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芭贝正想踏入浴白时,纱帘一掀,吹了一些冷风进来。她不
打了个寒颤。
但是,扮演公爵夫人,最享受的还是泡泡这大浴盆。
她舒舒服服的坐在浴盆里,两眼一闭。
克莱德才打了一拳,那女人就往后一仰…昏了。
“快点!把她弄出来。”克莱德轻声的对迪瓦说。
“他妈的!”迪瓦沙哑的说。“这么
的女人…她会冻死的。”
“那就拿条毯子裹着,再弄出来。”克莱德建议。
他们扛着芭贝骑了一小段路就与伊利特会合了。
彼得一见那里着毯子,酥
半
的女郎,不
枰然心动。“你们在她洗澡…”
“少废话了,快进屋里去。”伊利特忽然失去了耐
。“别把她冻死了。”
屋里的人气与那逐渐高张的热力终于把芭贝给唤醒了,她吃惊的坐了起来,身上的毯子遂直落
部,使在座的男士个个瞠目结舌。
克莱德以手肘推了彼得一下,而彼得则如同坠落深渊难以自拔。
“芭贝小姐,你还认得我吗?”伊利特微笑的问。
“当然认得!”她拉起毯子裹身。“在伦敦,你教我一种
上运动,你还要…”
“够了!”他阻止这笨婆娘再往下说了。“我请你来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的。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先生。”她的泪已涌上来了。
彼得的心复杂的纠成一团。
“啪”的一声,伊利特对她下了马威。
芭贝哭叫着:“我说!我统统说!”
“很好,只要你合作就没事。”伊利特开始问了。“公爵夫人他们走了几天了?”
“两逃卩一点点吧?”芭贝哭着说。
“和你们在哪里会合?”
“夏安区。”
“夏安区的哪里?”
“车站。”
“很好。她在夏安区有卫士等着吗?”
“我不知道。”
“啪”的又一声,打得细皮白内泛出红红的手印。并非伊利特对她在
上的事有所不满,他可记得这热情的娘儿们。只是,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事待办。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她走的时候,真的只有我们那个向导跟去。而且,我们的卫士都没跟去。”
“可以了。我们走吧!”伊利特
代大伙儿行动。
克莱德
的问:“先生,我们今晚何不在这里休息一晚再上路呢?”
“不行!我们得快马加鞭才行。”
彼得终于开口了“那她呢?”
伊利特瞄了惶恐的芭贝一眼。
“交给你把她埋了。明晚,在下个镇上等你会合了,彼得先生。”
芭贝一听,又昏了过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大伙儿全走光了,只剩下彼得愁眉不展的盯着芭贝。
“姑娘,姑娘,醒来。”
彼得轻拍她很那柔很软的脸颊。
芭贝两眼一张,立即扣住他的脖子伤心的哭着。
“先生,我不能死。救我,先生。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人。”
她那温热的身体偎着他,使他的心在瞬间化为一滩水。“小姐…女士…我不会害你的。但是,我也不能放你走。”
彼得忽然抱着她。
“芭贝姑娘,你就和我逃到西部的加利福尼亚去好吗?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芭贝破涕为笑的看着他。“你是说?”
“嫁给我,宝贝。”
芭贝无语的吻了他。
其实,彼得很早就想与他那一票兄弟拆伙了,只是,他一直没遇到这么好的机会罢了。
“芭贝真的不见了?”温妮莎忧心如焚。
“我担心的不是芭贝,夫人,是公爵夫人。”派克·葛拉汉叹道。
“那该怎么办?”她问。
“如今,我们只有赶路了,尽早赶到夏安区与夫人会合。”
温妮莎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她只希望考特能保护好若瑟琳。
若瑟琳还来不及回头看那个拉她到一旁去的人,使教那人给掩住了嘴。
“丫头,你很幸运。要不是老板想见你一面,此刻我早划破你的喉咙了。你敢
动,我就教我老板失望一次。”
原来,拉她的人不是考特!
她该怎么办呢?呼救?
她正想奋不顾身的挣脱时,架着她的那个人对旁边另一个说“迪瓦,他来了。”
谁来了?是考特吗?此刻,他该还待在车厢里吧?
