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喂!你到底在赶什么?马路不是你家的,请小心驾驶。”他还没娶老婆哩!不想太早死。
哇!快破表了,火东云真把马路当赛车场呀!绝起实来像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赶着去救火也不用这么拚命,好歹留一口气看最后的星空,临死前装装风雅也不错,起码社会版新闻会写上“此人死于浪漫。”
要不是夜深人静车辆少,以他疯狂的脏劲不知要死多少人,投诉的信件定如雪片般飞来,淹也淹死狂妄不羁的他,看他敢不敢冲动行事的炫耀保时捷的
能,油门一脚踩到底丝毫不迟疑。
梆士扬实在想不透上一秒钟奄奄一息的死猫怎么会突然凶
大发的一跃而起,神情一变像出闸的野兽,拋下一群漏夜开会的组员没
代半句,叫当场傻住的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变。
而他居然以为会有好戏可看,义不容辞的跳上死亡飞车,没想到是件陪他送死的傻事。
有个年收入以亿计算的凯子爹很神气吗?将来他生个会赚钱的儿子把他比下去,让靠祖荫的他汗颜。
前提是他必须有命活着。
“拜托,你开太快了吧!黄泉路很短,用不着冲过头。”吓!第七个红灯,他准会被局长大人骂到鬼门开。
呸呸呸!瞧他今晚怎么了,尽说不吉利话触霉头,不是死就是和鬼有关的话题,他真是乌鸦上身了,满嘴胡说八道。
“闭嘴,再啰唆我就踢你下车。”这个时后最好别惹他,他的拳头绝对比他的舌头快。
“是呀!我好怕喔!你尽管威胁我好了,反正我那近七十的老父亲就交给你照顾。”踢他?也要看他能不能分心。
“六十二,离七十还远得很。”前年他才假借六十大寿a走他一套运动器材。
说什么预防老人家骨质疏松要多活动活动筋骨,其实葛叔一眼也没见着,被葛士扬占为己有。
呵呵!记得还真清楚。“呃,一百三了,你要不要考虑油门稍微放一下。”
老天保佑,他真的是独子啦!
“听说保时捷开到两百最过瘾,你想再加点速如何?”如果他还是不懂沉默是金这句话的话。
一听要飙到两百,脸色刷白的葛士扬不敢再开口,两手用力抓着握把,生怕一个转弯没抓牢飞了出去,成了空中飞人直往黄泉路去。
不过开车的火东云表情也没好到哪去,神情冷肃略显暴躁,油门越踩越重根本失去理智,巴不得马上飞到心爱的女人身边,为她撑起避风伞免受波折,如同受尽宠爱的人儿一样无忧无虑。
一通电话让他迫不及待的飞驰黑暗中,那突然断线的女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已遭遇危险?
虽然不是他心爱女子的声音,可是急迫的语气令人忧心,毕竟两人情同姐妹的住在一起,没理由欺骗他。
“咦,你要去花店干什么?这么晚上门不好吧!快十二点了。”他最好别说相思病犯了,不然他不管他是不是好朋友,先揍再说。
“有事。”火东云指的是发生事情。
可是听在有点晕车的葛士扬耳中,自动翻译成我有事找她。
“你泡马子也给我看时…”车子忽地煞住,他最末的那个字说成死,额头没注意的撞上前头挡风玻璃。
没让他有开口说话的机会,眼前的一幕几乎叫人傻了眼,有谁会把车直接撞进花坊里,散落一地的碎玻璃和花花草草该如何善后,难不成要他兼做清洁工!
现在开溜行不行,当他不认识那个姓火的急
鬼。
“天呀!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喝醉酒,警察在哪里?”非把他们全部关起来不可。
“不好意思,警察在这里。”火东云一颗脑袋钻出车窗,笑着和五十岚秋子打招呼。“是你们…”呃,不对,他怎么会在这里?
