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早的每一份报纸、每一本杂志,封面都用斗大的字体写着…
=Zero以一人乐队形式所创作的音乐“爱的呼唤”被英国唱片公司邀请加盟进军欧洲市场,并突破以往纪录,一口气推出Zero个人六张大碟,将在全球同步发行!
Zero成为世界级国际巨星前,国内最后一场海滩临别演唱会,即将在今晚隆重登场!
万人演唱会将于今晚在海滨展开,Zero心疼与歌
暂别,以海涛声为背景音乐,用爱的呼唤再一次拥抱听众。=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缓缓放下咖啡杯,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望向西斜的阳光投
在海面上,波光潋滟的眩人心神。
顺着白皙的脚踝往上看去,眼前这个绝美的女人,可不正是风靡全亚洲的偶像歌手Summer。
然,此刻她的内心绝不如外表般平静。
“Summer。”经纪人崔奇拔尖的嗓音由内室飘了出来,接着让人眼花
的花俏打扮跟着出现。
“呦,现在都已经是什幺时间了,怎幺你还有心情在这欣赏风景?快快,咱们可得赶紧排演一下今晚的记者会…”
崔奇走近,伸手搭住Summer的肩膀,Summer一扭身便甩开了他,崔奇脸上的肌
僵了僵,但很快的又挤出招牌式的笑容。
“怎幺啦?又心情不好啦?”瞥眼看见摊在桌上的报纸,他走过去拿起来抖了抖,朗口念了一下标题,接着啐了一声:“哼,有啥了不得的!”
丢下报纸,崔奇打着笑脸挨近Summer。
“Summer你不要担心,明年我一定让你出八张大碟,气势绝对要
过Zero,我要让他们这些人全都跌破眼镜,我跟你说,海滨告别演唱会有啥了不起,咱们来搞个飞天演唱会,你觉得怎幺样?
呃…飞天?啊!太
了,这个主意真好,飞天!名字多响,一飞冲天,红啊!Summer我跟你说啊,这个飞天演…”
“你烦不烦?”
柔媚的嗓音不耐烦的回了句,轻视地睨了他一眼。“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晚上的记者会我不会迟到就是。”
像挨了一个耳光,崔奇不甘心地动了动嘴巴,想说什幺又不好说,最后只得妥协。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不过你一定要记得,今晚的记者会真的很重要,你可千万别忘了!”
“我知道!”
“知道、知道,你每次都说知道,结果哪一次不迟到…”崔奇嘴里碎碎念着,却又不敢给Summer听见。
走到了门口,一回头,崔奇又
出他的招牌笑脸。
“Summer,今晚的服饰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就放在你的房间里,待会你记得要先试穿看看,好不好?”
Summer又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啰嗦就是,Bye-bye…”嘴里说Bye-bye,却还依依不舍的频回头望,希冀着Summer会开口留住他,或说点好听话什幺的,虽然他也知道这是痴人说梦,不过有梦总比没梦好,是不是?
唉,他这个经纪人真是难当,为什幺都没有人懂得他的辛劳?
铃…烦人的崔奇刚走,电话铃声就接着响起。
她猛回头,一双灿灿的美眸直盯住电话。不知为什幺,她就是知道这通电话是他打的…
勉强自己闭上眼,她抱紧着发颤的双臂。
耳边的电话铃声不断,但她坚持拒绝内心高度的渴望,硬撑着就是不去接起那通电话。
电话在响了半天都得不到响应后,铃声终于停止。
她舒了一口气,视线又落回窗外,一双美眸悬着晶亮的水雾,长长的眼睫一眨,美丽的珠泪垂下,她赶紧抬手抹去。
铃…催迫人心的电话又再度响起。
穿心似的魔音,再次震得她无力招架…她踱到电话前,接起话筒…
“喂!”她颤着声音。
“我就知道你在。”
果然,话筒里传来他
人的低沉嗓音,一种任何人都抗拒不了的声音。
“什幺事?”她困难的
咽着。
“我…今晚有一场演唱会,地点就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那个海边。”
喉头一阵阵的酸痛直
上来,她忍住。
“我知道,今早看见报纸了。”
“那…你来不来?”电话中,他殷切的企盼是那幺的毫无遮掩,更令她心痛难忍。
顿了二分钟后,她勉强收拾起情绪,说:“不了,祝你成功!”
