗤之以鼻。“你可以不接受威胁啊!包何况,文协理又不是没有自己的秘书姐小。”她开始转动手动的磨⾖机。
“这我当然知道,我现在好奇的是,你的待人接物、进退应对向来是一把罩的,怎么碰到文协理就全失去了⽔准?”
她仍是嗤之以鼻。“执总想太多了啦!我是对事不对人,文协理本来就有秘书可以帮他啊!包何况,我还要帮你煮咖啡喂你肚子里的咖啡虫不是吗?哪有空带他四处参观啊?”
黑泽彻眯着眼,仔细审视他全能的秘书。他的秘书很厉害,不仅应对一流,做事效率更是无人能及,而且还煮得一手会让人上瘾的好咖啡。就因为如此,以效能评断,她当他的秘书比当他的夜一情人更好用。所以在明⽩她的“功能”之后,他马上舍弃追求她的念头。
“可是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开心,你的情绪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你看,你的宝贝磨⾖机都快被你摇坏了。”
谭美人讶然,赶紧放开摇八,支吾地辩解道:“这次的⾖子太硬了啦,要不然你来磨就知道…”
黑泽彻抚着下巴,径自下了结论。“嗯,他妈一定欠你妈很多钱。”
谭美人翻了一个大⽩眼。“谁教你中文的啊?”
“我妈。”
他妈、你妈、我妈…谭美人突然很想把磨⾖机砸向眼前这个说话不“轮转”而且还带着浓浓⽇本腔的臭男人!
“你回你的办公室好不好?”真是的!她正忙着煮咖啡,这个跟庇虫还直绕着她打转!
“他妈到底欠你妈多少钱啊?我很少看你生气耶!”
谭美人提着咖啡壶,走出秘书室旁的小厨房,叹口气,忍住一拳敲昏自己老板的冲动。
“你很烦耶!”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黑泽彻看向前方,
向文慎
鸷的目光。
文慎的秘书支吾地解释道:“文…文协理说…说要先来总经理的办公室…”
黑泽彻笑了,聪明的他马上从文慎
沉的表情看出端倪。
看来,文协理和美丽的谭秘书之间,应该不只是比邻而居的邻居关系啊!黑泽彻偷偷窃笑。是人都看得出来,文协理误会、而且在意他和美人之间的关系!
“没关系。文协理急着来找我有何重要的事?”
“没有。”他回答,冰冷的目光直盯着谭美人瞧。
“那…”黑泽彻又笑,指指⾝旁秘书手上的咖啡。“要来杯咖啡吗?”
“我不喝咖啡。”
谭美人暗叹了口气。不喝咖啡就代表他们
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有谁能抗驹僻啡的美味呢?唉!
“文协理要来杯茶吗?”她问,不忘⾝为秘书该有的礼貌态度。
“好。”
谭美人放下咖啡壶,踅回厨房,文慎的秘书则紧跟着她。
她皱着眉,打从他出现后,她的心情始终很
暗,连平时引以为豪的好脾气也被他破坏殆尽。
黑泽彻等他万能的秘书离开后,马上提出自己的新发现。“文协理在来『黑泽集团』之前,知道美人在我这里工作吗?”
黑泽彻审视着眼前的男人。文慎向来少话,一贯温和的表情总让人猜不透他的心绪,看得出来,他相当的谨言慎行。但意外的是,文慎神秘的防护罩在碰到万能的美人秘书时,却立即被攻破了,这点实在好玩。
“我不清楚执总的意思。”文慎恭敬地回复。
黑泽彻抚着下颚,兴致盎然地扬起笑。“我怎么突然觉得,文协理会答应效力『黑泽集团』,不是因为公司的远景,更不是因为我的赏识,而是因为我的秘书谭美人呢?”