但,来的人真的是考特。
她惊慌的想着,他们会杀死考特的!
一把
对准考特。那人说:“别动。”
考特没动,因为他正气得七窍生烟。
这笨婆!如此愚昧、荒唐,又自找麻烦!
但,一接触到她害怕的脸,考特不
又心软了。
“放心吧!克莱德,有我的刀架在她脖子上,他是不敢妄动的。”迪瓦咯笑道。“你说对不对,桑德战士?你不记得我了?你打败过太多人了,是不是?”
“你叫桑得司,是不是?”
“嘿,我真是受宠若惊了。而且,现在的情况已大不相同了,是不是?你一定以为你把我们全给骗了,是吧?带着这小姑娘先走了!?只可惜,被我们看穿了。”
“那么,那英国人在这镇上了?”
“你应该问的是他有多愤怒,而非他人在何处。”迪瓦说:“这一大堆事已使我们老板火冒三丈了,加上彼得那小表又阵前开溜,他就更火了。”
迪瓦咧着一张大嘴笑。
“现在可好,这丫头,我老板会亲自料理。至于你,你是不是该付出代价了?”
“我?”考特故意问。
“桑德,该认命了吧?”
“这不是你的印第安名字吧?”克莱德问。“现在,你最好先报上真实姓名,以免在墓碑上未能留下全名。”
“我叫白色闪电。”考特冷静的答道。
“白色闪电,”迪瓦嗤之以升。“我看是黄
的灯泡。”
克莱德哈哈大笑。“他怎么不是叫疯马或是疯狗之类的?”
“你忘了他是白人混血儿?笨蛋,”迪瓦自作聪明的说。“那白色当然就是代表了白人这一半罗!”
“不。白色代表闪电的快速。”考特悄悄的说。
然后,迪瓦的前额就莫名其妙的开花了。
克莱德震惊的看着考特,连自己手上有
都忘了。
若瑟琳尖叫的与迪瓦一同倒地。
此时,克莱德也挨了一
。
考特扶着她站起。
若瑟琳大叫“你差一点害死我了!他会杀死我的!”
他紧紧的拥抱着摇晃的她。
“没事了,夫人。”他的口气很温柔。“而且,我一向是很有把握才会开
的。”
她依偎在他怀里,浑身止不住颤抖着。
“我想,这一阵子我是看了太多的死人了。考特,带我离开这里。”
他也想带着她快点走。但因为镇上有些人已朝着开
的地点来了,所以,他只好等一等了。
还好,来的那个史密斯副警长是他认识的人,所以,他们应该不至于耽搁太久的时间。
“公爵夫人,等我把这里的情形
代好了,我就带你到石村牧场。然后,我再到这里看看你的人有没有先到达的。但,现在那英国人也来了,天晓得他是否又多找了一些人…你在牧场里将会很安全的。”
她没有与他争论,此刻,她只庆幸,他尚未弃地于不顾。
那个女士对考特说的第一句话是:“除非他变
了,考特,否则我看你带回来的人不是比利。”
佳丝抱了考特一下,然后便不解的皱着眉。
“我没想到得等这么久。你还没找到那个草包吗?”佳丝又问。
若瑟琳站在一旁聆听着考特的说明,接着便是佳丝那一长串的问题。她没见过考特在短短的时间内说出那么多的话。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毕竟,这位黑发美人正是教他英文的佳丝大姐,也难怪他们那么能沟通。
考特也介绍了她,他只说她是公爵夫人,她真怀疑他是否还记得她的名字。
不过,那佳丝似乎把这“公爵夫人”一词当成是她的名字了。
然后,佳丝的丈夫杰斯也出来了,带着一个七岁的男孩,一个五岁的女儿,还有一个不到四岁的小男生。
这三个漂亮宝贝使若瑟琳产生了一股奇特的感觉,他们全围着他们的“考特舅舅。”
他们到石村牧场时,天色也暗了,为了不打搅他们一家人的团聚,若瑟琳便早早回房休息了。
翌
一早,若瑟琳就发现考特在昨夜就返回镇上了。她在餐厅与女主人佳丝坐在一起,当然,她是得到了最热忱的款待。
“你对我兄弟做了什么事了?”佳丝的第一个问题便坦白得直入核心。
“什么?”