电话就要挂上…
“Summer!”倏地,话筒中传来一阵低吼。一串泪珠顺着她的眼眶滑下,话筒重新举了起来,颤抖地贴近耳畔。
“还有什幺事?”
“你来好不好?我希望你来,我只想唱给你一个人听。”
一阵呜咽声传过话筒,震疼另一头男人的心。
“夏?”
她咬
,忍住揪心的痛,硬把苦涩的泪水
下。
“我走不开,今晚有记者会。”
“这幺巧…”透过电话线,传来他失落的嗓音,她的心揪得更疼。
她死咬着
,将话筒握的紧紧。
“对,祝你成功。”
“那…也预祝你成功。”
“好。”
听不到对方挂断电话的声音,她只得忍痛,垂手挂上话筒。
…
这个夜晚,所有Zero的热爱者都聚集在这了,他们随着乐声嘶吼、吶喊,似想将体内沸腾的情绪完全的引爆。
她也来了。绾起及
的长发,戴上墨镜,拉低鸭舌帽,悄悄的潜进疯狂的歌
中。
看着台上热舞的Zero,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就像周围这些素不相识的年轻人一样,她也被台上的Zero深深吸引。
臂众的情绪受到Zero的
惑和感染,个个像发疯一样地左右摇摆,她也觉得自己压抑在身体深处的热情自心口放
出来,
狂不已。
他是天生的巨星,是一个为了活在灯光下而出生的男人,只要他站在台上,就没有任何人能比他更耀眼。
不自觉地,一串眼泪自Summer的脸庞滑下,她非常
足地微笑着。
这样就够了,只要这样就够了!
缓缓站起身,将灯光、舞台、吶喊,以及他动人的歌声拋到身后,她独自一人向黑暗的海滩走去。
风吹走了她的帽子,吹落了她的长发,她毫无所觉,像一缕幽魂似的在海滩上走着,不时打上脚板的海水像冰一样的冷冽,
了鞋底,也
了
管,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那花了好几万块买的鞋子和
子…如果在以前,她想她会非常的舍不得吧?
以前…感觉上是好遥远的记忆了…
那年她才十八岁…
…
十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女孩就像一朵等待绽放的娇羞蓓蕾,
恋偶像和编织着爱情的美梦,是她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两件大事,在忙碌的课业中,恋爱更是这时期的女孩最向往、最热门的讨论话题。
坐了一整天的板凳,终于熬了放学时间,铃声一响,女孩们吱吱喳喳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夏,听说『红砖』来了一个很帅的歌手,我们去看一看好不好?”一位脸上有着小雀斑的女学生回过头问。
“真的吗,那我也要去!”另一个同学闻声而至。
“谁管你去不去,我是问夏。怎幺样嘛,夏,一起去吧?”
那位被称作夏的女孩,长得眉清目秀,个性文静不太爱说话,有着超龄的潜沉气质,与同龄的女孩站在一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然却也因为她的特别,所以更受同学们的喜爱。
楚夏沉静地微笑,动手收拾课本。“你们去好了,我晚上还有事。”
“又有什幺事啊?为什幺你总是那幺忙?”同学们抱怨。
她微笑而不语。
一开始邀约的同学扯着楚夏的手臂摇晃。“走啦,别那幺不合群嘛!那个男的真的很帅很帅!去看一下下就好嘛!”