文慎
视老板的试探,脸上迅速恢复一贯的温和表情。“我纯粹是慕名『黑泽集团』,因为它的远景而来。”
黑泽彻想大笑,多么认真的一个人啊!呵,他最爱耍弄认真的人了。“那真的是我误会了,果真如此的话,文协理应该不反对我追求美人吧?”
文慎清亮的双眸掠过一道厉光。“我没理由反对。”
黑泽彻伸展手臂,扭扭
,摆出一个大⾊狼的垂涎笑脸。“啧啧啧,文协理有所不知啊,咱们美人的⾝材前凸后翘,很有看头呢!我真想好好尝尝。”
黑泽彻还来不及嬉⽪笑脸完,文慎已愤怒地揪起黑泽彻的⾐领,充満怒焰的目光満是骇人的戾气。“离她远一点。”
“文协理想以下犯上?”
“离她远一点。”他冷声重复。
“她是我的贴⾝秘书耶!”
“我说,离她远一点!”文慎愤怒的斥喝由牙
间迸裂而出。
两人⾝⾼相当,体型也相当,因此,对峙的场面颇令人心惊。
谭美人由小厨房里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她惊呼,放下手中的托盘,立即冲向前。
“文慎,放开他!你工作不想要啦!”她扯着文慎的手臂,心急地喊着。
“我不在乎。”他望着她,目光灼灼。
“你…”谭美人让文慎眸心中的暴戾给震慑住了。文慎一向是很温和的,她从不知道,盛怒的他会是这么可怕…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突然起了冲突。”谭美人扯开文慎的手,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黑泽彻还是保持着他一贯潇洒悠哉的姿态,他调整了下领带,说道:“美人,你别担心,文协理只是在保有他自己的权利而已。”
谭美人闻言,怒目瞪向自己的老板。“你薪⽔还没跟他谈好,就要人家来上班”她不敢相信,她的老板居然这么坏心!
“是比薪⽔还要重要的权利。”黑泽彻很开心,他最爱测试这种像他亲大哥一样,老是一号表情的人的忍耐程度。他大哥的忍耐程度是百分之百,无人能破;而文慎则是零,一惹就爆发!炳!
“还是年终奖金?绩效奖金?”谭美人双手揷
,已经准备出言声援文慎的权益。
黑泽彻哈哈大笑。“你是我的秘书,美人。文协理才第一天上班,你就急着捍卫他的权益?”
“我…”谭美人有种中箭落马的感觉,她垂死挣扎。“新人嘛,有许多权益是他们不知道的,⾝为同事,我当然要替他争取喽!包何况,他是我的邻居…”
黑泽彻还是大笑,他拿起一旁的咖啡壶,决定结束这场小游戏。再玩下去,他铁定笑到肚子痛!
“好吧,文协理,如果没事找我,陪美人喝杯茶再走。”
惹事的坏人挥挥手、拍拍庇股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只留下一团他制造出来的混
。
文慎神情一松,突然间察觉,方才的争吵只是对方所开的一个玩笑。
谭美人叹了口气,
视眼前的男人。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仿佛刚才的戾气只是她的错觉。
“你怎么这么笨啊?执总他嘴巴坏,一定是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吧?你别理他,他就是那个死样子。所谓拿人手短,这是一份好工作,千万别让自己的脾气给毁了!”
谭美人直觉判断,原因肯定是这个。
“什么是『喂虫?』”他问。
谭美人眨眨眼,要不是她了解这个男人,她一定会误以为,他追到总经理室是误解了她和执总的关系…
当然不可能是这个原因!文慎是好学的资优生,对于他不懂的名词,他当然会发问。
谭美人耸耸肩。“我在喂执总肚子里的咖啡虫,他刚才拿进去的那壶咖啡就是了。”
文慎没响应,径自拿起托盘上的茶杯。
“要不,你以为是什么?当真和外头那些笨蛋一样,把你的老板当成只有下半⾝在思考的大
虫吗?”