“公爵夫人,你别跟我装了,别假装你听不懂我的意思。昨天晚上回来的考特不是几个月前离家去我比利的那一个考特。”
“那么,以前的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快乐、
足,而这两项成就是我花了很久的工夫才得到的成果。在这里,他就是一个有自我的人。公爵夫人,让我告诉你,他是一个十分细心、慷慨的人。”
佳丝的口气一直是那么富有感情,因此,若瑟琳也对她产生了好感。
“但是昨晚,天,”佳丝接着说。“他又回到他自己封闭的世界了。他保留,他处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之中。而你一回房,他就松懈了。现在,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恐怕不晓得。我认识的考特,一直是像你刚才所形容的那个样子。不过,我现在回想起来,在他初次救了我那一天…他似乎轻松多了。不过,这一个星期,他的态度更缓和,直到…昨天为止。”
“那么,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抵达夏安区之后,他就急着甩掉我。很不幸的,我的敌人又找上我了;所以,他才带我来这里。所以,他的态度才那么不一样,因为一时之间,他仍然甩不了我。”
“甩不了你?”佳丝轻笑。“公爵夫人,你说话很好玩。下一次我和我老公吵架,我就学学你的口气。”
“如果他和考特的
情一样,我还可以教你更多骂人的话。”
“考特?他也和你吵吗?”
“当然。”
“什么时候?”佳丝似乎很不相信。
“我们老是在吵嘴,我都记不清楚次数了。你觉得你弟弟与人吵架是很不寻常的事吗?”
“当然不寻常,没有什么人敢和他吵。拿我来说,当我对他大吼大叫时,他就沉默的看着我歇斯底里的发狂;然后,他再说一、两个笑话让我开怀大笑。”
若瑟琳有趣的摇着头。
“我真不敢相信,我们讨论的是同一个男人。”夫人叹道。
“我也不相信,公爵夫人。”
“你愿意叫我若瑟琳吗?”
“什么?公爵夫人不是你的名字吗?考特不都叫你公爵夫人?”
“他是这么叫的。”若瑟琳不想多做解释了。“我一直很怀疑,他为什么老是那么郁闷不乐的。也许,你可以替我澄清一些疑点。”
“开玩笑!?原因是十分明显的,不是吗?因为,他是不被社会所接纳的人。”
“但,你不是说,他也快乐、
足?”
“那是在我们的牧场里。他在夏安区也不坏,但,他也常和那里的陌生人起冲突。而这种心理,恐怕是得跟着他一辈子了。”
“但是,他要不是一直穿着印第安人的服饰,别人又怎么会看出他的身分!”
若瑟琳被这种歧视弄得有点愤怒,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于是,她接着又说:“他难道不明白,他实在不像印第安人?如果他把头发剪了…”
“他试过了。”佳丝苦涩的说。“你知道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白人而得到的后果吗?结果,他被我的一个邻居绑起来,并下令要把他鞭打至死。”
“哦,天!”若瑟琳痛苦的合着眼。
“侵来,他的背已没什么
或皮剩下了,足足有一百多下的鞭子。但你知道吗.我们赶到的时候,他还站着,他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些天杀的免崽子!他足足发烧了三个多星期,我们都以为他是死定了。后来,他花了八个月才逐渐恢复体力。如今,他身上还留着不太好看的景观。”
“我知道。”夫人低声的说。
“你知道?怎么可能?他从不让任何人看他的背。”
“我是意外撞见的。”
“哦,”佳丝不好意思的以为自己误会了她。“你一定…吓着了。”
“不只是那种感觉。我觉得很恶心。”
“他的背不至于有那么可怕的。”佳丝反驳。
若瑟琳不断的眨着眼。
“当然不可怕。我是觉得,这世上竟有那么恶心的人,会这么狠心去伤害一个人。我真的不了解。你那个邻居一定是个疯子,唯有疯子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哦!他是够疯了,他还自以为做得对。只为了考特与他那个白皮肤的女儿来往…而当时还是经过他本人同意,他们才交往的。而且,更过分的是那个子婊女儿。”
佳丝忿忿地
了一口气。“那一天,她也在场冷眼旁观,连眼泪都不掉一滴!”