“对不起,我真的还有事。”楚夏推辞着。她没有兴趣去看什幺歌手,只想回家为妈妈煮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虽然楚夏也是十八岁,但心智年龄却超越同龄女孩许多,她从不崇拜偶像,对于时下那些女孩子的讨论话题,更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之于她,读书才是最重要的,她希望能一直保持最优等的成绩,以奖学金完成她的学业,然后找一份高薪的工作,让妈妈扬眉吐气并
离苦海,这就是她从小以来最大的心愿。
收拾好课本,楚夏背着书包站了起来,背后的书包背带却突然被人一拉,她险些往后跌去。
“楚夏,你是不是在兼差啊?”拉她书包的同学,用疑惑的眼神睨着她问。
“呃…什幺兼差,兼什幺差?”其它的同学大吃一惊,一下子全拢聚了过来。
发问的同学继续用好奇的眼光盯视着楚夏。
“我不知道,这要问楚夏,她昨天为什幺和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欧里桑,在西门町路口拉拉扯扯?那个男人看起来不太正经…”
楚夏一张小脸微微苍白,咬
不语。
“夏,你说话啊!你不会真的在兼差吧?”同学摇了摇她。
另一个同学更八卦。“兼什幺差啊?你们不会是在说援
吧?”
有人看不过去,推了她们一把,护住楚夏。“喂,你们是什幺意思啊!难道你们认为夏会去做这种事情吗?真是太过分了!”
“这没你的事,你闭嘴啦!”众人一起把那个护在楚夏前面的女生拉开。
“夏,到底是怎幺回事,有困难你要说呀,是不是你爸失业了?”
楚夏在心底讪笑。她哪来的爸爸?打一出生她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其实她和妈妈也只相差十八岁而已。
不过在楚夏刻意隐瞒下,至今没有一个同学知道她的背景。
楚夏的妈妈很年轻、很漂亮,楚夏的外表就是遗传自妈妈,两人站在一块,不像母女,倒像对姐妹。
但尽管她们外表神似,个性却迥然不同。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妈妈时髦喜跟流行,个性开朗又活泼,这和楚夏从小简约、沉静的
子成强烈反比,所以母女俩平常的对话不多。
楚夏自小痹巧、懂事、孝顺,在她心底一直认为,妈妈之所以在酒店上班,全是为了她,是她拖累了母亲!所以楚夏从小就很听话、很用功,她一心一意只想弥补对母亲的亏欠。
楚夏最大的志愿,就是将来能赚很多、很多的钱,供母亲享受安逸、舒适的日子,不再让母亲看男人的脸色吃饭!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拉回因同学一句话而飘远的思绪。
重新拉好书包,她的目光在众人关切的脸上兜了一圈,神色镇定地微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幺?”
“那个欧里桑…”
“那个欧里桑是我的叔叔。”她很快的接口。
她说谎,那个男的是妈妈的现任男朋友,楚夏很讨厌他,因为他总利用妈妈不在的时候騒扰她,而这种事情她又不敢向妈妈明说,只能尽可能的避着他,所以才会发生街上的拉扯事件。
“叔叔?”
“对呀,今天是我妈生日,昨天我想替她选件礼物,结果在路上遇见叔叔,他抢着替我付钱,事情就是这样。”
“噢,原来是这个样子,真是吓死人了!”说话的同学夸张地拍着
脯。“我就说嘛,夏怎幺可能去做那种事情,真是!”“喂,拜托你以后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事情没弄清楚就
说话,还好夏牌气好,不跟你计较!”同学们责怪起那位发问的女孩。
“夏,对不起…”那位同学惭愧地低下头去。
“没关系。”她扬起惯有的微笑。“那我要先走啰!今天是我妈生日。”又说谎!
“好吧,既然是你妈妈生日,那我们也不好留你了,但是下个星期二你一定要和我们去红砖,到时候不可以再说有事了喔!”
勉强地,她点了头,只为不让同学再起疑。
红砖?那是什幺地方?她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那里,倒不如回家多背几本书来得实际。
就快联考了,她希望能顺利地考取第一志愿,若能拥有一张傲人的文凭,就能进入大企业工作,这样赚钱也就容易多了。
钱…有钱真的很好,不是吗?如果有了钱,妈妈就不用再那幺辛苦了,她也不用忍受那个可恶的男人…
她发誓,以后她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
和他相遇的那一年,她十八岁、他二十一岁。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每次只要听到摇宾乐,楚夏就会想起…
“夏,就是这里,快进来!”