…
“什么叫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是你叫我赶紧来。”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又不是吃
撑着专做红娘,开这种可笑的玩笑叫警察来砸我的店。”她可怜的花,真应了那句花钿委地无人收呀!”
看着眼前的“残花败柳”五十岚秋子有说不出的心疼,心口当真揪了一下,不怎么舒服。
不过不到要吃葯的地步,不然他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杀人凶手。
火东云眉头一皱,焦虑的脸浮现不安。“我刚才接到你打来的电话,语气非常急的说有人上门寻仇,话没说完就突然断线了。”
所以他才十万火急的猛踩油门,担心晚到一步会看到无法收拾的一幕。
“是有人上门寻仇呀!”五十岚秋子没好气的朝他一瞟,似有一肚子怨恨待发。
“谁?”他紧张的四处眺望,右手摸至
间准备拔
。
“你喽!半夜扰人清梦的火大警官。”打了个颇为秀气的哈欠,她一脸惺忪的
着沉重眼皮。
谁会喜欢被吵醒,她好不容易才入睡,以为可以一觉到天明,没想到会有人来拆门,害她当这年头的歹徒都这样猖狂,准备打电话叫警察…咦,不对,他在这里,那澄跟谁约会?
惊得两眼瞠大,她顿了顿才吐出困难的声音。
“你不是约澄到荒屋,说有要紧的事要和她商量?”她还当两人花前月下忘了时间,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以地为
,做起令人脸红的事。
“我?”他察觉到不对劲。
一旁的葛士扬疑惑的说道:“火头,你会不会觉得事情太凑巧了,同时有人打电话给你们。”
“喂!我先说明我可不知道你们警察局的电话,不可能打电话向你们求援,我顶多拨一一○报案。”这点一定要说清楚,以她的行业实在不适合与警方打交道。
五十岚秋子的一席话如闪电般划过两个男人脑门,他们如遭雷击一般的张大双眼,以难以置信的眼神互视对方,
口波涛汹涌,没办法接受浮现脑中的事实,局里出了内
。
今晚的会议是临时召开的,因为发现幕后可能的主使者嫌犯,他们商讨下一步的追踪方向,而他们办公室的电灯一闪一闪似要寿终正寝,所以一整组人像小偷的偷开风化组的办公室进行会议,顺便使用人家的公物…零食。
电话响起时正好是火东云面前十七号分机,大家还停了三十秒钟左右等他拿起话筒接听,没人敢越权跟他抢。
“那通电话是特地拨给你的,也就是说那人知道你在哪里。”为什么他心里沉沉的,觉得有事会发生。
“还是我们自己人打的电话。”是谁呢?火东云实在不想怀疑自己的手下。“那时有谁不在办公室?”
“谁喔!我想一下。”思绪有点
的葛士扬整理思绪。“呃,小陈在挖鼻孔,文耀正在和周公下棋,胖子林吃炸
,秀秀妹在瞪我们,然后…然后…”还有谁没点到名的?“啊!对了,你的美国妞说要喝咖啡,大约消失了十分钟。”
因为他也想喝,所以时间记得特别准确。
“说过多少次他和我没关系,别再穷嚷嚷…等等,他的咖啡是冷的。”火东云的印象里没闻到任何咖啡香味。
“而且他对咖啡很挑剔,不是现泡的温热咖啡绝对不碰。”那表示什么?咖啡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放久凉了。
两人的目光再度
集,一句话也不说的考验彼此的默契,明显不过的答案呼之
出,他们全被同一个人给耍了。
可是为什么?这是他们共同的疑问。
猜不透的动机叫人心里发慌,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橙火是谁,可是在火东云的刻意掩护下故意装成毫无头绪,只有急于表现的那个人会窝里反,利用他的名义将人约出,让蔚海澄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暴
身分。
好个歹毒的计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真以为能成功吗?杀手的警觉
比一般人高出许多。
“有件事我知不知道该告诉你们,澄说影子也到了台湾,他的目标是…她。”嗫嚅的说出隐闷的话,五十岚秋子的心头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更沉重。
“影子”是与橙火不相上下的棘手人物。
他出道五年没人见过他的长相,也不知其
别,可是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死状残忍不见完肤,几乎无法辨别被害人是谁。