佳丝看着眉头深锁的若瑟琳,又说:“抱歉,我不该谈这些的。只是,我每想起这件事就气死了。”
“我了解。”
然而,若瑟琳了解的不只是这件事。现在,她了解考特之所以排斥白种女人的原因了。而她觉得十分沮丧。
“那些人干嘛一直说『夫人阁下』?”佳丝问。
佳丝与杰斯站在门口,看着若瑟琳与她六名卫士骑马离去。
“我看,这位公爵夫人是真正的公爵夫人。”
“这么说,我那个弟弟是
怀大志了?”
“你又想干嘛了?”
“你没注意到考特看她的德行吗?看得她坐的那个沙发都要冒火了。”
“天,佳丝,”杰斯眉头一挤。“你不是又想做媒婆了吧?别忘了,人家可是正牌的英国贵族。”
她瞪着她丈夫。
“你是暗示我,我弟弟不够格?”
“当然不是!”做丈夫的惶恐的回答。“我只是说,贵族都是找贵族通婚的。”
“她已经嫁过贵族了。”佳丝说。“照我看来,她现在想嫁给谁,似乎都不成问题了。”
“你认为她想嫁给考特?”
她微微一笑。
“我也注意到她看着他的眼神了。你真应该听听她今天早上对我说的那番话。甜心,我不是在撮合这两个人。他们之间早就有了微妙的关系了。”
“你好象很高兴的样子?”
“我是很高兴。她人很好,而且不只是这样,我认为她有能力治愈考特心中的创伤。”
“心中的『创伤』?天,女人,你去哪里学来这些花腔的?”
“你在取笑我吗?杰斯·桑玛士?”
“我可不敢。”
她尖锐地盯着他。
半晌,她才说:“很好。如果你敢取笑我,我就把你甩了。”
“你…什么?”
他在她背后叫着。
而佳丝则哈哈大笑的走进屋子里。
“杰斯,你知道,时间都浪费了。冬天一下子就过去了,而他们将失去那种冬日偷情的享受的。就像缩在壁炉前,依偎在一起。”
“你在说谁啊?”
杰斯是故意问的,这一阵子他老婆很少提到别人的事情。
“考特和他的公爵夫人。我真的应该想点办法才是!”“你不是答应让他们顺其自然吗?”
“但,我哪里知道这两个人的脾气都那么倔。她到卡伦牧场都三个星期了,也把那地方整修好了。家具都是从东部运来的,连马房都是新盖的。”
“而你还没告诉她,她买下的是谁的地方?”
“在我发现之前,她就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买下了。我不忍心告诉她。不过,我认为这也许正是考特不去找她的理由之一。”
“甜心,如果她对考特有意思,你不觉得她应该会偶尔找个借口来拜访我们才是?但,她没找机会来这里和他碰个面。所以,我想,她有她的理由。”
“她只是太顽固了…也许,她缺乏一点鼓舞。他甚至没对她这别,你知道吗?她最后一次见到他,便是他带她回来那一天晚上。而她仍然以为考特急着甩了她。”
“也许,他是急于甩掉她的。”
佳丝哼了一声,又说“我看哪!那个考特八成也以为人家想甩了他。”
“甩来甩去的?佳丝,我看哪!你八成又去找公爵夫人了。”
佳丝微笑的掐了他一把。
“你自找苦吃。”
他满意的搂着他老婆。
“如果你掐了我之后,愿以吻补偿我的话,我全身上下随你掐。”
“全身上下?”她问。
但,当她的视线往下垂时,他不
紧张了。
佳丝哈哈大笑。“怎么了,甜心,不相信你自己的老婆?”
“才怪!”他叹道。“你永远是教人捉摸不定的。”
那一天下午,佳丝骑马登上往考特那个小木屋的山路。看着这美丽的山区,她不
微微一笑。
考特就住在湖边,山底下的景物可看得十分清楚。
即使山顶已积覆了白雪,考特仍轻装的在户外砍柴,而且,依然汗
浃背。
佳丝不知道他在这种大冷天,还把自己累成这副德行是为了什么。
“炉子上有咖啡吗?”她问。
他点点头,连头都不抬。
“自己去拿。”他说。
她自己走进小木屋去拿咖啡了。
那里头真像一座垃圾山,堆满了威士忌的空酒瓶。
佳丝站到门外,手叉着
。而他仍然没有停止砍柴的动作。
“最近,你捉到什么马了没?”