“快点,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这里好暗。”
随着一群吱吱喳喳的女孩,楚夏第一次走进红砖。
罢开始,她对室内昏黄的灯光很不适应,踏入门槛后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摸黑走下楼梯,突地一堵铜墙铁壁
面袭来,她下意识地闪身,却踩了一个空阶…
“呀!”
忽地,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抓住了她,身子还没站稳,鼻子就直接撞上一堵
墙。
“小心!”
低沉的男声传来,声音相当的…好听…
楚夏惊
地靠在那厚厚的
墙上,心里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
抬起头来,才发现救她的是一个长得好帅的男生。
他很高大,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站在他的面前,楚夏显得很渺小,她的头似乎只到他的
前而已。
不知怎地,薄薄的红晕印染上她向来苍白的容颜,心脏也在一瞬间跳的飞快。
“啊…很抱歉…”楚夏这才回神,推开他的拥抱。
他盯了她好一会,好听的嗓音再度扬起。
“没关系。”
点了个头后,他离开她,绕进吧台。
楚夏却站在原地发傻的望着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怎幺说呢…是一种好奇怪的感觉…
同学兴奋的推了她一把。“夏,就是他,刚刚那个男生就是Zero!”
“Zero…”下意识地,她重复了一遍,目光又朝吧台处搜寻,却找不到刚才那个男生。
“夏,好
哦,刚刚Zero抱了你耶!你也让我抱一抱好不好?我要感觉一下他的温度,哦,好幸福ㄋㄟ!”同学们争相搂着她,很三八地说。
楚夏红着脸,推开紧抱着她的同学。“什幺呀,别胡说八道了!”
她摇了摇头,目光又往吧台晃了一眼,这才随着同学找了处最前排的位置坐下。
须臾,嘹亮的男音突地响起…
“Areyoulonesometonight…”
罢才撞到她的那个男生站上舞台,四周跟着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观众群情
昂的喝釆、鼓掌,一瞬间气氛沸腾了起来,楚夏听见不断地有人喊着:“Zero、Zero、Zero…”
“Areyoulonesometonight?
Doyoumisstonight?
Areyousorrywedrifterapart…”
楚夏完全被他的歌声吸引,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台上的男人。
她从来不崇拜偶像,但是此刻却情绪沸腾,感觉上血
里好象有某种东西就要爆破开来。
她悸动着,目不转睛地。
Zero似乎也发现了她,他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调向她的方向。
楚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彷佛看见他眼睛里掩藏着一种很深很深的忧郁,听着他动人的歌声,一瞬间,她竟有着同病相怜之感。
“夏,好
对不对,对不对?”同学抓着楚夏的手臂,兴奋地喊着。
她应付地微笑,目光再次转向台上。
“Zero真是帅毙了!”
“你看,他在看我们耶!”
“好酷ㄛ!我简直爱死他了!”
楚夏听不见旁人的声音,就只听见Zero的歌声。他的歌声一遍一遍地抚过她的心,那种颤栗、那种滋润、那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她想,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
从那一天起,楚夏成了红砖的常客。
她总是一个人来,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角落,听着Zero的歌声,如痴如醉,然后曲终散场,默默离开。
她守着他,只为听他唱歌,就好象他的每一首曲子,都是为她而唱。
Zero唱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总是不断地变换,但多数以忧伤居多,即使四周的掌声不断,楚夏仍然感觉到他是孤独的,寂寞的,就好象她一样。
有时候,楚夏也会觉得他眼睛不离她眼睛地对她轻声歌唱,但随即又想,那多半只是她的错觉。
其实也无所谓,只要听着Zero的歌声,她就可以感到
足、感到幸福,即便他根本就不认识她,甚至不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她都无所谓。
不过,每当曲终散场的时候,楚夏会忽然像失去了什幺一样,心口空
的,尤其是在深夜独自回家的路上。
于是,楚夏也开始学着哼起他所唱过的每一首歌曲,让那余音继续缭绕。
拌声在她死水般的心里,
起一圈圈的涟漪,一点一点、一滴一滴的逐
增加,就像是上了瘾般,她已在不知不觉中疯狂的
恋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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