完事后他割下死者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当纪念品,是个冷血又极其可怕的人。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敢隐瞒他,这两个该死的女人。
吼声隆隆,差点耳鸣的五十岚秋子用力按住心口大口呼吸,神情略显病态的苍白。“只要她关心的人她都想瞒,她甚至买好了机票要我离开台湾。”言下之意火东云也是其中之一,他该知足了。
“她知道这件事多久了?”他有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她突然冷掉的感情与此事有关。
原本他们的进展还不错,虽然没有大起大落的情感波动,但在稳定中求发展,她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不拒绝他的拥抱和亲吻,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增加,少了拒人于外的冷淡和疏离,多了丝回温的暖意。
可是突然问她又回到以前的冷然,不再理会他的任由他唱独脚戏,有意无意要他离远点。
一开始他以为她终于学会吃醋的艺术,为那个死人妖的出现而心生不悦,心里暗自欣喜的想看她的反应不点破,原来她的心思比他细腻,早一步察觉异样的先将他推开,以防他因为她的因素受到牵连。
这个让人心疼又不忍的小女人怎么这么傻,她不知道他的身分是警察吗?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全国百姓,危险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大概从那个绿眼睛的波霸来过以后吧!她的行为举止就变得怪怪的。”
“朱德?蓝尼!”
“茱莉亚?”
又是她!
…
“杀手不能有感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黑暗之中走出一道修长身影,隐隐泛着寒意的两抹绿火在幽暗地带燃烧,带着毁灭与疯狂的气焰逐渐
近,四周的空气也像笼罩在一层寒冰之下,冰冻每一寸暴
衣服外的皮肤。
一人高的野草发出窸窸父的声响,彷佛有上千的鬼魅躲藏其中,
森森的磷目窥伺风吹草动,意图侵占活人的
体。
凄冷的风微带萧瑟,月光凄
的照在残破的老屋前,也照出那张得意狂笑的脸庞,红
轻勾竟觉得妖
,如同嗜血的夜叉张开血盆大口,一心渴望
食眼前新鲜年轻的
体,品尝存于口中的甜甘。
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优雅得如同中古世纪的女伯爵,
丽中带着中
的朗秀,高傲神情里隐浮对低下人等的鄙视。
此刻的茱莉亚是踩着胜利步伐而来,低冷的视线俯看正
搐着的失败者,笑意讽刺而嘲弄,在这死亡气息弥漫的空间,送葬的行列已经来到,等着
接生命的殒落。
“我一直以为影子是难应付的用
高手,没想到我高估了你的本事。”原来她只有这点能耐。
她脸色难看的一哼。“心软是你杀手生涯中唯一的弱点,想要成为一
的杀手不能有妇人之仁,仁慈只会带你走向死亡之路。”
她应该得意的,为什么她反而有落败的感觉?
“那是我没料到令我畏惧的可怕对象居然只是一个笑话,没有杀手的气魄像只温
的乌
,只会躲在壳里坐享其成。”蔚海澄瞧不起她。
她不配当“影子。”
“你…”牙一咬,茱莉亚双瞳进出愤恼的怒意。“你凭什么嘲笑我?将死的人是你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嘴硬到几时。”
“世事难料,还没阖上眼前是输是赢仍是未知数。”冷然的抹去嘴角那抹
红,清灵身躯撑着一股顽强气势起身。
没错,她犯了一个杀手不该犯的错误,先入为主。
五十岚雄夫的磨练方式就是要强、要悍、要狠,举凡刀、
、剑术和近身搏击等杀人伎俩一定要练到纯
,能随机应变的俯拾身边对象为致命武器,不
一丝漏
达到完美境界。
一直以来她认定他所栽培的影子必有过人之处,其实力至少要与她在伯仲之间。
谁知是她做了错误的判断,真正的影子不用
也不用刀,她用的是毒,而且擅于模仿不同人的声音,唯妙唯肖的地步可能连被模仿的人都会误判。
微讶的沉下脸,有几分错愕的茱莉亚握紧她鲜用的史泰尔GB手
。“你已经输了,没资格说大话。”
“是吗?”出尘的美颜浮上一朵明媚的笑花,蔚海澄不疾不徐的举起臂膀。“义父没教过你不到最后关头不要亮出底牌吗?”