他的马房是空的…白问了!
“没有。”他平静的回答。
“下星期比利就要搭火车回东部去了。我想,这一次我妈大概会听他的,不
他去念书了。他根本不在乎学校。也许,你和我可以对他说说,改变他的想法。”
“那小表长大了,有他自己的决定了,佳丝。”他又砍了一会儿柴。
“他回来后,你都还没去看他。至少,你该下山去和他道别吧?我发现,你最近一直忘了这种礼貌?”
他注意到她的弦外之音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耸耸肩。
“那一天上午,你那个公爵夫人在离开牧场时,也不知这她竟然再也看不到你的人了。”
他又挥了斧头,狠狠地。
“她不是什么『我的公爵夫人』。”
“嗯!她当然不是。”佳丝说。“我没那种意思。”
她坐在门口,继续的聊下去。
“她是一个很有办法的女
。听诅,她才进去银行不到半个小时,就谈成一项
易了。”
考特亲“买下卡伦牧场。”
那么,他是知道的?
鲍爵夫人的动向他都十分清楚?
“而且,她已经把那地方整个的改头换面了。我猜,你要是去了一定认不出那地方了。不过,她似乎不快乐。她还把山脚下那一大块林子全开辟了。据她说,她打算在春天的时候开工建筑一座城堡。已经有一些来自纽约的设计师开始为她设计了,她真是有办法,能说动那么多的人来到这个…”
“佳丝,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找过她几次了。现在,她可是我的邻居了,而且,住得很近。”
“我知道。”他不屑的说。
她眉头一挤,有点莫名其妙。
“这有什么不对吗?”她问。
“有吗?”他反问。
“那你的口气为什么不太好?”
“我的口气又怎样,佳丝?”
“你似乎不太高兴。”
“我得高兴不成?”
“嗯…是啊,我以为你该高兴的。她难这不是你的朋友吗?”
“她曾经是我的老板,就这样。”
“你们之间只有雇佣关系?”
“佳丝。”他警告她。
“白色闪电,别忘了你是在对我说话。而且,我注意到你看着她的样子了,你别想骗我说,你不希罕她。你为什么不去追她?我的工头就千方百计的想追求她,你知道吗?”
“哈维?”他斥责道:“他都可已当她爸爸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据说她前夫比哈维更老。”
他瞪了她一眼,接着他又去砍他的柴了。
她喝了一口咖昨,接着又思索着更有效的方法。
“你知道吗?在听说了那英国家伙不断的想谋害她的事之后,我原以为她会盖个石墙围住她的住处。没想到,她竟然没做墙。而当我问她为什么时,你晓得她说什么吗?”
她等着他好奇的问,等了约二十几秒,他终于上钩了。
“说什么?”他没看她。
“她不想被那歹人吓走。她说,她要开着大门
接那个人。这种论调似乎是你教她的。”
“也许是我教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去陪她等那个坏人呢?”
“她的人手够多…”
“但,她不想用她的人。她打算亲自动手杀了那个英国人。所以,她故意不做防卫,好使那英国人容易进去找她。”
考特扔下斧头。
“这是谁出的鬼点子?”他问。
佳丝耸耸肩。
“我可不晓得。也许,她只是想证明她的勇气;也许她只是吹牛。因为,正如你说的,她有很多人手。所以,那英国人去找她的时候,她身旁至少会有一、两个人保护着她吧?”
考特没有回答她。此刻,他已走向谷仓里。
佳丝忍着笑意,跟着他。
“你想去她那里?”她问。
“那女人是不会开玩笑的,佳丝,”他回头叫道:“如果她说她要亲手杀那个英国人,她就是真的有那个念头。而总得有人去对她说,那真是一个该死的笨方法。”
“嗯,既然你要去那里了,你为何不乘机救救自己,别又一天到晚喝酒了,教那个女人嫁给你算了。”
他回过身来吼她。“佳丝,你少管闲事!”