他还是没有响应,开始喝起她亲自泡的茶。
“咱们执总替『黑泽集团』创造出来的海外绩效,你一定比我更清楚。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摆只花瓶在自己⾝旁。我的地位只是秘书,还⾼攀不上人家呢!”
他喝着茶,嘴角漾开的还是那抹温和的笑。
谭美人有些气结,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费心去解释,但是她既然已经主动解释了,他可不可以开开尊口,别像
木头似地杵在那儿?
“你不说句话吗?”
他笑。“茶很好喝。”
“废话!放眼全台北市,没有一个秘书泡的茶有我泡的好喝!”
算了!文慎是资优生,虽然有着聪明的头脑,却不见得懂得人和人之间的
际。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年纪差不到一岁,就算两人之间没什么
集,可这
傻木头的个
,她用膝盖想也想得出来!
“好啦,看在我们是邻居的分上,我会罩着你,免得你被坏心的执自菩得连骨头也不剩!怎样,这样够义气了吧?”
他笑,笑容温和,儒雅的模样仿佛是由古代跳出来的书生一样。
谭美人双手环臂,无奈地笑开。
她的眼前出现一个画面。
小时候,当她和同年龄的玩伴将自己搞成小泥人时,文慎总是⽩⽩净净地站在远处注视着他们。她知道,有许多小女生都偷偷暗恋着他,文慎可是会令她们脸红心跳的⽩马王子呢!
偶尔,她和文慎对望时,她仿佛可以从他⾝上闻到那种⾼贵优秀的味道,同时也明⽩自己和他有多么的不同:她邋遢、不修边幅,永远不懂得要怎么小声说话…不像他…
他们就像天与地,是不同的,是永远…没有
集的…
“你罩我?”他问。
谭美人眨眨眼,回过神,扯开笑,很有义气地拍拍文慎的肩膀。“放心,我一定罩你!炳!”
文慎凝视着眼前的她。六年不见,他从未遗忘过她的模样。她就站在他面前,她的一颦一笑、她充満正义的势姿,还是让他感觉很舒服、很亲近。
“唉,真不知道你在国外是怎么生活的?还是咱们执总是你遇到的第一头食骨猛兽?哈!”
她努力找话题、找笑话,因为他凝视她的模样,让她的心好慌…
“告诉你,要对付像执总那种嘴巴坏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嘴巴比他还要坏!哈哈!”
她快撑不下去了啦!谁好心点儿给她两支瓷汤匙,让她把他的灼灼眼睛给挖出来…救人唷!
“要不然还有一个办法:威胁他!如果他再欺负你的话,你就撂下狠话,说我不帮他煮咖啡,这招绝对有效,哈哈哈!”
她继续耍宝,直到自己再也忍不住,她双手揷
,开始发飙!
“你到底想怎么样?⼲么一直盯着我、对着我笑?”
谭美人气极了,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臭男人。要不是本着不欺负“弱小”的原则,她早就一拳挥过去,海扁他一顿了!
文慎依然挂着笑,他走近她,拉近两人的距离。
“⼲么?”谭美人防卫地缩了一下。
他笑,无语。然后突然做出一连串让她惊讶的举动:掬起她垂肩的长发、挑起她的下颚,最后,说了一句会把她吓死的话
“六年,我没忘记过你。”
谭美人楞住,眨眼。“什么?”
“你听到了。”
她呆住,再眨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文慎敛去笑容,换上深情款款到让谭美人误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的表情。
“我没忘记过你。”
她的喉咙仿佛被异物梗住,三秒后才终于吐出一个字。“哦。”
是作梦吗,还是体內堆积了太多咖啡因,所以产生了幻觉?
哦,天啊!没错,这铁定是幻觉啦…
这个木头人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甜死人的话?更何况,他也没必要说这样的话,所以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谭美人瞪着眼前的男人,任由他抚着自己的长发,任由他发
深情的火焰燃烧着她。
此刻,她整个人都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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