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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易轲不客气的泼阿光冷水。真该死,今早他才想催古超找出关于于谧蓝的资料,现在他却痛恨古超直接把炸弹丢到他面前;他不想让谧蓝见到阿光!在经历那样美好的夜晚之后,他怎能眼睁睁的放她和她的男友离开?

 “我知道她出车祸失去了记忆,”阿光的表情有点黯然“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谧蓝!”

 未说完的话突然转弯,他视线越过易轲的背后落在楼梯上。

 易轲急忙转头。靖蓝…不,是谧蓝穿着一袭白色的洋装,面色苍白站在楼梯中间。她和阿光的眼神会,表情看来受到惊吓,嘴颤抖着,似乎是想说话而不知如何开口…

 易轲的内心从来没像此刻一样急切的祈求诸方神佛,他私心希望谧蓝认不出卢微光…

 结果他失望了!

 “阿光…”

 于谧蓝如在梦中,如在雾中,如在虚拟的计算机程序中:脑中有错凌乱的片段,有模糊不清的画面,还有更多,无法连结的档案,一样一样在她脑中飞驰而过。

 但她记得这个名字,记得这个欣喜若狂向她狂奔而来的男人…

 “我的天!”阿光放声高叫,冲上楼梯抱住谧蓝。“我的天!我就知道你会认得我…我就知道你会认得我!”

 不,她不完全记得,为什么阿光会在这里?为什么始终想不起来的记忆,会在一瞬间像电影书面一样一幕一幕重现?为什么?

 身体一软,她失去了知觉。

 …。。

 当谧蓝醒来时,入眼的是四双焦虑的眼睛围绕在她身边,除了阿光跟易轲,连魏叔和宝姨也在。

 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阿光靠得最近,两只手紧紧的握住谧蓝冰冷的手;易轲离得最远,他的眼中除了担忧,还有一丝的哀伤。

 “你没事吧,谧蓝?”阿光急切的问:“你就这样突然昏倒了,差点吓死我!”

 谧蓝挣扎着坐起身,宝姨马上端来一杯热茶。“喝点茶,太太。”

 宝姨叫惯了改不了口,谧蓝只得勉强一笑说:“谢谢你,宝姨,你的还没好,还是坐下来吧!”

 易轲意外的发现向来自制力良好的宝姨,脸上竟现出想哭的表情。

 “你没事吧?”阿光再问一次,轻轻拨开她散在睑上的发丝,并在额头上的疤痕停留一会。

 谧蓝摇摇头,啜饮一口热茶,轻声的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阿光?”

 “你一定就了无音讯,台湾那边闹翻天,差点让我担心死…你现在好了吗?你的记忆呢?恢复了吗?”

 “我不知道…”谧蓝看来还是很茫然。“有些事…像梦,又像真的;我常常搞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梦?”

 “我不想你。”阿光半跪在谧蓝面前。

 这样的动作熟悉得刺眼,易轲记得自己也曾跪在谧蓝面前告白。

 “只是现在大家心里都有太多的疑惑等你解答,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来上海的吗?”阿光小心的想把谧蓝的记忆导回最初。

 “我知道,是靖蓝,她打电话给我,说她的丈夫要杀她,要找到上捍救她。”谧蓝像一个被催眠的人,一段一段,慢慢的响应。

 “然后呢?到上海之后呢?”阿光的声音很轻,套话与导本来就是他的职业本能;但谧蓝不是他采访的对象,却是一只受了惊吓、迷路的兔子。

 “靖蓝要我去搭地铁到…人民广场吗?有一个男人,很漂亮、很堕落的男人,他好象认识我,交给我一把车钥匙,还有一张画得很详细的地图…要我顺着图走,说靖蓝在那里等我…”

 钥匙给谧蓝的一定是李恩,所以他和靖蓝根本就是预谋把谧蓝骗来易家的!一想到这里,易轲和阿光同时松口气,谧蓝并不是这场游戏中的帮凶。

 “上海的交通好,我开得好慢、好小心,因为煞车感觉不太灵敏;我还停下来对过好几次地图,终于找到图上画的那条岔路,然后…”

 煞车不太灵敏?易轲有点疑惑。靖蓝的保时捷是结婚后新买的,他也开过,印象中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然后你就出了车祸?”阿光替她补充没说完的话,一只手轻抚右额上的疤痕。“撞到头,失去记忆?”

 谧蓝皱一下眉“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失去记忆?只是当我在医院醒来,所有的人都叫我苏靖蓝,然后我又好混乱,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回到这个房子,看到那些照片,如果我不是苏靖蓝,那我是谁呢?”

 谧蓝泫然泣,阿光很心疼,慌乱的安慰她“别哭啊!现在不都过去了吗?你已经都想起来了!”

 谧蓝并没有真的哭出来,只是用手掉眼角的泪,笑一笑说:“对不起,阿光,我不该骗你,我作梦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无论如何谢谢你,谢谢你找到我,能把事情想清楚真好!你说台湾翻天覆地,出了什么事吗?”