“你要她的,对不对?”
“那又怎样?她反正是个白皮肤的女人,你没注意到吗?”
她夸张的张大了眼,似乎的确是没注意到这一点。
“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对混血儿也有偏见呢?”
“你疯了?她甚至不明白『混血儿』这三个字的意义。”
“那么,是她太骄傲了?我早该猜得到的!人家毕竟身分不同嘛!”
“她不比你骄傲。”他反驳。
“嘿!我可不骄傲。这么说,她一定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了?这我倒没想到。”
“够了,佳丝。”他低吼。“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尖酸刻薄的。”
“那么,一定是她的外表不理想了。我还以为你不介意她那一头丑陋的红头发呢。”
“杰斯早该把你勒死的。”
“我又怎么了?”她无辜的问。
他轻声一笑的搂了她。
“大姐头,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想,我去问她一下也没什么伤害才是。”
佳丝退了一步,她又
鼻子又
眼睛的。
“你最好先洗个澡才去。可别你一去,连话都还没有说,她人就给你熏昏了。”
然后,她连忙跳上马溜了。
“亲爱的,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决定再婚了。”
若瑟琳难以置信的回过身来,差点撞翻了桌上的小灯。
“温妮莎!你根本还不认识哈维先生。他才来拜访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而已。”
伯爵夫人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一直没注意到哈维这个人呢!你这一阵子老是心不在焉,愁眉苦脸的,像个病西施。”
“我才没有!”
“不然是什么?算了!不过,我要嫁的人可不是哈维那位老好人,我只是利用他来刺
我那亲爱的劳比,使他对我求婚。”
“劳比?”
“有何不可?”伯爵夫人说。“如果,你都可以与一个身分不配的男人谈恋爱…”
“那个浑球有他的地位!我也没爱上那个家伙!”
“亲爱的,你当然没爱上他。”
若瑟琳狠狠的瞪着她的好友。
伯爵夫人完全不理会她的眼光,于是,她只好转身叹气了。
“爱上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我真是太笨了。你说是不是?”若瑟琳低声的说。
“哦!那是绝对的笨。”
若瑟琳又回头瞪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不对我说,他太坏、太暴躁、太危险了…”
“因为,他不可能那么坏,否则,你怎么可能爱上他呢?”
“他是不坏。但,你注意到了没?他都没来这地方找我。”
“你自己也一样,亲爱的。据我的了解,他排斥这个地方。他姐姐说,他在几年前差一点就被打死在这牧场上…老天!你快坐下!我说了什么了?”
若瑟琳挥挥手,不让温妮莎拉她坐下。
“我没事的,你说出来我才明白。真是命中注定的。”
“什么?”
“我买了『这个』地方。”
“是的,但你不会在这地方久待的。明年春天,城堡就动工了。再说,也许他要你和他住到山上的那间小木屋呢!”
“我不在乎。”
伯爵夫人扮了个鬼脸。
“若瑟琳,别中了那句『为爱牺牲』的诡计。让他去为爱牺牲,让他去设法习惯过最舒服的日子。”
“我很愿意。但是,你忘了一件事,你忘了他的一去不回。他不来见我,只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我这张脸。”
“亲爱的,这我可就不晓得了。据他那个佳丝大姐说…”
“哦!拜托,温妮莎,别又是另一个姐姐或妹妹说的话。你还没学乖…”
“别胡扯了!”伯爵夫人马上反击。“佳丝可不像莫拉那种骗子!”
“也许不是,但她仍偏…”
回响的
声打断了她的话。她马上站到窗口往外看。新的马房那里燃起了令她心惊的浓烟。
“什么?”温妮莎问。
若瑟琳已往门口冲了。
“马房失火了!”
“天哪…等一下!”
温妮莎快马加鞭的追上她。
“若瑟琳,你不能出去。这也许是长鼻子用来
你出去的诡计!”
“温妮莎,别荒唐了。天还亮着呢!如果他要来,也会挑天黑的时候。”
“那可不一…”
“温妮莎,那里头全是我的马!”