“你…你怎么会有
?”面上一凛,茱莉亚脚下一顿的
出慌
。
“杀手身上不会只有一把
,当你利用一个孩子瓦解我的武装时,你忘了提醒他别尽彼着下毒,我身上还有其它宝贝。”
眼一花,视觉开始模糊,努力集中精神的蔚海澄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让对手看出她的负荷已到了极限,随时有可能说倒就倒。
当她的车不小心撞到一名孩童时就该提高警觉了,但是那张童稚的小脸映入眼中的当时,不该有的侧隐之心一拥而上,她心一软的松了防备,没注意他眼神的慌乱,以为他只是惊吓过度。
闻到一股异味时已来不及了,忽地她明白眼前的孩子不只是棋子,还是个训练
良的扒手。
“看来我的确是小看你了,你还有些能耐。”茱莉亚故做镇定的笑得妩媚,两眼隐
不甘的杀意。“不过你的气息变弱了,心跳开始急促,我想不用多久你就会倒下。”
“是很快,但…”蔚海澄把
口对准她眉心。“我扣扳机的速度更快,足以让你先走一步。”
她凭直觉和累积的经验判断正确方位,准备先下手为强,她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等等,你不想要那个日本女人的命吗?”急中生智的一喊,她知道这句话一定奏效。
果然。
擅用卑劣手段的茱莉亚十分
知人
的弱点,在
法上她没有绝对的胜算就不会冒险,脑筋灵活的马上编出个谎言反倒占了上风,她赌她不敢拿五十岚秋子的性命开玩笑。
“你捉了她?”一口气用尽,蔚海澄虚软的瘫坐在地。
哼!原来她是纸糊的老虎硬撑,害她以为她用的毒量不够。“利用手边有限的武器达成目的是多桑一向的训练方式,我并没有让他失望。”
茱莉亚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把日本武士自裁的怀刀,得意忘形的朝她走近。
“多桑?”一抹异讶闪过眼底,蔚海澄有些明白五十岚雄夫的心机。
表面上是培养一
的好手为其卖命,实际已安排一着暗棋看他们自相残杀,不管谁胜谁败都是他的傀儡,照他的意念玩起争权夺利的死亡游戏。
可惜他失算了一点,他失去看到结果的机会。
“为了彻底改变东方人的外形,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变脸、整型的过程这世人没几个人撑得过去。”茱莉亚突然哀伤的发出刺耳的狂笑声。
“我不是你的影子,我才是正统继承人,凭什么你在杀手界备受推崇,接受来自黑暗世界的赞誉,而我只能躲在角落见不得光,看着你的声望一
高过一
。”让她追得好辛苦。
“秋子呢?”她没伤害她吧!
“呵呵呵!真是有情有义呀!可惜她感受不到你的用心。”她眼中
动着冷魅的谲光。“看到这把刀了没,待会它会
在你的
口上,把你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挖出来。
“不过你不会马上死去,大概
搐个十五秒看自己步向死亡,然后你的眼前一黑就结束了。”
银亮的锋芒绽着
寒,刀尖处沉锢暗红的幽魂,多少生命葬送于此。
茱莉亚把短刀高高举起,
笑的嘴角扬起对毁灭的狂热,她喜欢杀人的感觉,彷佛她是世界的主宰掌控一切,任意决定一个人的生与死。
去死吧!橙火。
火将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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