 阿光把靖蓝冒用她身分回台湾、李恩暴毙、警察到家里找她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谧蓝怔怔的想了一会才说:“你的意思是,在我出车祸的时候,靖蓝拿走我的身分证、护照跑回台湾?然后在李恩死的时候又用我的名字回到了上海?那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阿光摇摇头“我只担心她走投无路,会做出更绝的事。”

 “你觉得靖蓝会伤害我?”谧蓝完全不相信“那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啊!”“她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是吗?”阿光不由自主的提高音量,在经过这么多事以后,谧蓝怎么还能如此单纯的相信靖蓝?“路上的漏油、松动的煞车…这一切难道是巧合吗?不要再替她说话了…”

 “要杀我的不是靖蓝,是李恩!”谧蓝激动的打断阿光的话。“现在我知道我为什么失去记忆了…是因为逃避。一开始我也以为靖蓝想杀我,所以选择了失忆来逃避;但现在我完全回想起来了,在我昏前,我听到靖蓝在跟李恩吵架,她很气李恩背着她做这些事,和李恩说如果他敢杀我,她就会跟他拚命…本来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梦,现在我弄清楚了,这是事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阿光举手表示投降,每回提到靖蓝,他和谧蓝就一定会起争执。“好,我不和你吵这个问题,只是靖蓝已经回到上海,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她,才能拿回你的护照。在台湾时,我跟警察说和李恩回台湾的人不是真的于谧蓝时,所有的人都当我疯了;好不容易证明你的清白,却换成警察快疯了!就算李恩真的死于毒过量,就算靖蓝真的是清白的,她不回去,这个案子就没办法结案。警察不会为这种小刑案跨海抓人,所以希望我动之以情带她回去代清楚…老天!我想都不敢想!”

 “我知道她在哪里。”一旁沉默不语的易轲突然开口,让阿光和谧蓝都吃了一惊。“她不是藏在这个家里,就是在这附近。前天我出门时,靖…于小姐说她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而昨天晚上,她…又作了一个噩梦,梦见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站在边看她。在我赶过去时我看到一个掠过的黑影,本来不在意,现在可以肯定那不是梦,靖蓝真的来过!”

 于小姐?谧蓝的心有一点酸楚。这么快就陌生了吗?

 “如果靖蓝这么轻易的潜进来,你这房子的门还真不森严。”阿光吃惊之余也不免消这一下易轲“你就不怕被抢或被绑?”

 易轲显然不欣赏阿光的笑话。“这间房子的安全措施比你所知道的要严谨多了。靖蓝有钥匙,也知道保全密码,找空档溜进来并不难。”

 “我马上到处看一下,”魏叔说:“房子虽然大,死角却不多,认真找起来,应该没个隐密地方才是。”

 “那就麻烦你了,魏叔。”易轲沉静的代“如果发现什么,最好不要当面跟她起冲突,小心为上,有任何事交给我来处理。”

 “魏叔年纪那么大了,让他自己去找会不会有点危险?”谧蓝小声的说,怕被魏叔听到。

 易轲不理她,只是转头又对准备跟魏叔出去的宝姨说:“宝姨,你的还没好,别动。我有点饿了,我想卢先生跟…”他迟疑一下才叫出那个名字“谧蓝也应该一样,麻烦你准备点简单的东西好吗?”

 “好的。”宝姨的神情有点,不知是不是也为了这一阵子对谧蓝的敌意感到歉疚?

 阿光虽然腹内空虚,却没有进食的望;他也不相信易轲真的想吃东西,这分明就是另一种遣开宝姨和魏叔的手法。

 果然,等两位老人家一离开视线,易轲马上低了声音对着谧蓝问:“我想问你,昨天你翻了一个下午跟晚上,说在找一个存在的证据。什么存在的证据?难道子皓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起疑心吗?”

 “子皓是谁?”阿光不解的话。

 “魏叔和宝姨的儿子,”易轲代替谧蓝回答:“我的好朋友,谧蓝的医生。”

 阿光终于懂易轲为什么要把两位老人家给遣开了,大概也隐含什么内幕不想让他们知道吧!

 谧蓝苍白着脸,她很清楚易轲为什么非要问那件事。

 她的声音细微,听起来有点心虚“他觉得我不太像靖蓝,所以偷偷的比对了血样本…靖蓝曾在他那里做过身体检查,留有很详细的资料。我很气他不自己告诉你,却非得要让我来说。”

 易轲的心头一梗。原来她下午就知道自己不是苏靖蓝了;所以当她和他上的时候,是以她原本的身分在和易轲做,而不是靖蓝的分身。

 敝不得她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看看阿光再看看谧蓝,他们两人所的感情毋庸置疑:那昨夜的爱算什么?一时气氛之下的爱冲动吗?

 易轲得和内心的翻搅对抗几秒钟,才有办法开口再问;然而即使他努力压抑,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漏太多情绪。“从小到大的朋友,子皓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谧蓝的脸色更苍白,死命的咬着嘴

 阿光了解了,易轲也了解了,最后还是由不相干的阿光说出了实情。“因为靖蓝跟这个子皓有一腿是不是?所以就算魏子皓知道你不是靖蓝,他也不敢亲口对易轲说。”

 谧蓝低着头,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做错事的人是她。“靖蓝和李恩私奔的前一天晚上,就是和子皓在医院宿舍喝了一夜的酒。子皓说靖蓝要他带她走,他拒绝;可是他喝醉了…”

 易轲往后退一步,颓然坐倒在沙发上。他对靖蓝的出轨心知肚明,却完全没料到子皓竟也参与在其中!

 易轲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不明白他原本只想追求人生宁静的归属,为何会弄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今天够了!我想去休息一下。”

 易轲的语调沉重,背影也沉重,脚步更沉重。

 谧蓝一点都不想伤害他,但是自己又好到哪去呢?她不是也背叛了阿光了吗?这对易轲和阿光何尝又不是伤害?

 结果,宝姨煮好的早餐谁也没吃,当她走出厨房时,发现所有的人不知何时都散光了。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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