温妮莎只好默默的跟着地出去。
那也许是一场陷阱,不过,马房那里倒是真的失火了。
“乔治先生呢?”若瑟琳遇了人就问。
“劳比先生正在带它,夫人。”
“很糟吗?”
“草堆都起火了。”
她真急死了。乔治先生一定吓坏了,只怕劳比也带不了它。
在大伙儿全来不及阻止她时,她已往马房里冲了。
她被烟呛得咳嗽连连。此时,与劳比纠
不清的乔治先生踢了他的肩膀一下。
“劳比,你还好吗?”
“好…老天!夫人,你来…”
“别说了!”她撕下一点衣服蒙住马的眼睛。“你赶紧坐上来,我们三个就可以逃了。”
不久,她就带着劳比骑着乔治先生一起逃出马房了。
“其它的马呢?”她问。
“都带出来了,夫人。”
她靠着劳比,两人放松一笑。
此时,温妮莎朝他们走了过来。
“我都快被你们吓死了,而你们竟然还笑得出来?”伯爵夫人不悦的喝道。
若瑟琳边笑边说:“对不起,温妮莎,但是我没清错,这家伙就是不让别的人牵。我相信你未婚夫的肩上八成肿了一大块。乔治先生的腿可是相当有力的。”
伯爵夫人脸色为之一柔。“亲爱的,你的骨头碎了没?”
“只有一点疼,甜心。没关系的。”
听他们俩甜言
语的,若瑟琳都快受不了了。
“温妮莎,我骑马回屋子那边去,你找人去看看他的肩。我觉得有点凉了。”
“那是一定…”
若瑟琳没等温妮莎的指责,便掉头离去。她刚才把上衣撕破了,丰快点换件衣服不可。
她一回到屋里就连忙冲进她楼上的房间。而在她房间里,斜躺在她
上的人,正是她的敌人…长鼻子先生。
她惊慌得叫不出声来,同时,为了瞄准她的那一把
,她也不能叫。
那该死的家伙一脸得意的笑容。是啊!他赢了。
温妮莎说得对,是他放火把大家骗出去的…调虎离山。
“关上门,夫人合下。”他平静的说。“别让别人打搅了我们。”
“你自己去关!”
他坐了起来,愤怒的盯着她看。
她应该立即跪地求饶才是!
于是,他提醒地:“我看你还不明白…”
“不!不明白的人是你,我受够了你!”她毫无惧
的面对着他。“所以,你尽痹篇
好了,你这个小人。不过,我向你保证,你也无法活着走出这栋宅子的!”
“我可不想开
。”他恼火的说。
“不想?那就把你的
给我。你真是够恶心的!”
“你这臭女人!”
伊利特脸红脖子
的看着她,她这种态度把他该有的胜利滋味全给粉碎了。
“等我掐着你的脖子时,我看你还能不能骂人!”
“哦?来呀!你掐我脖子,我就挖你眼珠子!”
然而,等他一站起来,她这才发现这个人比她高大。他很瘦,但是,她更瘦。
所以,她当然是打不过他的。她可不笨。
她转过身,立即没命的想往楼梯口跑。只可惜,他如影随形的跟在她后面。
而,考特也来了。他就站在楼梯中央,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们。
长鼻子站在她背后,他的
转而对准考特,想先把这该死的护花使者解决了再说。
当他才碰到他的板机时,考特的
却已冒了火花。于是,长鼻子的那发子弹只掠过考特的身边打在墙壁上,而考特那发子弹却命中长鼻子的
部。
那家伙缓缓的跪下,嘴里不知在咕噜些什么,然后便凄惨的自楼梯口滚下楼去了。
若瑟琳颤抖的坐在楼梯口。“这一次…”她叹了一口气。“我可不计较你把人打死在我身边了。”
“你还好吧?”
“当然。这类的事,我现在已不希罕了。”然而,她的嗓子却走调了。
他眯着眼,怀疑的盯着她看。
“也许,你请喝一些威士忌。”他问。
“喝白兰地我就同意。我在客厅那里有几瓶白兰地。”
“那就走吧!等我把这垃圾丢了,再去找你。”
不一会儿,他就去客厅见她了。那
声把她的手下全赶进宅子里,于是,他干脆把那具大垃圾交给他们去处理了。
温妮莎是迫不及待的想冲进去客厅看若瑟琳,但考特阻止了她。
“温妮莎,她没事的。”
考特的口气很平和,却也很果决,使温妮莎不敢前进。
“把她交给我。”他又说。
伯爵夫人无奈的看着他把客厅的门关了。
“哦…我的天。”温妮莎轻呼。“你不是正等着这家伙出现吗?”劳比说。
“我一定是一时昏了头了。我怎能让他来我公爵夫人?”
“甜心,只要夫人她喜欢不就好了。与你何干?”
她思索了片刻,才莞尔一笑。
“你说得对,亲爱的。反正,以后和他住在一起的人可不是我。”
“当然了,甜心。”劳比搂着温妮莎。“你有你该伺候的男人。”
在客厅里,若瑟琳先饮尽杯中美酒,才能
口气的说话。“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想亲手杀了长鼻子。”
“所以,你想来劝我改变主意?”
“差不多。”
她微微一笑,这才想起考特似乎常说“差不多”这三个字。
“考特,你来得正是时候你一直是很能够把握这要命的一刻的。现在,你又帮了大忙了。”
那么,她的口气为何像是在责怪他呢?
“现在,我是真的无法知道长鼻子的真实姓名了。”
“有关系吗?”他反问。
“没关系。他反正有个很恰当的外号『长鼻子,不管我走到哪里,他总是嗅得到。他使我的生命增添了不少的色彩。”
“那么,你得重新找个能使你的生命多采多姿的人了?”
她忽然心跳加速。他看着地的眼神,他说话的口气都不太对劲…
她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马匹。唯有那些动物,可以使她镇定。
然而,他一走到她背后,她那颗
感的心便又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
若瑟琳头抵着玻璃,差点没跪下地。他这一句话几乎令她崩溃…他考虑了三个礼拜才下定决心?
“我不晓得。”她冷静的说。“伯爵夫人对我说过,她说人是不该与自己相爱的人结婚的,因为会破坏那种美丽的罗曼史。”
“但是!我不够格当你所深爱的人。是不是?”
她猛然的转过身来,怒发冲冠。
“不够格?你又自我嘲弄了!我记得我警告过你,要你别轻视自…”
他捉住她的手。
“我还是你的爱人吗?”他一字一字的问。
“如果你还算我的爱人,那你就是一个十分差劲的爱人。”
他亲了她一下。
“要不然,你嫁给我以后,我们假装我们还没结婚,而只是一对爱人。好不好?”
“可以考虑看看。”她夸张的点点头。“因为,只有爱人才能彼此相爱。”
“夫
就不能相爱吗?”
“是的,有的夫
不能。”
“我可没有那方面的问题。”
“你没有?”
“公爵夫人,别那么惊讶的样子,你以为我是为了你的财富才对你求婚的吗?”
他的微笑令她为之一喜。
“也许,你会命令我放弃我所有的财富?”
“也许喔!”
“然后,和你住到山上的小木屋去。”
“也许。”
“然后,为你生孩子、洗衣服。”
“我不许你碰我的衣服,也不许你去破坏我那间小厨房。我看,你还是保留几个女仆好了。”
“那孩子呢?”
“你要孩子?”
“那是当然的。”
“这代表你是爱我的,是吧?”
“也可能只是爱你的身体。我有没有说过,你…”考特掐了她一把,使她闭了嘴。
“回答我的问题。”他
问。
“哦!是的,我爱你,你这个浑球。”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他拥抱着地。“在我们睡觉或是在干什么的时候,你就该说的。那么一来,我就毋需敲破脑袋思考了整整三个星期。我担心…”
“如果你又要提起种族的偏见,考特,我就真的敲破你的脑袋。”
他仔细的看着她,然后便仰头大笑。
“天,我爱你,公爵夫人。你真是与我同类的人。”
“这就叫物以类聚。考特,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她被他吻得快这不过气来了。“但,你都可以直接叫我朋友的名字。所以,你为何不直接喊我的名字呢?我名叫若瑟琳,你还记得吧!”
“我记得的,甜心,但,你不是。你是公爵夫人,是简简单单的公爵夫人,是我的公爵夫人。”
“嗯,如果你硬要这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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